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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就在褚厉认真看得出神的时候, 一名女子忽然出现在她身边,干扰了褚厉的视线。

    “殿下,姐姐。”女子站在她身边, 手里捧着披风, 望着她和她身边的太子喊道。

    太子转头,看见她时略感惊讶“你怎么也来了”

    女子脸上的微笑收住,一张脸显然因太子的问话起了失落的神色, 张了张嘴,要回答却也没发出声来。

    魏檀玉道“殿下,是我让良娣来的, 良娣的马球打得漂亮, 妾身的马球还是良娣教的。”

    皇帝下旨说三品之家的贵女无论是否婚配皆可参加,卫良娣虽然是太子的妾室, 那也是三品之家的嫡女,自然有资格参加。

    太子不再说话。

    卫良娣赶忙送上自己手中的披风“这里风大, 妾身出门时,替殿下和姐姐各带了一件披风。”

    “孤用不着。”太子转过头去, 看也不看她,声音很低,但坐在不远处的褚厉却听得一清二楚。“等会场上击球, 要出一身汗的。”

    魏檀玉立刻双手接下“有劳妹妹了,这里风确实有些大,我正好觉得有些冷。”

    卫良娣笑了笑“那妹妹就退下了。”走去自己的座位上了, 她没和太子与太子妃坐一起, 坐在一群贵女之间,和她坐位相邻的,恰好是孙小姐。孙小姐已经入了场, 但人还没来落座。

    “逸之。”褚厉这时喊自己身后不远已经落座的魏永安。

    魏永安马上收回落在孙小姐那空座的视线,看向褚厉。

    “到本王身边来。本王有话和你说。”

    魏永安起身走过去。

    褚厉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座,说“坐。”

    魏永安不敢坐,这是他秦王的席位,他若有王妃,论理也是秦王妃可坐,他一个臣下怎好与他这尊贵的王比肩而坐

    “本王就和你说几句话,是关于”褚厉往孙小姐的座上瞧了一眼。

    魏永安不假思索地坐下。

    褚厉抬手冲他勾了勾,示意他靠近一点。

    魏永安凑过去。

    褚厉道“若想娶她,今日马球赛,无论赛制如何,你就只管紧紧追随本王、偏向本王就是了。”

    魏永安看了眼坐斜前方不远处的太子和自己的妹妹。摇头,低声道“殿下,我若向着你,叫旁人如何想太子殿下又如何想恕我愚钝,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何意思。”

    “一场马球而已,你在军中听命于本王,马球场上追随本王不也是人之常情你不用顾念其他,只需将今日的马球赛看作是一场战斗,听我命令就好了。”

    魏永安仍没有立刻答应秦王,犹豫不决时,看见心上的女子走了过来。

    在经过太子妃时,这位孙家大小姐的身影停滞了一下,玉佩被她挂在身上。

    她这是做好了决定,愿意嫁给阿兄。魏檀玉心中大喜,当下眉开眼笑。孙小姐也是低眉一笑,继续入座。

    当孙小姐经过面前时,魏永安的眼睛移不开了,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作响,压制不住。她今日看着比玄山寺那日消瘦了些,不知是不是因为那连日的咳嗽。

    入座时,孙小姐发出了一声清咳。

    魏永安的眼睛自觉地看过去。

    褚厉见状,推了他一把“本王的话说完了,你去吧。”

    “是。”他回复秦王时,头都没回,假装是回自己座位时才经过她身边,小声问了句“你还在咳嗽”

    孙宜雪抬起眼眸,望着他的一双眼睛清澈似水。

    四目相对,火辣辣的感觉传遍魏永安的四肢百骸,他无所畏惧地看着她,舍不得移开眼睛,最终却又不得不恋恋不舍地从她脸上移开,落在她身上。眼神这么扫下去的时候,一下子扫见挂在她腰间、此刻垂在她膝上的那枚玉佩。

    太眼熟了,是玉儿的。是玉儿小时候从自己这里要走的玉佩。怎么会在她身上呢

    孙小姐察觉他看玉佩看怔的眼神。伸出两只雪白的手将玉佩捧起来,两只拇指轻轻摩挲起玉佩光滑的面。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从玉佩上离开,再缓缓交汇,交汇的那刻,颇有种金风玉露一相逢的感觉。

    魏永安不知道的是,他在看孙小姐的时候,有人正看着他,嘴巴撅得老长,被皇后怒瞪一眼,才不甘心地端坐回身子,却是又生气又伤心,泪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魏永安没有多问,站她身边停留太久,已经引起了她身边人的注意,他不敢再停留,留下一个笑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来跟自己心中的猜测一样,这玉佩是他的东西,孙宜雪心想,他方才那笑容,定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决定。

    马球赛前,内侍宣布了规则。

    由太子、秦王、韩王各领一队,队伍的人选自己挑,比赛三场,每场有限定的时辰,三场累计下来,击球入毬门最多的队伍获胜,可得皇帝的赏赐。

    没等太子挑人,秦王已先定下了魏永安,太子和魏永安都无话可说。

    有皇帝在场,兄弟三人在挑人这块和睦得很,很快为自己队伍挑足了人,带着队伍到皇帝跟前。

    皇帝端详着三个儿子和身后的人,心中感慨,无论何时何地,始终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人的地方就有朋党。说了几句叮嘱。众人先下场去换衣裳,换完衣裳,直接骑马入场。

    大越的马球赛通常是分为两队进行比赛,双方人数对等。但今日的马球赛,皇帝却让内侍改了规则,改成三队争球,设三处毬门,场上策马奔腾的人多了,混乱易冲撞,想要得球,与两队比起来,不知困难了多少。

    三位皇子中,太子和韩王一直都是在长安养尊处优的,只有秦王有在外征战经验,玩这种对抗性的运动,对他而言,好比是家常便饭。

    大鼓助威声一响,三位皇子领着队伍奔腾起来。而开场仅半炷香的工夫,太子和韩王队伍一球没进,秦王队伍独占鳌头,还全是秦王一人击进毬门的,进士们都是读书人,马球打得不擅长。

    场下的观众几乎除了皇帝和内侍,几乎都是女人了,随着场上争球气氛的激烈高涨,也跟着振奋沸腾起来。

    “四哥和逸之哥哥好厉害啊”前一刻还沉浸在伤心中的褚楚看着魏永安所在的秦王队伍不停进球,兴奋地站起身欢呼。虽然到目前为止,魏永安只进了两个球,但那也比太子和韩王整支队伍好多了去,太子队伍只进了一球,韩王队伍一球没进。

    这就是上过战场和没上过战场的男人的区别。

    今日是秦王的主场,球杆在马上的那男人手上,被他耍得比兵器马槊还要灵活。场下一群被迷住的女人,除了魏檀玉。

    秦王还没娶王妃,另外两位都成家了,在场的待嫁贵女们眼睛自然而然地放在他身上。

    第一场结束,秦王队伍击进的球数不必说,太子队伍只进一球,韩王一球没进。众人下场休息。

    身怀有孕的韩王妃今日也来观赛了,韩王一下场,她就迫不及待地掏出帕子上前主动给夫君擦汗。

    身为太子妃,自己夫君流了汗,皇帝皇后和众人都看着,又有韩王妃这位带头模范,魏檀玉不得不尽一尽太子妃的职责,也掏出了帕子,去给太子擦汗。

    太子脸上没有笑容。尽管知道这场比赛必输无疑,但当得到自己拼尽全力依旧惨败的体会时,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殿下这场球打得很好,对手是在马背上练出来的,是拿惯了刀枪马槊这些兵器的,殿下没有必要去争个胜负。”魏檀玉一边给太子擦汗,一边在他耳边小声安慰。

    太子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捉住她给自己擦汗的手“孤知道自己很没用,输得很没面子,但是有太子妃安慰孤的话孤就知足了。”

    “四哥,逸之哥哥。”褚楚在太子和魏檀玉的身后喊道。

    褚厉收回视线,自己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汗,碍于皇后在场,褚楚不好直接对魏永安表示关怀,只能迂回地对褚厉献殷勤“四哥。五哥有五嫂给他擦汗,三哥也有三嫂给他擦汗,唯独四哥没有人擦汗,让妹妹来给四哥擦擦汗吧。”手帕便要往褚厉脸上送,褚厉一把拽了过去,道“四哥在这里多谢了。”

    褚楚又从袖中掏出另一块帕子,看着褚厉身边的魏永安,自然抬手触了过去,刚触到那脸,吓得魏永安连连避让。褚厉扬手捉住她手腕“你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魏永安趁机连忙躲得远远地,去了孙大小姐附近徘徊。

    片刻后,第二场马球又开始。

    太子这回上了场后大不一样,鼓声才敲响没多久,先进了一球。秦王却没给他连续进球的机会,几翻争抢,连续不断进球。而韩王一局之后,已是累得气喘吁吁,看着太子拼命的样子,心里嗤笑,不过一场马球而已,何至于此老四是马背上使马槊的人,他怎么可能赢得了韩王已经放弃了争抢,打得随意。三局下来,就进了一球,那还是褚厉队伍里某个进士看花了眼错把韩王认成秦王,一球杆挥到韩王身边去,被韩王的人击进了毬门。

    太子队伍后两局分别都击中了几个球,输得没那么难看了。

    毫无悬念,秦王队伍轻松赢了这场马球赛。

    皇帝龙颜大悦,让秦王队伍听赏,将今日的马球器具都赏给了队伍里的人,还为每人奖赏金银钱财,秦王没要,让出自己那份分给了众人。整场下来,几乎都是他进的球,众人心里喜滋滋的,受得又不大好意思。

    马球赛还未结束。既然邀请了贵女参加,那还有女子马球赛。女子分成两队,由皇子妃和公主分别领队。公主有两位,皇子妃却只有魏檀玉一人,韩王妃有孕不能参加,皇帝让魏檀玉择选一人搭档,魏檀玉早有准备,选了马球打得极好的卫良娣。

    女子马球赛在午后,距离开赛还有好几个时辰,众人先去用膳午憩。

    马球场所在的这处皇家别苑已为众人设了下榻之地。

    太子自从下了场后便闷闷不乐,打完马球已是很累了,沐浴完用膳时也没什么胃口,动了几下筷子又放下,去躺下午休了。

    魏檀玉用完了膳,也准备躺下养精蓄锐。有人却在这时前来敲门。

    门打开,是一个脸生的内侍,交给魏檀玉一块玉佩,说“太子妃,郑国公府世子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他在别苑南边的合欢树下等您,他有话要和您说。”

    魏檀玉还以为是孙小姐退了玉佩回来呢,仔细一看发现并不是那块,内侍交给她的玉佩是阿兄一直戴在身上的。

    收了玉佩,起身整了一下衣裳,见太子睡得正香,轻手轻脚地阖了门,朝别苑南面而去。

    早春的风料峭,迎面吹在脸上,让人止不住打个寒噤。别苑的南面她还还没去过,凭着感觉朝南面走,走了很久,也没见到有合欢树。一路遇见内侍宫女不敢随便上前打招呼问路。

    即使是兄妹,这样私底下见面也是不大合规矩的。阿兄一定在别苑南面某个隐蔽的地方,他不来自己和太子下榻的地方找自己说话,派人传话让自己出来,拿的信物还是玉佩,十有八九要说的话是与孙小姐有关。

    或许是阿兄今日看见了孙小姐身上戴着那块本属于他的玉佩,有疑问要问自己。

    魏檀玉又朝前走了一段,努力寻找着合欢树,费了半天工夫,终于是让她找着了。果然隐蔽,远远看去,合欢树下的人影被四季常青的花木几乎都遮住了,只是透过那枝叶扶疏看见其中一个人影来回走动。

    魏檀玉加快脚步,走进一片葱郁的林木后,人与声音齐齐到他背后“阿兄。”

    她抬起头,看清了站在这里的男人。男人恰好也回过头来。

    “怎么是你我阿兄呢”魏檀玉双眉皱成一团,后退了两步,问道。

    阿兄褚厉恍然大悟。他是为她到这里来,她却是为了她的兄长到这里来。

    他上前一步,用力捉住她的手腕。“你快跟我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

    “是你故意引我到这里来的”

    “你想干什么”

    一连串地发问,挣扎。

    褚厉没有多的工夫跟她耐心解释,把她的手腕捉得更紧,拽着人钻出林木,继续向南。

    她还是不明所以,挣扎得更厉害了,不肯就范。

    “魏璞真,被本王一碰,你的聪明才智就发挥不出来了是吗”

    “你什么意思”

    “你再挣扎,本王就当你想和本王一起被当场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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