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檀玉有一种预感, 这梦和前世一样,都是怀孕前的先兆。是孩子一直在寻着娘亲,所以这一世自己这么早就要有孕了么她把床下的琵琶拿了出来, 练习前世弹过的敦煌琵琶曲。只是这琵琶太大太沉了,不宜举起来边弹边跳。
红蓼进屋时,看见她正在跳舞, 那舞步轻盈灵活, 没有几个月的练习,是跳不出如此熟练的舞步的。红蓼先是看痴,随后感到迷惑。她从来没有看她跳过这舞,也没见长安城时兴过这样别出心裁的舞步。尤其甩动长袖的时候,飘飘欲仙, 不似凡人。
魏檀玉停下, 抬手去擦颚前的汗。
红蓼鼓掌,激动道“小姐跳舞时, 真如九天仙女一般。只是, 奴婢怎么从来没见你跳过这支舞又是小姐自己排的吗”
“算是”魏檀玉如此回复,又马上改口,“也不算, 我从前在阿兄那里看到一帧画卷, 绘的全是敦煌的舞姬跳舞的举止,我就记下来了, 自己又改了一些,不敢在人前练习, 从前都是自己在房中偷偷跳,所以你没有见过。”
“哦。”红蓼自言自语地说“难怪。”
“明日,他应会再过来。你替我梳个头, 按照我说的发髻样式,要双鬟望仙和飞天髻结合。”
秦王府里,褚厉打了个喷嚏,才一日不见,就想念她了,往后出了长安,她不在身边的日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过。
“殿下殿下秦王殿下”尉迟接连喊了三声,他才抽回神魂应道“哦,你接着说韩王那亲生儿子的下落。”
“六公主的人护送着途径洛阳,抵达汴州,乘通济渠的水路到了泗州,从泗洲经淮水到了山阳,又从山阳渡邗沟,已在扬州渡口登了陆。属下立刻按殿下的吩咐把人劫走了,井故意放走了六公主的人。”
褚厉点头,勾唇“本王这位六妹往日里娇纵跋扈,只知任性撒气,不会有偷龙转凤的心思,必是有人从旁指点。只可惜,本王马上要出长安,没有工夫去把这人揪出来了,你继续留意。”
这天傍晚,一只灰鸽飞进了昭阳殿,落在了六公主闺房的窗台前,它飞扑过来脚掌抓地的声音惊扰了窗内正纠缠不清的两人。
“有动静”六公主被晃得眼花缭乱,没法辨认出落来的只是一只鸟,只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动静,吓得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紧张地收缩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这反应刺激到了对方,马上迎来了几下凶狠的深刺,整个人瞬间被推向了云端。
她不敢喊叫,憋得要去了半条命。
男人伸手推开了窗子,夕阳洒进来的那一刻,六公主下意识地拿手挡在脸前。她觉得愧疚无比,自己的脸和自己正在做的事都见不得光。
“公主别怕,只是只鸽子。”
他捉了鸽子,顺手关上窗,重新顶在那里说“公主是想先看信,还是想先和我一起继续参禅”
六公主睁开了眼睛,咬着粉红的嘴唇,受惊之后的泪珠儿扑簌滚落“以后我不要和法师在白日参禅了,我怕父皇发现。”
“呵”男人俯身含住她的嘴唇道“他不会发现的,他这几日正醉心修炼长生不老之术。公主为何不喜欢在白日里参禅呢不觉得这样才快乐么”
六公主从他手里抢走信,展开来查看,男人则低头继续在她面前寻香,不料看着信的六公主猛推了他一把“不好了,五哥的儿子被劫走了。”
“嗯。”男人神色从容,就应了一个字,一点也不着急。
六公主泪珠像断了线,捶打他哭道“母妃进了冷宫,五哥也被终身,我好不容易把他的儿子转移到扬州,如今却下落不明,法师你竟一点也不慌张,我觉得自己真是无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公主莫哭。你已经尽力了。”男人吻去她脸上泪珠,语重心长道“那孩子本就活不了的,你仔细想想,你三哥四哥会让他活”
听了这话,六公主眼里的泪涌出的更多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了,宫里没有人为我撑腰了。”
“公主不是还有我吗”
“法师你”六公主侧头看着放在窗下的人皮面具。法师的来历她一点都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和他有了男女之情,这种见不得天日的关系不知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她从前只是担忧这些,但当见到他戴上人皮面具,瞒过父皇,摇身一变成为国师的那刻起,她心里对他有了一丝怵怕。
“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当然”
六公主在啜泣中渐渐沉睡过去。延机戴回变成释逻,乘着当空皓月,离开了昭阳殿。亘古以来,日月群星都是这般东升西落,日复一日。释逻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的西北。
很久很久以前,已记不清过去多久了,那也是一个星月交相辉映的夜晚。他被困在了捕鸟的网中,被人救出来,还被取了“释逻”这个名字,“释”就是放的意思,“逻”,从罗,捕鸟的网。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民间画册,展开来,里面绘着烛龙,井记录着关于烛龙的种种传说。这册子已被释逻看过很多遍了,他第一次看的时候就在想,烛龙于凡人而言,都是在传说里,莫不是民间有人亲眼见过烛龙,绘得竟如此像。
“不愧是你。”他呢喃了一句。韩王子嗣偷龙转凤这一出,他早已料到瞒不过秦王,没想到秦王动作如此之快。
“莫要怪我忘恩负义,等你出了城。魏檀玉,必须死。”
月色泼洒的树枝间,一只鹰扑棱着翅膀掠过。
红蓼按照魏檀玉的说法,花了一个时辰,给她梳上了令她满意的发髻,融合了双鬟望仙和飞天髻的样式,竟十分好看。这要是走在长安大街上,第二日定又是叫全城女子纷纷效仿。
不止是发髻,红蓼还听从她的指示,找来了彩色的丝带绫罗,裁剪缝制成一段段披帛飘带绕在臂间。
更了衣裳,魏檀玉吩咐她去外面留意着,若是秦王到来,就击一下掌让她听见。
红蓼已经猜到她做这些准备是为了跳舞给秦王看。
秦王马上又要出征,所以她精心准备给他饯行,同时再紧紧笼住秦王的心。
褚厉潜入藏珠苑,接近含英殿,远远地就看见了红蓼站在门外,一见自己,露出惊喜的神色,还大声击了两下掌,又快速低了下身子,匆匆行个礼就退走了。
一连串的举动惹得他满腹疑云,辅一抬脚,听见含英殿内起了一阵琵琶仙乐,隔世再听,仍记得这旋律和从前一样。嘴角的弧度不知不觉上扬,腹上的肌肉跟着一紧。
他放缓了脚步,慢慢朝前走,每走一步,都投入了全身心的精力来聆听这阵靡靡之音。是的,靡靡之音。前世专门勾引他、叫他君王不早朝的不是吗
“她这是在勾引我”的念头引得他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果然,瞧屋子里那女人的穿着打扮,从头到脚无处不散发着勾引他的气息。
褚厉反手把门关上,遏制住扑上去的冲动,双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但含笑望着她弹奏。
她是面对他而坐的。同样也一句话没说,但眼神却又什么都说了。盈盈眼波像汇聚的春水,温柔而多情,尤其是在调弦之后凝眸望他的时候。
魏檀玉一曲弹完,放下琵琶跳起舞来,跳着跳着去到他身边,故意甩着飘带到他身上,脸上,背上。
他眼睛聚焦于她身上,愈发转不开,视线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舞步一直移动着。
前世,她作为他的皇后,领着一群舞姬抱着琵琶边弹边跳,美得摄人心魂,舞没跳完,他一把把她抱起进殿宠幸,那天太忘情,一遍一遍,酣畅淋漓到筋疲力尽,第二日没上早朝。
看着朝思暮想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跳舞,尽情地展露妩媚和风情,褚厉接连吞咽了几下口水,被她看见了,正舞得起兴她错了一个舞步,嗤笑不已。
褚厉早已忍受不住了,在她又一次甩来飘带到自己怀里撩拨的时候一把拽住。稍微用了点力气朝怀里带了下,美人软绵绵的身躯就撞了进来。他用了极大的毅力,挤出最后一点耐心,耐心解开缠绕在她臂弯的丝带,再丢到地上。
“今日,玉儿怎么想着跳这支舞给我看”
魏檀玉眼波轻动,手指在他胸前戳了一下“秦王,怎么比从前能忍了”
他大笑“忍不了了。”掐起她细腰抱起来两三步就到了床前。
魏檀玉伸出两腿把他夹住,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
“玉儿这两日可休息好了”情急之中撕扯她衣服的时候不忘问道。
魏檀玉想到自己昨夜又梦见了云中穿梭的白龙,已经是两日梦见了,若仍像前世那样受孕前有梦境先兆,那今夜入梦后,极有可能梦见白龙朝自己飞来,而后有孕,不禁舒展身子主动贴上去,热情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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