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发生后, 他们便与魏如意分开了,并在一个月后成功抵达魏国。
好消息的是玄灵剑也出现了一点反应,那么也就是说明, 他们再过不久就能离开这里了。
人来人往的如意楼客栈中,正在嗦粉中的白堕见她迟迟没有动作, 更面露恶心时,问道“师兄可是不喜欢吃这里的牛肉面要不我给你换一碗桂林米粉或是西红柿鸡蛋打卤面。”
“不用,我只是突然没有什么胃口。”不但是没有胃口, 更是闻到了这些过于油腻的食物后觉得有些恶心得反胃。
第五寂在听到外面有人叫卖甜杏的时候, 放下手中茶杯道“你去帮我买几颗杏回来,记得要那些看起来就青一点或者一咬就酸的那种。”因为她发现,她现在很想吃酸。
“我这就去。”白堕在起身时, 不忘继续嗦了一大口粉。
回来后,等他将那些一看就酸得掉牙的杏递过去, 却看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还以为不酸的也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结果好家伙。
一口下去, 差点儿没有酸得他的牙都掉了, 脸都绿了, 可看见她吃得那么香甜时, 脑海中陡然升起了一个不可置信的可能性,随即试探性一问。
“师兄, 你上一次是几号来的癸水”
“二十三号。”第五寂吃完了手上的杏,便再次接过他去皮好的青杏。
上一次是五月二十三,现在则是七月二十四,敲不,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师兄最近除了喜欢吃酸后, 是不是还觉得有些犯困,并且还觉得自己胖了不少。”
“嗯,你怎么知道”不止是他说的几个征兆,她有时候还总觉得很累。
“师兄,你,你不会是”白堕的话还未说完,便先看了眼她现如今平坦的小腹,并咽了口唾沫。
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凑巧的才对。
第五寂闻言,随即瞪大了瞳孔,手中被咬了一口的酸杏也骨碌碌的滚落在地上沾了灰。
白堕担心他会猜测有误,便带着第五寂去了就近的医馆,并且大夫的诊断也和他前面猜测的一样。
师兄现在有了身孕,并且还是他的种,这无论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
等他们提着一大包安胎药出来的时候,脑海中都还回荡着前面大夫说的那句话。
“令夫人肚里公子的月份还小,往日里须得注意些才行。”
“师,师兄,我,我会对你负责的,还有,我,我会对你们母女两个人好的。”这不长的一句话,硬生生被白堕给说得磕磕绊绊,结结巴巴。
而第五寂仍是未曾从前面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甚至此情此景,总令她想起了之前的那场梦境。
只不过有孕的人是白堕,她更傻兮兮地问他“怎么,孩子是你的,不满意”
白堕见她面色阴郁又走神的时候,忙安慰道“师兄,要是这个孩子你不想要的话,我们可以”
第五寂并未看他,只是周身寒气凛冽。
因为她有孕的原因,二人便决定先等孩子生下来后再商其他事。
他们没有继续住在客栈,而是租了一间环境清幽,院中有一棵桂花树的青砖红瓦小院,并请了两个婆子来照顾他们的衣食住行。
白堕将切成小块的西瓜和哈密瓜端过来的时候,“师兄,我今晚上打算拿着玄灵剑到魏国皇宫里去一趟,还有我把我的钱全部都放在那个红木小妆奁里了。”
“嗯,注意安全。”躺在桂花树下,美人竹榻上的第五寂最近几日都像极了一颗被霜打残后的茄子。
“我会的。”本要出门的白堕却鬼使神差的朝她走近,随后亲了她一口。
“等我回来,师兄。”
“去吧。”第五寂现在看见这张罪魁祸首的脸,仍是心头怒意未消。
很快,夜幕星河笼罩之下。
当身着墨青色圆领直襟长袍,头戴墨玉簪的白堕抱剑行走在繁华灯落处的魏国心脏燕京时,即便他什么都不做,都不知会惹来多少男女窥探。
毕竟这天下,谁都爱看美人。
白堕在路过一间花楼时,便被二楼倚楼而靠的花娘扔了一条香帕落入怀中,抬头望去,皆是一片羞红了脸的娇媚少女。
随即花了十两银子要了一间雅厢,却没有点姑娘进来伺候,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一些狂蜂浪蝶。
同时,随着天色渐暗,他才将那件墨绿色外衫褪去,露出内里的夜行衣朝魏国皇宫而行。
因为手上得了一幅地图,倒是令他少走了点弯路,只是玄灵剑仍是死气沉沉得感应不到半点儿灵力波动。难不成魏国皇宫里也没有回去的法子,可是之前在进入魏国时产生了一点儿波动的场景也完全不像是作假。
在白堕刚打算离开的时候,却一不小心脚下一滑的往那殿中摔去,只是他摔的地方实在是不好了点。
随着水花四溅的是那尖利拔高得,近乎刺破耳膜的叫声。
“啊,救命有刺客”
因为他摔入的地方,正是公主沐浴的香汤里。
“该死”从汉白玉池里爬起来的白堕唾骂了一声,随后顾不上身上湿答答的衣物,脚底抹油的立即跑路。
可在那位女子大声尖叫的那一刻,早已不知引来了多少巡逻的侍卫,等他离开这座宫殿,爬上宫墙飞檐走壁的那一刻。
身后随风传来了御林军高喊一声的“放箭。”
声落后是那铺天盖地的,掺夹着杀意的万千箭雨,并且更因为他躲避不当而导致有几处中了箭。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即便他前面已经强忍着疼痛将那些钉入他躯体,用麻沸散浸泡后的三羽箭头拔出后,可是从受伤的地方开始,一寸寸的往周围蔓延,最后更将整个躯体都变得僵硬,无法动弹。
就连原本已经歇灯的后宫中,因为那一句“有刺客”而全部亮起了灯,更有人偷偷前去打听是哪处宫殿中出了事。
等白堕逃离身后追兵的时候,便是潜入了一处早已熄灯的府邸之中。
屋内没有点灯,导致他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何处,却在对方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收回了手中出鞘的玄灵剑。
“阿堕,你怎么在这里。”伴随着男人话落的是室内灯火的点亮,以及那一张带着担忧与惊喜的脸。
“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里。”白堕看见推门进来的魏如意时,强忍着伤口疼意往床尾的方向缩去。
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凑巧的事
“这里本就是我落脚的地方,反倒是阿堕怎么受伤了。”魏如意想要朝他靠近的时候,却在对上他那双带着戒备的瞳孔时而不敢有所动作。
“你别怕,还有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药。”
“我没事,还有你这里让我躲一下可好,金疮药和一些包扎伤口的伤药也给我准备一点。”随着白堕话落的是门外传来的焦灼敲门声。
“少爷,官兵派人来搜院子,说是前面看见有贼人行刺了贵人后跑进了我们院子里。”
显然,那刺客指的便是白堕,正当白堕想要藏起来时,魏如意却是突然解了外衫钻上了床,并将她的外衫也扯下,继而露出圆润的肩膀。
“你,你想要做什么。”白堕看着将他压在身下的男人时,即便知道他是在帮他,可仍是难以接受用这种方式
“因为我这里没有任何能藏人的地方,便只能委屈阿堕与我演一回戏了。”若是有可能的话,他更希望他们二人能假戏真做。
可他也知道,这不过就是他的一场臆想。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闭的房门也被人用力推开。
“皇宫里出现了刺客,现在本官奉命全城搜人。”为首的男人在没有看见屋里人出现过,不由提着灯笼往内室里走去。
屋内虽点燃了几盏昏暗的灯火,却仍是不见得有多么明亮,反倒是红木水滴雕花大床上两道交叠在一起的剪影看得令人浮想联翩,更别提那一声又一声挠人心发痒的猫咛了,床下则凌乱的洒落着各自衣服与发簪。
“轻,轻点。”此时衣衫半褪,墨发披散得露出一方雪白肩头的白堕正微咬着嫣红下唇,娇弱无力,他身上的男人却是一丝不挂的与他紧贴着,那条只盖了上半身的薄被之下更惹人浮想联翩。
眼梢间堆积着春桃之艳的白堕伸手轻推了推那咬着他男人,娇嗔道“你说好会轻点的,要是再不轻点,你看我不恼了你。”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忍不住了。”不过是戏,却想着假戏真做的魏如意正借此用来发泄他的私欲,那手更不断的在他身上煽风点火。
“我喜欢你,阿堕。”
拧眉的张统领见他若是再不出声,指不定他们二人就会换了一个姿势后,当即出声道“你们可有看见过一个刺客闯进了你们房中。”
“你是何人”见到屋内来人的那一刻,魏如意马上用锦被将白堕给包裹起来,并将他挡在自己身后。
“本官是奉命前来搜索刺客的,你们二人可有看见一个刺客。”张统领听到他的质问后,倒是好脾气的再次重复。
“大人这句话实在是说笑了,我们二人怎么会看见刺客,不过大人明知草民同自家夫人在做什么,居然还堂而皇之的围观,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魏如意的话中有着强压不住的怒,周身迸发的寒意无端令人到了胆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