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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晋江独发
    话音刚落, 沈妄一个激灵,好像被子里突然杵进来两根电缆似的,他直接一个仰卧起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

    “陛下, 臣可以进来了吗放心, 臣是偷偷溜进来的,没有其他人发现臣的踪迹。”

    “”

    真是活见鬼了,堂堂天师深夜偷偷溜进帝王寝宫传出去都是个天大的笑话。沈妄本能想抗拒, 毕竟他现在已经有家室了,深夜和人待在同一个房间,无论是男是女, 他都怕迟应知道后把他揍一顿。

    可是风烬尘为什么会知道现代的地理知识气流,北逆南顺, 这是他们这的人绝对不可能了解的。

    沈妄心中疑惑, 想了想, 起身穿上外套, 还是把风烬尘放了进来,毕竟, 只凭他知道这道题的答案,沈妄就彻底明白风烬尘不是个简单人物了。至于风烬尘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他也想不明白。

    刻着繁重花纹的木门被缓慢推开, 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屋内满是古檀木的清香。风烬尘一袭华贵的紫袍,衣摆长到可以用来拖地,他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戴着兜帽,一头白发就这样毫不遮掩地披散在肩头,他面上带着笑意,紫色的瞳孔在烛火中泛着若有若无的光, 便显得温煦中总带着一分妖异。

    答上问题的确实是一个面容清隽的人,然而并不是他找的那个少年。

    “陛下就没有什么想问臣的事比如臣怎么会知道陛下的问题”

    没想到风烬尘居然先发制人,沈妄轻声笑了笑,低声说“天师,休得放肆。”

    他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哪怕只是轻声的呵斥也足够有威慑力,风烬尘顿了顿,也跟着轻笑“是臣逾越了,臣是看到陛下下令把这个问题传到各个知府管辖地域,一时好奇缘由,才来寻找陛下。”

    “天师啊。”沈妄坐在座椅上,食指无意识敲打木桌,“朕问你,你是不是现代人啊如实回答。”

    风烬尘拱手“回陛下,不是。”

    “不是”沈妄站了起来,慢吞吞走到风烬尘身前,略微弯下腰,“朕可不记得,当今学堂的学业还有南北气流的知识点,并且对于现代的概念,你是否定,而不是质疑”

    “回陛下,臣说了不是,就不是。”

    风烬尘的态度很强硬,好像真的不存在这么一回事似的,沈妄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你可知,欺君之罪如何判处”

    “臣不需要知道,因为不曾有罪。”

    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相互扯嘴皮子,沈妄装腔作势威胁了一番发现没啥用,也就没兴致再去压迫,然而他才不准备问下去,风烬尘又说。

    “陛下在现代,有没有遇到一个叫辰华的人”

    沈妄登时一愣,眼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知道南北气流就算了,还可以用天师的推演来解释,可是如今扯到了辰华,就再也不单单是“推演”可以解释的了。

    辰华绝对和现代有关联,再不济,他也不可能只是普通人。

    “好了陛下,臣不乱扯了。”风烬尘收起笑意,比刚刚严肃了不少,“臣不打算再欺瞒陛下了,其实从八月底,陛下登基的那一天开始,臣就已经知道,迟应的存在。”

    “”

    沈妄脱口而出“你为什么知道他”

    这两人根本没有任何接触

    “因为臣是天师,陛下。”风烬尘说,“臣不仅知道迟应的存在,还知道登基的那段时日,一直是迟应占了陛下的身体,而现在这里应该已经经历过时间停滞了吧”

    此时沈妄的心情怎一个复杂了得。

    他一直以为,系统是他和迟应之间的秘密,而就在不久前,这个秘密原来早就不单单属于他们二人了,辰华也知道这件事。

    现在,风烬尘也是知情人。

    所以这个系统的存在到底是为了怎样的意义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理所当然的知道它

    “陛下不用担心,臣没有心怀不轨,关于迟应若是陛下接触过辰华,想必知道,迟应其实是特别得辰华喜爱的。”

    沈妄捕捉到了关键词“喜爱”

    风烬尘秒懂“不是陛下对迟应的喜爱,是类似于父亲对儿子的关怀。”

    “”

    “敢问,陛下可信前世今生”

    沈妄吸了口气“朕不管什么前世今生,朕只有一个问题,你知道阿应在哪吗”

    风烬尘低头“这个臣还得推算。”

    “那就,现在算,我要见他。”

    迟应面朝黄土背朝天,在桥下睡了一夜。

    哪怕是他最落寞,睡在公园长椅上的时候,他也没直接露宿桥下的经历,然而昨晚的鬼天气下了点小雨,他没办法只能找个桥洞。

    结果这个桥洞居然也是有主人的几个胡子拉碴流浪汉模样的人把他拦在了身前,逼着他交“住宿费”,当时天色已晚,迟应没办法,只能给了三两银子,这才被允许住进去。

    太阳慢悠悠升起,迟应也从睡梦中醒来,然而刚一睁眼,他就感觉身上不对劲。

    似乎有人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口袋在找寻什么东西,迟应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他放荷包的地方,登时彻底清醒,他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厉声问“干什么”

    “我老子好奇你的衣服,不行啊”

    那人贼眉鼠眼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迟应将荷包往里放了放,那贼眉又说“你这衣服到底什么来头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还有你这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居然敢剃发”

    “我的事,不劳阁下费心。”迟应起身将衣服上的灰拍了拍,大概是衣服刚刚被别人碰过,迟应眼里带着些嫌弃之意,“我走了,感谢昨晚的收留。”

    他小时候和王芹吵架,就会被迟淮赶出家门,那时候年纪小也没有钱开宾馆,他就只能露宿街头,时日久了,他早就习惯在外面睡觉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醒,也就没人能偷他的钱。

    可他还是低估了古代,尤其是这种荒郊野岭的杂乱。

    哪怕迟应实际上再能打,他还是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俊秀小白脸,看起来格外好欺负,于是那几个垂涎他荷包一晚上的人不免起了歪心思。

    “既然来了,你还想完完整整的走”贼眉突然往他的腰部抓去,“兄弟们快抢他有好多钱”

    迟应“”

    十分钟后。

    看着地上五六个像煎荷包蛋似的扑腾的大汉,迟应面无表情去河边洗了手,微弱的哀嚎杂糅在一起,还有几声“大侠饶命”,迟应觉得很是扰乱好心情。

    于是,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北走,向皇城更进一步。

    然而醒来后他还没有吃早饭,又走了一大段路,此时肚子咕噜噜的叫,已经饿的有些难受了。迟应左顾右盼,愣是没看到卖包子的。

    逛了半天,他走到一处楼宇旁,立刻有一名打扮浓艳的女子跑来他身边“这位俊秀的公子看着面色不好,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啊”

    迟应暗地里惊呼这人察言观色的本领,同时也点了点头。没办法,如果再找不到卖吃的的地方,他怕不是还没到皇宫就要揣着银子饿死了。

    “啊,那太好了,公子随我来,我们这早饭种类可多了,公子可以慢慢挑选。”

    “多谢。”

    “公子可需要更衣”

    迟应默然片刻,虽然这个衣服为他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古代这些长袖长袍看着就不方便,于是他委婉拒绝了这热情德过分的盛邀。

    “好吧,公子请。”

    女人把他从门口往里带,两人一同上了三楼,可是越往里走,迟应越觉得不对劲。

    这一股像劣质香水的味是什么情况虽然他也不清楚这些关闭的房门里窸窸窣窣的动静是个啥,但这并不能妨碍他看出这好像不是什么吃饭的地。

    他被带到一处空旷的屋内,看着就像普通的客栈,迟应忍不住皱眉“这是哪”

    女子娇嗔,突然顺势往迟应身上一倒“啊这是公子哥们常来享乐的地哦哎呀”

    迟应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女子脚下一个不稳,四仰八叉摔在了地上,结结实实一个闷响。

    “哦。”迟应喃喃,面色不大好看,“青楼啊”

    他不是不知道古代青楼,但是他毕竟没亲自来过,居然一时被正经的装修骗过去了

    “公子现在才知道可是晚了呢。”女子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这屋内都是软骨香,公子想走可是已经走不了了”

    迟应“”

    真是想不到,失去了皇帝的身份,无论他走到哪,都会有人对他心怀不轨。

    可能那一回中了王正超的暗算后,迟应对这种迷香居然有了一点免疫力,现在虽然隐约还是觉得头晕,但这并不妨碍他有剩余的力气,那把女子扔出房门。

    “哎哎,我刚刚瞧见蓝烟带进来个好俊俏的公子呢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哎呀蓝烟怎么被扔出来了,笑死了,一定是太干脆了,我就说她不懂讨人欢喜。”

    迟应将房门紧锁,一会后不仅感觉头晕,甚至呼吸也有些沉重,而且不知怎么,身体居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哦,是这不是王正超那种迷香。”

    王正超那个只是单单让人晕倒,而这个可就不止晕倒这么简单了。

    迟应宁愿醒来被人关进牢里,都不想中了那个香干一些不想做的事,他咬住自己的舌头强行保持清醒,准备翻窗直接从三楼跳下去离开。

    虽然有可能不小心摔个缺胳膊短腿,但这总比关在房间里那啥要强。

    然而他刚刚打开窗户,就在这时,刚刚门外嘈杂的讨论声突然停止,转变成了阵阵惊呼。

    “我没看错吧,那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