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西瓜尼姑
杨诣修站在门口,意味深长地看了尤漪漪几眼。
尤漪漪脚指头都在抠地,很显然,杨诣修什么都听到了。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刚说的话
在家都是杨先生帮我剥的。
杨诣修也是因为我爱吃螃蟹专门去学才学会。
让他别学,偏要学,拦不住。
就好像也还好
好吧,的确吹得有点夸张了。
杨恩起来邀请杨诣修赶紧入座,还笑着说“堂哥,嫂子说在家都是你给她剥螃蟹的,可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不知道谁在起哄“还没见过堂哥剥螃蟹,来,剥一个,我们学习学习。”
杨诣修也不应声,一步一步走到尤漪漪身边,脱下外套,搭在旁边的衣架上,徐徐坐下。
尤漪漪勉强维持着笑容,脊背僵直,真恨不得把自己刚说过的话,全吞进肚子里。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尤漪漪只能自己给自己解困,她捂着肚子说“哎呀,今天肠胃好像不是很舒服,螃蟹就算了吧”
杨恩还没意识到问题,见气氛正好,笑呵呵说“没事儿,嫂子你也不用真吃。我们就跟着堂哥学学剥螃蟹。”
尤漪漪“”
杨家专产出大傻子么,怎么听不懂话呢。
又是因为杨先生丢人的一天。
想自鲨。
尤漪漪心想,我今天装晕,能立刻逃离社死现场吗。
她正在考虑装晕的可行性,就听见杨诣修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尤漪漪扭头惊讶地看过去,她没听错吧杨诣修居然说好
不得了,总裁做人了。
但是,杨诣修会剥吗。
尤漪漪悄悄拽了拽杨诣修袖子,凑过去小声说“别逞强,不行我就”
杨诣修在尤漪漪质疑的眼神里,拿起了银白锃亮的金属工具,不徐不疾地剪掉蟹腿螃钳,打开蟹盖,用长签挑出内脏。
他动作看似随意,可螃蟹分离得干干净净,两个小碟子里,肉是肉,膏是膏。
极致优雅之下,是极致的温柔。
杨诣修将分完一只螃蟹,将两只小碟一只接一只地送到尤漪漪跟前,凝视着她“好了,杨太太。”
尤漪漪看着两小碟的蟹肉和蟹膏,内心响起了八十八发的彩色吹彩虹屁专用烟花,砰砰砰为杨先生疯狂鼓掌喝彩。
您的手怎么能那么好看又那么灵巧
尤漪漪面带微笑地食用来自杨先生的“宠爱”,十分诚恳地赞道“很美味。”
杨诣修饶有深意地看着她,嗓音极淡“美味就好。”
尤漪漪“”
感受到了威胁。
突然又不美味了。
席面上,大家还真的学习起杨诣修,给自己的太太剥螃蟹。
然而剥螃蟹竟然也讲天分,大部分没做过这么细致活儿的男士都是手残党,分离出来的螃蟹,惨不忍睹。
尤漪漪偷偷看了一眼大家碟子里的蟹肉蟹膏,食欲大增。
杨诣修不光手指修长好看,剥出来的螃蟹,也好好看。
在同行的衬托下,她有被杨诣修迷倒一分钟。
真心话。
吃下第一只螃蟹后,尤漪漪忽觉得后背有些发痒。
难道是蚊子咬人
不对,这么冷的天气,不该再有蚊子了。
尤漪漪肯定不能当众挠痒,她忍了又忍,越忍越痒。
她以前吃螃蟹从不过敏的,首先就排除了过敏。
但是真的好痒,有些受不住了。
尤漪漪草草吃了些东西,实在无心继续进食,只能忍着难受,再次凑到杨诣修耳边。
她还没开口,杨诣修已经看了过来“我只剥一只。”
“不是。”尤漪漪小声说“我好痒,你能陪我出去挠痒痒吗”
杨诣修“”
显然,从没有女人对他提出“你能帮我挠痒痒吗”的要求。
尤漪漪恳求地眨眨眼,因为难受,她眼圈甚至已经红了。
杨诣修很快想到过敏反应,过敏反应严重了会致死。
他连忙放下筷子,果断决定“去医院。”
“”
不至于又去医院啊。
尤漪漪还没反应过来,杨诣修就搂着她站起来,向众人说明原因道别。
“你外套没拿。”
尤漪漪在被杨诣修掳走之前,记性极好地带上了他的外套。
离开包间,温度降低,尤漪漪拉住杨诣修让他别着急,还站住说“你先穿上外套。饭还没吃完,我们俩都提前离席,是不是不太好”
其实她是想把午饭吃完。
宁泰的蟹黄味道真的挺不错。
杨诣修没接外套,神情冷肃“我不希望你的父母来找我兴师问罪。”
小心思一眼就被看穿,尤漪漪弱弱地说“不一定是过敏,先找一间房帮我看看吧,万一只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呢。你看我现在不还好好的,没有出现呼吸困难休克等症状,是不是”
杨诣修同意了这个方案。
但他是觉得去医院速度太慢,不如先让医生通过照片初诊迅捷。
杨诣修在宁泰酒店开了间房,一进门就把暖气开到最大,关闭窗帘,站在门口跟尤漪漪说“你去里面tuo衣服。”
尤漪漪脸颊突然一红。
怎么画风突然不正经起来。
有点紧张怎么办。
杨诣修很绅士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还说“我不会偷看。”
哦,白紧张了。
尤漪漪开始tuo衣服。
冬天的衣服比较多,她怕冷,还怕冻出点毛病,便仗着自己瘦,不显胖,穿了足足四件。
明明简单的一个行为,被尤漪漪的养生意识,拖成了一个复杂行为,整整两分钟过去,她都没脱掉里面的一件羊毛衫,反而被羊毛衫卡住了脑袋。
“”
房间门窗紧闭,过于太安静,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尤漪漪脑袋卡在羊毛衫里,耳环不知道挂住了哪里,长发在羊毛衫里乱了,眼前漆黑一片,感觉被关进小黑屋了似的。
她试着先把耳环取下来,再脱掉羊毛衫。
越着急越容易出错,耳环挂住羊毛衫,又绞住了一绺头发,稍微用力一扯,耳垂都疼。
完了,开始紧张了。
尤漪漪胳膊都举算了,无奈之下用最直白的语言道出她的困境“救命。”
杨诣修“”
尤漪漪有点尴尬地说“杨诣修,救命。那个,我我我被羊毛衫卡住了头,你能帮我弄一下吗”
杨诣修“”
他几乎在切齿“尤漪漪,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尤漪漪欲哭无泪“我胳膊好酸,抬不动了,救命。”
杨诣修犹豫了两秒才转身,就看到尤漪漪整个脑袋全笼在黑色的羊毛衫里,手臂高举,找不着北原地转了一圈。
“”
“杨诣修,你在哪里好黑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把灯打开。”
脑袋弄不出来,眼前黑漆漆,稍微一动耳垂就痛,后背还在发痒,尤漪漪有点想哭。
尤漪漪半天听不到动静,闭眼往前走。
杨诣修看着往反方向走的尤漪漪,伸手抓住她,拉到自己跟前,将她双眼从羊毛衫领口弄出来,再让她双臂从袖子里抽出来。
堪堪露出双眼,尤漪漪便喊“疼疼疼,耳环勾住线了。”
杨诣修只好停了手,盯着那一双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
尤漪漪看了一眼头顶,灯居然一直是亮的。
她好言好语求杨诣修“我看不见,你能帮我把耳环取下来吗拜托了杨先生,世界上最好的杨先生。我愿意用我贫瘠的语言给你最丰富的赞美。嗯嗯可以吗”
杨诣修面无表情低头,帮她取耳环。
头发、耳环和羊毛衫胡乱缠在一起,取下耳环着实耗时间。
两人鼻尖近在咫尺,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鼻息,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闲着也是闲着,尤漪漪轻轻用鼻子嗅了嗅,杨诣修身上有好闻的一种冷香,有雪的冷冽,有松的清香,浅浅淡淡,很好闻。
好像没闻过这种类型的男士香水。
难道是女士香水
尤漪漪又嗅了嗅。
杨诣修无可避免地要摸到尤漪漪的耳廓和耳垂,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哪里都是软的,尤其耳垂这种地方,摸起来就像一块软软的玉,光滑细腻,还有一点点可爱。
手感该死的好,甚至让人忍不住指尖轻颤。
杨诣修松开衬衫的一颗黑色纽扣,舒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却仍旧解不开纠缠在一起的耳环和头发,这会儿又听到某人不安分的动静,不由得冷声道“我直接在你头发上剪一刀怎么样”
尤漪漪惊呼“不要”
杨诣修终于取下尤漪漪那该死的耳环。
尤漪漪耳垂也微微发红,她揉着耳垂,直接撩起自己的衣服,准备让杨诣修帮她看一眼后背。
撩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根本不用tuo衣服,直接撩开就行了
所以她为什么要tuo羊毛衫
杨诣修也发现了,那件黑色羊毛衫本不需要脱。
他脸色很不好看。
明明很容易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到了尤漪漪这里,就变得无比复杂。
她根本就是故意tuo衣服勾引他。
尤漪漪从杨诣修眼里看到了“女人,你竟然勾引我,呵,你以为你tuo掉衣服我就会上钩吗”的无耻眼神
天大的冤枉
她回忆起刚进门时的情形,怒斥杨诣修“你个变态,是你一进门就让我tuo衣服我本人就是太单纯,对你毫无防备,才不加思索地听了你的话”
杨诣修差点无言以对。
他有些薄怒道“我是让你tuo外套,没让你全都你要是什么都没穿,我根本不会站在这里面。”
尤漪漪感到惊奇“那你特意转过去干什么我脱了外套,你看了会长针眼吗”
杨诣修“”
尤漪漪抱着胸语气有些愤慨“好哇,你诱导妙龄少女脱衣服,居然还敢倒打一耙,你这种人简直太可怕了我要报警”
杨诣修嗤笑一声“二十四岁的已婚妙龄少女,报警抓自己的丈夫”
他慢条斯理地将袖口整理好,眼神像足了一个败类,他喉结上下滚动着,语气带着一丝危险气息“很好,我看看谁敢接警。”
可恶可恶,居然还人身攻击加威胁。
尤漪漪要鲨配偶升级当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