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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晋江独家发表
    话音落下, 时缨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就像长久以来压在身上的重担土崩瓦解,她再也不会被层层叠叠的枷锁捆绑, 言行举止都得恪守规范, 背负整个家族的荣耀与未来。

    即日起, 她与安国公府恩断义绝, 她再也不需要做劳什子“时三娘”, 她只是她自己。

    强撑着的一口气骤然散去, 她双腿一软,便失去了意识。

    慕濯眼疾手快, 在她滑落的瞬间抱起她, 径直离去。

    他准确无误地踏上来时的路, 因走得太急, 青榆和丹桂几乎是小跑着才勉强追上。

    庭院中,时文柏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恼怒女儿跟岐王行迹亲密,还是她胆敢大逆不道, 扬言不再认他这个父亲。

    他气急交加, 刚往前迈出半步,顿觉天旋地转, 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安国公府的家仆们也被三娘子的行为震慑, 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于是谁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老爷就扑通一声,再次摔进水中。

    另一边,御前总管与薛仆射在堂屋落座,对林氏解释了来龙去脉。

    林氏呆若木鸡,迟迟无法从“女儿被皇帝赐婚给岐王”的消息中缓过神, 怀疑是自己小憩时做梦还没醒。

    而且听两人所言,丈夫应是已经回到府上,但他去了哪里为何好半天都没有露面

    直到陈嬷嬷匆忙走入,凑在她耳边道“夫人,大事不好,三娘子她”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神色焦急“您快去瞧瞧吧,否则三娘子就要被带走了。”

    林氏一惊,对客人们说句“失陪”,忙不迭随她而去。

    刚出门,她就愣在了当场。

    天空阴云翻卷,雨丝连绵不绝,岐王目不斜视地穿过前庭,时缨无知无觉地被他抱在怀里,身形单薄,长发披散,钗环裙衫尽褪,只穿了中衣中裤。

    林氏倒吸口凉气,差点没吓得叫出声。

    她想上前询问情况,但对方却仿佛没有看到她,转眼便只留下一个背影。

    一瞬间,她只觉寒意侵袭,整个人都像是被封冻在了原地。

    青榆和丹桂也对她视若无睹,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开。

    管家一瘸一拐地赶来,低声道“夫人,那个岐王殿下执意要带走三娘子,三娘子已声称跟老爷断绝父女关系,老爷晕过去了,大夫正在救治,还请您暂且出面主持大局。”

    他寥寥数语,信息量却极大,林氏身形一个摇晃,只恨不能也两腿一蹬,世界就此清净。

    那厢,慕濯抱着时缨走出大门时,慕潇与时绮乘坐马车抵达。

    两人前后下车,慕潇的表情轻松自如,似是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时绮思绪恍惚,望见安国公府的朱门,目光缓缓变得坚定。

    双方迎面相遇,时绮顿时大惊失色。

    她急忙凑到近前“阿姐阿姐这是怎么了”

    “时文柏要杀她。”慕濯言简意赅道,复而看向堂弟,“子湛,借你的马车一用。”

    “好。”慕潇不假思索地答应,“我怕出意外,还带了府上的大夫同行,你们快回去吧,让时堂嫂好生歇息,之后的事情交给我。”

    慕濯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他又在打与安国公府联姻的主意,并且已经说服时四娘。

    但此时此刻,他没有心思再劝,何况慕潇是他的堂弟而非下属,对方有自己的考量,他也不好指手画脚、直接左右他的决定。

    遂将时缨抱入车中,令青榆丹桂随大夫进去照看。

    马车调转方向,前往苏家旧宅。

    堂屋中。

    荣昌王世子不请自来,让现场气氛变得更加难以言喻。

    林氏坐立不安,御前总管忧心忡忡,唯有薛仆射老神在在地端着茶盏,与慕潇谈笑风生。

    等了许久,时文柏才在仆从的搀扶下慢慢走来,脚步一深一浅,脑门和鼻子上有着显眼的淤青,更奇怪的是五月的天气,他竟裹了一件防寒用的竖领披风,将脖颈捂得严严实实。

    “让诸位见笑了。”他小心翼翼地落座,不知是碰到什么地方,面色一抽,极力克制才没有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管家在旁解释道“众位贵人,我家老爷因三娘子之事伤心过度,行走时没看清路,摔了个大跟头,适才伤成这样,还望贵人们莫见怪。”

    众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薛仆射轻咳一声,识趣地没有笑出声。

    天知道他是怎么摔得鼻青脸肿,旁边的下人们也不扶着点。

    时文柏忍着奇耻大辱,面色沉痛道“今日有劳各位前来,鄙府蓬荜生辉。陛下皇恩浩荡,臣不胜感激,只是小女自幼与卫王殿下订婚,无法接受嫁与岐王殿下,便闹着要自尽,幸而被我及时发现,将她救回,可惜她冥顽不灵,竟直言叛出安国公府,从此不再是时家的女儿。”

    他长叹口气“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涉及与皇室联姻,我着实不敢隐瞒。劳烦徐公公回宫复命时,向陛下禀明此事,如若陛下愿收回成命,我臣绝无怨言。”

    御前总管与薛仆射对视一眼,点点头“那么咱家就不多留了,告辞。”

    薛仆射看了看窗外天色,依依不舍地放下茶盏,善解人意道“安国公好好养伤。”

    时文柏面上青红交加,却只能客气道谢。

    他憋了一腔怒火,想着送走他们就去找时绮算账。

    若非她趁乱溜出府,将岐王引来坏他好事,他又何至于落得如此狼狈。

    还附带了这位凑热闹的荣昌王世子,简直是生怕他不够丢脸似的。

    两人正待起身,慕潇突然开口“二位且慢,既然有缘相聚,不妨顺道帮我做个媒。我跟时四娘一见如故,甚为投缘,欲缔结姻亲,不知安国公意下如何若您不嫌弃我们荣昌王府,择日不如撞日,尽早把事情敲定,赶在家父寿辰之前完婚,也能为他老人家冲冲喜。”

    他一改往常漫不经心的神态,字里行间尽是认真。

    时文柏瞠目结舌,林氏如坠梦中,御前总管和薛仆射也难掩诧异之色。

    慕潇悠悠道“方才我送令嫒回府,她未曾拒绝,应当对我还算满意,就看安国公是否舍得将她嫁给我了。”

    时文柏脸色微变,半晌,点点头“承蒙世子垂青,是鄙府以及小女的荣幸。”

    他的心情大起大落,气血翻涌,差点又没厥过去。

    荣昌王世子愿意迎娶四女儿,实属天降之喜。论地位,论财富,成安王府远不能与荣昌王府相提并论,时绮若能与荣昌王世子结亲,她的庶妹们也能沾些光,将来许配给更好的人家。

    他内心打着如意算盘,就听荣昌王世子道“安国公答应,那是再好不过。我现在就进宫请求陛下赐婚,五月十二家父大寿,必须及早寻个良辰吉日完成婚礼。”

    “另外,”慕潇话音一顿,戏谑道,“恳请安国公对四娘手下留情,既然是冲喜,我希望未来世子妃可以平平安安、完好无损地过门,否则实属不吉。”

    说罢,他扬长而去,徒留时文柏一口气没提上来,摇摇欲坠,被管家和林氏手忙脚乱地扶住。

    时缨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窗外云销雨霁,天空洁净如洗,夕阳沉沉,暮色四合。

    因慕濯来得及时,她又吐掉了大部分酪浆,并未危及性命,只是染了些许风寒,服过汤药睡了一觉,如今已无不适。

    青榆扶她起身,她一抬眼,便看到慕濯坐在榻边,见她醒来,眼底浮现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

    丹桂端来一碗热水,慕濯顺手接过,亲自用汤匙喂给她。

    她稍事犹豫,终究没有躲闪,二婢见状,交换眼神,悄然退出内室。

    喝完水,她轻声问道“殿下,这是在何处”

    “苏氏旧宅。”慕濯将瓷碗搁到一旁,“以前陛下还是摄政王世子,举家居于宫外的时候,我经常来此处做客,这间屋子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你若不介意,我们就不搬去王府了。”

    皇帝原本想将他留在京城,便下令为他新修了一座府邸。

    在时缨的梦境中,那也是“她”与他成婚的地方。

    她摇摇头“我已无家可归,殿下肯收留我,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会挑三拣四。”

    更何况,梦里情形历历在目,那座金碧辉煌的宅子留给她的可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她神色戏谑,言辞调侃,似乎没有半分伤心。

    但说完这句话,她垂下眼帘,遮去了其余未及显露的情绪。

    被亲生父亲如此对待,即使已经斩断前缘,心情却还是有些一言难尽。

    慕濯试探地握住她的手,时缨的眼睫轻轻一颤,没有拒绝。

    他掌心温暖,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半日前,就是这双手撑住她的身躯,携她步步走向新生。

    她笑了笑“殿下不由分说将我接出安国公府,那么我就算是已经嫁给你了吧”

    慕濯微微一怔,对上她清澈如许的眼眸,良久才低声道“是。”

    他本就不是什么注重仪式之人,况且他在京中也没什么亲属,更没兴趣与那些碍于情面前来赴宴的官员虚以委蛇。

    只要她不在乎,他自是不愿大费周章办什么婚礼。

    能得她亲口承认,于他而言,已胜过世间所有。

    尽管两人对这段夫妻关系的认知不大一样,但来日方长,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准。

    “可惜,”时缨轻叹,“我孤家寡人,没有丰厚的嫁妆,也没有强大的家族能够为你助力。”

    “安国公府的东西,我只觉得脏。”慕濯直言不讳道,“你既下定决心与时文柏那老匹夫一刀两断,往后我也不会再对他客气。”

    “殿下已经很不客气了,我敢打赌,他纵使是在发迹前,也从未受过这种皮肉之苦。”时缨没有否认,只担忧地问道,“不知舍妹人在何处我想将她一并接来,若不然,安国公定会迁怒于她。”

    “她不会有事。”慕濯宽慰道,“她罢了,如今天色已晚,明日让她来见你一面,她应当也攒了些话要对你说。”

    时缨直觉时绮那边出了些意想不到的状况,但得他保证,她莫名地放下心来,没有再多问。

    她望着他,郑重其事道“父母给予的那条命,我已经还给他们,从此不再欠安国公府分毫。我现有的这条命是殿下所救,先前我对你许下的承诺,我会尽己所能履行,证明我一人之力胜过整个安国公府,绝不让你做赔本买卖。”

    慕濯无奈一笑“时娘子”

    “阿鸢。”时缨纠正道,“殿下可以称我阿鸢,这是我舅父林将军为我取的小字。”

    “从今往后,世间再无时三娘,我是岐王妃阿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午有点事,写完了就提前更吧,怕六点钟我没法守着后台刷新,晋江再bug半天刷不出来。

    婚礼会有的,但不是在这。

    虐渣也还没完,卫王已预订身败名裂、千夫所指套餐,安国公府已预订丢人现眼、鸡飞狗跳套餐。

    本章发红包,感谢大家忍渣爹渣妈渣男忍到现在,让我们开启爽快打脸和欢乐谈恋爱。

    之前有小伙伴问进度,保守估计40多万字完结吧。因为上一本被人嘲讽无聊、看到开头就知道结局,还不止一个人说,这本我吸取教训认真做大纲,还有好几个重要的剧情点没写。

    不过事实证明,我很失败,这本的成绩被上一本碾压,不论收藏还是收益,连上本的零头都不够,我现在发红包和抽奖都用的是上一本攒下的存款hhhhh顺便给上一本太子妃每天想和离打个广告,轻松沙雕小甜文,赶上天时地利人和,应该是我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成绩了

    之后是一些唠唠叨叨,嫌烦的小伙伴可以无视

    说说妹妹和世子,这条线是我最初打大纲的时候就定好的,我没有拉郎凑c的习惯,除男女主之外其他情侣or夫妻的设置都是剧情需要,也不会在正文花太多笔墨描写。世子其实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为什么娶妹妹,之前28章已经提过,之后会说得更明白一些,妹妹跟他合作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姐姐,算是她成长的一个表现吧,决定不再凡事依靠姐姐,用自己的力量为她做一些事。

    妹妹这个角色,我从设定的时候就知道她肯定不讨喜,但我的本意是让她作为一面镜子,一边反映她爹妈做父母的失败,因为她从小是妈带大的,有记忆开始就每天被她妈的怨妇气息感染虽然她妈成为怨妇,归根结底也是爹作的孽,后来又被爹不公平对待,哥哥也看不起她,觉得她以后没法为自己的仕途帮助,这种成长环境造就了她复杂又矛盾的人格,她心理是不健康的,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待。女主比她幸运,有舅父一家的影响,也有曲小姐这样的好朋友,但妹妹生活里除了女主,只有爹妈和哥哥。之前妹妹举报女主,是一时冲动加头脑发昏,毕竟之前女主在河边跟男主见面,妹妹回去之后就没有跟爹妈说,是爹用来监视女主的眼线发现的。而且,她一直以为,重点爹妈是真的把女主视作掌上明珠,绝对不会像对待自己一样伤害她半根头发,如果她知道女主爹会怎么做,她就算被活活打死也绝不会出卖女主半个字。

    另外在剧情设置上,妹妹勾引卫王,是为了让女主看清卫王的本性,同时让男主找到线索,把卫王吃喝嫖赌的关键证人扣住,之后用来对付卫王。

    女主原谅妹妹,一个是她知道根源在于父母,妹妹跟她一样只是个工具,而且她需要妹妹帮忙做事,如果没有妹妹,她没法把物证放进卫王的私宅,也就不能给他下套了这只是女主的观点,是我出于她的人设和性格,认为她会做出的决定,大家见仁见智,觉得她这一步走得不好也没关系。

    当然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洗白,我身为作者,只负责把这样一个人物展现出来,如何评价是大家的自由。

    还有,弯弯这个角色也会很复杂,就提前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吧,不剧透,只能保证她不会跟卫王同流合污,也不会害女主,只是她的一些行为方式,或许大家会不敢苟同,但我会让她做最符合人设的事。

    或许我这次尝试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让我认清自己不适合写剧情流,但我说过不坑不砍大纲不烂尾,这一点是绝对能做到的,哪怕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在看,我也会对她花过的钱负责。

    上一本虽然飞了,但评论区各种负面的言论,甚至还有脏话,一度把我搞到心态爆炸,对着屏幕哭,发誓再也不写文的那种。开这本是因为预收挺多,也有小伙伴在问,我想对你们负责。虽然我可能让你们失望了,写成这样,真的对不起。

    至于渣爹妈,确实可恨,或许也是我这本数据太差的原因之一,奇葩浓度过高,但文案设定决定如此,他们不奇葩,前世女主也不会被逼得跳楼,不过现在结束了,女主打脸他们绝不会心慈手软。

    可能糊是最好的保护色吧,这本评论区大家都很友好,给我提建议也都是很温柔的语气,比起上一本,我很喜欢这样的的评论区,大家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畅所欲言,只要不涉及人身攻击,说我写的不好,哪里有问题,真的非常欢迎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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