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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的三天小长假, 简清第一天几乎是在家里宅过去的。本来是要去送顾流漪,结果不知怎的,她突然把航班提早, 昨晚就回去了。

    休整了一天,想起假期没人陪伴的岑娟,又恰逢新年, 简清第二天便回了孤儿院。

    翌日, 岑娟一早就在孤儿院的庭院等简清和纪梵。结果等了半天,只等来了简清一个人。

    岑娟拉过女人的手, 一个劲地往她身后瞄,望眼欲穿,看得简清忍不住失笑“奶奶,检察院那边还有点工作, 纪梵暂时回去了,说改日再来拜访。”

    闻言, 岑娟皱了下眉, 似乎对这个安排感到不满“这怎么新年还要加班”

    简清倒没她那么敏感, 无谓地笑了笑, 解释“就一点小事,他处理完就过来接我。”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岑娟也不好再反驳。正想说些什么, 指腹突然摸到一个硌手的东西, 让她没忍住看了一眼。

    这一看, 直接把岑娟给看愣了。她猛地抬头看向简清,眼里有无法克制的欣喜。

    “简简,你们这是”

    话还没说完,简清已经条件反射地把手收了回去, 欲盖弥彰。

    戒指她昨天早上起来就看到了,第一反应也是诧异。想过纪梵那傲娇的性子绝对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送给她,却没想到是在她睡着的时候。

    虽然错过了纪梵当时的表情稍稍略感遗憾,但有一说一,这种悄无声息地肯定和付出让她意外的喜欢。

    “你答应了”

    听到岑娟的询问,简清仰起小脸,粲然一笑“嗯,我答应了。”

    女生答得极其干脆果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她漆黑的眼睛里有烂漫的笑意,似星辰大海般明亮。

    岑娟本想再多问几句,可看到她的表情,忽然觉得剩下的问题很多余。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沈君兰也能看到这一幕。看看她至死前都捧在心尖放不下的宝贝,如今也有了另一个宠她爱她的人。至少这样想,能让她不再担忧,安心地长眠。

    见她一直没说话,简清低头看了眼岑娟。就见老人的眼眶不知何时红了,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她心里一惊,猜到原因,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奶奶,你干嘛搞得那么伤感,我又不是马上就嫁了。”

    岑娟抹了把眼泪“我这是盼着你好,高兴啊。你跟在我身边长大,吃的苦也不少。好不容易找了个那么优秀的小伙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简清努了努嘴,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撒娇“反正我不开心了还是会往你这里跑的。”

    “小纪工作已经够忙了,你可别在那耍小性子。夫妻间小吵小闹很正常,可别到时候把人耐心磨尽了。”

    “我是这样的人吗我脾气不是挺好的吗”

    “得了吧,就你那性子我还不知道吗工作的时候有多正经,生活中就有多糙,也不知道小纪是怎么受的了你这个懒胚。”

    “”

    纪梵是被范金尧临时叫去了检察院,徐淞鸣的一审已经结束,二审不出意外也会维持原判,喊他过去无非就是另外一起需要尽快起诉的案子。

    虽说材料理得差不多了,但最后整理起来还是花了他快一天的时间。范金尧结束的时候发现纪梵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便走过去敲了敲门。

    “还没弄完”

    纪梵眉眼未抬,注意力依旧集中在圈圈画画的资料上“嗯,差不多一会就可以结束了。”

    范金尧自来熟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认真工作的男人,歉疚地笑了两声“节假日把你叫过来,简简不会闹别扭吧”

    提到简清,纪梵英俊的脸上溢出一抹极淡的笑,和方才一本正经的清冷模样截然不同。

    “她今天回孤儿院了,估计这会玩得正开心,我等会结束就过去接她。”

    听出他话里暗含的愉悦和宠溺,范金尧不忍感慨万千“哎,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走到一起。昨天你爸还跟我提起了这件事,话里话外都很满意简简。”

    纪梵扬了扬唇,对他的话不容置否。这点不用范金尧说,他也能猜到。毕竟那晚喝得那么尽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本来以为你们一个检察官一个律师,保不齐会在工作上存在需要避嫌的问题。但后来丛霖说简简她自有分寸,不会影响到你。”

    纪梵拧眉,直觉这番话有另一层意思。

    范金尧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自顾自地往下说“昨天简简还跟我提了一句,她想联系政法大学的博士生导师,问问我手中有没有人脉可以打听打听。”

    说到这,男人的笔尖一顿,迟疑了几秒钟,墨水立刻在白纸上晕出了一个黑点。

    纪梵看了眼,满不在乎地移开视线望向对面的男人“什么意思”

    男人的声音很低,带了点没有压制好的严肃。这下,范金尧总算察觉到他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反问

    “你不知道吗”

    纪梵敛眸,转了下手中的钢笔,眉眼间的情绪很淡“她没跟我提过。”

    “这样”

    范金尧也没料到事态的发展竟是如此,顿时有些尴尬地打圆场“她可能是想等确定下来再和你说吧。”

    纪梵没应,一言不发地把玩着手中的钢笔,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范金尧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正准备再说几句,就见男人“啪”的一下,把钢笔合上丢进了笔筒里。

    他一愣,再反应过来,纪梵已经把资料装进了公文包,伸手拎起一旁的外套,步伐果断地朝办公室的大门走去。

    “你去哪”

    纪梵坦然地回眸睨了他一眼“尧叔,剩下的我带回家整理,先去接人了。”

    范金尧懵圈“啊”

    你确定这架势真的是去接人

    傍晚时分,简清和岑娟正陪着孤儿院的孩子画画。另一位来换班的老师拎着一袋子零食走进来,随口提了一句“院长,外面有人找您,说是您认识的。”

    闻言,岑娟疑惑地啊了声,不确定地追问一遍“找我的”

    女人点了点头,把脱下来的大衣搁在一旁“对,是个穿着打扮还挺正式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我看到有一个还扛着摄像机。”

    简清脸上的笑容一顿,骤然掀起眼帘。她下意识往门外瞄了眼,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被保安亭挡着,看不清来人。

    “摄像机”

    岑娟撑着桌子起身,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上次有人联系我说要资助咱们孤儿院,不会是亲自来了吧”

    说着,她已经笃定了这个猜测,迈着步伐想要往门外走去。

    简清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拦住她“奶奶,现在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外面风大,您还是别出去的好。”

    岑娟显然有些焦急“可人家好心来拜访,我们总不能让人吃闭门羹啊,太没礼貌了。”

    简清扶着她走回原位,半弯着腰给她铺上毯子,边做边说“您别担心,我先出去问清楚状况再说。最近这种人模狗样的骗子太多,还是提防一下比较好。”

    岑娟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走动的比较少了,基本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听到女生的话,她明显是被说动了,半信半疑地瞅了眼“那你先出去看看吧。”

    简清笑了一下“好。”

    冬日的傍晚,不比中午阳光明媚时的温暖,夕阳落在身上已经抵挡不了冷风袭来时的些许凉意。

    梁崇正在风中站了将近十分钟,耐心已经减了一半,本想就此打道回府,但只要一想起这几天网上的抨击,还是咬牙坚持。

    助理小张偷偷看了眼他的脸色,正想打个喷嚏,冷不防瞧见从院内走过来的身影,当即激动地说了句

    “梁检,来人了。”

    话落,门口等候的几个人都朝前望了过去。

    迎面走来的女人穿着一席驼色大衣,长至脚踝上几公分。风肆意吹拂,卷起大衣的边角,露出了里边紧身休闲的穿搭。她的身形瘦削且高挑,步履从容,看起来格外的干练。

    梁崇正的视线一顿,锁定住逐渐走近的女人,最终在辨清略微眼熟的脸庞后,有些错愕地唤了声

    “简律师”

    刚刚听院里的老师描述时提到摄像机,简清心里就已经猜得七七八八。

    他料想过梁崇正不会坐以待毙,铁定会想出应急的对策,把损失降到最小。但她没有想到他这么按捺不住,竟然在假期就找了过来。

    思及此,她扯了下嘴角,没什么情绪地回了他一句“梁检。”

    梁崇正是真的惊讶,退后看了眼孤儿院的门牌,确认无误之后又再度看向站在铁门后的女生,故作从容地发问

    “简律师怎么在这”

    简清双手插兜,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模棱两可地捡了个回答“我偶尔会过来看看。”

    大概是事情发生得有些许出乎意料,梁崇正敛起一瞬的尴尬,面不改色地附和“没想到简律师年纪轻轻如此心善,节假日还抽空来孤儿院。”

    彼时,恰巧有一阵弄堂风吹过。女生及肩的短发随风飘扬,隐隐挡住了墨眸下转瞬即逝的嘲讽。

    她稍抬下巴,隔着铁门的栏杆,神色淡漠,像是不经意地一提

    “心善谈不上,我是在这里长大的,过年自然是要回家吃饭的。”

    梁崇正一愣。

    说到这,简清的视线意味深长地掠过门外的几个人,漫不经心地勾出一抹笑

    “倒是梁检,怎么在这个时间点突然过来还带了这么多朋友,莫非也是想趁着节假日做点善事,图个新年吉利”

    从简清说在这里长大起,梁崇正的表情就开始变得僵硬。他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沉默片刻,他似乎有些意外地反问“原来简律师是孤儿”

    简清眼眸一弯,含笑的眼睛半眯着,辨不出喜怒哀乐。她并没有回答梁崇正的问题,而是换了个方式,解释

    “成为孤儿的原因有很多,除了是被父母狠心抛弃之外,还有可能是因为一些意外被迫失去父母。”

    至此,她勾了下唇角,望向男人的眼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

    “梁检觉得,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没料到她答非所问,问得还是这么涉及隐私的问题,梁崇正一时没能答上话。

    两相对视,一人缄默不语,一人从容不迫,看似风平浪静的氛围在这一刻撕开了一道裂隙。

    对峙的时间太长,身后的记者听得也是摸不着头脑。其中一人大概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凑近梁崇正的耳边说了什么。

    听完他的提醒,梁崇正神色稍稍平静了些,朝女人亲和地笑了笑,直奔士题“简律师,既然你是在这里长大,我能冒昧问一下,岑娟女士在里边吗”

    简清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原本只是有了大概忖度,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确定他们的来意。

    她想了想,红唇轻启,没什么温度地吐出一个字“在。”

    梁崇正暗暗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往孤儿院内部望了眼,暗示的意味很明显“那能麻烦你让我们进去一下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找她。”

    简清没动,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

    视线中,男人在正装外搭了件黑色的大衣外套,尽管容貌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凭借着良好的身材和位居高层的气质沉淀,看起来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好好模样。

    应该很适合上镜。

    想到这,简清轻嗤一声,把原本就暗流涌动的氛围推至了白热化的边缘。

    梁崇正揣摩不透她的意思,明明身处夕阳偏爱的那一片土地,他却觉得此刻的她,身上散发着不由明说的狠意,突如其来且很莫名。

    还未深入思考,眼前人突然伸出手。随着“咔哒”一声,大门被干脆利落地打开。

    梁崇正脸上一喜,正准备上前一步迈入。却见女人从里边走了出来,云淡风轻地挡在他的面前,慢条斯理地带上了身后的门。

    他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简律师你这是”

    简清知道他要问什么,毫无征兆地打断他的话“前天的庭审我看了,梁检这大清早的来这里,是为了十六年前的冤案错判吗”

    虽然目标确实如此,但被她没有任何铺垫地挑破,梁崇正还是不免诧异

    “你知道”

    女人挑了下眉,脸上的笑意很淡“公众不太清楚可以理解,但同样身为法律人士,这么典型的反面教材,自然是听得一字不落。”

    这番话说得着实不太好听,颇有些不屑的成分在里边。梁崇正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简律师说话可真是不留情面,难道在工作时也是如此吗”

    “客气,我不过是报之以桃,感谢您多年前对我的教育罢了。”

    男人皱眉“什么意思”

    听到他的质问,简清别有深意地盯着他看了许久。须臾,才自嘲般地哼笑一声“也是,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十六年前,在检察院的大门外,岑娟下跪求您重新调查沈君兰的案子,你一再推脱甚至置若罔闻。而我的证词在你眼中只是无稽之谈,你义正言辞地告诉我,你只看证据。”

    她说得很慢,一字一句,清晰入耳,足以牵扯出梁崇正几乎快要忘却地模糊记忆。

    瞧见他怔愣的表情,简清一连不出所料地敛起笑意,眸色很淡,流露着显而易见的阴冷和憎恨。

    “梁崇正检察官,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本来是想今天一口气完结,给你们个惊吓bhi,但没写完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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