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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苏国栋不明白许淮南是何意, 沉思几秒,才赔着笑说道“许总,您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晏苏当然是我们苏家千金,您的合法妻”

    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对面男人忽然抬起手。

    下一秒,玻璃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发出清脆的响声。

    瓶子里残余的液体缓慢流到他的脚下, 在包厢朦胧暗淡的光线作用下, 看起来像是鲜红的血液在流淌。

    许淮南舌尖抵了抵后牙, 眸色更沉“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我问你,她叫什么”

    苏国栋心脏重重往下一沉,额角太阳穴处开始“突突”“突突”地跳。

    她叫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她叫什么

    难道不是叫晏苏吗

    前几年晏苏出现在大荧幕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她有点眼熟, 并未认出来这是他和白芸的女儿。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他只在她十岁和十六岁的时候分别见过她一面, 压根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当初和白芸离婚,他净身出户之后, 原以为再也不用和白芸这个除了拜金成性、其他方面一无是处的花瓶有任何牵扯。

    结果没过几天, 她就打电话过来,说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都离婚了, 他当然不肯要这个孩子, 又给她赚了很大一笔钱, 让她趁月份还小赶紧将孩子打掉。

    白芸拿到钱口头上答应的是好好的,不到十个月又给了他一个“惊喜”,她把孩子生下来了, 还是个女儿。

    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每个月都逼着他往她银行账户上打钱,说是什么抚养费,胃口却越来越大,嫁给陆源之后也没消停,隔三差五给他打电话说他给的钱不够养孩子。

    苏国栋早就派人查过她的近况,孩子刚生下来没多久就被她丢到了云城给她妈带,他也一直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从他这要更多的钱。

    他不是冤大头,当初离婚的时候给她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所以现在他该给的抚养费一分不会少,当然多的一分也没有。

    至于他出的那部分钱到底用没用对地方,这就不是他想去关心的事情了,有时候他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女儿了。

    一直到有一天晚上,还在a大读研究生的苏知岁跑到公司告诉他,“妹妹嫁给许总了。”

    苏国栋听到许总两个字,首先想到的是和苏老爷子常打交道的许振生,而后就是君恒现在的那位阎罗王。

    许振生不可能,只剩下现在的阎罗王。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他女儿苏知竹今年才几岁,怎么就嫁给许淮南了,难道是被老爷子许诺给许家当童养媳了

    这都是什么封建糟粕

    顿了顿,他意识到可能是二房、三房的女儿要和君恒联姻了,瞬间犹如五雷轰顶。

    这以后他们大房在苏家岂不是连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这个念头刚浮上脑海,搁他眼前说完一句话就沉默了半天的苏知岁又开口了,“是父亲前妻的女儿,就是前几天刚拿了影后上了热搜的那个顶流女明星。”

    苏国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头疼起来。

    他早就知道那个女儿对他已经恨之入骨,再加上老爷子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个亲孙女这回事。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想认那个女儿。

    但眼下的情况是,他不说出来那个女儿她叫什么,不仅港弘的项目谈不成,他看上去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天知道对面这个疯子会做出些什么。

    苏国栋背上再次冒出了冷汗,他试探性地道“叫白晏苏”

    许淮南冷笑一声,眸光变得阴鸷起来。

    这下不只是苏国栋,苏家几个长辈心都提了起来。

    好在男人没再多说什么,更没再多做什么,起身,抬步往外走。

    还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的周安忙不迭地跟上去。

    一直等到将许淮南送上车,他才彻底消化掉今晚接收到的重磅消息晏苏是苏家千金。

    周安尚还记得,当初刚见到晏苏的时候,他问过她“你父母呢”

    当时十六岁的小姑娘,非常笃定且相当平静地告诉他,她父母死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都被车撞死了。

    因此周安一直以为她只是个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的小可怜,再加上她长得十分漂亮,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任谁看了都心生怜爱。

    所以他才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他给自己亲妹妹的东西都要给她准备一份,平时下班之后还有周末都会去看她。

    一直到许淮南给他派了更多任务,他每天忙得抽不出来任何时间,才作罢。

    周安站在会所门口,看着黑色宾利慢慢汇入车流,最终消失在夜色长河里,转念又想到今晚晏苏挂断的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参与这些高门大户之间的勾心斗角和弯弯绕绕,他应该早点退休回家种田。

    不过,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许淮南心情那么糟糕还出来应酬了,原来是撒气来了。

    一个小时后,周安刚到家,就接到了李嫂的电话。

    “周助理,不好了,发生大事了,今天晚上夫人一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她把自己两年前带过来的衣服、首饰全部打包放进了行李箱,还有户口本、结婚证、身份证和护照等证件,除了这些,她别的什么都没拿,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一言不发,到最后上车时,她才和我说,她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让我和其他人多保重,我觉得她这次不像是开玩笑,像是真的要离开先生了,因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让我觉得很陌生,好像在这里呆了两年的人不是眼前的这个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本来我还想瞒着先生,先打电话跟你商量这件事情该怎么办,结果夫人前脚刚走,先生后脚就回来了,他还看到了夫人的车离开,我想瞒都瞒不住,先生刚刚摔了家里好多东西,现在看上去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脸色和唇色都白得吓人,却还在抽着烟”

    周安紧紧蹙着眉“李嫂,你能看出来许总现在是胃痛还是情绪异常不稳定”

    李嫂“我不、不知道,应该都有吧,但先生就是摔了东西,没朝我们发火。”

    周安“那这样,书房进去左手边柜子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塑料小盒子,你打开红色和蓝色的两格,各拿一粒给他。”

    “好。”

    挂断电话,周安平复了一下心情,给晏苏打电话。

    连续打了两个都没接通。

    他只好通过微信先给她留言,结果刚发了一个表情过去,聊天框旁边就跳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提示他还不是对方的朋友,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周安“”

    要不他还是连夜潜逃吧。

    翌日。

    一宿没怎么合眼的周安一大早就去了a市一家最有名的私人诊所。

    才六点半,时间还早,诊所的门开着,里面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正在拖地,她穿着白大褂,短头发,看起来十分干练。

    看到他走进来,也没有阻拦,反而冲他笑了笑,“您是找来温医生看病的吧提前预约过了吗”

    周安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短头发姑娘立刻说“那您先坐,我帮你去喊温医生。”

    周安坐下来没多久,一道冷冷的男性嗓音从后院由远及近地传过来,“谁这么大架子,还没到上班时间就敢跑上门来扰我清”

    他话锋忽地急促一转,人已然走近,看到了闲坐着的周安,“哎哟喂,这不是君恒集团的周恒周大助理吗,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

    突然想到什么,温恒宇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他如临大敌一般,退后半步,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没见到不想见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隔了几秒,他又紧张兮兮地看向周安“许总没来吧”

    周安嘴角抽了抽,“没来。”

    温恒宇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周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就你这破胆,还做什么心理医生。”

    温恒宇摆了摆手“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从业这十几年多少人被我治好了心里疙瘩,现在天天有人上门给我送锦旗呢。”

    周安刚要说话,温恒宇音量突然拔高“但是许总我是绝对治不了的,别说面对面跟他谈心了,光是跟他对视几秒,我就感觉我像砧板上的一条死鱼啊,都死了,却还是被他的视线一刀一刀活剐着。”

    “”

    周安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还要上班,起身正要走。

    温恒宇这才正经下来,他眯着眼睛,“几年前,你不是告诉我,他遇到了一个小姑娘,两人还结了婚,感情十分稳定,所以这几年没怎么犯病,甚至连控制情绪的药都没怎么吃吗,现又怎么了,小姑娘不想要他了”

    周安没说话。

    温恒宇挑眉,看来他猜对了。

    在锋利的刀剑身边如履薄冰地呆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厉害了,小姑娘是一位真的勇士啊,有机会他都想见一见她了。

    晏苏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刚开始是小时候的她,跟着姥姥一起上山辨认草药,漫山遍野地乱跑,采野花编戒指、编花环,日子过得简单而快乐。

    然而画面突兀地一转,许淮南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刚开始她那颗心是雀跃的,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沉了下来。

    像是溺水的人最终沉入了没有光的海底。

    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种强烈的窒息感还停留在胸腔里,她大口大口地喘了会气,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现在还不到七点。

    陈明月凌晨五点的航班,已经走了,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空空荡荡的,格外安静。

    她注意到手机右上角闪动的绿点,下意识用指纹解了锁,打开微信。

    自己凌晨给严平发的消息半个小时前收到了回复。

    严平和嘉盛合作的律师都隶属于嘉旗事务所,嘉旗是当初君恒出资从国内老牌事务所手中收购过来的,许总现在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应该没人有这个胆子敢代替你去找他谈离婚,你如果真不打算亲自和许总谈,你最好找那种刚毕业出来实习的法学生,这些在象牙塔里呆久了的孩子一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实战不行,但是胆子出奇的大,左右你也不是让他们去给你打官司,而且还有周安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你要是同意的话,我现在帮你去问问我在大学教书的老朋友

    晏苏“”

    她就想心平气和地跟许淮南离个婚,并没有害人的打算。

    不过以她对许淮南的理解,如果她真的找律师跟他去谈离婚的事情,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他的骄傲、他的尊严面子和他的掌控欲,都绝不会允许他在看到由其他不相关的人交到他面前的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对她还有任何挽留和不舍的心思。

    哪怕之前他会因为长期习惯她在他身边,对她产生过这些和他不太相符的情绪。

    而且晏苏昨晚给严平发消息询问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找律师代替她出面,她也知道嘉旗律师事务所隶属于君恒。

    她只想要律师帮她拟一份离婚协议书,说清楚她什么也不要罢了,结果现在严平误以为她是想要找律师代替她去跟许淮南谈判。

    晏苏看着手机屏幕一点点暗下去,紧紧地抿了抿唇瓣。

    如果她现在真的同意了,也就意味着以后她和许淮南连做朋友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两个人会像两条相交线一样,再无任何交集。

    耳边不受控地再次响起男人昨晚格外冷漠的嗓音。

    晏苏自嘲般地勾了勾唇角。

    她是谁呢,于他而言,她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宠物,在他的生命中可有可无,没有她也总会有别人。

    晏苏闭了闭眼睛,几秒后,发了一条语音过去行,你找吧。

    上午,女二杨如意进组,今天晏苏有和她的对手戏,时间不长,就一幕,是两人一起去寺庙祈福的场景,电影剧情里面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晏苏下一场戏要在练武场拍,她热完身,拿起一边的道具,在一旁武术教练的指导下,开始练剑。

    练到后面,跟季丰尧打完招呼的杨如意走了过来,轻声说道“我希望你不要误会许总,那些内容都是媒体瞎写的,其实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看到晏苏侧身,动作十分流畅地挽了个剑花,最终剑尖抵着她的脖子停了下来。

    比她高半个头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杨如意知道剑只是道具,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就、我和许总之间其实什么事也没”

    晏苏眸光微冷,她缓声道“用得着你来跟我解释”

    杨如意算是听出来了,女人的潜台词大抵是,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跑到我面前蹦跶之类的。

    这口吻,简直和许淮南跟她说话时候的口气一模一样,如出一辙的盛气凌人。

    就这样,她竟然还觉得对方有点英姿飒爽的感觉,就和电影里面的女主角一样,一身戎装,侧脸如削,带着几分坚毅和傲然。

    杨如意在心底鄙视了一番自己,再次提醒自己,她女主角的位置就是被眼前这个背景强大的女人抢了。

    顿了顿,她发现自己进组之前愤愤不平的情绪,还有想要找对方麻烦的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忽然之间全平静了下来。

    甚至她还觉得,光从外形和演技来看,这个角色确实晏苏比她合适。

    唯一一点晏苏比较吃亏的大概就是,她那双浑然天成的漂亮眉眼了,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的那种惊心动魄的美。

    杨如意突然想到这几天她好不容易混进去的名媛千金群里有关晏苏和许淮南两人不和正在闹离婚的消息越传越烈。

    她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她们这边,才压低声音说道“男人这种生物,都需要我们女人耐着性子哄着一点,你当初在最巅峰的时候退下来了,已经错过了一个演员的最好时机,别以为你曾经拿了两个最佳女主角的奖项,现在复出就能横着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之所以能这么轻松地拿到这个女一号的角色还是因为你家那位大佬,所以你千万别犯傻,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年轻女人有机可乘,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你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退为进,多为自己谋求点实质好处。”

    “”

    晏苏蹙了蹙眉,这女人突然在说些什么玩意,她脑子不会是有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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