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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apter 30
    “看什么呢”

    班准清冽的声线将荣潜从发呆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看着荣潜魂不守舍的样子, 班准不禁有点内疚。

    都是因为他之前的做法,才让荣潜与家人分隔两地,就连过年都不能相聚在一起。

    倒不如真的狠狠心, 多给外婆做一些心理工作, 索性彻底放他自由好了。

    荣潜对仙女棒这些东西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只不过因为帮他点燃烟花的人, 他才硬生生地捏着那秀气的细铁丝,看着它从顶端一路燃烧殆尽。

    露台上的冷风吹得荣潜都感到了不轻的凉意, 更别提大病初愈的班准。

    荣潜将手中的铁丝整齐地并拢在一处,用包装盒再次将它们装好,抬眼看向班准

    “看星星。”

    听到荣潜的回答,班准惊讶得微微张开嘴巴,也跟着转头朝晴朗的夜空看去, 然而当他再回过身来的时候, 荣潜似乎在他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遗憾

    荣潜从来都不是个容易好奇的人, 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个青年,他罕见地想要将这件事问个清楚明白。

    “你”

    没想到班准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你快进去吃饭吧。”

    班准出来的时候并没忘记带烟灰缸,把小烟花送给荣潜之后, 他又慢吞吞地端起了烟灰缸,背风往里面掸掸烟灰, 眼睛没再去看荣潜

    “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没有标记的那个是白菜馅的,你不爱吃就放到一边”

    “一起吃吧, ”荣潜直接打断了他, 在班准诧异地回过头看他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但却有点不好意思似地, “年夜饭,总得一起吃吧。”

    班准被烟灰烫了一下,但心中的震惊远比他受到的灼烧感更甚。

    看来他这段时间对荣潜的善意总算是有了回报。

    这位不苟言笑的祖宗竟然能主动邀请他吃饭。

    不过这样也挺好,他就不用半夜饿着肚子起来找饭吃了。

    班准碾灭剩了小半根的烟,拢拢身上的外套,主动走在荣潜的前面

    “成,过年了,都开开心心的。”

    趁着荣潜把饭菜端到桌上的工夫,班准忙到酒柜前挑了几瓶珍藏多年的好酒放在茶几上

    “在这儿吃饭吧,春晚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完,像是怕被荣潜拒绝一样,班准忙搬出自己认为有道理的理由对他说道

    “年夜饭就是要看着春晚吃才有味道。”

    荣潜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吃饭方式,他觉得不是很整洁,甚至是有点邋遢。

    可当他看到已经落座在地毯上的青年,荣潜却不由自主地朝他走了过去,俯身放下手中端着的菜,转身又去取其他的,算是默许了班准的建议。

    新鲜,而且看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拿着餐具屈腿坐在班准身侧时,荣潜发现自己左手边已经放了个杯子,里面装着浅色的酒液,被客厅的吊灯照得五光十色,倒真的显得有些诱人。

    “晚收甜白葡萄酒,度数不高。”

    班准轻轻推了一下杯身,见杯子碰到了荣潜的指节,才抿抿嘴唇,示意他道“你已经成年了,该学着喝点酒了。”

    原书中的主角攻到最后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这么一个主儿,但书中却没有过多描写大佬在幼苗时期的成长,例如如何学会了喝酒,或者是那方面的无师自通。

    班准自以为帮助荣潜点亮这一技能树肯定是需要什么契机,而今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成为主角攻的一夜恩师,日后他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应该就不会那么凶狠了吧

    看着晶莹剔透的杯子,荣潜似笑非笑地看了班准一眼。

    其实他并不是不会喝酒。

    相反,他酒量好得很。

    只不过他不太明白班准此时让他喝酒的用意,于是还算礼貌地拒绝道“我不太会喝酒。”

    班准看出了荣潜眼中的警惕,端起自己的那杯朝他笑笑

    “我先干为敬,你随意就好。”

    说完,便仰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班准的喉结形状很好看,好看到适合出演所有需要颈部入画的广告。

    吞咽的时候,喉结在薄薄的白皙皮肤下轻轻滚动着。

    荣潜叩在茶几上的指节不自觉地蜷紧。

    喉咙也有点发干。

    在心里用“别人敬了酒他却不喝的行为实在太不礼貌”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也跟着端起了那酒杯,顶着班准有些惊讶的目光,也喝了个干净。

    他倒想看看这人想要做什么。

    班准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可眉宇间却像是有忧虑,说不上他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总之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红的喝完了喝白的,晚饭却没吃几口。

    “我酒量相当可以,一般人喝不过我”

    班准的眼底已经染上醉态,氤氲了一层淡淡的水汽,侧身用手肘搭在茶几上,拄着侧脸笑盈盈地看着荣潜。

    说着,他从地毯上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落地窗前趴在玻璃上,给荣潜指指不远处的几栋大楼

    “那儿,那儿,还有那儿的地皮,都是班氏的,都是我”

    班准回过身来骄傲地指指自己的鼻子,“都是我喝下来的”

    意识到自己有点胡言乱语,班准迷茫地摇摇头,垂眸眨着眼睛纠正自己

    “都是我谈下来的。”

    有了前面的铺垫,荣潜也就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谈下来的了。

    平日里站在落地窗前,倒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只不过班准此时醉着站在这里,便着实让人有点不放心。

    荣潜看他晃晃悠悠的样子,急忙放下酒杯跟着走了过来,扶住班准的手臂

    “你喝醉了。”

    班准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拍拍荣潜的肩膀

    “醉我从来就没尝过醉的滋味儿。”

    狂妄自大,前几天在富丽堂皇被人灌得妈都不认识的难道不是他

    班准的眼神看上去有点疲惫,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眨动着晶亮的眸子,仰头看着荣潜,像是想要对他说点什么,却俶尔一歪头靠上了荣潜的肩膀。

    荣潜扶着他的动作一僵,忙去看怀中人的脸。

    “班准”

    班准迷迷糊糊地在荣潜肩头蹭了蹭微痒的眉尾,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荣潜看了一会儿。

    半晌,才在荣潜的注视下,慢吞吞地伸手扯住了荣潜的衣襟,示意他跟着自己过来。

    然而荣潜的手脚却突然有些顺拐。

    班准刚刚抬起头的时候。

    荣潜还是没能缓过神来,抬手碰碰自己发烫的耳廓。

    刚刚班准的唇瓣似有若无地剐蹭到了他的这个地方。

    而始作俑者自己却浑然不觉。

    荣潜也喝了酒,不过那点儿量完全不至于让他萌生醉意,但此时却成为了他为自己借酒发挥所找的一个理由。

    一个可以理所应当地跟着班准肆意妄为地随处溜达的理由。

    “钱,钱都在这里”

    班准扯着荣潜的衣袖闷头往前走,因为醉着,所以也想不到荣潜会如此地听话,任凭自己拉着走。

    荣潜起初想要挣扎,可当他看到班准眼尾通红的模样,还一脸自豪地想要跟他炫耀自己拥有的财物时,竟鬼使神差地放松了手上桎梏班准的力道,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然后跟着他一路走进书房。

    班准刚进屋,脚下就倏地一软,险些趴跪在地上,被荣潜皱眉扶住才堪堪站稳。

    他醉酒后倒是有礼貌得很,回身就给荣潜鞠了一躬,口中跟着说道

    “a ri ga tou  za i a su”

    荣潜被他弯腰鞠躬的动作顶到肚子,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发现班准重心不稳,又停下了往后退的动作,用腹前撑着他的重量。

    不过班准自己没有这个意识,他说完前面的话,又立刻摇摇头,“不,我不是小日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

    重新纠正过自己后,班准仍旧没有直起腰,脑袋顶在荣潜的肚子上轻蹭,“谢谢你呀。”

    荣潜低头看着腹前贴着的那个打着旋儿的发心,努力控制住想要伸过去轻轻触碰两下的冲动,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目光。

    班准醉得头晕目眩,自是对他的晦涩眼神浑然不觉,他抓着屋中的各个陈设柜的边角,踉跄着走到了宽大的书桌前,蹲下身子指指自己藏在桌下的的保险箱,仰头对荣潜笑道

    “钱都在这里,你要是缺钱,就尽管来拿,密码”

    他想不起来该怎么开这个柜子,索性一屁股坐在地面,上身趴在椅子上,发愁似地看着那个保险箱。

    “先起来。”

    荣潜俯身拽拽他的胳膊。

    整天病恹恹的,还到处乱坐,真是怕自己不生病吗。

    “奥,想起来”班准朝荣潜竖了个大拇指,得意地咧嘴一笑,“这是密码。”

    说完,他就伸直拇指,按在了那个小小的屏幕上。

    解锁成功,箱门应声而开。

    班准从里面掏出几沓深绿色的钞票,一股脑儿地丢进荣潜的怀中,口中嘟囔着,“给你,都给你。”

    荣潜没有伸手去接,班准就以为他觉得少,于是又开始从里面拿钱,像是怕荣潜着急似地,班准时不时回头安慰一句

    “别慌,这都是你的,放心,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荣潜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样子,倒真的有几分昏君宠溺祸国妖妃的意味。

    班准不允许荣潜推拒他的撒钱行为,撅着腰趴在保险箱门口,一沓一沓地往外丢钱,像是要把荣潜给活生生地埋了才算满意。

    折腾得累了,班准便直接抱着那堆钱,倚在桌角边迷糊了起来。

    “回卧室去睡。”

    荣潜把怀中捧着的钱随手丢在地上,俯身将人轻轻巧巧地扶了起来。

    “我要回我的卧室”

    班准醉了的时候,脑子看起来反倒比平日里活泛了不少,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荣潜见他扭头往主卧的方向走,虽然皱着眉头,但却没有拦着他。

    他是借醉酒的名义为非作歹为所欲为,还是真的醉了

    班准醉得连路都看不清,自然是不知道荣潜在心里头想着什么。

    他走进主卧,站在柔软的大床边,一头栽进了自己心爱的床褥里。

    荣潜有轻微的洁癖,不过当班准倒在他床上的时候,荣潜知道自己完全有充足的反应时间,将班准一把揪住,顺便将他丢到门外去。

    但不知怎的,他却没有这样做,甚至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牛牛,你别”班准的腿被床尾的被子缠住,让他在昏沉间误以为自己是被人拽住了腿,低声嘀咕着,“别贴着”

    荣潜瞳孔微缩。

    牛牛

    不是被送走了吗

    难道又被贼心不死的班准给找回来了

    荣潜刚有点憋闷,就听班准继续嘀咕着,“别贴着荣潜,离他远点否则肯定”

    会被他打死。

    后面这半句在班准沉沉睡去间,没有再被他从口中说出,不过听在荣潜的耳中已经足够了。

    像是很容易就能被鲜花哄好的女孩子一样,荣潜的嘴角立马扬起了一抹弧度。

    原来是因为惦念他啊。

    唉,长点心吧。

    荣潜抬手按在班准的额头上,轻轻碰了碰他柔顺的碎发。

    突然,荣潜一惊,他竟然把心里刚刚想的那句话给说出来了,还被班准给听到了。

    “嗯”

    班准嗓子里咕哝一声,吓了荣潜一跳,忙把手收回来,警惕地看着他。

    只见班准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憨憨一笑“还有点心”

    荣潜“没有,睡吧。”

    喝醉了的班准睡起觉来比平日里要老实不少。

    荣潜担心他会吐在自己的床上,因此只能支着手臂撑在床边,目不转睛地守着班准。

    不过白天的时候他也在外面忙了一天,累得不轻,混沌间便下意识躺到了床上班准的身侧。

    虽然还有一丝清明的神智,知道该跟班准保持着距离,然而荣潜却还是转眼就睡了过去。

    即将进入梦境的时候,荣潜的意识才划过最后一丝清明。

    他真的应该把班准丢回自己的房间里面的。

    算了就睡一会儿。

    长久以来,班准很多时候都是在会所醉,会所睡,同样也会在他专属的包房里醒来,而每当这个时候,会所里的服务生就会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争取拿到这一单的最后一笔小费。

    还没睁开眼睛的浑噩间,班准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觉得有些头昏脑涨。

    他拍了拍搭在他身上的那只手,权当是工作人员来叫他起床,于是便哑声吩咐道

    “心肝儿,给我倒杯水,要温的。”

    耳边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淡漠音色,凉得班准的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在叫谁”

    听到这阵冷冽声音的瞬间,班准就当场清醒了过来,直接从床上蹿起,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后的人

    “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荣潜活动了一下被班准压了整宿的手臂,也坐起身来淡淡开口回答道

    “是你在我床上。”

    班准不敢相信地环视了一周,发现自己待的果然是荣潜的房间。

    昨晚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纷涌而至,让班准有点难以接受地怔愣了半晌。

    “心肝儿是谁”

    显然荣潜并不想轻易放过班准。

    他觉得自己还算是有堂堂正正的理由和身份问班准这个问题。

    “心肝儿”

    班准皱眉问道。

    荣潜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奥,”班准一拍膝盖响了起来,无奈地笑着回答,“金碧辉煌的服务生,叫辛甘,姓辛名甘。”

    还没等荣潜问出下一个问题,班准就直接截胡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你要是想知道,你得问他妈。”

    末了,趁荣潜还没出口刁难的间歇,再次替自己的生活作风保证道“清清白白,纯客户和服务生的关系。”

    荣潜“”

    这个解释还不如没有。

    不过他看得出,班准的这个表情确实不是在诓人。

    瞅着班准灰溜溜地翻身下床,继而趿着拖鞋仓皇逃窜的背影,荣潜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抬手碰碰竟又开始有些发烫的耳廓。

    班准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是撞坏了脑子,不然为什么自从出车祸之后,每次喝完酒都想不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他蹲在露台边懊恼地揪着头发,时不时轻捶几下头顶,意图用处理电脑死机的方式来验证一下自己的记忆力。

    然而无济于事,除了头疼外,他什么信息都无法感知得到。

    但昨晚他和荣潜睡在一张床上的这件事,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这家没法儿待了。

    像是故意安排好的流程一样,班准刚想要找个理由从家里离开,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班准想也没想地接通。

    “阿准,大过年的,也不用去公司,出来玩玩昨儿晚上给你拜年,你都不接电话的,又跑哪儿厮混去了”

    苟酉笑嘻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他是班准的所有朋友里最爱玩的,不过他知道班准的底线,每次带他出来玩的时候,都非常有分寸,从不引他去他不喜欢的地方。

    班准正焦虑呢,听到苟酉犹如神兵天降般的解救,忙答应着“现在吗在哪儿我什么时候到”

    只要有个地方能让他去就成,否则他真的没法从他跟荣潜睡了一张床的这件事上缓过神来。

    “一场慈善晚会,届时会来很多各行各业的人士,到时候”

    苟酉明白班准的梦想,所以也是借着这个由头,替班准介绍一些圈内的导演和编剧朋友认识。

    班准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还有更在意的事情“晚会的话是几点”

    他不能太晚回家。

    “嗐,胡朋到时候去接你,放心吧阿准,我一会儿把具体地址发你。”

    苟酉安慰了班准两句,继而才挂了电话。

    自从出院后,班准便一心想搞好事业,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自己的口碑从那些诋毁他的人心里给捞回来。

    男人都要面子要得厉害,更别提一向被周围人捧在手心长大的班老板。

    公司的很多事务都被他在最近的这个阶段中,低调地依次交接给了班家的叔叔伯伯们,只求日后在大哥查账的时候,不再觉得他贪图班家的财产。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班准可以将生活的重心放在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业上,无所顾忌地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班准趁着荣潜不在卧室外面,疾步穿过客厅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将自己拾掇得光鲜亮丽,坐在卧室里边等胡朋边玩魔方。

    荣潜在他取魔方的时候将人当场抓获,飞快地上下打量了班准身上的西装一眼

    “要出去”

    班准知道荣潜讨厌这些地方,便不想多让他生出更厌恶自己的理由,直接封掉后患

    “对,要去公司开个会。”

    直到两点过半将近三点,胡朋开车才到了班准楼下。

    到达目的地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暗,每到这个时候,班准就像感知到要落雨的小麻雀一样惶惑不安。

    “你拉我来这里,你可得送我回去,不然我还要麻烦家里的司机来接我。”

    胡朋喝了口酒,不甚在意地拍拍班准的肩膀,“我你还不放心使命必达。”

    听到他的大言不惭,班准默默抿了抿嘴唇。

    就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

    “你就尽管交朋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晚宴即将开始,班准被几个还算相熟的房地产商抓住,上赶着介绍了几个不太熟的人,正想随便找个借口离开、去认识自己更感兴趣的人时,余光却瞄见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班准嘴角的笑意骤然一僵,旋即缓缓吸了口气,恢复成刚刚与人融洽交谈的笑意。

    “交广那边的地皮我觉得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下次刘总”

    班准特意背过身去,不想跟那人有视线上的交流。

    班准换姿势的举动让刘总觉得很奇怪,下意识跟着班准一起换了个方向。

    没想到他这一转,正好看到自己认识的人,忙热情地招呼道

    “年总”

    年安东顺着声源看了过来,宴厅里人群密集,但唯有班准的样貌最为亮眼,加上声音的方向,他直接就笑着朝班准二人走了过来。

    其实进宴厅的时候,荣潜就已经发现了班准的身影。

    荣潜也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他越不想在意谁,就越能在人群中第一个发现他的踪迹。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名堂来,荣潜索性不再去看,也不给自己还算轻快的心情添堵。

    可是当看到班准跟一个男人聊得津津有味时,荣潜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些烦躁起来。

    结果班准身边的男人还主动叫了年安东,让他没法儿撂着年安东自己一个人过去。

    走到刘总跟前的年安东上下打量了一通班准。

    从他紧挨着喉结下方衬衫上的精致温莎结,到用料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视线一直落到青年纤尘不染的皮鞋鞋尖上,才淡淡地笑道

    “这位是小班总吧”

    班准被他打量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往胡朋的身后靠了靠。

    荣潜微微眯起眼睛。

    “给几位介绍一下,”年安东拍拍自己外甥的肩膀对大家说道,“这位是荣潜。”

    要是放在从前,年安东还会借着荣潜的家世给大家好好介绍一番他的辉煌,不过如今的荣家在京海市就是一个笑话,这工夫要是主动提起来,只会让荣潜的颜面尽失。

    荣潜还不到二十岁,虽然一向给人以老成持重的印象,但是毕竟还有着少年人的冲动。

    他从来没有被荣家夫妇带到这种场合来,毕竟荣家向来都是矜贵得很,总喜欢端着架子不出席各种场合,因此荣潜对这种场合上的经验也不多。

    因此那些商界名流并不认识他。

    然而胡朋这个人精儿觉得荣潜有点眼熟。

    不过毕竟是年安东带来的人,他只是回头莫名地看了一眼班准,给他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被班准趁着年安东不注意,偷偷怼了一下腰眼子,算是回答他自己跟这两人并不认识,叫他别让人家出丑。

    荣潜见班准和胡朋眉来眼去的暧昧样子,缓缓移开了视线。

    胡朋这才转过身来对荣潜礼貌地笑笑,揽住刚走过来的苟酉的肩膀

    “小荣年纪不大哈,我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苟酉,叫他狗哥就成,我身后这位啧,人呢。”

    班准正想要借着拿酒的动作,偷偷离开这几人的视线范围,没想到却被胡朋一把拖回来,还用力怼到荣潜面前,像是极力推销一件热门产品一样对荣潜说道

    “小荣,你们年轻人都追星什么的,这位你认识吧”

    班准此时的感觉就好像他小时候被他妈用伞柄怼着后背,逼他跟各位叔叔伯伯打招呼一样尴尬。

    他原本就羞于出现在这种场合上,偏生他对面还是眸光冷得像是某种会在看到猎物或敌人时,从而急剧收缩瞳孔的猫科动物一样的荣潜。

    要死。

    面对荣潜朝他看过来的冰冷视线,班准努力往身后缩着,奈何胡朋的臂力就像一根千斤顶,把他死死地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对荣潜假笑道

    “嗨,你好小荣。”

    班准的这副纠结的样子,好像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俩认识

    荣潜也不觉得恼,展开微微蹙起的眉心,似笑非笑地回了句

    “班先生好,您刚散了会过来的”

    胡朋飞快地和苟酉对视了一眼,企图在好友的眼中找到共鸣。

    这空气怎么突然变得酸溜溜的

    作者有话要说  班老板他不对劲,看上去好像要打人,他打人肯定很疼吧

    班太太他骗我是有苦衷的,他肯定是怕我担心他,老婆贴贴

    好困,腰疼,呜呜呜,想要摩多摩多的评论,嘤晚安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