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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川王爷
    二十五

    一百年前, 简流川分身遁化到了人间渡劫,在那个世界中,他是个处境极其惨烈的皇子。

    皇帝爹不喜, 贵妃娘亲早逝, 虽贵为天骄, 生得面如冠玉, 气宇轩昂,更有博古通今逸群之才, 却因被算计而眼盲,遭一心辅佐的皇兄反戈陷害, 坐上了轮椅, 幽禁在冷宫之中。

    打入冷宫的日子凄清而漫长, 太监们克扣冷待, 缺衣少食,屋角是漏风的, 冬日也不能覆床暖被。

    是一个叫小鱼宝的宫女闯入了他的生活中, 一开始只是每天给他送饭,给他在饭盒下偷藏好吃的。后又给他做暖手袋,缝绣手帕鞋袜,还陪他去看雪, 给他讲春日花开的景致, 让他冰寒的心被打破,觉得在人间还能有如此的温存。

    日久生情,后来情动之下,他与她发生了肌肤相亲。旖旎缠绵使得他心中情根深种,在皇帝病重,将他放出冷宫之后, 他便跨越主奴之嫌,请旨娶了她为妃。

    怎知道凤冠霞帔褪下,两人相拥在洞房恩爱之时,小鱼宝却一刀刺入了他心口,转而去攀附太子。随后太子登基,她这个侍奉了两个男人的女人,却得以做了皇后。

    简流川想不通,回忆往昔种种一幕幕,怎也磨不透她突兀的薄情负心。但不管他怎么想,如何盛怒去改变,那个世界却仿佛静止了,再也没有后续。

    他在心魔衍生之下,涅槃颠覆,费劲心力好容易冲破了境界,从幻境中渡劫超脱而出,却损伤了基底。

    站在其外复盘,却原来不过是一个画中的世界。所有的结局,只因为那画画的原主不想画了,便潦草地给出收尾。

    没有因果,没有缘由,更没有解释。

    原只当一场渡劫,早都不再惦记,除了心口处留下的、消不去的一道细红血痕。

    怎知道她却出现了,在那个弦月之夜,血光冲天,她站在后院的圆弧门下,兜着赤果的娇躯瑟瑟发抖,说着苟且又不甘的谎言,他便一眼睇出了她的轮廓。

    对她的所有虚情假意、虚与委蛇、娇娜媚惑、背叛与算计,他都不觉有任何意外。

    清幽的洞府中,简流川俯身咬了咬女人的锁骨,蓦地转身变了形象。原本洁白的对襟常袍变作一袭大红喜袍,男子睿利长眸蒙上绸带,像昔日眼盲的大彧朝川王爷,冷冷抚摸着女人妩媚的脸颊。而后扯落她的细小亵带,将她扔去了玉床之上。

    身后的门嘭地一声阖上了。

    过了很久,司芋醒来。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仿佛死了一样,灵识不受控制。

    她先是出现在一个古代的宫廷里,梦中她发绾朝云小髻,身穿浅绿襦裙,像个小宫女的打扮。那是个无脸的世界,每个人都只能看清脸部的轮廓。

    她端着食盒,站在寸草不生的清寂冷宫中,看见一个英俊的皇子坐在木头轮椅上,落雪皑皑飞落到他笔展的肩膀,和他的膝盖上,没有人去为他拂开。

    梦中的司芋就给他送烤熟的土豆,递温暖的水壶,还推他出去赏雪,陪他说很多的话。

    在落英缤纷中,小宫女偷偷欣赏皇子俊逸的眉眼,英气的脸庞,还有他无意中浅谈出口的时政之言。他那样有治国才干,却受困于深宫,她的爱慕潜藏在心尖。

    后来有一次,她不慎打翻了递给他的茶盏,茶水溅湿彼此衣帛。无人的寂寞宫殿,他长臂揽住她腰肢,抱她去后房沐浴,而后两人便颤栗地相拥。如似魂骨深缠般地厮磨,那个皇子要了她。

    皇子不计尊卑与地位,在出冷宫册封川王后,娶她一个小宫女做了王府的正妃。

    可是司芋听了太后的嘱咐,新婚洞房花烛之夜,在他沉浸在动情缠绵时,一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司芋因此得以嫁给太子,并且不可思议地,随着太子的继位而成为皇后。

    这个剧情,不知怎的,有点像她以前无聊时候做过的漫画连载。起初是想让宫女日久生情,川王爷卧薪尝胆,逆袭登基,成为千古恩爱帝后。后来因为不想画,她就随意来了个结局,然后扔去了一边。

    所不同的只是,在这个梦里的王爷忽然眼睛复命,早已痊愈的腿亦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他暗中布局周全,深夜率三千禁卫军,高骑骏马攻破皇城,杀了色欲昏心的新帝也就是太子,然后去到后宫里。

    将正在酣睡的司芋从梦中惊起,冷冽地挑开她的帐帘说“小鱼宝说过,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如何一顶皇后桂冠就让你负心背叛了”

    他冷哼“你既戏弄了本王,过后的日子便受着吧。”

    而后他登基成了皇帝,杀伐果决,勤勉为政,有史以来的英明神武。朝中大臣都把家族女子送入后宫,他亦广而纳之。

    后宫不断传来他今日宠幸与谁,明日又与哪个妃子恩爱,可是只有司芋知道,他每晚都逼着自己与他极尽缠绵。

    哪怕他刚从别的妃子处过来,龙袍上沾着旁余女子的香粉,他也绝没有放过她。

    司芋受不了这样的深陷与凌辱,忍不住求情道“皇上既然有后宫宠爱的佳丽无数,何故纠缠于旧怨,不如杀了我这样一个已经玷污了身子的,一刀干净。”

    男子浓眉微挑,冷薄道“好啊,你说句你爱朕,只衷情于朕,朕便答应你。”

    司芋为了逃出生天,一句昧心话又有何不敢说的,她就说道“臣妾爱皇上,臣妾对皇上爱得至死不渝。”

    皇帝听完,冲着帘子外面的太监说道“听见了朕的皇后说她爱朕,那么,明日便筹备封后大典吧”

    于是司芋成为了史书里记载的这个朝代,唯一一个服侍了两朝皇帝的绝世妖后。

    随后那个故事好像终于完结了,她又进入了不断和魔修厮磨的梦境。

    在那个梦境里,魔修额心的九婴鸟像火焰般熊熊燃烧,发出金色的光芒,他用强大的势场包容着自己,长眸妖邪而尊贵,惑人心魄沉湎。司芋看到她身不由己地躺在水池中,与魔修连行了为时七天的缠绵。每日都有九次,虽然是同一个人,然而九次贯入的感觉却似全然不同的感受,等到七日终于结束时,她才回醒了过来。

    清幽的石洞中,醒来的司芋坐在宽大的玉床上,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嫣粉裙裳。这裙裳是练气期内门弟子所穿的。几乎所有内门弟子都必然也必须达到基本的练气期,所以冷月师姐便提前让她在衔月楼领了,未达到修为是不允许穿的。

    司芋记得她昏死前穿的是低阶弟子的浅绿裙裳,而且拿了个竹篮给师叔祖送早点。那么,不会是他帮自己

    幽蓝池水外的长案上,简流川发束神鸟玉羽冠,清冽的面庞冷肃不语,正肩披青蓝刺绣云龙常袍,手持竹简阅览。

    余光一睨,便见那边女人解开腰帛,轻轻勾扯衣襟,往里面看了看。

    一幕香雪莹白,除了山尖的桃花有些过分红艳,还有莫可明言的涨满,其余白得一丝瑕疵也无。

    她想起梦境中的一幕幕,那般真实的感触,还有腹下,似有清气般在丹田处流转。连她自己不知道阴元是什么,都感觉她好像成形了可采阳生阴的腹宫。司芋不由得往周围打量了一眼,这便看到了英姿挺拔,端坐在玉案前的乾渊师叔祖。

    他是那般的丰神俊逸,超凡卓然,看多了都似在亵渎。

    “简流唔,师叔祖,是你救了我”司芋羞赧问道。

    简流川尚未回答,司芋又扭头看见了柔和的玉床,床上被褥莫名的氤氲旖旎,最关键是有两颗枕头,却只有一床被褥,自己很显然没躺这边的枕头,而与人共枕在另一边的枕上。

    司芋不禁语塞,踌躇着又道“弟子与师叔祖同睡在一张床上”

    “是。”简流川简短应道,淡漠把书简一搁“司弟子一人躺板板就须死,若想活,本尊就得与你同床躺卧。”

    话中意味分明,无须多加解释。

    司芋支着胳膊想起身,蓦地腰肢一软,整个儿又软回榻上去。那就是睡过了啊,他怎还能这般冷颜淡定,司芋脸羞得似红苹果“我站不起来了。”

    她伸出了白皙的小手,想要得他搂抱。忽而看见池子里的蛇,又惊吓得往床头上缩去,眼泪珠儿都掉落下来。

    简流川走至池边,挥袖将她揽住在怀里“莫怕。寒渊灵蛇乃幻境之蛇,可缓司弟子中毒之痛,亦让你神魂舒适”

    男子玉凿般的下巴抵她额头,若有所指地说道。

    司芋问“那莫非七日,弟子都与师叔祖我可有叫唤出不该的声音”

    她怕自己叫出了魔修,可就玩完儿了。

    简流川噙起薄唇“是七日,各九回,共七九六十三次。司弟子吟咛确为起伏不止,亦频频唤本尊夫君,为了不吵扰到旁他,本尊设了结界,倒也无须忌讳。”

    复问“司弟子莫非另有别的夫君”

    男子俯看下来,长眸肃然地凝住她。

    司芋紧忙咬唇,倚在他胸口道“没有弟子只觉着,不该轻易唤师叔祖为夫君。”

    心里在想,完蛋了,若是被识破仙魔两方都有勾连,莫不要被活劈两半,神魂俱灭。

    而且昨夜听孟珊八卦,猜测大师姐是那个与师叔祖双修的人。莫非自己才是原著里勾搭师叔祖的合欢宗小师妹,然后劈腿被杀

    冷不丁打了个冷颤,攥着男子蓝绸的袍袖道“那我,弟子是否与师叔祖定了血契”

    女人姣好的脸上又现出苟且的抵抗与妥协,简流川玉冠下的英容些许冷谑

    “未出血何来的血契你们合欢宗的道义,修行之路并不拘双修。司弟子若想从此都与本尊绑定,便取心头血祭盟结侣罢。”

    幸亏没有。司芋暗暗舒口气,连忙道“不不,不用了。弟子修为低阶,怎配与师叔祖结契。唯仅感谢师叔祖不吝屈尊,救弟子一条小命。”

    呵,简流川浅淡敛眉,高华气宇之下并无波澜,揉了揉她白嫩的下巴说“好。九日未进食,想必无力动弹,本尊再屈尊抱你回去上课。”说着揽住她腰肢,将她往云鼎峰下带去。

    此刻正是晨曦冉冉,日出觉醒之时,各大门派的山中弟子上下往来穿梭,人们便看见乾渊师叔祖怀中抱着一名红裙翩然的女子,往落樱山上飞去。

    尤其是苍璃剑宗的剑修弟子们,就看得更为分明了,连司芋瑰艳妩媚的脸容都看得清晰。

    到处上下都是人,都看见自己和他在一处了。司芋局促得把脸埋在简流川的臂弯里,清风拂面中,简流川几无反应,只又将她往怀里紧了紧。

    合欢宗典藏楼旁边的课室里,尉迟师尊正在批评人,愤怒感喷得前排墨粉横飞“第四百一十三代零九号,司芋,今日第八天旷课从入门第一日起旷课至今,本道自教习以来,闻所未闻莫以为记册在内门弟子就可高枕无忧,须知宗门月月考核,超过六次考核仍达不到练气,便降为外门弟子,另择外门优秀者取代之。不上课便罢了,人也藏得神龙不见尾,你们回去都给我找找,灵识既还在仙府,便没有找不到之理。目无宗法,闻所未闻”

    话音未落,便见外面雕花镂空的长廊上,乾渊师叔祖一袭白袍缱风,怀中搂着被点名的小弟子出现。

    “啊,这这”尉迟师尊一时哑语。

    乾渊师叔祖出身天界骨脉,性冷寡淡,如修绝情道。几时竟然见他主动抱个娇柔女子出现。

    简流川问“尉迟可在教训本尊所揽的芋芋”

    司芋轻轻挣动,想要跳下地来,奈何他身高太高,根本够不着地面。

    尉迟一看司芋的裙裳,修为高者可看出低阶修为,这一看便发现司芋已经入了境界了,不由骇然叹道“竟然已练气期第三阶啊,老朽断断不敢教训,师叔祖快将她送进课室吧。”

    “好,劳尉迟老道费心照拂。”简流川抱着司芋进去,走向后排舒适的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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