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水温热,可到底还是将苏清儿吓得不轻,来不及躲闪,额角瞬间流下血来。精致的发髻被茶水打湿,显得极其狼狈。
苏清儿怔愣片刻,仿佛脱了力一般地跌坐在地上,眼中又惊又怒,颤抖着手抚向自己的小腹。
楚泽帆靠在床头,手臂青筋暴起,忍耐着极大的怒气,冷眼看着地上的苏清儿
“贱人,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
苏清儿仰起头,微红着眼眶,身子却是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不是我”
“我知道了,一定一定是萧念那个贱人挑拨离间,一定是的毒一定是她下的,泽帆,你相信我不是我做的”
苏清儿见楚泽帆今日不由分说地对着她发怒,竟是连她腹中的胎儿都不管不顾,想她自与楚泽帆相识到如今做了这王府的侧妃,眼前人何时对她红过脸。况且她在这府中,还要时不时受那惠妃的气,就是那底贱的下人也时不时讨论着她的出身。今日听闻楚泽帆非但没有除去萧念和叶忆,反而将自己唤来,如今更是劈头盖脸地一顿怒火。
当即,苏清儿脸色愈发难看,正要开口反驳,谁知听清了来龙去脉后,苏清儿瞬间便说不出话来。
还未来云城之前,楚泽帆的药食都是经过她手,旁人从未触碰。就算到了这王府中,楚泽帆用的补药依旧是出自她手。而方才听神医所言,楚泽帆中的毒已有些日子,如此推算,只能是在苏清儿救治楚泽帆的时期。
想到这里,瞬间,苏清儿脸色一白,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黑雾一般,身体也止不住地摇摇欲坠。
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竟要如此陷害于她
思前想后,苏清儿认定是萧念所做,正欲向着楚泽帆解释。谁知楚泽帆却是冷眼看着她,眼神甚是讥讽
“苏侧妃品性不正,欲谋害北楚皇室,念在已有身孕,今日便移去那西阁闭门思过吧。”
听闻,苏清儿脸色煞白。那后院的西阁乃是处极其荒弃的院子,向来在这王府中,都是做错了事儿的姬妾所住。而苏清儿自从嫁入王府,舒服日子过惯了,平日里见到那些被送进府中做侍妾的美人,向来都不曾有过好脸色,不过几日,便统统将那些美人挑着错送进了西阁。
如今楚泽帆狠心将她也罚去西阁,她和腹中的孩子该如何是好
苏清儿睁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一般,上前撕扯着楚泽帆的衣摆,脸上满是泪水。
“泽帆,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啊”
楚泽帆的目光停留在苏清儿小腹片刻,迟疑了一瞬,只是转念想到这苏清儿将自己害地如此地步,往日里的温情如今看来都充满了算计。
思及至此,楚泽帆厌恶地挥开对方的手,冷笑一声,道
“来人,请侧妃下去。”
话落,屋中立马出现了几位侍从,不顾苏清儿的哭喊,将人带了下去
萧念听完07的叙述,沉吟片刻,看着男女主不断增长的黑化值,道
如果男女主黑化值满,可以进行抹杀吗
宿主,您不得进行任何直接抹杀男女主的行为,否则位面将会崩塌。
哦
萧念皱了皱眉,低头看着手心处被包扎好的伤口,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弧度。
我自有办法。
接连几日,萧念都被叶忆勒令在屋中养伤。萧念看着忙里忙外的小媳妇儿,却也是乖巧地很,只是偶尔趁着叶忆不注意,便将人扑倒在床上,摁着人使劲儿亲着,模样很是无赖。
“念儿,现在现在是白天。”
方才萧念对着叶忆又是亲又是蹭的,此时叶忆的领口微乱,整张小脸都红扑扑地,看着萧念眼底的,又听到走廊中时不时传来的说话声,叶忆慌乱地用手抵着萧念,不让人上前。
萧念方才自然是听到了门外的声响,此时看着身下的叶忆,戏谑地盯了人半晌,看着对方越来越红的小脸,轻笑一声
“姐姐的意思是,现在不可”
“晚上就可以了”
萧念眯着眼,一副不说就不放人走的样子,活脱脱像是一个小流氓。
叶忆抿了抿唇,踟蹰半晌,正准备开口,谁知腰间一双手摸了上来,瞬间身子一软,脸上红晕更甚。
“嗯”
意识到自己发出了什么样的声音,叶忆身子一僵,不敢看萧念的表情,紧闭着双眼,羞恼地要去推身上的人。
“嘶”
萧念单手握住叶忆推拒的手腕,眼里含着化不开的笑意,却是可怜兮兮地对着叶忆说道
“姐姐,伤口好疼啊”
叶忆一听,慌忙睁开紧闭的双眼,仔细地查看着萧念身上的伤势,声音都染上一层慌乱。
“念儿,哪里疼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说着,就要去拿床边的药箱。然而,还未等起身,便被重新压回到了床上,一抬眼,便对上了对方含着笑意的眸子。
叶忆一怔神,对方便顺着眼尾轻吻而下,在嘴角处停留片刻,而后在叶忆的耳边轻语
“姐姐不让亲,念儿心疼”
叶忆浑身僵住,待到反应过来,整个人羞地从头到脚仿佛都泛着粉。因着萧念身上的伤,不知是方才那句“心痛”还是真的顾虑到萧念的伤口,叶忆颤了颤身子,却是不再推拒对方,搂着萧念的腰,在寂静的房内,心跳如鼓。
萧念看着叶忆乖巧的模样,吻了吻对方的耳垂,将人揽进怀里不放手,手却是不安分地继续乱动着。
等到两人胡闹罢,衣衫已然乱的不像样子。萧念笑了笑,指尖摩挲着对方脸颊,眼中波光流转。
“等回了离影楼,我想送予姐姐一份礼物。”
叶忆抬起头,对上萧念的眸子时,却是沉溺在了对方眼中的温柔。
“好”
没过几日,萧念便收到了宋锦的回信。
原来,此番楚泽帆来这云城,目标不仅是离影楼的弟子,也惦记着宋府这块难得的肥肉。
萧念看着身旁熟睡的叶忆,点了叶忆的睡穴,轻手轻脚地拿过桌上的佩剑。在对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后,闪身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该结束了”
声音消散在了这寂静的夜里,不知夜色浓重,几分还留存在这风中。
等到萧念来到宋府,宋祁和宋锦早已在堂中等候。
“看来这二皇子,如此心急。”
萧念轻笑一声,冷风吹起高高束起的墨发,一身黑色劲装,负着手,走到一处梨花树下,细细品着案上的清茶。
今日的宋府异常的安静,只是对于耳力极好的习武之人,自然是能听出些许不同。府内外黑影攒动,虽是刻意放轻着脚步,在这寂静的黑夜中依旧有着突兀的响动。
“来了”
萧念拔出剑来,银光闪过,脚尖轻点直直向着黑影袭去,闻声,宋祁将宋锦推入屋内,拿过一旁的佩剑,一同加入战斗。
不多时,院中之人接连倒下,血水浸染地面,映着这清冷的月光,寒意犹甚。宋祁收回手中的剑,朗声问道
“不知今夜二皇子屈尊到我宋府,所为何事”
宋祁话刚落,楚泽帆便闪身出现在了眼前,而一同出现的,还有宋府的庶子。楚泽帆目光掠过萧念,眼中恨意一闪而过。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楚泽帆如此,萧念却是把玩着手中的剑穗,看向楚泽帆时,却像是带着悲悯蝼蚁般的轻蔑。
“宋二公子好雅兴,带着如此一众人,莫不是要将宋府上上下下都给屠了”
“萧念少废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真以后贫你和宋祁两人就能活的过今夜”
萧念挑了挑眉,许是方才打斗后的杀意尚存,竟有几分邪魅。
“不若,试试”
话落,宋祁身后便出现了一众人,宋二自是没有想到宋祁居然早有准备,当下便有些慌张,心中很是没底,不知所措地看向楚泽帆。
“上”
楚泽帆心中暗骂,看着对面与之持平的人数,狠狠瞪过一旁神色慌张的宋二,提着剑便迎了上去。
萧念本就学了两套出神入化的剑法,加上以往的打斗,更是对自身剑法有了一个熟悉的掌握。此时看着对方黑压压的人群,几个闪身,竟是直直向着楚泽帆奔去。
双方都是挑着要害攻击,几番打斗下来,楚泽帆已有些抵挡不住。今日夜攻宋府,本就不曾料到会遇到萧念,谁知对方专挑着他打,前些时日腰腹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对上萧念如此猛烈的攻击,自是有些抵挡不住。
见楚泽帆分神,萧念一剑刺向对方右肩,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极为清晰,伴着萧念冷冽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入楚泽帆耳中
“呵,没想到二皇子甚是娇弱,还是如此不经打”
话落,楚泽帆怒火中烧,只恨不得当场将萧念撕碎了,举起剑狠狠劈向萧念。
而宋祁这边,打斗片刻后,对方的人手已逐渐减少。宋二见形势不对,转过头便向着后院跑去,谁知刚走几步,便险些撞上宋祁的剑口。
宋祁冷笑一声,不屑地看了看眼前的宋二,一剑封喉,宋二还未反应过来,便直直倒了下去。
打斗中,楚泽帆始终处于劣势,一盏茶的功夫,就已撑着剑,半跪在地上,猛地吐出血来。
萧念嗤笑一声,见楚泽帆无力反抗,剑刃在对方脖颈停留片刻,听着脑中系统不断警告的提示音,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极为苦恼地沉思片刻,剑身却是直直刺向楚泽帆的下身。
“啊”
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的黑夜,宋祁转过头,神色古怪了片刻,看着萧念手中还尚在滴血的剑刃,轻咳一声,脚步却是极其不自然地向着屋内走着。
一众侍从见主子受伤,又见形势寡不敌众,架起地上的楚泽帆便迅速地逃离而去。宋祁本就无意与北楚皇室扯上关系,见人跑了,便回屋中寻找宋锦。
宋锦向来身子便不大好,闻不得这血腥气味,萧念也不进屋,只是从门外露出半颗脑袋,向内张望,踟蹰半天,方才开口
“那个,今日我也算帮了二位大忙,不知这宋府有没有有没有新的衣裳。”
原先两人还很是疑惑,如今看着萧念站在门外,盯着满是血迹的衣裳,神色颇为苦恼,看向两人时神情都有些不自然,当即明白了些什么。
“我这衣裳血气重,咳咳小媳妇儿会不高兴的。”说着,萧念还极为嫌弃地用手中的帕子擦拭着身上的血痕。
“我这里有两套新衣,是今儿早才送来的,姑娘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宋锦忍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忙让下人取来了新衣。
“多谢。”
萧念也不客气,看着这夜色即将露白,慌忙拿过新衣,道了谢后,闪身便消失在了宋府。
回到客栈,萧念匆匆沐浴过后,待到身上的寒气少了,才伸手将叶忆揽进怀里,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半月后,离影楼中。
“小师妹,你可听说了这楚泽帆一家都被囚禁在了王府,听闻新帝上任,楚泽帆刺杀不成,新帝念及旧情,便只废了楚泽帆封号,却是终生不得踏出府邸半步。”
那日,楚泽帆回府后,便一病不起,不知是心疾亦或是其他,终日里再不肯与人言语。还将苏清儿从西阁接出,看似一切如常,却只有苏清儿知道,楚泽帆喜怒无常,时常对着她非打即骂,好几次,苏清儿腹中的孩子都险些小产。
彼时老皇帝驾崩,京中风云变换,待到新帝上位后,一众兄弟各有结局,原想给这楚泽帆安个刺杀罪名,却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楚泽帆不能人道的事儿,许是不屑于与其争斗,便将人禁足在了府中。
看似是皇恩浩荡,背后之意谁又能知晓
宿主,主角黑化值也满,攻略人物好感度已达标,是否脱离世界
不了。
听闻,萧念虽无甚表情,看着这山间飘落的花瓣,却是莞尔一笑。
是夜。
夜幕中点缀着点点星光,伴着这月夜的微风,像是进入了温柔的梦乡。
萧念一身火红色嫁衣,被江夏等人拥簇着向着屋内走去,不知怎的,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儿,萧念的心中却有些没来由的紧张,在门口踌躇片刻,终是鼓起勇气进了门。
刚打开房门,叶忆便对上了萧念身着嫁衣的模样,瞬间,叶忆便怔愣在了原地。待到回过神来,只见对方缓缓上前,虽是极力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可眼底流露出的紧张到底还是出卖了内心真实的情绪。
“姐姐,我们成亲吧。”
听闻,叶忆轻笑,却是并未言语。
萧念见人不回应,心中便有些焦急,怕是对方不同意似的,一股脑拿出叶忆曾送予她的玉镯与玉佩。
“姐姐可是曾答应过我的,这定情信物犹在,约定做不得假的”
说着,萧念的小脸上竟流露出些许委屈。
如今的萧念已比叶忆高了半头,却仍像个孩子一般,抿着唇,轻扯着叶忆的衣袖,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
正当萧念打定了对方不同意,就将人儿硬绑去喜堂的主意时,便见对方拿过自己手中的嫁衣,微微一笑,
“好。”
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沁人心脾,一如初见之时。
萧念与叶忆成亲之时,并未有太多人,江夏与云安,宋祁与宋锦,寥寥几人,却是从心底祝福着这一对新人。
往后余生,华年垂暮共此情
这一夜,叶忆也不知被逼着叫了萧念多少次“姐姐”,只知道第二日,再次醒来时,唇瓣已是红肿,脖颈上更是不成样子,羞地叶忆几日都未曾出过房门。
一年后,江夏与云安成亲,第二年,便生了一对白白胖胖的双胞胎。而宋祁在宋老爷去世后便接管了宋府,因着宋锦调理着身子,倒也多活了几载春秋。那日萧念去看望她时,宋锦却是笑了笑,只言自己的任务已然完成。
“姑娘,若是有缘,往后还会再见面的。”
而楚泽帆与苏清儿,余生都将囚困在那府邸中,据说苏清儿诞下孩子后,没过两年便又有了身子,楚泽帆得知后,自知自己不会再有子嗣,一怒之下用剑刺死了苏清儿,而随着自己的身体也愈发虚弱,没过多少时日,便也死在了府中。
这一世,萧念与叶忆看过北国的雪景,南国的桃花,也看过广袤无迹的草原与沙漠,日子虽过得平淡,却也是两人的心之所向。
那日,叶忆在竹屋旁的梨花树下闭上了眼睛,花瓣轻轻飘落在苍白的发中,一如多年前笑靥如花的少女,也是如今日这般嘴角含着笑意,声音如同穿梭光年,轻声呢喃着
“念儿”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世界完结撒花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