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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赐婚

    给两个男人赐婚

    皇帝是不是疯了

    姜曦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安阳伯催促道“宣旨的太监已经在维安堂等候,香案也一并已经准备好,快进去吧,”

    姜曦抿着唇,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转头看向了谢昭。

    谢昭素来是倦懒优雅,风流肆意的,他随心所欲,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能笑着弄死一个人。

    在姜曦和他相处的时候,他很少看到谢昭这个模样

    整个人面无表情,眉眼间似乎压着乌云,双眼黑沉沉,仿佛下一刻就会轰隆隆爆发,不分敌我把周围所有人都拖入地狱。

    他勾了勾唇角,声音极冷,带着压抑下的平静“是吗在维安堂曦弟弟,我和你一起去看一看”

    时隔许久,姜曦再一次跨入维安堂。

    他还记得,上次来这里时,是安阳伯为了敲打他,不许他和谢瑾别苗头。

    乔令远还说,与青州旱灾相关的账册,也被藏在这个院子里。

    在他看来,这个安阳伯府最大的正院,是冰冷、阴森、威严的,也是他不得随意进入的禁区。

    所以在跨入大门的时候,他整个呼吸都屏住了,连脚步都放轻了很多。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站在香案后的谢瑾。

    谢瑾本来就气质冰冷,今日瞧着,整个人似乎都要化作冰山,连漫不经心看着太监的眼神,都冒着寒气,把人家被客客气气招待着的小太监,都吓得坐立不安,不敢说话了。

    谢昭和姜曦一进门,那小太监像是见到了救星,立刻起身道“小公子回来了那咱们这便宣旨吧。”

    “公公这么急做什么”谢昭坐在轮椅上,被推到了小太监边上,微微勾起的嘴角中带着杀意“公公不妨和我说说,陛下怎么突然下了这样一道圣旨”

    小太监对他的身份心知肚明,也不敢得罪他,所以抹了抹额头冷汗,赔笑着道“奴就是个不入流的,也不在陛下身边伺候,这事儿奴还真不知道。”

    谢瑾心里恨极,他从香案后转身,抬眼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威胁道“公公可是吕大半的干儿子,吕大半日日伺候在陛下身后,岂会连陛下为何会下这道圣旨都不知道。我倒是理解公公,只不过,不知道那叫蕙娘的宫女,会不会理解了。”

    小太监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先皇规定,宫女二十五岁需放出宫,不得与太监结对食。

    而他和蕙娘,因忍耐不住深宫寂寞,偷偷结了对食。

    姜曦轻轻喘了口气,抿了抿唇后,紧张问道“公公,陛下是不是在开玩笑男人和男人怎么成婚啊。”

    别说古代了,就算是风气开放的现代,同性合法的国家也没有几个啊。

    怎么突然就下了这么一道圣旨

    小太监对上姜曦,倒是觉得压力小了很多,他勉强稳了稳神,道“小公子慎言,陛下金口玉言,怎会拿圣旨开玩笑”

    谢昭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要被心里那把火给烧没了,仅剩的理智,岌岌可危。

    他眼中厉色一闪,双手青筋直冒,死死握在扶手上,还是没有克住自己。

    只听“唰”一声,一阵银光闪过,一把长剑被抽出剑鞘。

    姜曦眼睛被刺疼,不由地闭上了眼。

    等他睁开眼睛后,看到谢昭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长剑,压在小太监的脖子上,冷冷道“收起你的圣旨,随我进宫,我要见陛下”

    又是“唰唰”几声,跟着小太监护送圣旨的侍卫紧跟着拔出长剑,围住了谢昭,大声呵斥“大胆谢昭,竟然敢亵渎圣旨还不快快放下武器”

    房间里顿时就乱了。

    “噗通”几声,房间里的丫鬟小厮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安阳伯被吓得三魂去了一半,双腿软了,得靠着门柱才能站住。他大声嘶吼,声音都变了调“殿、殿下,如果您恨老臣,老臣愿意给您抵命,但是谢家上下那么多人是无辜的”

    “还有姜曦”他说着,就去扒拉小公子,捏着他的胳膊把人往前推“您喜欢他是不是他也是谢家人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他也逃不过”

    谢瑾的心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看到谢昭的做法,他完全没有阻止的。只见他眉头一皱,在安阳伯手臂上点了两下,就把姜曦抢了过去,冷着脸道“祖父,您求情就求情,莫要拿曦弟弟做幌子。”

    姜曦整个人都被吓住了。

    威胁宣旨太监,视同藐视皇威,抗旨不遵

    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就算谢昭是心知肚明的皇子,他也不能这么做

    皇家无父子。

    小少爷咽了咽口水,他攥着自己的披风,小声劝他,紧张地声音都在发抖“二哥哥,你别这样”

    宁愿用别的办法,也不要这么冲动

    小太监吓得两股颤颤、涕泪横流,他捧着圣旨,缓缓跪在地上,痛哭道“殿、殿下,圣旨出了皇宫,那便是经过内阁同意,存了档的,便是陛下也不能随意收回,您这是要逼奴去死啊”

    这祖宗是陛下的儿子,他自然不会有事,他们这些奴才,可保不住性命啊。

    “少废话,赶紧带路。”谢昭对一屋子的混乱视若无睹,只把剑尖往前送了送,在小太监脖子上刺出了鲜血,声音冰寒“快点”

    姜曦是他的

    他绝不会把这人让给秦申安

    谁敢动他的人,他就敢弄死谁。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唱声“太子殿下到”

    众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太子脸色苍白,身披玄色披风,在漂亮小太监的搀扶下,匆匆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一看到里面的情形,他便皱着眉骂道“谢昭,你疯了”

    “你是不是想害死姜曦”

    谢昭双眼发红,神智已经不是很清醒,仅靠那一丝理智拉扯着“陛下不是觉得亏欠我吗不过想请他取消一个小小的赐婚旨意都不行既如此,还谈什么亏欠不亏欠”

    太子叹了口气“你们何必这么死脑筋便是下了圣旨,那又如何难道他们明日便要成婚了不成”

    “便是要请父皇收回圣旨,难道非要在此时父皇的脸面不是脸面吗由得你这么去打”

    顿了顿,他又道“换句话说,便是你今日顺利入宫了,那又如何兄弟两个为了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你以为父皇会对小公子有什么好感”

    “他只会把他当做狐媚子,挑拨你们兄弟关心,说不定一时激怒之下,直接把人处置了,到时候,你又能去哪里哭”

    “二哥,收起你的剑吧。”谢瑾深深吐出一口气,眼中杀气四溢“太子殿下说的对,不急在这一时。”

    秦国公府,比起宋府尚且不如。

    如今,是还有临西长公主撑着,一旦临西长公主没了,秦家能有什么好下场

    姜曦,他会夺回来的。

    谢昭瞬间就明白了谢瑾的意思,一双眼睛中的红色,慢慢退去。

    权力,权力。

    只有握住了皇权,才能守护住自己的东西。

    两声清越的剑鸣之后,他收回了手中长剑,插入了剑鞘。

    “秦越他算哪门子兄弟”

    太子道“他是临西长公主的儿子,父皇最看重临西姑姑,偏她这时候又重病着,父皇自然会对申安偏爱一些。”

    “再者说了,申安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他亲自求旨,要和一个男人在一块儿,父皇只会高兴。你和谢三都是聪明人,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该自己心里有数。”

    说罢,太子又看向宣旨的太监和侍卫,慢条斯理道“今日之事,孤自会向父皇禀报,尔等把嘴巴闭紧了,但凡外面有一点不好的流言,你们几个,孤一个都不会放过。”

    太监和侍卫忙行礼道“奴领命”

    “属下领命”

    太子的目光,不动声色扫过那个容貌昳丽,眉眼多情的小公子,悄悄叹了口气,说道“既如此,那便宣旨吧。”

    香案上燃起了香。

    青烟袅袅,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姜曦带头跪在蒲团上。

    刚刚的那一段冲突,足以让他明白,就算是在原小说中日天日地的反派,在皇权之下,依然脆弱地不堪一击。

    他不知道这份圣旨是怎么来的。

    却明白,他无法拒绝。

    否则,一整个谢府的人,都要给他陪葬。

    他心里好委屈“统,我想念我们的社会主义世界了。”

    系统安慰他道曦曦别怕,等任务完成了,咱们可以离开这里的。

    唯一的好处是秦申安对你还算不错,他应该挺好沟通。

    实在不行,咱们让美德出手。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小太监展开圣旨,唱读了起来“奉天承运”

    谢昭和谢瑾跪在姜曦后面。

    他们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单薄的背影。他就那样跪在那里,小小的一团,明明很轻易就能抱在怀里,此刻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不能再随意触碰。

    从此以后,他就与别人有了婚约。

    那人能光明正大拥抱他、亲吻他、进入他,占有他。

    他能欣赏这小公子满面红晕的模样,能触摸他的身体,在他的地方留下一个个记号。

    他们两个,才是要彼此度过一生的伴侣。

    而他们这两个假哥哥,想要再触碰他,都是过错。

    这一切太无力了。

    心脏上仿佛插了一把刀,狠狠地搅和着,把一整颗心都切得稀巴烂,痛到连呼吸都忘记了。

    圣旨读完后,被小太监放到了姜曦的手中。

    这份圣旨,是要放在谢家宗祠里,和祖宗牌位一起,接受香火供奉的。

    姜曦抿着唇捧着圣旨,手指紧紧地捏着那白玉做的玉轴上,眼神茫然,感觉十分荒谬。

    空旷的院子里,忽然有纷纷扬扬的白雪落下。

    白雪大似鹅毛,很快就在地上铺了一层。

    姜曦转身看着谢昭和谢瑾,一脸的委屈和不解“怎么变成了这样啊”

    他乌黑的碎发,被寒风轻轻吹动,雪白的皮肤散发着玉一样的莹润光辉,浓密纤长的睫毛卷翘着,轻轻颤动时,就像黑蝴蝶微微抖动的翅膀,那双清澈透亮,仿佛撒了星沙的眼睛,盛满了真真切切的疑问。

    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真的不理解。

    谢昭轻轻吐出一口气,一点一点地将失控和无用的愤怒吞到肚子里。他起身走到姜曦面前,弯下腰,脸贴着他的脸,轻声说“没关系的。”

    不过一份圣旨而已,能有什么影响

    就算定下了名分,也没有谁,能阻止他接近这小公子。

    挡路的人,都要死。

    谢瑾垂着眼。

    他脚下的那块地砖,已经碎裂了。

    这一刻,他无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一份赐婚圣旨,在京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第二天,姜曦吃完早膳,才知道谢昭和谢瑾,之后就不会和他一起去太学了。

    刚出了二门,一辆马车便嚣张地停在了谢府门口。

    小秦将军从马车上跳下,他人高马大,身材精瘦,伸手矫捷,气质又野又凶,作出这样的动作,也格外的流畅好看。

    他淡金色的眼眸很璀璨,利爪全部都被收了起来,他笑着说“小公子,我来接你了。”

    姜曦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蜷了蜷手指,小声问道“我自己可以去的”

    “那可不行,”秦申安走到他的面前,像是大狗狗一样蹭在他的身上,又黏人又撒娇“陛下给咱们赐婚了,我们就是未婚夫夫,我可以光明正大,来接我的小相公去太学。”

    他耸着鼻子在小公子脖子边闻了闻,眸色瞬间变深“还是这么香,今天四公子要好好闻闻。”

    姜曦有点奇怪,又有点紧张。

    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一个有名分的伴侣,但这个伴侣,居然是个男人。

    可恶啊。

    为什么是个男人啊。

    早知道,应该答应永宁公主的。

    秦申安特意来接他,姜曦也不好拒绝,便跟着他一起上了马车。

    才上了车,他便被小秦将军抱住了。

    小秦将军非常急切,哑声道“小公子,今天我可以亲你了吗”

    “啊啊”姜曦被他问的愣住了。

    回过神来后,他瞬间便羞耻地满脸通红。

    可恶。

    怎么有人会一本正经地问这种羞耻的话啊

    比起他这个古人,倒是我这个现代人显得特别保守。

    姜曦垂着眼推他,小声小气地说“不、不可以。”

    “不能说不可以。”秦申安已经把人抱在怀里。

    这小公子身上好软啊,抱在怀里,整个人舒服地魂都在颤抖。

    他那双淡金色的虎眼,仿佛野性未驯,紧紧地盯着姜曦细长优雅的脖子。那脖子雪白雪白的,从衣领里延伸出来,好像是一块羊脂玉,又细腻又莹润,别有一股蚀骨之感。

    好像很好亲的样子。

    微微拨开衣领,甜郁的香味就慢慢飘了出来,瞬间浸透了整辆马车的狭小空间,仿佛勾引着他,去尽情做他想做的事情。

    秦申安觉得自己眼睛都热了起来,心里更像是少了一把火,把所有好的不好的冲动都烧了出来。

    他呼吸滚烫,声音有些喘“你怎么这么香让我闻闻吧。”

    说罢,不等姜曦反应过来,他便伏下了身,按住了他的脖子后面,舔上了那里。

    脖子后面的敏感处被按住,姜曦像是被捏住了要害的小猫,顿时浑身瘫软,无法动弹。

    这小公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呼吸也跟着乱了起来。

    喉结上传来濡湿的触感,趴在他身上的人,轻声说“白首为夫夫,恩爱两不疑。”

    “姜曦,我是你的了。”

    “你别不要我。”

    姜曦原本软手软脚推拒着他,听到他这话,动作突然顿住了。

    怀里的人,被亲地软成了一滩春水。

    眼睛是水雾蒙蒙的,仿佛是雨中西湖,水光潋滟,勾魂夺魄,蚀骨。

    秦申安卷着他的舌头吞了好几口,才勉强放开了这人。

    他急躁地撒娇“舅舅也真是的,既然下了赐婚的圣旨,怎么不让钦天监算算时辰,把咱们两个成亲的日子也算一下”

    姜曦轻轻地喘着气。

    他头昏脑涨的,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想到。

    幸好没算。

    不然接下去的日子,我可怎么应付这人

    皇上赐了婚,我好像连推拒都不好推了。

    正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侍卫在外面道“四公子,小公子,前面的马车似乎撞到了一个姑娘,把咱们的路挡住了。”

    秦申安皱眉道“那你们去看看,及早通了路。后头跟着的马车不少,要不然,这块儿该堵起来了。”

    “是。”

    姜曦软手软脚地坐起来,撩开帘子往外看。

    前面的马车边上,似乎围了不少人。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唉,那个姑娘哭得好可怜啊。”

    “她是不是受伤了怎么蹲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看这姑娘,原本情绪就不好,一早上都心神不宁的,差点被好几辆车撞倒。

    “唉你们真没认出她吗她是宋家大小姐啊,那个入狱的京城第一公子的妹妹”

    宋瑛妤。

    姜曦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闷闷地有点痛。

    很揪心。

    很难过。

    他想,我不能让宋姑娘一个人在那里。

    我得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