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9、老冰箱
    “你刚刚说的要打包”刚打完电话,还没吃上早饭的霍燃,懵懵地跟着沈知遥走出咖啡厅。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不是自愿走出来。

    反而更像是打包和沈知遥一起被丢出来的。

    “没啊。”沈知遥拎着小蛋糕盒,干脆地回应。

    “那我们刚刚是被店长赶出来了吗”

    “不算吧,”沈知遥摇头,“你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

    她指指左胸“但我,是被爱情赶出来的。”

    霍燃“”

    神啊,让世界上的恋爱脑都被爱情搞死吧。

    回到办公室,霍燃先去小会议室和她的甲方爸爸开小会,敲定最终方案。

    一共没有几分钟,再回工位时,沈知遥正趴在桌上。

    面前正中央,供着那块红色丝绒天鹅蛋糕。

    屁股上依旧扎着叉子。

    霍燃愣住“你又给重新插上的”

    “嗯。”沈知遥托腮,看过一眼电脑屏幕上硕大的王老吉配色网页,又垂眼看过面前的红色蛋糕,眼神逐渐迷离。

    她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拨弄着塑料叉子“燃燃,你看,这像不像丘比特的爱情之箭。”

    霍燃一脸冷漠“你的心长屁股上,屁股长脸上”

    说完,她怜爱地摸摸沈知遥的脸颊“那你这个屁股长得可真别致。人家都是蜜桃臀,您可是瓜子臀。”

    下一秒,两人差点就在办公室里打起来。

    霍燃和沈知遥一直是一对冤家。

    大学刚开始认识时,她们彼此都深谙装安静文青的套路。所有人,包括她们自己,都毫无例外被完美地蒙骗过去。

    “讲话轻声细语”“可爱的小姑娘”,是她们给对方的标签。

    表面的平和,让整个寝室融洽美好。

    直到十月底百团大战后,社团招新结束。

    两个长发飘飘的轻声细语小姑娘,在椹南大学相声社相见。

    相声社的第一次活动,特地借用学校的小话剧场,还颇为隆重地定制了背景立板,上书几个大字

    “刘老根大舞台,想来你就来”。

    在声与光的交织中,在旁人的吵闹声和快板声中,她们彼此交换过一个眼神。

    从此,无数个日夜,春秋四载。

    她们二人白天椹南湖畔嘴贫,湖鸟见了都烦。晚上宿舍鼠来宝报菜名把自己念饿,全宿舍深夜出动翻墙觅食开小灶。

    她们是椹大刘老根大舞台的镇台之宝,亦是椹大辩论社的声化武器。

    她们携手并进,互相成就。

    假以时日,终将成就被室友关在门外过夜的辉煌明天。

    “怎么,又在这里相亲相爱呢”行政部门的同事经过,刚好见她俩在大眼瞪小眼,早就已经习惯,随口揶揄道。

    “一个男人抽走她天鹅屁股上的叉子,却向她的心上射中了丘比特之箭。”简短地陈述完事实,霍燃被自己的描述恶心得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同事的脸瞬间扭曲“你怕不是被沈知遥的土味病毒感染了。”

    再看向沈知遥时,她已经又坐下,目不转睛地半趴着供奉面前的蛋糕。

    她左看看,右看看,眼底浮上一层薄雾,眉心也跟着微微皱起。

    “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对陈逸绅心动了。”

    一声虚无缥缈的哀叹,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女思虑。

    轻声的呢喃,像极了爱而不得的克制与小心翼翼。

    陶醉在自己的爱情内心戏中,沈知遥伸出一只胳膊,在空中胡乱地抓了一下。

    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她翻开手心,手臂猛地脱力下坠。

    他逃,她追。

    他越冷漠,她越爱。

    爱,爱究竟是什么呢

    是佩奇

    是陈大哥的喜庆生活

    是肖邦悲伤小夜曲是手冲是小熊饼干

    还是还是仅仅是眼前这只插翅难飞的天鹅

    冲不破爱情的牢笼,甘愿沉沦于他对她冷漠的每一刻。

    “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疾病”看沈知遥坐在工位上完成一场完整的内心戏表演,同事满脸问号,“陈逸绅是谁”

    “楼下 vie的店长。”忍着用脚趾抠出一幢地下十八层别墅的冲动,霍燃忍无可忍地把自己的防晒衫扔出去,盖上沈知遥的脑袋。

    眼不见为净。

    “哦,那我明白她这是什么疾病了。”

    “什么疾病”

    “高岭之花综合症。”

    同事拍拍霍燃,一脸惋惜“我们部门已经有几个到了晚期,你们部门这个,估计也救不活了。”

    已近中午,椹南市郊别墅区的老年活动中心依旧热火朝天。

    没有人因为要烧饭而离开麻将桌,反而有几家保姆提着保温包来送餐。

    沈母夹在一堆白发中,略显扎眼。

    “诶,别忙着放炮了,”在沈母斟酌间,对面的银发牌友吐出一口烟圈,“电话都响半天了。”

    沈母自从前两年去凛川市旅游后,就迷上了麻将。

    只不过人菜瘾大,目前依旧停滞在“一直跌倒,就没有爬起来过”的阶段。

    她扫过一眼手机,大手一挥“小兔崽子,不用搭理她。”

    然后潇洒地放了个炮。

    在牌友大声的“和了”中,沈母咬牙切齿地接通电话。

    “妈,这套房子我租了。”那边天真的声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听到这不谙世事的声音,沈母就气得牙痒痒“是吗在你考虑的这几天时间里,房价已经涨到九千了。”

    沈知遥“”

    “别怪我提醒你啊沈知遥,”沈母歪头夹着手机,手上又利落地跟着摸牌,“这可是亲情价,对外的话,这套房子最低月租也要两万多呢。”

    为了追爱痛下决心要交五千块房租的沈知遥,感觉半边天已经塌到砸在地上。

    “你这是坐地起价”

    “爱租不租,反正你不租的话我们还能多挣一万多。听你陈阿姨说,最近凛川有一个楼盘不错,我和你爹正打算去看看。”

    “租这一套房,我的工资都不剩一半了”

    八千块的房租啊,太奢侈了。

    “平时自己去买菜做做,少点外卖,钱就省下来了,”沈母不为所动,“这厨房条件那么好,正好锻炼一下自己。”

    沈母把牌码齐“我看你这四年在学校,吃外卖都吃傻了。”

    “您在坑女儿的这方面,真是一流的。”沈知遥深吸一口气。

    “别那么多话,就问你一句,租不租”

    沈知遥回想过自己主卧的大床和飘窗,又转而想到柔软的大沙发,再想想楼下小吃街的香气。

    最后忆起陈逸绅,和那天牵柯基的女孩。

    嗬,老娘要牵一只哈士奇,冲破你们俩的红线。

    她咬了咬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租。”

    人是真的可以为了爱情,毫无底线地多接几个辣眼t私活。

    “那咱们就先签半年的合同吧,”沈母一拍脑门,“毕竟现在的房价你也知道的,疯涨,半年之后还指不定涨成什么样儿呢。半年之后,按市场价签。”

    “亲妈,您还有完没完了”

    “有完啊,生意谈崩就能立刻完。”

    沈知遥的声音顿时弱下来“什么时候签合同”

    “周末你回家吃饭的时候,我让你爹准备好,”沈母专注于牌桌,嘴上敷衍,“识字吧不识字按红手印也行。”

    沈知遥狠狠地掐过一下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下一秒一个蹬腿去往极乐世界。

    她努力保持冷静,微笑地确认最重要的事项“可以养狗吗”

    电话那边沉默一瞬,紧接着,是麻将扔出去的声音。

    “沈知遥,你租的房要住人,怎么不提前和妈妈说一声”

    沈知遥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办交接,太忙忘记设发文时间了orz

    这本大家看得开心就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