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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晋江独家首发
    “还, 还剩,下,三条。”云渺不敢撒谎, 晶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这样滚落下来, 露出一双水洗过的如同宝石一般绚烂的琥珀色眼眸。

    听了这回复,料到云渺不敢骗他, 重央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面上不显, 但是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很多, 云渺立刻呜咽啜泣了起来,颤声求饶道, “好,好疼,别揪, 尾巴,了,好疼, 好疼。”

    他疼得两条修长的白腿到处乱蹬, 手腕被桎梏住也在拼命挣扎,因此又多了两圈红色的淤痕,重央纹丝不乱, 只慢慢俯下身,恶狠狠咬在他耳朵上,他尖锐的牙齿刺入那带着细小绒毛的三角耳,上边本就布满了牙齿的咬痕,才刚刚有些结痂, 就又被尖齿撕裂开了,流出了汩汩的鲜血。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则扯下了小狐狸尾巴上的大量绒毛。

    “好疼,好疼,我不,敢了,不敢,了。”云渺疼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浑身抖得如同破漏的筛子,“我,不敢,了。”

    究竟不敢什么,他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敢反抗了,不敢多管闲事救人了,还是不敢偷跑出来了,他都不知道,他只想男人赶紧停下这场酷刑。

    “哦”重央凉凉地掀起眼皮,就看到他满脸的泪花,凉薄的嘴唇离了那染血的耳朵,嘴角残留的血迹如同一朵盛开的花,让他整个人阴郁又诡谲。他缓缓冲着那流血的耳朵轻声低语,如同魔鬼的警告,“以后再敢用尾巴救我,我饶不了你。”

    “可是,可是”云渺还想说什么,泪光朦胧中对上那一双冷漠的黢黑眼瞳,便将所有话都吞进肚子里,只点了点头。

    重央看他乖顺地点头才施施然松开了他的手腕和尾巴,只冷冷望着洞穴外的风雪,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一,一天,一夜。”云渺怀里抱着自己的大尾巴,嘟起红润的小嘴冲着光秃秃的地方吹气,上边的皮肉还是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很疼,但是没法吹到。

    将军消失了一天一夜,此时军心必定大乱,也不知匈奴是否借此机会袭击军营,重央剑眉拧紧,执起身旁的佩剑,复又问道,“昨夜可有风雪”

    云渺点点头,张开双臂绕了一圈,咋咋呼呼道,“好大,好大,的,风雪。”

    “那便好。”重央瞬间松了一口气,若是昨夜暴风雪来袭,那匈奴是绝对不会找这般恶劣的天气突袭的,所以军营应当暂时是安全的,如今之计,就是要赶紧回到军营去。

    但是他望着漫天的鹅毛大雪,千里雪飞,天空和地面都是一片雪色,厚厚的积雪已经将来时的路全部掩埋,根本无法辨认军营的方向是在哪边,他眉头紧锁,目光深沉如海。

    云渺终于感觉好了一些,转过头就见到重央浑身的气压极低,才凑到他跟前来,对着手指,怯生生地说道,“那个,我,知道,路。我带,你,回去。”

    “哦”重央深邃的眼眸望着面前怯懦的少年,长而浓密的睫毛覆在幽深眼瞳上,让他的眼神少了些锋利,多了分柔和,“你还认得回军营的路”

    “嗯嗯”云渺点点头,便走在他前头,给他带路。

    山洞外的积雪很深,他化形之躯走着不太方便,总是陷进那厚厚的积雪里,腿脚还拔不出来那种,少年有些泄气,呆滞地望着自己陷在雪里的腿脚,为难地想着要不要变回狐狸的真身。

    他已经被陷进去好多次,每次都是自己,重央基本都是在一旁手臂环胸地冷冷看着,眼里带着轻蔑的笑意。而此次,他倒是没有再冷眼旁观,而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擒住少年的手腕,将他整个人从雪地拖了出来。

    云渺突然被扯起来还有些懵,嘴里嘟囔道,“怎么,就我,在,里边”言下之意就是对积雪很不满,为什么只陷他的脚,不陷重央的脚。

    他不知道的是,重央是习武之人,身法走姿会较常人更为轻盈,这就是他没有被陷进雪里的原因。他在少年面前慢慢俯下身子,将两只手往身后一背,说道,“上来。”

    “啊”云渺还在发愣,不知道对方是何用意,却见重央阴恻恻地回头来,那双如狼一般阴狠的眼睛盯着自己,才立刻福如心至,原来重央是要背他

    云渺急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才轻轻地将绵软的身体覆在了重央背上,他微翘的唇角挂着甜蜜的笑意,感觉自己的胸腔像有无数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好高兴,好喜欢重央啊。

    也是天公垂怜,风雪终于停了一些,重央背着身上清瘦修长的少年,少年的体温很高,暖烘烘的如同一个小火炉,在他身上发光发热,还时不时能听到少年压低的窃笑声,从他的胸腔,传到自己的胸腔,他霎时觉得自己沉寂了多年的心,也开始暖起来,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重央,你看,是,副将,他们。”云渺突然兴奋地直起身来,朝着远处招手,他身为一只小狐狸,视力要比凡人好,而重央只顾着留意地上的积雪,却没有及时发现远处赶来的人群。

    副将和小五带着一支小分队,已经绝望地在雪地里找了一天一夜了,所有人脸上皆是疲倦的神色,当看到那两人平安无事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

    “是将军将军没事”

    “太好了”

    “快过去”

    小五是跑得最快的,他见到重央背上的云渺,有些担心对方是不是受伤了。但是到了眼前,被重央冷冰冰的眼神一瞥,又踌蹴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沮丧地垂下脑袋。

    倒是云渺看出了他眼里的关心,浅笑着摇摇头,安慰道,“我,没事,没有,受伤。”他说完这话,就感到重央托住他细腿的手力道重了许多,腿上疼得不行。

    副将连忙上前来,想要将云渺从重央身上接过来,他比小五更有眼力见,至少察觉了重央满身的血污,一看就是受了很重的外伤,脸色苍白,就是一双斜飞的凤眸还炯炯有神,其他的状态都不算太好。反观云渺倒是安然无恙,皮肉红润,只是眼眶发红,像是受尽了欺负,将军一个伤患怎么背起这个健康的人呢真是胡闹,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将军,您身上有伤,还是让末将来背小云吧,不要让伤口裂开了。”他躬下身,将背对着他们。

    云渺犹豫着要不要下来,他虽然也很贪恋重央背上的温热触感,但是他也觉得副将说得对,重央刚受过那么重的伤,自己是不应该让他背了。突然就觉得刚刚的自己很是不应该,便有些颓唐地耷拉着脑袋。

    “不碍事,带路。”寥寥数语已经表明了重央的态度,他向来说一不二,副将也没敢再劝,只和小五在前边带路。

    “匈奴如何”重央跟在他身后,脸上的担忧之色很是凝重,出声问道。

    副将忙回头看他,宽慰道,“昨夜来了一场极大的暴风雪,那匈奴在此处驻扎许久的,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就没有来夜袭军营,将军可以放心。”

    “我带去的亲兵死伤如何”

    “已经寻回了几个弟兄,就是被冻坏了,身体没什么大碍,剩下的都埋到了营帐附近。”

    重央没有说话,风雪天地间,是一片寂寥,他望着白茫茫一天的天际,眼底有落寞和愧意。

    副将见他这般,试图安慰却张了张嘴,没有在说话。本来兵行险着,就会有这样的结果,马革裹尸,曝尸荒野,也是行军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将军仁义,才会对牺牲的将士抱有浓重的愧意。别看重央平日里冷言冷语,却对将士们都是如同亲兄弟一般对待,没有等级之分,所以大家都服他。

    云渺也察觉到副将的话语刚落,重央的背脊便僵硬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藏在这具平静身体里的翻涌的情绪。少年眨巴着眼,望着那人一节倔强的如同刀锋般锋利的下颌,重央人长得冷俊,却有一颗柔软的仁义之心。

    他伸出莹白的手掌,轻轻地在男人背上拍了拍,像哄小孩一般温柔低声道,“没事,的,没事,的。”少年的腔调绵软,声线清澈,空灵之声带着安抚的意味,将重央狂乱的思绪压下了。他绷紧如弯弓一般的背脊放松了下来,隐约又想起了自己高热时,那个昳丽美貌的神明,而神明温柔地拥抱了自己。

    那神明,就是这背上纯洁干净的少年。想到这里,他嘴唇揶着讽刺的笑意,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才会觉得一只人尽可夫的骚狐狸纯净如神明。

    回了营帐之后,紊乱的军心才总算安定了下来,这次奇袭折损了几个亲兵,重央也没有受伤,可以说不幸中的大幸了。而重央经此一事,考虑事情也更加周全稳当,没有跟之前那般刚愎自用,于是接连几个战役都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千里冰封的瓮城就这样被拿下了。

    军队继续行进,来到了绪城,这是夺回雍州城的第二个据点,这里的气候没有像瓮城那般恶劣,城内繁荣,城外却是茂盛的丛林。匈奴人占领了绪城,盘踞在城内俘虏了守城的将士,重央他们的军队便在野外驻扎。

    这地方像极了野草萋萋的大西北,风吹着青草的香气四处飘荡,军队的帐篷坐落在远处,云渺望着天上的月亮,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帐篷里实在是太闷了,忍不住就想要出来透透气。

    突然草地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像是小动物奔走的脚步声,作为动物的本能让他吸吸鼻子跟了上去,只见那绿油油的草地上,竟然有一只雪白的银狐,那银狐长得极其好看,上挑的眼尾,乌溜溜的黑眼珠,摇晃着漂亮的尾巴,眼睛似勾引似邀请地望着自己。

    这还是只公狐狸。

    云渺不知怎么的有些燥热,那狐狸直勾勾地望着他,也不怕人,刚刚它弄出那些声响,明显就是故意引诱云渺过去看它的。

    “你叫,什么,名字”云渺蹲下来和那只漂亮狐狸四目相对,忽然觉得它的眼睛漂亮极了,像两颗在白毛毯上的黑葡萄。

    那狐狸没有吱声,还用那双眼睛勾着人,云渺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奇怪,热气从下边升腾上来。

    之前在无尽之巅的时候,也有许多没有修炼的普通狐狸出现,但是他从未像此刻这般饥渴,身体里尘封了许久的远古记忆突然在这个时候破壳而出,他竟然有了交配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以后都要按时来看昂,不然分分钟被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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