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徐舒景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光景, 她略一垂眉,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她今日身着淡紫色高腰襦裙, 看上去端庄典雅, 和那晚惊慌失措的女人截然不同。
公主微微勾唇, 一双含情眼水光潋潋的仰望着坐在上座身穿玄色龙袍的男人, “此乃两国之间的大喜事,景悦借此机会敬陛下一杯,愿两国结百年之好。”
景悦是公主的封号, 在漠国皇帝面前, 她可没有自称本宫的权利。
漠长喻垂眼看着台下的女人, 面无表情,说不清喜怒,似乎正在审视这位公主究竟真心几何,良久, 他端起放在洛面前的酒樽, 不等说话便一饮而尽。
“的确是大喜。”男人勾起嘴角笑了笑, 将青年搂的更紧了些, 说出的话却没那么令人欣喜, “朕倒是不知道徐国竟生有此等尤物,若是早见着了人, 就连朕也再舍不得行军打仗, 只怕日日待在宫中寻欢作乐了。”
洛心头一颤,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样的屈辱日后他定会千百倍的返还回来但现在还不能,如今身在敌营,他必须保持警惕, 不能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徐舒景看不出什么情绪,长袖挡住脸,将樽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展露出笑容,缓缓道“之前总认为霸王配美人,现在看来君主配公子也是一段佳话。”
漠长喻轻笑一声,眯了眯眼,看着女人重新落座,和旁边的侍女低语些什么。
“陛下。”礼部尚书起身作揖,“前些日子臣在北疆寻得了几位善舞的美人,今日特此将人带来,想展露一番。”他年近五十,也算是一片忠心耿耿。
“允。”漠长喻沉声道。
大殿里的灯光霎时暗了下来,几位身着薄纱露着肚皮的舞姬从殿外缓缓走进,倒也称得上是摇曳多姿,她们统一带着面纱,半遮半露之间最能勾起男人深处的欲望。
特别是中间的那位舞姬,一双勾魂眼,真是得把在场人的魂儿都给勾了去。
漠长喻却兴致不高,他偏头看向正专注欣赏女人舞姿的青年,眯了眯眼,耳边的靡靡弦乐也让他此刻烦躁的不行。
“喜欢”男人低声问道,洛瞬间别开了眼,他当然能听出对方语气当中的危险。
“臣只是觉得,北疆的舞蹈新奇,从未在徐国见过。”青年不再去看殿下的女人,有些不自在的拿了颗葡萄随意把玩着,妄图消除现在这略显凝滞的氛围。
“朕瞧着你哪是在看舞蹈,分明是被美人勾了魂。”漠长喻轻哼一声,显然不信对方的鬼话,就连脸色都阴沉了几分,凶神恶煞的盯着下面的舞姬,让人瑟瑟发抖。
“臣不敢。”洛放下葡萄转过身就准备磕头谢罪以表真心,但很快就被男人拦住了。漠长喻抬着他的下巴,看着那双墨色的眼睛,翘起嘴角笑了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法子来折腾人。
“那朕便信了爱妃的话。”男人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就像是最亲密的爱人,他凑近了青年,低声说道,“既然如此,等宴会结束,卿便跳一曲给朕看看。”
洛的瞳孔紧缩,一时间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之后,才回复到“是,陛下。”
“好了,坐到朕身边来。”漠长喻命令道,重新搂住了青年的腰,“给朕剥葡萄吃。”
一舞完毕,舞姬恭敬的跪在下方行礼,眼波流转之际分明就是将全部心思放在了漠长喻身上,妄图借此一步登天,喜欢男人又如何看了漂亮女人谁不想有一段姻缘。
“叫什么名字”漠长喻抬了抬下巴,有些心不在焉问到,看着递到嘴边的葡萄,启唇含住,顺带舔了舔青年的手指,殿下人自然看不清上方暧昧的举动,洛却红了脸,有些遮掩的将手放在酒壶上,为男人倒满酒。
漠长喻轻笑一声,将视线移到下方领舞的舞姬身上,听着对方用温柔缠绵的声线轻声说道“奴家名叫皖意。”
“这是你们北疆的服饰”男人继续问到,那薄纱一样的东西只堪堪遮住了女人的重点部位,其他地方则遮遮掩掩、半隐半露,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是的,陛下。”皖意取下面纱,露出貌美年轻的容颜,抬眼直勾勾的看着漠长喻,她原以为男人已经对她生出了兴趣。
但皇帝却只是笑了笑,眼神露出几分凌厉来“这样的装扮可真是不堪入目。”
一时之间,大殿上鸦雀无声,领来舞姬的礼部尚书急忙前行几步,直直跪倒地上,俯身低头,“请皇上赎罪”
“既然来了我漠国,就要懂我漠国的规矩。”不知这句话是给谁说的,洛隐晦了看了眼男人冷酷的侧脸,那只手倒还稳稳的挂在他的腰间。
漠长喻眯了眯眼,很是不爽。皖意花容失色,跟着礼部尚书的模样开始磕头,嘴里还不断的讨饶,哪有刚才半分妩媚的模样。
“瞧见了吗”漠长喻却是凑近了洛的耳边,带着笑意说到,“在生死中间,情爱算些什么”
“陛下说的是。”洛又恢复了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漠长喻心中郁结无处发泄。
“魏礼。”男人沉声唤道。
“老奴在。”魏礼一直侯在皇帝左右,此刻向前一步作揖。
“将人带下去,好好教习规矩。”漠长喻的眼中充斥着兴味,仰头喝干了酒。
待到大殿上一片死寂之时,男人语气不善的说道“都给朕收好你们的心思,否则,就休怪朕不念及往日情面。”
“臣遵旨。”
以往送过女人到皇帝身边,被敲打过几次后便歇了这份心思。可如今后宫新入妃子,一些大臣又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起来,这次只能算是警醒,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而臣子们也明白了这位新入的男妃娘娘是多么得皇帝的心,不敢再多加造次。
严肃过后,宴会继续,这次大臣们倒收敛了不少,而徐舒景则一直暗中观察着上殿的举动,终于看见洛起身想要离开。
“臣有些醉了,想先回寝殿歇息。”洛低声说道,脸蛋酡红。
“歇息”漠长喻笑了笑,“爱妃还是好好温习刚才的舞蹈,一会儿朕会过来考察的。”
青年抿抿嘴,微微点头,说“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漠长喻眯眼,拉着对方的手仔细摩挲了一下,才终于放人让其离开。
洛离开后不久,男人便注意到徐舒景身后的侍女也不见了,有些狠厉的举起酒杯遮住自己的杀意。
“魏礼,跟着。”
外面没了殿内的灯火阑珊,有些萧瑟的冬日景象让人心生厌倦。洛挥退了跟着的太监,自己一个人走到了不远处的御花园中,在湖旁看着里面的红金鲤鱼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那一方小天地当中。
他着实有些醉了,想了很多平时都未曾想过的东西,闲庭漫步般走到一棵树下,靠着枝干仰头望向天空,依旧是之前看到的景象,明明不过三天,心境却多了许多变化来。
“洛公子。”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洛一转身就看见容佩站在身后不远处,似乎是在顾及什么,并没有上前来,她眼中含着泪看上去楚楚可怜,咬着下嘴唇,竟不知该说出什么话来。
“容佩姑姑。”洛微微颔首,站直了身子,莫名觉得脑袋有些发昏,“是殿下有什么事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但身形不稳,踉跄了一下,容佩连忙小跑过来扶住了青年。
洛却像是受惊一般连忙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失礼了。”
“殿下托奴婢转交给公子一封信。”容佩的眼神有些忧伤,但还是迅速的从怀中取出信件交到了青年的手中,“公子,您定要保重。”
“在下明白了。”青年点点头,眼中多了几分郑重,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他人,便直接展开信件阅读着上面的字,一目十行结束之后,便借着廊上烛火将信纸烧的一干二净。
“公子,殿下写了什么”容佩问到,小心翼翼。
“没什么。”洛垂眼看着地上的灰烬,用脚碾了碾,“时间不早了,容佩姑姑还是先回去吧。”
容佩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稍显冷漠的青年,最终还是离开了。
回到兴乐殿内,小李子已经烧好了暖炉点上香薰,侯在寝房外面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娘娘,您回来了。”
他好像很兴奋的样子,视线不自主的瞟到紧闭的寝房门,悄声说到“皇上在里面呢。”
皇上洛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漠长喻不该还在宴会上吗
青年推开门,看着坐在床榻上好整以暇瞧着自己的危险男人,反手关上了门。
“宴会结束了吗陛下。”青年试探性的问到。
“朕思虑爱妃一人孤独,所以撇下他们先行回来了。”漠长喻笑着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眯,“只是,爱妃刚才去哪了倒是让朕等了许久。”
“臣在御花园散步醒酒。”洛缓步走到漠长喻的身边,乖巧坐下。
“是吗”男人勾起嘴角,挑逗般的摸了摸对方的耳垂,“朕可是害怕爱妃被不知道哪来的狐狸精勾了魂,不愿回来了。”
洛连忙跪到了地上,垂眼道“臣已是陛下您的妃子,自然是全部属于陛下的。”
“是吗”漠长喻冷漠的说道,倾身勾着洛的下巴,勾唇,“现在,该你取悦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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