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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暴君守则10
    洛不做言语, 只是埋在对方的胸口前,听着男人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一瞬间, 自己同他达成了一致。青年略微偏头看着午后的天空, 灰蒙蒙的, 一天都没有太阳, 冬日少雨,显得干涩的很。

    “那陛下爱臣吗”洛小声询问着。自古帝王多情又薄情,天下掌控在其中的权势, 甚至让明君耽于酒色、喜怒无常, 更遑论本就称不上明君的漠长喻。

    青年突然有些畏惧, 而后又是淡然,如果哪日男人失了兴趣,他走便是,何苦沦陷于情爱苦海

    “爱。”漠长喻甚至没有半分思考, 低声说道, 似是为了更证明自己的誓言, 男人低头看着青年的发顶, 下巴蹭了蹭, 如同慵懒的大猫,他第一次在对方面前放下了自己皇帝的身份, 采用平常人家的称呼

    “我爱你。”

    “你可以再给我一点信任的。”漠长喻抱紧了洛, 笑着说,“无论前方有多少阻碍,我都会一一为你铲平。”

    “陛下”洛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男人打断“叫我的名字。”

    “长喻。”洛顺从的称呼着,撑起身子与男人对视, “现在这样就好了。”

    “没有战争,没有苦难,我们在一起,这样就好了。”洛浅浅的勾起一个笑容来,凑过去亲吻着男人的嘴唇。

    男人的眼神深邃,没有半分情欲,只是审视的看着青年,良久,才如愿看到了对方眼中潜藏的爱意,他沉默着,脑中千回百转“我想将最尊贵的位置献给你,仅仅是漠国的皇后”

    “可是我觉得已经够了。”青年打断了对方的话,简直是大逆不道,可两人都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对,“陛下,臣所求只有这些。”

    洛注视着男人的眼眸,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如陛下审视一下自己的心,一统天下的美言,究竟是为了臣,还是为了您自己。”

    “当然是为了我们”漠长喻眯着眼强忍着怒气,今晨丞相的话语还印在脑中,一时间迸发出杀意来,“如若不能做这天下之主,朕只会被那些人所牵制,如若不能真正自由,这皇帝做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朕,要做这天下唯一的皇帝。”

    “天子,只有朕”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男人的野心,只不过他总是以爱之名包裹住,让青年沉浸在这样的蜜糖之中,甚至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而你,朕的爱妃,将会是唯一的皇后。”漠长喻温柔的牵起洛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着修长的指节,如墨般幽深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青年,野心勃勃。

    洛默然不语,他眼中似乎盛满了什么,漠长喻看不真切,他只能祈求对方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永远站在他的身边。

    “臣不愿。”洛启唇,“若这样的未来建立在徐国子民的痛苦之上,臣良心不安。”

    “你不愿做朕的妻”漠长喻眯了眯眼,选择性的无视了洛后面的话,全程被那句“不愿”所吸引,就连握紧青年的手都不自觉的用劲,弄疼了对方。

    洛忍不住皱眉,但他却执拗的与男人对视,深吸一口气,眼中写满悲凉“一统天下于陛下而言果真如此重要”

    漠长喻不做声,蓦的勾起嘴角“爱妃可是放心不下你在徐国的故人”

    “陛下做得还不够吗”洛又想起了那匆匆一面,容佩脸上就算是用脂粉遮挡都看得清楚的疤痕,“臣与她绝无半分私情。”

    “朕不信。”

    终于,漠长喻说出了这句话来。他一贯要求对方信任自己,但他却总是不信任青年,或许,是在恐惧。

    恐惧对方离去,恐惧对方的厌恶,恐惧对方就连“爱”都假模假意。他当然可以放任自己去忽视这些,但他是天子啊,眼中总是容不下半分不洁。

    “朕之前就该杀了她。”

    洛瞪大了双眼,此时的漠长喻才于在徐国时所传的暴君有了十分相似,男人在他面前总是伪装自己温柔,将真实的面目笼罩在虚假的幻境当中,让人沉迷,却当头一棒。

    “你怕朕”漠长喻似乎也发现了青年眼中的情绪,扯着对方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就连你,也要阻挠朕”

    洛眼眶通红,一滴泪落了下来,砸到男人的手上,温热的眼泪霎时间让漠长喻的手颤抖着,松了劲,他有些惊慌失措的伸手想要擦拭对方停不下来的泪水,但怎么做都无半分作用,男人皱紧眉头,写满了心疼“哭什么,朕又不会伤你。”

    “刚才都是气话,你怎么就信了呢”漠长喻口不择言,他实在是没有安慰人的经历,况且,有谁敢在皇帝面前闹脾气

    “陛下。”洛垂眸,吸着鼻子,整个人显得可怜极了,“臣怎敢阻挠您”

    “您是皇帝,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臣只是一介平民,怎敢在陛下面前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语来。”洛挣脱了对方的束缚,起身跪在了男人的脚下,行了大礼,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是臣逾越了,请陛下恕罪。”

    漠长喻坐在椅子上,只觉胸口空落落的,他见不得青年这样的疏离,想要伸手扶对方起来,可最终还是僵在原地,手掌附上了胸口,感受着自己心跳的震动,前所未有的慌乱终于席卷了他。

    在战场上,在朝堂上,杀伐果断的帝王,头一回知道了什么叫兵荒马乱。

    “你果然恨朕。”漠长喻喃喃道,周围一片死寂。站在身后看完了全程的魏礼和小李子对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

    “臣只恨自己。”洛直起身子,讽刺的笑了,“竟然真信了您的话。”

    “那你要当如何”男人气极反笑,倾身勾着对方的下巴,“你如今的尊贵都是朕给的,离了朕,你什么都不是。你认为徐国皇帝会相信一个从漠国跑回去的男妃他们只会当你卖身求荣,是个叛徒当然,若是他们看在朕的面子上,或许还会留你一条命,卖朕一个面子,将你亲自送回来。”

    “在徐国你已经没有家了。”漠长喻压抑着怒气,几乎咬牙切齿,“你只有朕。”

    坏了坏了,魏礼在心中想到,陛下从未爱过别人,也不知该如何去爱,这样伤人的话脱口而出,恐怕今生对方都死了心。

    “是。”洛神情忧伤,“臣来时独身一人,死后也为孤魂野鬼。我,不属于任何人。”

    “你非得要惹朕生气是吗真以为朕不敢动你”漠长喻眼中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极度压制着自己嗜血的情绪,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龇牙咧嘴,却不敢真正露出锋利的爪子。

    “陛下自可杀了臣。”洛面色平静,眼下还是微红,“臣甘之如饴。”

    “魏礼。”漠长喻松开了捏着对方下巴的手,看着白皙皮肤上的玫红,突然有些心疼,可最终还是被愤怒所压制,“将洛妃带下去,禁足于佛堂,为朕抄颂静心咒,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佛堂半步。”

    “是,陛下。”魏礼暗中窥探着皇帝的脸色,冲小李子使了个眼神,让人把洛扶了起来,可现在青年也正在气头上,他非但不起,又磕了一个响头。

    “谢陛下恩赐。”

    佛堂起初是为太后设立的,所以就健在慈宁宫附近,后宫深处的清净之地,太后去世后也少有人来往,倒是让洛有了段安静的时光,只是身后多有眼睛看着,他只能整日将自己关在佛堂之中,跪在垫子上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佛像。

    菩萨低眉,慈悲。

    连续七日,洛握着毛笔在宣纸上对照着经书一笔一划的抄上静心咒,旁边小李子也跪着给他磨墨。

    “跟着我,还是苦了你。”洛的手腕有些发酸,他停下动作,低声说道。

    “能服侍公子是奴的福分。”小李子笑的有些傻,他挠挠头,“奴无父无母,自幼被卖进宫,除了师父之外,对奴最好的就是公子了。”

    他的师父就是魏礼。小李子也算是自小被魏公公带大,倒是生出了些父子情谊来,这也是为何魏礼一直对他多有照拂的缘故。

    “不过公子,那日您还是太过冲动了些。”小李子低声道,佛堂别无他人,有些话也不能敞开了说,毕竟隔墙有耳,“若真得罪了陛下,可如何是好”

    “我不在意。”洛启唇道,“比起战争带来的苦楚,我所遭遇的又称得上什么”

    一滴墨顺着毛尖滴落到了宣纸上,熏染出黑色的痕迹,将一切规律沾染出污浊。

    “哎呀。”小李子有些大惊小怪的用袖口去擦拭,结果弄脏了衣服,纸上也更花了。

    “不要了便是。”洛毫不留情的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他歇了动作,膝盖有些酸痛,于是他坐到了垫子上,仰头看着庄严肃穆、低眉善目的佛像。

    “若是世间真有菩萨,怎会容忍杀戮”洛喃喃。

    “公子,慎言”小李子不懂向来少话的青年怎的今日竟说出些许多大逆不道的话来,他只能干着急,却不能冒犯对方。

    “我的父母死于战争。”头一回,洛聊起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我厌恶它,我努力向上爬,也仅仅只是为了改变如今这荒谬的世道若一切无法回头,那我还不如以死证道。”

    “朕不允许”门却被强硬的推开,漠长喻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不知为何,短短七日未见,他都想念对方的紧,甚至愿意放下帝王的面子,主动来到这佛堂外站了良久,门外侍卫想要出声都被禁止了,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听这里面传来的细微动静,好像这样就可以缓解内心的焦躁。

    直到,他听到了“死”。

    “陛下。”小李子慌乱中行礼,但帝王没有分给他半分眼神,他紧紧的盯着青年,看着对方明显消瘦的身体,下颌绷得很紧。

    “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能死。”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无奖竞猜这个世界我能不能写成he

    其实我有两个想法嗷

    一个be的

    一个he的

    懂自懂嘿嘿

    哦对了,忘了一说,“菩萨低眉,慈悲。”这句话是我当时看b站u剪辑的焦恩俊演的法海里面的话,虽然我没看过那部电视剧,但是剪辑意外带感啊,写着写着觉得挺好的,就用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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