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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祭祀
    等齐长生回到营地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守夜的人也换了一批,他们看见齐长生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张超也在守夜的队伍里,他见齐长生一身风尘,精致的小脸上都抹上了灰印。

    “怎么了”他问齐长生,“发生什么事了”

    齐长生想着毒瘴的事,一时间没心情跟他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说“早上再说”,就钻进帐篷里休息去了。

    张超估摸着出事了,眼巴巴地在齐长生帐篷前蹲了两个小时。

    于是齐长生休息完之后拉开帐篷,就看见外面蹲了个大男人,一米八的大汉就算是蹲着也有一坨。那眼神跟长臂猿要吃的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齐长生一个恍惚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等大家都起来了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的时候,齐长生还是犹豫了一下,拉住了莫离。

    “怎么了”从不跟人亲近的齐长生居然破天荒的拉住了自己,莫离觉得挺受宠若惊的,紧接着她看见了齐长生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找到苗寨了。”齐长生话一出口,周围偷听的人纷纷转过身,一脸震惊的把人围在中间。

    “在哪”两个字还没问出口,就听见齐长生补了后面一句说“但是苗寨外面有瘴气,你们进不去。”

    谁知道莫离听见这句话居然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脯,对齐长生解释说;“之前来的时候就考虑到可能遇见苗人了,上头给我们配了最好的防毒面具,我们都带着了。”

    于是齐长生就看见了那个奇怪的东西。

    怎么说呢,看上去像个皮套,眼睛部位是透明的塑料,嘴部通了一根管子,那管子最底部卡了个罐子似的东西,莫离说那里是过滤空气的地方。

    齐长生拿过一个,学着莫离的样子带了起来,带上的感觉有点奇怪,且不说能不能防毒,不过有点影响五感是真的。

    不过他们说有用那就有用吧,外面的人接触到的东西跟山里人不一样,齐长生姑且信了。

    知道了苗寨的位置之后,就是制定救援计划。

    首先,他们不确定考察队是死是活,更不确定是不是苗寨人

    把他们抓了去,所以需要探一波寨子。

    斥候队人不用多,精就行,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探查信息,如果有机会的话,再把人救出来。

    齐长生本想一个人去的,但赵启辰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让她带人进去。考察队不是傻子,能从齐长生的衣着打扮甚至口音上听出她是本地人,经历过这次之后可能不愿意跟她走。

    再加上考察队可能遇见营养不良或者疾病各种问题,很有可能没力气走出来,所以思量再三还是让齐长生带上了那几个特种兵。

    张超也在其中,他虽然退役了,但也是今年刚退的,一身的本事还在。齐长生略微一想就明白,能在蛇群的进攻下坚持这么久,多少有些本事。

    李狗蛋留下了,他是山里人,对苍龙山肯定比外人要了解的许多,在指南针坏掉的时候,可以根据经验带领这支队伍走出大山。

    莫离也想跟着去,被齐长生拒绝了,她没这么多精力去照顾这么多人,就让赵启辰带着剩下的人在附近等待支援。

    于是这支队伍就分成了三组,刘叔带着三个人留在这里等消息,赵启辰带莫离、李狗蛋以及另外六个队友在苗寨附近的山头随时准备接应,齐长生则带着张超以及另外六位真枪实弹的特种兵进寨救人。以枪声为信号,要是出现了枪声就代表被发现了,如果出现密集的枪声,李狗蛋就时刻准备着带赵启辰他们走,刘叔则迅速联系上头,让上头派出军队过来解决。

    总归找到了苗寨的位置,再不济也能砸了他们老窝。

    计划就这么定下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队伍即刻出发,刘叔带着三个队员在附近找了处藏人的地方,叮嘱赵启辰他们沿路留下记号。

    因是知道具体位置,齐长生也懒得再绕,直接翻山朝那边去,沿路赵启辰时不时用小刀在树干或者石头上留下记号,神态十分紧张。

    毕竟他们所处的区域曾让考察队失联。

    有了目标,队伍前进的速度就比之前快了许多,再加上齐长生在前面探路,遇见人都远远地避开了。

    临近苗寨的时候,齐长生找到了一个山洞,山洞口很小,还有灌木做掩盖,里面却很深,走到最里面是处空旷的地

    方,虽然不高但能住人就可以了。

    当天晚上他们就住在山洞里,虽然没办法烧火取暖,但军粮都有自热功能,吃点热食倒是让身体暖和不少。

    齐长生又到苗寨附近转了一圈,依旧是避开毒瘴以免打草惊蛇,但有毒瘴做遮掩,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今天夜里的苗寨不像昨日那样安静,寨子中间升起了祭坛。苗千雪穿着祭祀时才会穿的大红衣服,头戴繁琐的银制头饰,一张脸在火光中忽明忽灭,越发美艳动人。

    “今夜,是祭祀春神萨纳多的一夜”,本就性感的红唇涂上了艳丽的花汁,红如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她面对聚集起的寨民,朝天空张开双臂。“春日耕耘,秋日才能丰收,上祭品”

    拗口的话语从她的唇中吐出,随着她的话,露出健壮上身的男人们扛着整只猪牛羊祭品,把它们摆在祭台上。

    这还没完,在祭台的后面,一座由干树枝跟干草搭成的台子上站着一个盛装打扮的美丽女人,看年纪不过双十年华,她的眼中倒影着满地狂热的寨民,以及他们手中火把的火光,脸上的表情却是狂热的,没有丝毫的害怕。

    赤膊的男人拿过木桶,黑漆漆的油朝台子以及女人身上泼去。

    “祭萨纳多”

    苗千雪从旁边接过火把,点燃了枯草。

    只是瞬间,飞速燃起的火焰就点燃了整个木架,彻底掩盖住女人的身影,凶猛的火舌舔舐着女人o露在外的肌肤,灼热感令人窒息。

    “祭萨纳多”女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最后一句话,紧接着被火舌彻底吞噬。

    “祭萨纳多”下方的人似乎被感染了,纷纷大喊出声,他们眼中是熊熊燃起的火焰,是隐藏不住的狂热信仰。

    紧接着他们围绕着篝火跳起了竹竿舞,热闹的声音一直传到地牢。

    苗寨最深处有一处地牢,门口守着两个穿着布甲手持的精壮男人,正远远望着寨中热闹的景象。

    “如果没有这帮外人”其中一个对另一个人说“我们就可以去参加今年的春祭了。”

    “听说今天被祭祀的,是大祭司收养的那个女孩,她父母在十多年前被野猪用獠牙杀死了。”

    “真是幸运啊,能做萨纳多的祭品

    ,成为神的新娘。”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长满了绿苔,就是这么个破烂的地方,居然关了十几个人。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跟寨里人完全不同,不过已经布满了污垢。

    这一行人里有男有女,年纪大的约五十多岁,年纪小的也有三十岁出头。

    “外面在吵什么”说话的人约三十多岁,看上去像是一名成熟稳重的学者,他看着跟自己关在一起的向导,看见他脸上流淌的冷汗以及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向导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在听见那拗口的土语后嘴唇就苍白的失去了血色,他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他们在祭祀春神萨纳多。”

    在隔壁地牢里关着一个头发半百的老人,带着一副精巧的眼镜。几日的关押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还是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气质,如果说之前说话的男人是个学者,那他就像是老学究,知识面广阔,见识丰富。

    “真没想到还有祭祀邪神萨纳多的部族”,陈文坤取下眼镜,用衣袖擦了擦镜片上沾着的污垢。“那是需要用活人祭祀的邪神,被选中的多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她们会穿上最美的嫁衣,投身火海,以为会嫁给邪神为妻。”

    “这不就是邪jiao吗”另一个男人忍不住出声,他看向陈文坤,满脸的不可置信。“之前的女巫不是还说陈教授您是萨纳多转世”

    接着就是一片长久的寂静。

    他们不知道被抓多久了,一身的设备除了身上的衣服,剩下的都被收走了,因此在黑漆漆的地牢里只能根据送饭的次数估计时间。但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错觉,思维会完全跟着外面人走,如果他们送饭的时间并不固定,很可能会对当下的时间产生较大的误判。

    只是现在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判断,估计已经失踪了七日。

    七天,之所以他们还能活下来,就是因为那个巫女说陈文坤教授是萨纳多转世,要陈教授回归“神位”,知识面及广的教授自然知道“萨纳多”是什么东西,只是说需要考虑。所以女巫才放他们在地牢里好好考虑,不过很明显的,她的耐心已经快要消耗干净。

    昨天早上,女巫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时间是祭祀结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