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齐长生,杜门主心里的疑惑又多了一分。
“没查出来,包括赤焰将怎么受伤的也没有消息。”赤焰将本身实力高强,又与齐长生相熟,能把它伤成这样的怎么也得是接近鬼王级的存在。鬼界十八个鬼王都生活在自己的地盘上,只要赤焰将不去无脑挑衅,犯不着发生冲突。
“那就怪了”,杜芙蓉说道。她又换上自己最爱的唐装,拿着一把折扇。不过这把折扇的威力终究比不过被齐长生夺走的那把。“等吧,最好做两手准备,万一新鬼王是个专横跋扈的,不愿与我们役鬼门做生意,也得考虑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杜门主点点头,鬼界去不了就代表役鬼门已经废了一半,杜家传承百年的宗门万一断在自己手里,以后他又该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
“只能多加注意一下了。对了蓉儿,你以后少往鬼界去,那儿变了天,不安全了。”
杜芙蓉点头,现在让她去,她也不乐意去了。这次能回来已经是她运气了,万一遇见个不近人情的,她可就彻底交代了。
“对了,无涯还好吗”杜芙蓉想到了比她惨了无数倍的某鬼。
鬼界。
齐长生再次踏上那块满是泥土的漆黑地界。
现在的鬼界比之前安静了许多,齐长生一路走来,从外围走到阴河旁,都没发现身后有大小鬼跟随的迹象。
放在以前,这可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好处是无鬼sao扰,坏处是齐长生召不到鬼了。
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在阴河附近找到努力恢复状态的赤焰将。
“你怎么来了”,赤焰将见到齐长生,十分不解,“现在鬼界乱的很,不光零散无组织的大小鬼都躲了起来,还有归属于人间的鬼探,在探寻消息。它们不敢进战场,就在战场附近兜转,想获得消息。”
“我想知道怎么才能治好你”,齐长生抚摸幽冥马。向来桀骜不驯的幽冥马乖乖趴在地上,任由齐长生来回抚摸。
齐长生修的是道法,会医人会抓鬼,但不会治鬼。赤焰将迟迟不能恢复,对齐长生来说也是个坏事。且不说它是己方的一员大将,更重要的是它救过自己的命。
这一人一鬼不打不相识,现在也算是过了命的交情。
“鬼界的深处是幽冥地狱,幽冥地狱的尽头是条黄泉路,可以通往地府。黄泉路上开满了彼岸花,那花可以让我恢复的快一点。”要是以往,它早就骑着幽冥马黄泉路,但是现在不一样,鬼界正处在紧张的对峙中,它根本没办法绕过这么多鬼军,到达长满彼岸花的地方。
齐长生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以中医来说,同样的病可以有不同的治病方法,一些稀缺的草药也能找到同属性的替换。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或者别的药”
“役鬼门”,赤焰将看着齐长生,缓缓吐出这三个字,“无涯的伤不比我轻,役鬼门在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会不留余力地助它恢复。役鬼门经营人鬼两界百年,手上定有助鬼恢复的宝物或者方法”
又是役鬼门吗齐长生目光微沉。单是杜芙蓉出门就有无涯这种级别的大鬼同行,役鬼门的底蕴真是深不可测。
不过想到赤焰将,齐长生知道她这一趟必走不可。
齐长生没有回家,也没告诉别人,自己驾着幽冥马朝武都的方向而去。
齐柏首刚刚换上一炷香,就听见木门传来咯吱的声音。
棚户区都是穷苦人家,门也都是破旧不堪的木门。住在这里的人,有的家里连一碗米都盛不出来,更别说拿出钱。
住在这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谁家穷谁家条件好一点,谁跟谁手脚不干净。这里的人再偷,也没有谁会偷到棚户区来,偷不到还容易惹一身sao。
但是齐柏首偏偏听见了有人摆弄她家门锁的声音。
隐约的还有人说话声。
“大哥,这屋里好像还有灯,是不是齐老头还没睡”
“留的灯吧,上个月清明,那老头赚了不少钱,晚上那卤料摊位的老板不是还说,齐老道今晚买了一堆好菜,估计是招待今晚来的那个女人吧。”
“那女的到底什么人,那身材,啧啧够辣。”
“一说到那个女人,劳资就感觉脸还疼。不过那个女人确实够味,今晚爽个够,回头蹲一段时间也值。”
齐柏首一听,知道了这是晚上她们回来时遇见的那伙人。大晚上的不去睡觉,打起苗千雪的注意了。
晚饭的时候,苗千雪还饶了他们一命,解了他们身上的蛊,现在这几个不怕死的就敢来找事。
齐柏首也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只不过没齐长生那么厉害罢了。上学的时候,她能打的过两三个同龄的男生,一打一从来都不虚。
只不过这次,听不出外面到底来了几个人。
门还在响着,随时都有被打开的可能。齐柏首看了看堆满货物的香火铺,准备找个角落躲一躲,能偷袭一个是一个。
她还没开始动,就听见便宜师父说话了。
“你这桌上不是现成的阴符”,齐柏首一愣,才发现师叔留给了她一张临摹用的符,仔细一看还真是阴符。
师叔真是神了齐柏首也不管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只当齐长生料事如神,什么都能算的出来。她一边问师父怎么用,一边躲到了柜台后面。
“咯吱”一声,门开了,屋外响起了零碎的脚步声,听起来数量人数不止刚刚说话的两个人。
“哎呦,齐老头店里又进了新花样”有人看见了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的那堆符,对着身边人笑道,“还是自己画的呢,你看这笔这墨,挺像回事的”
身边人的手朝符上伸去,拿起了最上面的那一张。
那符墨迹还未干,立起来的时候,墨还往下流着,拉出了一道痕迹。
“真的,这墨还没干呢”
说完自己都感觉到不对。
“自己吓自己呢,凌晨三四点谁不睡觉,搁这画这玩意你看齐老道像是能熬这么久的还是你觉得这一屋三个女人谁还会画这东西”领头人打断他们的谈话,把目光放在了柜台上,齐老头最近赚钱了,柜台上不知道有没有零钱,今晚他们的目的就是财色双收。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躲在柜台后面的齐柏首悄悄地用了那张阴符。
阴符跟阳符不一样,阳符可以取暖照明用,阴符则是完全相反的一种符。
阴符一出,本就昏暗的屋子又暗了七分,整个屋子突然起了一股邪风,吹在人身上就是一种阴冷的感觉。
五月初的夜晚,出现这种温度实属诡异。走在最后面的人回过头,看见被打开的木门在风中关上了。
灯泡一闪一闪的,最后像是停电似得“啪”的一声灭了,整个屋里漆黑一片。
“真特码的邪门”,那伙人一边嘟囔着,一边打开了手机自带的电筒。
“别墨迹了,接着开门吧”,领头人说着,电筒朝屋里四处照了照,然后对准了门锁。
齐柏首完全被他们忽略了,躲在一旁看见他们拿出一根细铁丝准备捣鼓着自己家的锁。
“不对啊老大,你不是说要看看柜台有没有零钱的吗”
躲在柜台下面的齐柏首心里一个咯噔。
这会儿对面的手电筒正好照了进来,正对上齐柏首那双眼睛。
“草”
齐柏首见自己被发现了,一个跃身从柜台翻了出来,借着自己熟悉家里东西摆放的位置,绕到最后面那个人的身后。
这会的灯已经完全灭了,满屋阴气,隐约还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到面前一米的距离,给了齐柏首极好的机会。
她抄过小板凳,一下砸在了最后面那人的后脑勺上。
领头人连忙朝那个位置照去,想过去帮忙,又跟自己的兄弟撞在了一起。
屋里实在太小了,他们三个人动不动就会撞到东西。
齐柏首放倒一个人之后又躲了起来,三清像前的香炉,里面的香还冒着青烟,香火的味道在屋里蔓延开。
“老大,要不走吧,兄弟好像晕过去了”,说话的人蹲下,去扶那个被齐柏首打了一板凳的兄弟,用手一摸发现全是血。
见兄弟伤了,领头人才“呸”了一声,准备撤。这个点还有人没睡,是他这次失误了。
对着不知道藏在哪的齐柏首,他还不忘了放狠话。
“你伤了我兄弟,明天我再来找你麻烦。”说完带着人就要走。
金蝉蛊趴在房梁柱上,已经看了好了一会了。它是蛊,又不用睡觉,听见外面传来动静自然就飞了出来。
它认出了这三个人,就是苗千雪之前遇见的那五个人里的三个。
不过这会儿苗千雪没醒,它这个做蛊的也不敢贸然伤人。见齐柏首把人赶走了之后,才悄悄飞了回去。
齐柏首把门重新锁上,燃了张阳符驱散屋
里的阴气,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
“徒弟,你太菜了”
便宜师父突然出声打断了齐柏首的思考。
“你就不想像你师叔那样吗光会符箓是不行的,最多对付对付鬼,你想揍人,还得学拳脚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