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贵的这根毒针,扎入人体后,如果长时间不拔,就会融进体内。
他的想法原本很简单,只要坚持一段时间,等针融化了,证据销毁,谁也没办法抓住他。
万万没想到,那只该死的白鸟竟然直接把针叼了出来,而楚云酥动作更迅速,直接把针扎进他自己的脑门。
现在毒已经开始发作,他整个脑袋都已经动不了了,额前一片青黑色。这毒虽不致命,但如果长久不除,会积存于体内,日后很难除干净。
他求救地看向洪管事,两个眼珠滚动了下,这是他脸上目前唯一能动的器官。
洪管事再怎么说也是这外门的最高管事,本来内外门井水不犯河水,但现在大小姐已一己之力打破了现有的平衡,在众目睽睽下伤了外门弟子,还一点歉意没有,逼迫弟子承认罪行,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陈木看到洪管事的表情,对他心中的想法也能摸出个大概。
他又陷入到左右为难的境地中,旁人都不敢出大气,那就只有他和小师妹说说了。
“小师妹,你这是干什么”
楚云酥指了指地上脸色越来越黑的徐长贵,“他自己下的黑手,现在报应到自己身上。他要是有点脑子,就该尽快给自己解毒,要不然等着毒扩散了,或许连医修都回天乏力呢。”
徐长贵一听,两眼一翻,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洪管事的表情很微妙,但一看就是不相信楚云酥的说辞。他是外门管事,自然偏向外门弟子。
大小姐如今说的言之凿凿,但谁知道是不是她栽赃陷害,贼喊捉贼
为了搞清事情真相,陈木很委婉地说道“师妹,你说那针是他的,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当然有了”楚云酥指了指肩头的黑蛋儿,“我家黑蛋儿从苏曼烟身上啄出来的,我看的一清二楚。”
洪管事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大小姐,我们明白你想让苏曼烟赢这场比拼的心,但是比武已经结束了,苏曼烟不敌徐长贵。你所说的,都是一家之言,若是没有什么证据,很难服众。”
台下的外门弟子们听到管事站出来为徐长贵说话了,纷纷大声应和。
“是啊鸟又不会说话怎么知道真假”
“我们要看证据,要证据”
他们对楚云酥的心情本就是嫉妒大于尊敬,现在她又在外门地盘上撒野,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她一个楚云酥凭什么这么横弟子们心中的不满瞬间爆发了。
尤其是徐长贵所在的那一支脉的弟子们,更是铆足了劲大声喊叫,誓要为徐长贵讨个公道。
陈木眉头紧皱,对洪管事命令道“让他们安静,此事尚在调查之中,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陈木平时看着敦厚老实的一个人,但作为整个星海仙宗的大师兄,他发起威来也气势十足。
洪管事看了眼陈木的怒容,知道事情闹得有些大了,连忙垂下头,安抚了弟子们几句。
华彩台上重归宁静,徐长贵人已经不能动了。
不知道是在装死博同情,还是针的毒性太强他承受不住。
楚云酥走到他身边蹲下,仔细看了看。那根银针虽然还留在徐长贵的脑门中,但是变短了不少。如今只剩一小截,估计再有一会儿就会彻底消失不见了。
“师兄,你们自己来看,这针在融化。”楚云酥的表情有些为难,她本想把针拔出来拿去检验,没想到现在针化了,剩下那一点点也在快速消失,根本取不出来。
徐长贵此时像个死人一样,看起来毫无生气。
洪管事心急如焚,忍不住道“大小姐,大师兄,算我求您二位了,先让我这弟子去医修那里治病吧再拖下去,人就要没了”
楚云酥站起身来,不屑道“这就叫恶人有恶报,他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尝,就算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陈木已经来不及捂住她的嘴了。
此言一出,原本静下来的华彩台上顿时沸腾起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外门弟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徐师兄不就是挡了你的路吗,你就用这种卑劣手段对付他。星海仙宗有你这样的大小姐,真是宗门之耻”
“恶女,心思歹毒,伤人害命还我师兄命来”
“恶女”
“宗门之耻”
“恶女”
辱骂声一声接一声,像滔滔巨浪,连绵不绝,一声更比一声高。
陈木还想让洪管事出面,制止这群疯狂的弟子们。但洪管事耸了耸肩,表示弟子们人数众多,自己也安抚不下来。
楚云酥身处风暴中心,听着一声声唾骂,看着那一张张群情激奋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座孤山,被孤立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
陈木握住她的肩想把她带离这里,楚云酥却不肯走。
“现在走了,就坐实了。我没有错,我不认这罪过”
她神情倔强,深色的瞳仁里写满执着。
陈木急得直跺脚,在绵延不绝的喊叫声中对楚云酥喊道“再不走,一会儿等他们上来了,就走不掉了”
陈木说的没错,已经有不少弟子准备开始上华彩台了。
不远处的苏曼烟想过来帮一把,但她自己中了毒,如今又急火攻心,加速毒素在体内肆虐,自己都快支撑不住了。
整个华彩台犹如一锅煮沸的汤,不停有人冒泡,外门弟子们涨红了脸,仇恨的目光像剑一般刺向台中央的楚云酥。
如果眼神真的能变成利剑,那楚云酥早已万箭穿心,魂飞魄散了。
“小师妹,快走吧”
“我不走我没错”
有人想要搬动徐长贵的身体,带他去医治,楚云酥长鞭出手,呵斥道“不准动他”
她的本意是想尽可能保留更多证据。这毒本就是徐长贵自己备的,如果真的会致死,那他早就吃下解药了。
到现在都没吃,肯定是料准这毒药不会伤及性命。
但是旁人并不这么想,在他们眼里,楚云酥不仅出手伤人,还妨碍他们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