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八月末,蝉鸣聒噪。
烈阳透过一簇簇疯长的枝桠,在滚烫的地面拓下细碎的光斑。
陆月梨背着黑色的书包,安安静静地跟在教导主任张叶身后,纵然梧桐树上蝉声嘶鸣,也掩不住张叶声音半分。
她实在不知道张叶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至于升学率,天中的一本率可是百分之九十九,好了,参观了这么多,小梨啊,你觉得学校氛围怎么样”
张叶突然转身,陆月梨差点直直地撞了上去。
“啊。”陆月梨抬起头。
她刚刚正忙着踩张叶落在地上的影子呢,哪知道他说了什么。
可是眼前张叶的脸色已经算不上很漂亮了。
一阵凉风吹过耳畔,陆月梨想起了张叶说的最后三个字,怎么样。
“哦,”陆月梨唇边漾起一抹微笑,她说“很好。”
张叶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陆月梨穿着件红色紧身针织上衣,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小腹,上面是鲜红色玫瑰纹身。
波浪卷长发垂在腰际,细细碎碎的光落在发尾,晕上一层金光。
怎么看,都没有半分成绩良好的好学生的模样。
张叶皱了皱眉,说“梨子,你等会儿去教务处领一身校服,校园里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陆月梨是湾洱市前市长陆明的女儿,陆明妻子早逝,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女儿身体也不好,自然是被宠得无法无天。
进天中也自然是走关系。
“哦。”陆月梨眨眨眼,非常礼貌地鞠了个躬。
张叶点点头,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领着陆月梨领校服进班。
教室里埋头补暑假作业的人,见到有新同学进来,纷纷抬起头,静了一瞬,随即小声碎碎念着。
“安静一下,”班主任张毅不耐烦地敲着讲台,语气严肃“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
陆月梨点点头,落落大方地走上讲台,说“大家好,我叫陆月梨。月亮的月,梨子的梨。”
她淡淡扫了一圈班级,视线最终定在窗边的少年身上。
湾洱八月份的日子热得和火炉一般,少年坐在窗边还穿着长袖校服。
他手肘微微撑着头,黑发细碎柔软,淡淡的光落在他狭长的丹凤眼里,清冷又漠然。
光被玻璃窗切割落在他的清冽的眉眼,几乎是让人能一见钟情的程度。
挺帅的,资深颜狗陆月梨这样想。
是她喜欢的菜。
“陆月梨,”张毅指了指顾离身旁的座位“你就坐那儿,你同桌成绩很好,多跟他学学。”
“好的,老师。”
陆月梨跳下讲台,跑到顾离身边拉开椅子坐下,一把将空空的书包塞在课桌肚里。
书包链上的一朵水晶玫瑰悬在空中,异常漂亮。
现在是下课时间,班级里却异常安静,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在忙着补作业,要不就是趴在桌上睡觉。
而她身旁的少年在翻书,书上是她看不懂的专业术语,碰着锋利书页的那双手修长漂亮。
陆月梨寻了个最不会出错的话题“同桌,你叫什么名字呀。”
顾离又翻了一页书,没有答话。
他可能是没听见。
陆月梨想了想,轻轻扯了扯他袖子的一角,又问了一遍“同桌,你叫什么名字”
顾离不耐烦地皱皱眉,扯下耳机垂眸看她。
“做什么”
声音冷淡疏离,不带一点感情。
他果然是没听见。
陆月梨唇边勾起微笑,眼睛弯得像月牙“你叫什么名字。”
“顾离。”他答,下一秒视线又落回书上。
“哎,好巧,”陆月梨对帅哥一向有耐心“我叫陆月梨,也是梨哎,你是哪个梨是琉璃的璃么”
顾离漫不经心答“是众叛亲离的离。”
陆月梨皱皱眉,她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的。
她说“那不也是形影不离的离喽。”
顾离瞥了眼身旁的陆月梨,她眸子黑白分明,清澈到一眼便能望到底。
望着这双眸子,原先落在唇里的恶劣话语突然便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没撒谎。
就是众叛亲离的离。
这是当初他的父亲给他取名的寓意。
陆月梨又皱着眉在书包里掏了掏,末了,她掏出两块皱巴巴的金枪鱼三明治,她递给顾离一块
“吃不吃,我跟我爸说我要减肥,他还老是往我包里塞两块。”
顾离瞥了眼三明治,很快收回目光,没答话。
啧,冰块。
陆月梨爸爸天天给陆月梨塞三明治,她天天问顾离吃不吃,顾离天天不回答。
后来,这些三明治就落在颜词肚子里了。
一个月后的早读课。
陆月梨正在那儿背之乎者也呢,就斜瞥到顾离脸色苍白,额头汗珠不停掉落在桌上的练习册,晕染了笔迹。
“你怎么了”陆月梨把书架起来,趴在桌上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顾离。
顾离的手捂着肚子,细碎柔软的黑发黏在额头上。
陆月梨皱皱眉,举手主动请缨“老师,我同桌不舒服,我带他去趟医务室。”
因为平时陆月梨自来熟又爱哔哔叭叭,两人的关系从陆月梨一个人在那儿讲单口相声,最后顾离冷冰冰说一句很吵。
到现在顾离偶尔还会回应两句的友好关系。
去医务室的路上,顾离半个身子压在陆月梨肩膀上,陆月梨颤颤巍巍地走着,眉头紧紧皱着。
顾离可能是痛糊涂了,他瞥了眼陆月梨脸上类似于担心的神情,突然笑了
“陆月梨,你是在关心我吗”
他总觉得在做梦。
陆月梨也没多想,下意识答道“对啊,我在关心你啊。”
“不需要。”他说。
反正总有一天会讨厌我的,或早或晚。
医务室的护士帮顾离诊断后,得出结论,顾离只是不吃早饭导致胃痉挛。
回到教室后,陆月梨自己吓得吃了块三明治,又递了块三明治给顾离。
顾离一如往常地不要。
陆月梨思考她的好基友青木的话“我物理差,不然我以后给你带三明治,你教我物理吧。”
顾离愣了一秒,接受了她的心意:“好。”
陆月梨从来是个不太爱学习的,教物理也只是想让顾离接受那份三明治。
没想到,顾离还真的特别认真地教,还特意熬夜给她写了很多基础的物理笔记,一道一道给她讲。
好家伙,陆月梨看着那些不熟的公式,脑袋快要爆炸。
为了不损伤顾离的积极性,陆月梨每次都敷衍地嗯嗯嗯。
其实啥也不会。
终于,第一次期中考后,陆月梨翻车了。
白花花的试卷上清楚地写着62。
而顾离的物理试卷上是120。
身后传来颜词的嘲笑。
她看着那张打满红叉的物理试卷,第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她想要把那张物理试卷放进桌肚里,却一把被顾离抽出来。
顾离皱眉指着一道题,语气不算很好“安培定律我跟你讲过一万遍了,怎么还会错”
陆月梨从来是个娇气小姐,连父亲都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她有些生气,话也不经脑子说
“我没考好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这样说我,顾离,我讨厌你。”
顾离愣了一下,将试卷重新叠好放在她桌上。
之后,再没跟她说过话。
心动。
周末,陆月梨写完作业后照常去清吧里和狐朋狗友们喝两杯。
下雨后的湾洱微微有些凉意,双臂起了些鸡皮疙瘩。她吸了吸鼻子,推开了那家清吧的门。
风铃轻响,黄毛调酒师朝她挑了挑眉,拉长音调说了句
“梨子,晚上好呀,你今晚真漂亮,喝些什么”
“秦晟,你别油腻调情了,这不适合你。唔,调什么随你吧。”
陆月梨一眼便看见坐在角落里的狐朋狗友,她慢吞吞走过去,坐在了她们中间。
“梨子,”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少女一把搂住陆月梨的肩膀“我朋友她爸刚在湾洱开了一家地下拳击场,可有意思了,去不去”
陆月梨神色蔫蔫,眸都没抬“不感兴趣。”
“啧,听说那边来了个头牌,”青木喝了口酒,说“打拳也打得好,人长得也帅。”
陆月梨突然升起些兴趣,她歪头看青木“真的有我同桌帅”
相比于颜词那个傲气的大少爷,陆月梨还是更喜欢她同桌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上仙模样。
让人忍不住想亵渎。
青木无语“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提你同桌”
陆月梨“不行啊”
青木有些无奈“行,大小姐。那位肯定比你同桌帅。”
陆月梨斜瞥她一眼“放屁,没有人能有我同桌帅。”
“真心动了大小姐。”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顾离的模样。
陆月梨慢慢抿了口酒,唇边浮现出笑意“好像是有点儿。”
她们到地下拳击场的时候,路边灯光刚亮。
幽暗的小巷子里,闪烁的路灯下,陆月梨好像看到一道熟悉身影。
少年倚在路灯旁,穿着件白背心,露出的肌肉线条流畅,上面密密麻麻遍布着鞭痕。
嘴里斜斜咬了根烟,烟雾缭绕,火光猩红。少年唇边勾勒出笑,眼神却似乎有些空。
路灯暗黄灯光又闪了下,黑暗过后,路灯旁空荡荡的。
陆月梨怀疑自己花了眼。
她那三好学生同桌怎么可能来地下拳场呢。
因为是老板女儿的好友,陆月梨和青木很自然地被安排在席位。
二楼,空气中弥散的淡淡香水,豪华的黑色沙发椅,房间中央的顶级水晶吊灯和中岛台托盘上的一排排香槟。
无一不在昭示着来人的显赫地位。
从落地单层玻璃下,可以清楚地看见地下拳场。
一楼拳场上,粗糙掺杂着砂石的地面,怎么也洗刷不干净的血渍,还有旁边瘫倒的浑身遍布伤痕的人。
像是两个世界。
地下拳场没有规则,赢就是唯一的规则。
底下拳击比赛进行了一场又一场,哀嚎和血腥充斥着拳场,陆月梨有些生理性反胃,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广播里响起人声
“顾离对红风暴,快,押注,押注”
中间的红色钱箱,数不清的人将大把的红钞票往里面塞。
陆月梨神情一滞,她抬眼看青木“刚广播里说谁”
青木有些激动“顾离啊,就我跟你说的那个又帅又能打的拳王。”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血腥场面,丝丝缕缕的恐惧缠绕住心脏,她走到那块巨型玻璃旁。
垂眼向下看。
少年被壮汉压在拳击场地上,手臂上鲜血淋漓。细碎柔软的黑发被汗黏在光洁的额头上,狭长的丹凤眼边染上一抹血,妖艳又诡异。
瞳孔有些涣散,唇边似乎勾勒着笑意,好像在看她。
可陆月梨知道他看不见她。
他好像想死。
一抹浓烈的情绪就在那一瞬裹挟住陆月梨,她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下楼。可一楼太大了又鱼龙混杂,她根本找不到顾离。
可是找到了又能怎样呢。
挥舞乱晃的手臂和腥臭的汗液令陆月梨生理性想吐。
下一秒,冰冷的广播声响起“恭喜,顾离胜。”
那肯定是活着。
陆月梨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陆月梨走出拳击场,她低头拿出手机给青木发了消息我先回家了,还要写作业。
幽暗的巷子里,青苔爬满了青石板。安静地近乎死寂,走了一会儿,陆月梨忽然停下脚步。
她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去。
果然有人跟在她身后,是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肥腻的肉快要从背心里溢出来,笑容猥琐。
“小妹妹,你真漂亮。”
壮汉的视线落在她裸露小腹上的那一朵鲜红玫瑰花上。
陆月梨懒得烦,她掏出手机,直接打了110,她冷声道“滚,我今儿个心情不好。还不滚,等会儿就是警察让你滚。”
昏暗灯光落在陆月梨五官精致的脸庞上,莫名有些傲。
“我就喜欢性子野的妹妹。”
壮汉一把按住陆月梨的肩胛骨,他力道太重,陆月梨闷哼一声。
下一秒,陆月梨抬腿踢向壮汉,可还没碰到,脚腕便被壮汉握住。
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都是假的。
“陈勇佞。”死寂的巷子里传出一道冰冷男声。
一道瘦削冷厉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少年浑身是伤痕和淤青,鲜血在白背心上染了一大片,手里提了件黑外套。
可神情却很淡,像是感觉不到疼。
他手搭在壮汉肩膀,明明看起来没怎么用力,壮汉却疼得直求饶。
“离哥,放手,疼。”
“放开她。”少年轻轻踢了下壮汉的膝盖,壮汉就被压着跪了下去。
自然也放开了陆月梨。
陆月梨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污渍,抬腿踢了面前壮汉一脚,目光冷硬。
“离哥,我不知道这是嫂子啊,”壮汉非常识时务地开始求饶
“对不起,嫂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跟离哥说说呗,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听着这声嫂子,陆月梨莫名心情大好,她说“顾离,算了。”
闻言,顾离又踢了壮汉一脚,壮汉逃也似地跑了。
幽暗的巷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陆月梨走向他,挑了挑眉,神情有些轻佻“我倒不知,天中的三好学生,竟然是地下拳场的离哥。”
刚才随意用白绷带包扎的伤口又裂开,细细密密地疼,但顾离的神情倒没太大变化
“别说出去。”
一阵凉风吹过,陆月梨打了个喷嚏。
刚走得太急了,连外套都忘记拿了。
一阵淡淡的青草香钻入鼻尖。
陆月梨抬头,目光被一件黑色冲锋衣占领,可就在下一秒,那用冷白到透明的指尖颤抖了下,紧接着那件冲锋衣被收回去。
陆月梨一把抢过,利落地套在身上。
他的衣服很长,快要到她的裙边,她整个人都被淡淡的青草香缠绕。
“算是不说出去的报酬,”陆月梨抬眼看他,理所当然道“顾离,你干嘛在这边打拳击这是地下的,会死的。”
顾离瞥了眼她,淡淡道“那你呢。”
小姑娘只穿着件薄薄的粉色吊带,下面是一条超短裙,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腿。
扎着花苞头,涂抹着唇彩,明艳又漂亮。
和他完全不同。
“啊,我,”陆月梨语气有些凶“你干嘛转移话题,是我在问你。”
“行,”顾离有些疲惫,他只想赶紧回去睡觉“赚钱。”
“你在这边赚钱不要命了”
“这里赚钱快。”他答。
“那走吧,”陆月梨攥住他的手腕,道“我陪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顾离轻轻弯腰,用腿分开她的膝盖,陆月梨整个人被抵在墙上。他附在她耳边,暧昧却又冷清
“你不是讨厌我。”
淡淡的玫瑰味钻入他的鼻尖,像是蛊虫一般,顺着血液流入四肢百骸,弥散在各个角落。
陆月梨偏头躲过他的呼吸,轻声说
“我就说点气话,我哪里讨厌你了。我要讨厌你,根本就不会再跟你说话。”
“那就是喜欢我”
顾离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他,他轻轻用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她白皙的脸上落入一点鲜血。
“喜欢我什么,”顾离想不明白“这张脸么。”
他不明白,连他自己都讨厌的自己,究竟有哪里值得别人喜欢。
陆月梨愣住了。
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
她大声反驳“我没有喜欢你。”
“别喜欢我。”
顾离小心翼翼地将小姑娘放下,又用最严厉的语气警告她。
陆月梨觉得顾离是个精神病。
那天深夜里湾洱下雨了,下得很大,顾离躺在破旧的烂尾楼里,盯着从破掉的天花板中落出的水珠。
木桌子上,简单摆着几截带血的绷带和刚用火烧过的剪刀。
他随意往伤口上倒了点碘酒,消毒时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又拿了卷绷带,熟练地缠绕上去。
睡着时,顾离第一次做了除父亲以外的梦。
梦里是他现在的同桌,他们离得很近,她的唇漂亮又柔软,她笑盈盈地说喜欢他,永远不会离开他。
他抵着她,只觉得快要死了。
另一边。
陆月梨盯着落地窗外的雨,吃着冰淇淋,脑子里面空空荡荡的。
和顾离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都能让她想着都心动。
好像,她真的有点喜欢他。
陆月梨的喜欢一向大胆又炽热,想明白一切后,她立马从书桌抽屉里掏出一张信纸,在网上找了一封情书誊上去。
嘿嘿,顾离必须喜欢她。
天亮。
顾离觉得下身一片粘腻。
他掀开被子看了眼床上的白色污渍,皱了皱眉,低低骂了声。
告白。
第二天,陆月梨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早早进了教室,正在吃炸鸡的颜词出言嘲笑“陆月梨,你昨天去偷鸡了”
正常情况下陆月梨多少会回怼两句,但她昨晚写情书真的写得没一点力气,也就懒得和颜词烦,果断趴在桌上睡觉。
睡了两秒,她猛地抬起头来,将包里那封足足一万字的情书和一束玫瑰放在顾离桌上。
做完一切后,她又开始睡觉。
直到早读铃声响,她才清醒了。
脑海中想起的第一个想法是,顾离是不是伤太重所以没来,要不然为什么没有喊她让一下。
因为他的位置靠窗,在她的位置里面。
陆月梨抬眼一看,却发现顾离坐在她旁边。
少年还是穿着长袖校服,神情闲淡,跟个没事人一样。
可桌上的情书和花却全消失了,她问“情书和花呢”
顾离翻了页书“扔了。”
扔了
她昨晚足足写了一万字哎
不过顾离可能没拆开看,不知道是她送的。陆月梨缓缓心情,问“你有没有把那封情书拆开看”
她把名字写在信件开头,只要拆开看了,不可能不知道是她送的。
顾离停留在书页上的指尖微停“看了。”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说过,别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了三天o,然后开始在写破车。
每次写顾离的剧情我就会莫名其妙有点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