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辛擦着头发走出浴室透气,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洗澡洗久了脑子都进水,不然为什么晚饭间隙某人说的那句话还时不时的冒出来。
找个比哥哥还帅的
他以为自己有多帅
云辛嘁了一声,身体微侧倚靠着门框,头发捋一边,用毛巾轻轻擦拭着。
刚洗完澡她的脸被热气蒸的粉嫩嫩,身上穿着印有草莓图案的淡粉色睡裙,裙下的一双腿修长又白皙。
向景满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
他刚从跑步机上下来,额边鬓角都是汗,边走边随意的撩起t恤擦脸。
云辛一抬眼就见着他撩衣服的动作,那几块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腹肌就这样赤裸裸的晃在眼前。
随着他走近,她忙退后一步,“我刚洗好澡,你别靠过来。”
“怎么”向景满低头,俯身更靠近她,痞痞的笑问“是嫌弃哥哥脏还是嫌弃哥哥臭呢”
出了这么多汗他的身上依旧没有任何异味,即便凑这么近闻到的还是清新的薄荷木质气息。
云辛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后实在没办法才伸出食指抵在他胸前,阻止进一步的逼近。
俩人间的距离就隔着一根食指的长度,她警告道“别把你的汗滴到我身上。”
手指微微抵着也能感受到他胸膛起伏的温度,以及汗水渗透于t恤上的湿热,带着一丝黏黏腻腻的触感。
她嫌弃的收回手,向景满将她的表情纳入眼里,含笑问“你这身草莓睡衣哪儿来的”
云辛捏了捏衣角,语气颇珍惜“妈妈买的。”
虽然不是平时睡衣的风格,但妈妈准备的她总归是欢喜的。
“我买的。”
“”云辛愣了一秒后,语气瞬间变为嫌厌“你怎么这么娘炮。”
向景满被逗笑了,“又不是我穿,怎么就娘炮了”
“一个大男人,选这种草莓,说明你心里住着一个少女。”
他的眼睛亮的好似能蹦出星子来,“嗯,是藏着一个少女。”
“什么意思”云辛睨着他,“你这是承认自己娘炮了”
向景满只笑不语,拿过毛巾,一把罩在她的脑袋上,趁云辛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开始替她擦起头发来。
发丝细软,扑鼻而来橙子的甜香味,他轻哼着歌,似乎很乐在其中。
而那句咒语又跟地鼠似的突然刨开土地猝然冒了出来“要找怎么也得找个比哥哥还帅的,是不是”
是不是
张姨当时就说了“哎哟,怎么可能有比你哥哥长得还帅的小伙子呀找不到啦”
想到这儿,云辛猛地夺过毛巾,没好气道“我自己擦,谁要你帮忙。”
听出赌气意味,他笑着问“怎么就还生气了呢”
“没什么。”
“嗯,脾气还是跟从前一样。”这是他第二次这样说了。
“不用你管。”云辛不想搭理他。
向景满放下毛巾,弯腰从下方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给她吹干头发。
发丝穿过指间,带着湿润的温柔,云辛从镜子里看着他,想起年少时的他也曾这样给她吹过头发。
那时候他还没有长得这么高,那时候她的头发也没有这么长。
岁月交叠出从前的身影,他们的模样变了又好像没有变,可时光的轮盘却不知转了多少来回。
向景满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她没有听清,“你刚说什么”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也从镜子里面看着她,一手覆在她的头顶,重复了一遍“那个特别的人是谁”
“特别的人”云辛不解,迷茫的仰起头,“什么特别的人”
“你忘了节目上说的话了”
她这才想起接受访谈的时候,主持人问的那个问题“离开这么久回来最想见的人是谁”,而她给的回答是“一个特别的人”。
“就随口一说呗。”
可能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只要心虚的时候耳根就会突地红起来。
向景满默不作声的盯着她发红的耳朵,“你知道什么叫做特别的人吗”
“嗯”
“就比如,除了你,我从来没给其他小姑娘吹过头发。”
他看着她,黑眸仿佛一块磁铁将她的视线紧紧桎梏于他的眼里,低声说“这就叫最特别的人。”
云辛的脸红的比睡衣上的草莓还要诱人,半干的长发松松软软的垂在胸前,而这么近的距离惹得呼吸比一开始要急促的多,浴室的空间里又满是充斥着她身上甜甜的橙香气息。
这一刻向景满意识到从前那个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
并且,越来越致命。
他低下头,光滑的下巴不经意划过她的鼻尖,随之带来的异样感惊得她将他粗鲁的推开。
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刺猬,浑身上下竖满着刺,警告敌人不要随易靠近。
向景满却伸手摸了摸她软软的耳根,低笑着“红成这样。”
“是这里太闷了。”
是真的闷,要缺氧的感觉。
云辛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奔出浴室。
待向景满洗过澡后去到客厅,就只瞧见她一人坐着看电视,面前的茶几上摆着洗净的水果和一些零食。
他走来时的脚步顿了一顿,这光景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云辛这次回来的同时仿佛把时光机也一并带了来,刹那间他们再度回到了从前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日子。
那时候每天在一起,每一天,都在一起。
这也是记忆中最好最怀念的时光,以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可是现在她却好好的坐在这里,好好的看自己一眼,他也就觉得一切都足够了,还能有什么别的奢望呢。
人总归不能太过贪心。
云辛回头,见他站着不动,出声问“怎么了”
向景满笑了笑,是啊,只要她还愿意回来,只要还能这样看着她,其余的他都不想管了。
“爸跟妈呢”他拿了颗葡萄丢嘴里,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去超市了。”
感觉到沙发轻微的凹陷,云辛脑中回想起刚才浴室里的画面,她默默的挪了挪屁股,与他隔开些距离。
这会儿正好在放向景满的一支碳酸饮料的广告,平日里她不看电视,所以短短的30秒时间令云辛产生不真实感,因为这人明明就坐在边上,却又出现于广告中。
对别人来说遥不可及的天神,仅看得见摸不着,可她却只要伸出手来就能触碰到他。
“向景满。”她叫他一声。
“嗯”
“你为什么要出道做偶像”这是云辛第一次问起。
他侧过头,看着她时黑眸如同落在宣纸上的一点墨,浓的化也化不开。
“你猜。”
云辛摇了摇头,她是真的看不懂他的心思,也猜不透。
“你这么迷茫的表情看起来像只小动物。”
“”她瞪他一眼,“哪种动物”
“很可爱的那种。”
“那不就是小奶狗”云辛的脸皱成一团,“向景满,你说我是狗”
他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她总算反应过来“难怪老喜欢这样摸我的头,你就是把我当小狗了”
“小猫小兔子也都很可爱,你怎么就觉得我说的一定是小狗”
云辛被问的噎住,总不能说是她觉得小奶狗最可爱吧,那不就是间接承认了自己是小狗
“总之以后不准再摸我的头,不然”
“不然怎样”
她也学着样子去摸他的脑袋,揉乱了他的头发,掌心还能感受到黑发仍然半湿着,云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笑“不然我就叫你向狗,景狗,满狗”
“嗯”向景满眼眸微眯,倾身靠近她,“叫我什么再喊一遍”
语气听着不像是威胁,倒更像是蛊惑。
她缩回手,身体往后靠,尽量与他分开些距离,舔了舔唇说“我只叫一遍,你没听清就算了。”
向景满不说话,只盯着她。
这眼神哪里像狗了,分明是头狼。
她佯装镇定,心里腹诽,指了指前面,“喂,你最爱的篮球比赛开始了。”
体育频道正在回放nba球赛,成功带走了他的注意力,云辛暗吁了口气,天知道被他一直盯着浑身有多不自在。
奇怪的是,以前却不会有这种感觉。
向景满,她的哥哥,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天神般的存在。
他生的好看,这种好看不是常人瞧见帅哥会想去搭讪的那种,他是能让你无法直视的好看,而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可以天生闪耀。
有这样一个哥哥应该很自豪吧,换做其他小姑娘是一定会引以为傲的吧。
可云辛并不这么想,更甚至觉得她的哥哥是一个大麻烦。
男女老少通吃,365天不间断的有女生排队向他表白,就连食堂打饭的阿姨都偏心于他,盛给他的饭菜永远叠的跟座小山似的那么高。
因为他的存在,她总会被其他女生围着,课桌里的情书和礼物也是每天被塞得满满的,是那些脸皮薄的女生不好意思送给本人,就只好拜托她帮忙转交。
云辛向来是个怕麻烦的人,打小就是这种拧巴的性格,哪受得了每天课间被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围着,时间久了这个哥哥便成了她最大的麻烦。
童年还好,大家都没那么早熟,顶多小女生们羡慕的说一句你哥哥好帅呀。
可到了学生时代,直接导致了云辛开始讨厌起向景满来,没事儿长那么帅干什么呢
招摇撞市,又招蜂引蝶。
以至于到现在她的择偶标准都被影响的奇奇怪怪,一定是不要长得太帅的,麻烦。
瞧见他看球专注,云辛回想起学生时代那会儿他参加校篮球队,每逢和别的学校打比赛,总是要带着她一起。
可她对篮球没兴趣,对向景满打球更不待见,最受不了的是只要篮球一传到他的手上,女生们的尖叫声恨不得掀翻了篮球馆的顶。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回去御林中学打友谊赛,那次球馆爆满的程度令校方都担心会发生踩踏事件,派了一群保安来维持秩序。
因为南有恶魔凌,北有向天神。
大家都是冲着这俩人去看比赛的。
凌初是御林的校霸,帅的惊为天人,但因性格太孤傲乖戾,被称为恶魔凌,女生们只敢远观。
向景满就不一样了,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很阳光,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更愿意去靠近他。
天神,太阳般的存在,谁都想汲取那一点温暖。
但其实天神也有私心,他只想将心底的阳光供养给一个人,他只想照耀她。
球赛正看得起劲,向景满随手做了个帅气的投球姿势,“怎么样是不是很久没看哥哥打球了”
云辛嗤道“得了吧,你现在都一身老骨头了。”
他转过脸,笑得意味不明“你觉得我不行”
其实也不是说他不行,但被这么一问云辛也就杠上了“难道你行”
向景满眯眼看她,“你知道说男人不行的后果是什么”
“不知道。”云辛随手拆了包薯片,无所谓的说“反正你在我这里无性别。”
他倒也不生气,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拿过茶几上的荔枝慢悠悠的剥了起来。
这一双手好看的很,特别细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泛着粉白的光泽。
向景满剥完一颗后,尤为自然的喂到她嘴边,云辛张口咬住,荔枝的香甜在口中瞬间溢满开来。
对于麻烦的食物她一向是懒得动手,宁愿不吃,比如带壳的虾,比如带皮的水果。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向景满就做起了这样的事情,只要是她嫌麻烦的,那就他来。
云辛抱着薯片,他低头又剥好了一颗,抬眼见她发呆的模样,轻声哄道“张嘴,啊。”
声音温柔,仿若在耐心的哄一个小朋友吃东西。
还来不及细想什么,云辛呆呆地张口,却不小心牙齿磕上了他的手指,咬了一下。
向景满却丝毫不在意的舔了舔指尖上残留的荔枝味,是刚刚被她不小心咬到的地方。
“挺甜的。”他说。
嘴里还裹着荔枝的云辛一时懵了,“我刚刚咬到你了”
“是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咬哪儿了”
“你刚舔过的地方”
“这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云辛磕巴道“有有我的口水。”
她吐出荔枝核,向景满自然的伸手接过,“这不满手都是。”
“”
“有什么关系,你的口水我又不是没吃过。”他唇角上扬,眼神勾着她,故意说“以前你咬了一口就不想吃的东西,怕浪费,不都是我给吃完的。”
“”
他继续剥荔枝,“还吃吗”
云辛赶紧摇头,还吃什么荔枝,再吃下去就变成吃口水了。
瞧她窘的就差把脸埋进薯片袋内的模样,向景满笑眯眯的说“哥哥无性别,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向天神就比如,除了你,我从来没给其他小姑娘剥过荔枝。
云辛哦。
向天神就比如,除了你,我从来不给其他小姑娘咬我的机会。
云辛哦。
向天神就比如,除了你,我从来没吃过其他小姑娘的口水。
云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