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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特别的
    翌日是个艳阳天,云辛捧着束白色桔梗花,站在一栋别墅前,直接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她惊喜的瞅着云辛,转头朝里喊道“云恒呐,你快看,是谁来了。”

    屋里头有个男人疾步走来,见到门外站着的云辛时,也是一脸的抑制不住的欣喜。

    原想上前抱一抱她,可对上她淡漠的眼神时又迟疑了,伸出去的手最后只拍了拍她的臂膀说“外头热,快进来吧。”

    云辛没什么表情,只是伸手拂了拂他刚刚碰过的地方,就好像衣服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令她很介意。

    云恒注意到这个动作后,表情显得愈发局促和不安。

    “你每天打我电话,希望我过来,那么今天如你所愿。”进屋后,她说的第一句话,疏远又不客气。

    这栋豪宅依旧富丽堂皇,但是云辛没有心情欣赏,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每一面墙壁,都让她觉得冷,很冷。

    这个地方她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辛儿啊,别怪你爸爸,老打你电话是因为他很想你,知道你回国了,就想见见你。”老太太拄着拐杖,说两句喘两句。

    云恒搀扶着她,“妈,您先回屋休息吧,我跟辛儿说会儿话。”

    “好,好,我先不打扰你们。”老太太进屋前仍不忘叮嘱“你记得留我孙女吃晚饭啊。”

    “知道了。”

    他将老太太送回房后,见云辛依旧站立在客厅内,便招呼她坐下。

    因为她的出现,他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想起来问“辛儿想喝什么我叫阿姨给你现榨一杯橙汁吧”

    “辛儿”她说话的口吻冷的仿佛在冰柜冻了许久,“麻烦你不要这样喊我,我们没有熟到这个份上。”

    俩人的气场,一个像夏天,一个像冬天。

    云恒,在生意场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佬,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却百般讨好也没用。

    从容貌上而言,尽管云辛不愿承认,但还是有几分像他的,即便年过半百,他依然看上去英俊潇洒,可想而知年轻的时候是怎样一幅盛世。

    云恒黯然,他知道云辛无法原谅他,甚至依然憎恨他,可是原以为时间会抚平一切,结果看来却并没有。

    这种恨,只会在岁月的发酵中,变本加厉。

    “你回过向家了”

    问出口后他才后悔,明明可以说一些别的话让气氛不至于这么僵持,却偏偏提了一个最致命的问题。

    “我不需要向你交代。”

    云恒自嘲道“是啊,你把那里才看作是你的家。”

    云辛的声音顷刻间又冷了几度“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他一怔,随着她的质问,他甚至不敢直视她。

    “家你有资格说这个字吗夏月美得癌症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向家收养我的18年间你又在哪里”

    提起自己母亲名字的时候,她的眼里终于有了情绪,是那般不忍。

    “如果祝瑶生的出孩子,你还会把我找回来吗不会的,你根本不想要一个与你身份不匹配的女人生的孩子,你之所以把我找回来,只是因为不想云家绝后。”

    她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利刃,狠狠的刺向他的心上。

    云恒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云辛长得太像她的母亲夏月美,特别是那副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极了。

    五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儿的时候,就在她身上看到了夏月美的影子。

    而今,她与她的母亲愈发相像了。

    云恒是惶恐的,看着这样的云辛,令他想起自己当年是如何亏欠了夏月美。

    “你母亲”

    “你不配提起她。”云辛面无表情的打断他的话,“我本不想来这儿,但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的好,免得有什么误会。”

    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云恒,此刻在女儿面前却自卑的抬不起头。

    “我可以跟你姓,没关系,姓什么都只是一个姓,这也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怪任何人。”云辛冷着声继续说“而我们的误会在于我是否该把这儿当成我的家,不好意思啊云总,我的家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家。”

    此时大门打开,进屋的是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正巧撞上云辛的视线。

    她漂亮的五官瞬间扭曲,尖着嗓子叫唤“赵妈赵妈”

    “太太,怎么了”赵妈闻声赶来。

    “快点把家里角角落落都消毒一遍”她捂着鼻子仿佛空气中有什么病毒似的,嫌恶的说“有的人跟她妈一样又脏又贱”

    云辛对于这样的反应早已司空见惯,冷笑一声“那也总比有的人试遍了所有的方法都还生不出孩子的好。”

    祝瑶被戳到痛处后气得浑身发抖,瞪大眼珠指着她“你你再说一遍”

    “虽然我姓云,但我倒是非常迫切的希望你能生个云家继承人出来,好还我自由呢。”云辛好笑的睇着她这番泼妇模样,随后慢条斯理的拨了拨花瓣,“怎么样做试管婴儿失败了无数次,连冻卵都不成,已经绝经了的祝、女、士。”

    说话间她已走向餐桌,并将桌上花瓶里的百合抽出,然后把手中的桔梗插入花瓶内。

    云辛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来,“云总,夏月美的坟今天我替你上了,花儿就留给你和你太太赏吧。”

    她挺了挺背脊,说完这些话后,走出屋子。

    祝瑶拿起花瓶狠狠地往地上砸,“哐啷”一声瞬间碎的四分五裂,她对着云恒撕心裂肺的尖叫“这就是你的宝贝女儿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她说我生不出孩子贱种贱人生的贱种”

    “你闭嘴”云恒被她尖锐的嗓音搞得极为头疼,按着太阳穴不满道“是你每回都挑事,辛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好好说话会死吗”

    “我挑事你能不能公平一点,你说她回来干什么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吗”

    “所以连你自己都认为生不出孩子是个笑话了”

    祝瑶没料到他会这样反问自己,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其实你一直都怪我生不出孩子是不是”

    见云恒不作声,她变得愈发歇斯底里“你别忘了,当年是你抛弃夏月美的,要报应也是报应在你身上”

    “够了”云恒早已不耐烦,不想听她再说下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难怪辛儿在这个家里一刻都待不住,因为连我都受不了。”

    “辛儿,辛儿,你满脑子都是你的女儿行,你就处处护着她吧,你当她是女儿,她可当你是仇人呢”

    祝瑶冷笑一声,不留情面的提醒“你可别忘了,十八年来她都姓向,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过云家人,她不愿意改名只肯去掉一个姓,说明她还想保留跟向家的联系。你以为把姓改回来就是认你这个爹了你想想这些年她叫过你一声吗你回回去英国她有给你见面的机会吗这个臭丫头当时就是为了出国才跟你妥协,现在她成大名人了,你云恒算什么还一天到晚辛儿辛儿的,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眼里,我劝你别大白天做梦了”

    云恒颓然的坐回沙发上,他无法反驳祝瑶说的话,事实证明不管他如何百般讨好,如何想去做一个尽责的父亲,云辛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不会感动一分。

    虽然改姓回云,可她的心从来不在这个家里,她念着的永远都是向家对她的好。

    而他这个父亲,连摆设都不是。

    晚上,向景满接到方瑜的电话,“辛儿有没有来找你”

    听母亲声音焦急,他怔了怔“没有,我刚收工。”

    “今天是月美的忌日,辛儿的电话一直关机中,我有些担心。”方瑜顿了顿后说“那边也一直在找她。”

    向景满清楚的知道,那边就是云家。

    是云辛最不愿意回去的地方。

    方瑜在电话那头哽咽道“这次辛儿回来,妈妈心里更难过了,我当时怎么会同意让云恒把她接走呢我怎么能够让她走呢”

    向景满轻声安慰母亲“妈,你别多想,这不怪你。”

    “她是我们向家的女儿,是我们一直捧在手心的宝贝,可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国外吃得好吗睡得好吗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人欺负她我每天每天都在想这些问题,想的心里难受。”

    “我知道。”

    方瑜叹了声气“你爸爸都说,比起你来,辛儿才是我们的亲骨肉,你反而像是领养的。”

    “这不挺好”向景满笑了起来,“云辛比我适合当你们的小棉袄。”

    “你呀你,别气我们就成。”

    “妈。”向景满的语气倏地郑重起来“谢谢你和爸。”

    “嗯”方瑜问“谢我们干什么”

    “谢谢你们这么爱云辛。”

    从拍摄现场出来后,向景满驱车行驶在公路上,两边的路灯和树木在后视镜中飞快的变成倒影。

    他紧握方向盘,踩足油门,一路向北。

    直到停在一处格外幽静偏僻的地方。

    是一座公墓。

    夜很静,树林被风吹起,沙沙作响。

    薄雾迷蒙的笼罩着夜空,隐约可见一弯半弦月清冷的悬在当空,几点稀疏星若隐若现。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相反甚至很熟悉某个方位,加快了步伐,往里走去。

    直至在树影里看见一团柔软的背影,正蜷缩着坐在墓碑旁,她双臂抱膝,脑袋枕在曲起的膝盖上,一动不动。

    他慢慢走过去,发现她闭着眼睛,呼吸轻盈,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向景满不忍惊醒她,安静的守在一旁。

    直至薄雾散去,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影明晃晃的洒在她的脸上,有一滴眼泪恰从眼角缓缓滑落,停留在鼻尖。

    他伸手替她拭去,拇指指腹轻柔的刮过她细嫩的肌肤,刹那的温暖令她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云辛睁开眼,泪眼迷蒙的看着面前的人,月影下他的轮廓都泛着温柔的光泽。

    似乎是想要确定面前的人不是幻觉,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喃喃自语“小满”

    “嗯。”向景满轻轻应了一声。

    除了云辛,没有人会这样叫他,那是属于他和她之间的亲昵。

    只是回来后她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再也没有这样喊过,但是刚才那声久违的“小满”,却又自然的将他们拉回到了从前,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你怎么会来”

    他将她腾空托抱起,垂目看着怀里的人说“来接我们宝宝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草莓小剧场。

    拍摄现场,化妆师注意到天神的脖子,惊奇“景哥,你、你的脖子”

    他看看镜子里那颗鲜艳的草莓,“很奇怪吗”

    化妆师瞪大眼,我草,不奇怪吗这可是大八卦啊向来和异性保持距离的天神,脖子上怎么会被种上草莓别说是蚊子咬的,蚊子不背这锅

    “要替你遮上吗”

    “不用。”

    化妆师提醒“不遮会被盯上的,到时恋情曝光”

    “曝光什么。”他笑,“我家人玩儿刮痧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