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伴穿着从马桶埋脸男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依葫芦画瓢照着劫匪们的姿势扛着枪,感觉自己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劫匪们大多是一群今日吃饱明日不愁的亡命徒,没那心情勤洗衣服。露伴把衣服套上的那一刻差点以为自己会被汗臭熏晕在地。
乔鲁诺走在他前面, 一张小脸泫然欲泣,一副“我被坏人挟持了快要救我”的无助样子。
露伴懒得对他的演技发表评价, 反正这小鬼糊弄人的本事高,吃不到亏。倒是他自己平时装束的辨识度太高, 为了伪装不得不把头带和钢笔尖耳夹都取了下来。漫画家披头散发, 刘海散下来遮住半边眼睛。
“我们需要武装力量。”乔鲁诺小声分析,“仅凭我们个人的力量, 如果不能使用替身, 对抗一个兵团不现实。”
露伴边注意周围的动静边回话,“你想去找他们的武器库这应该在他们自己的船上吧”
趁着四下无人, 乔鲁诺笑容纯良, “当然不是,我们不是杰森, 不能熟练运用武器装备,就算带走,其他人也未必会用。”
露伴青色的眸子里浮现出兴味的光,“我懂你的意思了,小鬼。”
乔鲁诺和他对视一眼,两人相互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眸光意味深长。
感谢杰森随身带枪的优良习惯, 让他从劫匪手上抢来的枪断成两截之后,还有武器可用不至于赤手空拳。他的枪口稳稳指着劫匪头领的眼睛,对方被他一脚踹出去,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他背后的提姆慢慢站起身, 和他背贴着背,盯牢劫匪头领的替身。
“嘿,兄弟。”杰森半开玩笑道,“乖乖束手就擒,等会儿还能赶上晚饭。”
劫匪的头领一双棕色的眸子如恶兽般死死将他们摄住,“你们是替身使者,你们能看得见替身”
“我是,”大拇指比向后面的提姆,“他不是,只是能看见而已。”
劫匪头子笑了两下,“我以为所有替身使者都是凭借替身一步登天的,连我也是因为无能力者the etent才走到这个位置上。”
杰森眸光微动,“有些是,有些不是。超能力是一把双刃剑,有人能用它保护自己庇护他人,有人用它耀武扬威做尽恶事,也有人只能用它加速自己毁灭的进程。”
替身象征了本体的精神世界,杰森从无能力者身上窥到了一些情绪。这些和他没有关系,劫匪头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不负责感化坏蛋,只负责把他们揍一顿扔进监狱。
“我知道。”劫匪头领爬起来,直视黑洞洞的枪口,“但是没完”
他仿佛一只豹子躬身急扑过来,杰森的第一枪有了微妙的偏差,他下意识朝劫匪头领的左肩打去,以制止他的行动。他在和对方真刀真枪干架的时候,枪枪朝向致命的方向,在自己占领绝对优势时反而下意识控制住自己不伤人性命。
桑塔纳是第一个被他亲手夺走性命的类人型生命。在艾蕾的说法里,桑塔纳本来就已经死了,杰森不过是送他回冥界罢了。他的手软给了劫匪头领可乘之机,对方险险避过,子弹仍卡进肩膀里,却不是杰森预估的那个位置。
他身躯一震,往旁边跌去,就地一滚滚到船长室操作台旁边。无能力者随本体心思而动,灰色替身朝提姆挥拳,后者果断扣下扳机,子弹射穿替身的左腿,在劫匪头领的左小腿肚上留下一道血线拉长的贯穿伤。
劫匪头领咧开一个笑,牙齿间淋淋渗出血来。他一拳锤在墙面的红色按钮上,全船的广播里传来急促响亮的警报声。无能力者消失,替身解除,劫匪头领被杰森一脚踩在地上。他肩上的伤口因为裂得更大。
他只含着血讥讽道,“你们没有杀人的觉悟替身使者的世界比正常人的世界残酷得多,想要保证双手干净就要拿别的来换。”
“你干了什么”杰森怒火攻心,拳头紧紧攥在一起,被提姆从后面捞住。
“我来之前报了警,韦恩企业的科技比这里更强,求救信号已经被警察接收到了。其他人的能力已经恢复,至少能保护好人质的安全。”提姆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尽力安抚道,“当务之急是弄明白他做了什么。”
他半蹲到劫匪头领身前,手拎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仰着脸看向自己的眼睛,“这个警报是你和同伴约定的信号,约定的内容是杀害人质不,你们只为了钱,撕票没有意义。挟持人质的性命来换你自己的命不,你不会这么做。”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你们要弃船逃走怎么弃船怎么保证你们不会被追上”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森然,“你们事先安装了,一旦行动失败就炸了这艘船”
提姆扯着劫匪头领的头发将他更进一步拉向自己,蓝色燃烧怒火的眼睛和棕色的眸子几近贴在一起,“休想”
杰森已经掏出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乔鲁诺,“giogio,去底舱,他们要炸船”
乔鲁诺和露伴推着波鲁纳雷夫的轮椅赶在前往大厅的路上,警报声响起时两人都吓了一跳,很快看到原本巡逻的队员聚集,飞快朝一个地方赶去。
下一刻,他们再次感应到自己的替身。杰森的电话打过来,在电话里嘶哑大吼,“其他地方的炸弹先别管,先去底舱”
提姆的声音隐约能听到,“我把地图传给他们。”
“传不过去,giogio,报你的位置,我给你指路”杰森说。
乔鲁诺目光沉静,他翻身坐在轮椅上,拔出操作杆,对电话里的杰森和还抓着轮椅把手套的露伴喊道,“我们在顶层往下二楼,抓紧”
“喂”露伴的喊声只喊到一半,乔鲁诺一口气将功率调到最大,轮椅下方弹出的喷气管轰鸣。露伴赶忙一步踩在后边的支撑架上,刚才踩上去,迎面吹来的狂风差点把他刮走。
露伴张嘴吃风,勉强出声问道,“先去底层隔舱板还是发动机”
隔舱板能将船舱分割为互不相同的舱室,船舱漏水时可以把漏水情况限制在部分船舱内部。发动机则可以维持邮轮继续工作,也许他们能在船只沉舱前抵达目的地。
杰森的声音顿了一下,“最近的陆地是新泽西州,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底层的船舱板太多了,你们未必来得及,先保发动机”
“好。”乔鲁诺稳稳地把住摇杆,轮椅往前冲刺然后急拐弯,露伴一口气梗住,眼前没有前路,是楼梯
轮椅载着两人猛地冲下去,黄金体验浮现挥拳,“黄金体验d exerience”那一拳结结实实打在楼梯的地面上,生命力一路传到向下,将他们身下所有楼梯统统化作绵软的藤蔓。
轮椅动力消失,在空中直直坠落,一层层藤蔓蛛网般拉住他们,断裂,下一层。冲击力不断减缓,断开的藤蔓在空中狂舞,抽在乔鲁诺和露伴身上。漫画家的怒号在半空中被拉长,“乔鲁诺”
“我在这里。”小孩冷静地答道,把操纵杆往上一提,喷气管向下喷射气流,反向冲击。随后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从座椅后弹出,一把糊在露伴脸上。
包裹砸完露伴的脸,忽然炸开,巨大的降落伞在风中膨胀,像一朵幽幽的蒲公英,缓缓下降。黄金体验仍在挥拳,将楼梯化作的藤蔓挥到一边,开辟足够轮椅通过的前路。
他们轻盈地落地,被降落伞劈头盖脸团团罩住。一阵光芒,软软的布料变作一只青蛙蹦跳离开。轮椅又一次在地面冲刺,“我们已经到底舱了,发动机在哪里”
徐伦和波鲁纳雷夫双手放在脑后,一左一右夹住被杰森扒了衣服的倒霉劫匪,腿都要蹲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露伴和乔鲁诺还没出现,杰森也没有动静。他们像两个倒霉的二傻子等在这里。
波鲁纳雷夫压低声音,“我不想再蹲了,这个姿势蹲久了会不会长痔疮”
徐伦认真地和他讨论,“久坐可能会,久蹲我不知道。”
“不是经常有这种说法嘛,厕所蹲久了会得痔疮,真恐怖啊。”波鲁纳雷夫感叹,“他们为什么还没好,我不想去医院。”
话音刚落,像是为了让波鲁纳雷夫不去医院治难以启齿的隐疾,警报大响。劫匪们面面相觑,人质和劫匪都开始骚动起来。为首的那人当机立断,朝天鸣枪,“撤退”
他从防弹衣上的武器袋中掏出数个手雷似的东西往大厅中央一抛。波鲁纳雷夫瞳孔猛缩,没有思考径自冲上前去。力量又一次在他们体内流淌,老朋友再次出现。银色战车跟随本体冲进手雷堆里,银剑闪烁,高速移动下仿佛有六个银色战车同时出现。
西洋剑从不影响其中火药的角度刺穿手雷外壳,一柄长剑上串了七个手雷。波鲁纳雷夫双手齐动,一手夹了四个手雷。
还有两个手雷正在急速下落,波鲁纳雷夫心一横,一口咬住。雪亮板牙间叼住一枚手雷。
还有一颗,要用脚趾夹住嘛,该死的,鞋子脱不掉啊,下次就穿凉鞋出来了
波鲁纳雷夫身体往前一压,企图用身体将它罩住,用肉身挡住冲击。那枚手雷在他大气不敢喘的紧张目光下,啪唧一声掉在他的胸前,弹了一下,摔出去老远。
手里夹着八个手雷,嘴里叼了一颗手雷的波鲁纳雷夫“”
明知不应该但实在忍不住的徐伦“哇哦”
那颗被壮硕胸肌弹出去的手雷震了两震,外壳爆开。白烟嘶嘶,顷刻笼罩住整个大厅。
那不是手雷,是烟雾弹
作者有话要说 波波,好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