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下水道, 人的残骨被蹿过的老鼠撞到一边,滚进黏稠的水道内,溅起浑浊的水花。
畸形的怪物在其中行走, 布满鳞片的粗壮尾巴拖在地上,偶尔无意识地摆动。不止是尾巴, 怪物的全身都布满鳞片,他像是科幻片中古怪科学家的实验产物, 让一个人与鳄鱼糅合在一起, 捏造出一种新的生命。任何一个哥谭人都明白远离下水道的必要性。
那里不止是罪犯与义警常用的逃生通道,更重要的是, 下水道是他的地盘。杀手鳄, 盘踞在哥谭下水道的怪物,城市最肮脏之处的掌控者。
自从小丑绑架哈维的双胞胎后, 已经过去整整一天。蝙蝠侠没有顺着线索找来, gcd也没有任何消息。杀手鳄走过原定要与蝙蝠侠决战的地方,被囚此处的瘾君子们惊恐地往角落蜷缩, 生怕自己的目光落到杀手鳄身上,引来杀身之祸。
杀手鳄无视了被他绑架用来吸引蝙蝠侠的人质,大步往外走去。ga1失败了,是时候进行ga2了。
杰森和提姆姿势暧昧地挤在一张床上,隔着一扇被蝙蝠镖钉住的门,本该睡下的五人整整齐齐等在门外, 目光炯炯有神仿佛正在围观火箭登月。
露伴大笔一挥, 满意地为自己的即时速写落下最后一笔。“感谢你们为我素材,”他颔首,“以后我会考虑在漫画中增添同性元素的。”
“都说了,不要在别人的痛苦上灵感开花啊”杰森愤愤地道, 捏住提姆手腕的手不由得收紧。
提姆发出虚弱的痛呼,被在场的人忽略得一干二净。
波鲁纳雷夫清了清嗓子,摆出了明白人的姿态,“时间紧迫,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看他这沉稳、娴熟的语气,谁能猜到只有承太郎才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进入婚姻坟墓的人。
“啊”徐伦紧皱眉头,“按事态发展,他们接下来不应该打起来吗”她指向边缘闪亮的蝙蝠镖,扎进门内几寸深,就和他们的脑袋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乔鲁诺深沉地道,“因为这是第二道步骤,”小孩比起两个大拇指,狠狠摁在一起,“我们想的是第三个步骤。当然,要是他们等不了那么久,马上开始也不是不可能。”
杰森语气惊悚,“giogio,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他妈的岸边露伴”
“关我屁事”露伴冷笑一声,一脚踩在乔鲁诺的肩膀上,把刚刚完成的人体素描亮给杰森看,“你就是那种愚昧封闭,不准小孩探索未知世界的顽固家长吧,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提姆偷偷摸摸把手腕从杰森手底下挪出来,宛如一条毛毛虫,一点一点往床下蠕动。杰森完全把他忘在一边,正在和露伴互撕头发。为什么他们的殴打方式如此jk乔鲁诺猜测可能是普鲁托赌场太妹打架的后遗症。
提姆远离喧嚣的战场,成功蹭到房间边缘,就在他即将获得自由的前一刻。承太郎拎住徐伦和乔鲁诺的后颈,招呼波鲁纳雷夫道,“回去了。”
“好嘞”波鲁纳雷夫一手分开小学生打架的两位,把露伴往门外一捞。
“哐当”一声,自由的大门在提姆面前无情关上。杰森的手摁在他的肩上,指甲险些扣进他的肉里,“你想去哪儿呀,”他幽幽地道,“弟、弟。”
提姆吞了一口唾沫,无力地干笑。
半小时后,杰森面色凝重地坐在床上,提姆坐在床那头,只听见房间里隐约传来磨牙的声音,提姆肩膀一抖。
“哈哈,见了鬼了,”杰森语气阴森,拳头上青筋蹦起,“我死了才几个月,这老头子就开始找新儿子新罗宾了,感情我就是流水线作物呗。迪基鸟同意他这么做吗”
“不是儿子,”提姆微弱地辩解,“布鲁斯只是嗯拿走了我的监护权而已。”
“那不还是一样吗”他狠狠攥紧了抱在怀里的枕头,好像那无辜柔软的棉花填充物就是他负心的养父,“我就知道他父爱过剩,每次路过街上看见黑发蓝眼的小孩子,眼神都不对了”
提姆诚恳地道,“我觉得这和黑发蓝眼关系不大,超人也是黑发蓝眼。”
“这不就是新的证据吗”杰森把怀里的抱枕拧了三圈,提姆幻觉中以为那是布鲁斯的脑袋被拧了三圈,心底发寒。
杰森把抱枕往旁边一扔,倒在床上,他无能狂怒半晌,突然弹起来,把提姆往床上一扑。
“嗯”提姆再次满脸茫然地被按在床上,只见杰森狞笑着朝他伸出手,“既然你已经有自己独立的代号了,身上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吧。让我看看,人要懂得分享,鸟宝宝。”
提姆想起自己存在手表电脑里那几个g的珍贵影视资料,里面的杰森各有各的妙处,每一张照片、每一段录像拿出来他都够笑半年。新晋弟弟的身体僵硬成一条晒干的咸鱼。他看着杰森越凑越近的脸,脑袋里两个大字不停闪烁加粗要完
承太郎把徐伦和乔鲁诺送回房间,波鲁纳雷夫和露伴也相继进了自己的房间。承太郎走到客厅中间,对站在黑影里的人淡淡地道,“你不过去看看他们,按理说两个人都是你的孙子。”
托马斯手里拎着一瓶威士忌,酒瓶往桌上一放。琥珀色的酒液拍打磨砂的酒瓶。托马斯从橱柜里翻出两个玻璃杯,其中一个滑到承太郎面前,“虽然是我的孙子,但我没见过他们。”
他往两个酒杯里倒酒,眼睛专注地凝视落进酒杯里的澄黄色。承太郎注意到他的食指上,原本应该佩戴结婚戒指的那个地方,有一行纹身。
玛莎artha、布鲁斯
uce。
承太郎沉默地接过酒杯,和托马斯轻轻碰杯。酒液在杯中晃荡,灌入喉中。托马斯一口闷掉杯中的酒,自顾自倒上第二杯,“那个小丫头是你的女儿她和你长得很像。”
承太郎只喝了半杯,他没有托马斯那股子喝闷酒的劲儿,只低低地道,“我以她为傲。”
“不错,”托马斯给他续满酒水,“哪个父母不把孩子当作自己的骄傲呢布鲁斯、布鲁斯要是还活着,他会比我更优秀。看看他教出来的孩子,个个都有他的影子。”他苦涩地道,“当时活下来的是他会更好。”
承太郎并不答话,只握着酒杯,又将杯中的酒喝掉一半,往里加了点水。潜藏在酒液里香气随着水的混合慢慢扩散开来,承太郎手指敲敲酒杯,“有时候我们以为,死在儿女前面是最差的结果,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最好的。”
不管有多少时间,那对于一个父亲来说都太短了。
托马斯的眼神落在虚空处,他喃喃自语,“我想回到以前的日子,我怀念玛莎的笑容,我希望能再看到布鲁斯坐在壁炉前念书。哦,老天,他那时候那么小,还要为自己不喜欢喝牛油果味的牛奶发愁。”他摩挲指间的纹身,话里带了一点怅然,“我们三个人,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他把酒杯举向承太郎,“祝你的女儿平安顺遂事事无忧。”
承太郎向他点头致意,喝干了杯中酒。
玛莎解押到阿卡姆疯人院的时间在上午。事实上,这间精神病院基本上就是为玛莎单人定制的,因为其他够格关押的罪犯都死在了蝙蝠侠的枪下。
昨晚双胞胎已经送回了哈维家,法官的情绪还算稳定,今早他将出席关于哥谭市警察私有制是否应该延续下去的讨论会,不会出现在玛莎的解押现场。戈登照常通知了托马斯,指挥自己的部下将玛莎送上关押的警车。
女警事先搜查过玛莎全身,没有任何能当作武器的危险物品。女小丑的双手被束缚胶衣牢牢裹住,剥夺了自由行动的能力。在戈登往这边走过来时,玛莎忽然咧嘴大笑,“我们无能的疯爸爸没有过来看我吗,他不打算见见他的疯妈妈吗”她笑得幅度很大,以至于脸上的缝线抖动,好似随时都要撕裂开来。
“如果我不是警察,我会用胶带把你的嘴黏上。”戈登说,两个身材魁梧的警员推搡着玛莎,将她押送上警车。
护送的警车共有八辆,其余七辆车将最中央关押玛莎的警车护在中心。戈登与玛莎在同一辆车上,他坐在副驾驶座。车队朝城外奈何岛开去。街景在窗外飞逝。
玛莎坐在后排,两个警员之间,小声哼着听不清台词的歌。她的声音低而飘忽,偶尔有尖利的笑声掺杂其中。戈登听得心底窝火,厉声道,“别唱了”
“噢,你生气了,是不是”玛莎嘻嘻直笑,“你喜欢烟花吗,詹姆斯,我可喜欢烟花了。原来在宅子里,我们的落地窗前看烟花,能看得特别清楚。”
“可惜了,阿卡姆没有落地窗户。”戈登冷漠地道。
他们车队最前面的警车,轮胎碾过下水道井盖。紧接着是后面的第二辆、第三辆。
下水道井盖的背后,漆黑的匣子闪着红光。
嘀嘀、嘀嘀。
轰
可怖的火焰掀起气浪,戈登他们前面一辆警车从中间被炸成两截,在空中翻转。瞬间过于刺眼的光迫使所有人闭上眼睛,爆炸的轰鸣震耳欲聋,短时间内只能听见细碎的嗡鸣。炽热的温度炙烤着警车,驾驶员手中的方向盘失去控制,车辆往路灯上猛撞
路灯的灯具砸下来,挡风玻璃破碎,驾驶员没了半边脑袋,只剩下无头的身躯血淋淋地坐在原座上。戈登的脸上尽是被玻璃碎片割开的伤口。他的头侧撞上车窗,大脑陷入麻痹中,连疼痛都感知不到。
模糊的视线里,畸形的人影大力拽下车门。他似乎在说什么。但戈登听不到任何话,他的视野渐渐黑下来。
一切在他的感知中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一个写着目前的故事,还脑着新故事的贪心咕咕,呜呜呜
明明在写哥谭,脑子里已经快进到纯情dk和露伴撕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