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克的视角看来, 突然从杀手鳄牢房钻出来的年轻女孩身后冒出蓝色人形，二话不说把小丑一顿暴打，然后看向他们这边。

    她和露伴一样, 也是那种拥有特殊人形的能力者

    “呦，”女孩对他们打了一个招呼，“我是空条徐伦,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红头罩指了指陷进墙里的小丑，“那边那个神经病, 能不能让给我”

    徐伦礼貌又遗憾地道, “那不行，我忍他很久了, 在这破地方睡了好几天就为了揍他一顿。”

    看得出你想要揍他的决心了, 而且你已经这么做了。

    夜翼站在这群人中间, 一时之间觉得自己非常格格不入。

    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方式和他们的思维方式可能有点区别。

    金发少年沉思了一下，提议道，“不如你打完我们再打, 留个气就好。”

    更正，是不小的思维差距。

    他们对面, 滑坐在地上的小丑突然笑了出来，他的笑声沙哑，因为徐伦下手毫不留情，所以笑着笑着他甚至咳出一点血出来。“让我猜猜，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学不会好好听j叔叔说话对吗这可不是妈妈的乖甜心。”

    神神叨叨的疯子盯住徐伦, “哇，你的名字里有两个jo呢，就叫你jojo吧这可是爱称，和那边的小红帽一样可爱”

    徐伦皱眉, “抱歉啊，除了我妈妈之外，别人还是不要叫我jojo为好。”

    迪克注意到红头罩和那个金发少年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把徐伦挡在身后。红头罩握紧双枪，“恐怕你活不到叫她第二声jojo。”

    迪克刚准备出言阻止，他是说，起码有一个蝙蝠系的义警站在这里，他们总不能这么轻易地谈论小丑的生死。

    但小丑笑了出来，继而是大笑、狂笑，他像是听到了脱口秀节目里主持人的烂俗笑话似地擦掉笑出来的眼泪，“看起来年轻的朋友不是很了解我，j叔叔喜欢玩游戏，”他猩红的嘴巴咧到耳根，“游戏要好多人才能一起玩。”

    霎那间，轰隆声响起，迪克瞪大眼睛，一把扑倒面前的金发少年。他们前面稍远地方的红头罩跟着扑倒徐伦。藤蔓肆虐，小丑身后的墙壁破损，铺天盖地的藤蔓卷弄着砖石涌出破口，他攀住一根往回撤的藤蔓，对他们挥手示意，“再见了，新朋友们，下次见”

    徐伦出现的牢房原本属于杀手鳄，现在看来女孩提前搞定了里面的囚犯，那本来是小丑打算用来对付他们的。不过毒藤女的出现是同样的效果。

    “植物。”金发少年喃喃自语，他对着红头罩大喊一声，“你们去追，我可以对付她”

    红头罩和徐伦都没回头看他一眼，两人极其信任地将后背托付给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岁的孩子，纵身跃进小丑离开的破口。

    迪克刚准备跟上去，他们面前的两堵墙壁彻底倒塌了。深绿的藤蔓举托着毒藤女，好像高高托起一位女王。

    “我和哈莉有一个约定，”她妩媚地卷着肩头的红发，“看起来我不能让你们过去。”

    与此同时，徐伦原本走出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嘶哑的怒吼。杀手鳄，这个下水道里的怪物咆哮着蛮不讲理地冲出来，撞飞牢房的门板。

    迪克抽出装备带里的短棍，“有点糟糕。魔术师，你还能不能变出点奇妙的戏法”

    与徐伦、露伴一样的黄色人形漂浮在金发少年身后，他的目光渐渐冷下来，“我猜他不止放跑了一个犯人，他打算制造一场集体越狱先不说这个，我不是魔术师，我的名字是乔鲁诺乔巴纳，多多指教。”

    杰森跟着自己刚刚认识的徐伦紧紧咬在小丑身后，像是闻着血腥味的鲨鱼。小丑还在咯咯狂笑，“你们可真热情，不过今天不行，j叔叔忙着有事，不能给你们签名。”

    就在他们跑过另一间牢房的同时，小丑就在眼前，异变突生

    爆炸在身侧发生，烟尘弥漫，轰隆声震耳欲聋，碎石砖块飞溅。杰森和徐伦一时不察，被冲击的余波抛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浑身肌肉、如坦克一般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足足有两米高，头上那铁笼似的玩意与其说是面具，不如说是头盔。好几根管子扎进他的肌肉中，向他源源不断地供给着药物。他是贝恩，监狱之王，哥谭的超级罪犯。

    徐伦艰难地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她的手臂内侧有一处开裂，正往外渗血。抽自她身体的丝线将伤口缝起来，她站在贝恩面前，显得格外瘦小。

    徐伦碾了碾拳头，指节发出脆响，“你和小丑有仇吧我已经揍过他一回了，你去找他，我来对付这个大块头。”

    她手腕内侧的纹身因此显露出来，杰森抬头看到那个纹身，瞳孔因为震惊而剧烈收缩。

    这个纹身和他腰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可惜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候，杰森爬起来，视线边缘刚好能看见小丑跳下藤蔓，往楼下走的身影，“谢了，米奇妞儿。”

    “米奇妞儿是什么破烂称呼”丝线从徐伦的手指、手腕上抽出来，变成蓬松柔软的一团，“下次听见这个称呼我会把你揍到墙里。”

    “那就等下次再说。”

    杰森握住手中的枪，小心谨慎地走下楼梯。他很清楚两点。

    第一，小丑不会走远，大概率就在某个位置静静地等着自己。因为小丑离开阿卡姆的目的就是他，他要来见见自己，一个顶着“红头罩”名字的拙劣小鬼。黑面具不过是他诡计中的一个跳板而已。

    第二，这就是他杀死小丑的最好机会。如果不是夜翼，他和乔鲁诺、波鲁纳雷夫会一直跟到黑面具把小丑带出阿卡姆再露面。小丑做的这一手准备或许是为了对付黑面具，又或许是防止自己出现，但是他一定没猜到今天晚上的宴会，受邀嘉宾实在是太多了。蝙蝠侠还没赶过来，今晚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这栋建筑内不知栖息了多少亡魂，无数狱警倒在这里，也有无数犯人死在此处。疯人院内灯光大开，却仍不减昏暗。杰森一级级踩着台阶下来，他终于在过了这个拐角后看到了小丑的脸。

    疯子惨白的脸上嘴唇猩红如血，那嘴唇夸张地勾起，“小红帽，现在是j叔叔一对一的心理辅导环节了。”

    “好吧，”杰森的手指虚虚扣在扳机上，“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提姆躺在房间里唯一一张大床上，他没闭眼睛，只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今晚就是杰森前往阿卡姆疯人院的日子，也是他说要去和小丑算总账的日子。而提姆还躺在床上，距离阿卡姆至少隔了大半个哥谭。

    他待在这里有好几天了，和杰森的交流不少，号称自己一见钟情的红头罩非常乐意和自己的小公主说话。

    其实提姆没有承认，他对杰森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那种感情不是一见钟情。提姆不相信这种命定之说，对一个人产生感情必然是在对那个人有所了解后，不管是近距离接触后得到的了解，还是根据书面资料、他人口口相传得来的认知。总之，一切情感因素都建立在信息上。一见钟情显然无法达成充分搜集信息的条件。

    可能提姆的潜意识在他揭穿杰森的身份前，就比他更快意识到了眼前人的身份。但是那也不对，他追逐罗宾没错，可是扮演罗宾的人不止有杰森，还有迪克。可是提姆第一次真正见到迪克，也未必有他如今对杰森的了解程度。

    太多谜团没有解开，包括杰森的精神状态。是的，他现在的精神面貌非常好，能把对死亡的恐惧和恨意与对布鲁斯的期待和失望分开，他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这就表示杰森回归家庭的阻碍只剩布鲁斯变扭的态度，杰森本人对于理念与感情之争的看法很清楚。

    就是因为他的精神面貌太好了，所以非常奇怪。他看过杰森死亡的验尸报告，尽管死因是烟尘窒息，但小丑留给他的伤痕足够他在后半生里痛不欲生。红头罩能在哥谭顺利行动，也就证明他身上没有留下能阻碍行动的隐伤。

    除了拉撒路池之外，不做他想，除非出现了新的治愈手段。

    但杰森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像是泡过拉撒路池，至少要比他猜想的时间更早接触。

    提姆闭上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从情感上说，提姆并不想阻拦杰森去杀小丑，他在这几天和杰森的交流已经充分了解到后者的决心。那不是因为情绪而冲动做出的决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考量。

    义务警员不能违背法律，因为杰森没有选择义务警员的身份。

    而布鲁斯他们不杀小丑除了对自身底线的要求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认为杀掉小丑还会有新的小丑出现，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毫无意义。

    杰森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假设把小丑作为哥谭混乱的象征来看待，一个象征的陨落会不会让哥谭的恶势力畏缩起来这些年小丑与蝙蝠的斗争使得哥谭的混乱派气势高涨。小丑比阿卡姆疯人院内其他超级罪犯更为危险的地方在于，他传播混乱。

    只要他不死，他就会一直和蝙蝠侠斗下去。

    只要他不死，信奉混乱的人就坚定地认为混乱是不死的。

    一个继任者也许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但杀死小丑的根本目的在于，打破哥谭混乱的信仰，和让民众感到安心。

    杰森认为不沾血的恐惧不是真正的恐惧，他对付黑帮是如此，对付小丑也是如此。

    提姆确认他没有迷失自己的道路，也找不出非常能令人信服的理由反驳。个体的差异性让他不能断言，蝙蝠侠的底线必须等同于他们所有人的底线。

    而且关键之处在于，像杰森这样的人终究还是少数。在他们犯错的时候，还有其他人盯着他们，踢他们的屁股。

    因此，提姆其实没那么急着去阻止杰森。他关心的是蝙蝠侠知不知道这一切，知不知道红头罩的红枣头盔底下，藏着他儿子的脸。

    大门上的电子锁开始急促响铃，提姆静静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听见它“滴滴”两声，锁芯自己弹开了。

    提姆跳下床，对着监控致意，“谢了，芭芭拉”

    电子锁最大的坏处，能被黑客轻易入侵。

    现在提姆要去通知洞里那只阴沉的蝙蝠，然后去阿卡姆疯人院看看，他是不抵触杰森杀掉小丑没错，但他也不希望杰森在这个过程中被小丑反杀。

    面对疯子，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桶和提的感情很奇妙，他们大概是这样的

    未来的提撩了过去的桶，桶对提产生好感

    然后现在的桶撩了现在的提，提对桶产生好感

    所以，他们之间的箭头是一个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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