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站在门口,怯生生地探出一个头。看到我在床上生龙活虎,舌头尺寸正常,她松了口气,告诉我“塞德里克和哈利在找你。”我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我的鞋子丢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秋的背后又探出一个脑袋,是那个杀千刀的克里斯蒂安“雪莉,你丢的鞋子我给你拿来了。”说完他便挤进屋来。我慌忙地坐起来,被他一把攥住了脚踝,把里面还沾着一点血渍的鞋套在了我的右脚上。
“左脚的鞋呢”我动动我那只光着的左脚。克里斯蒂安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没找到。”
秋还站在门口等我呢。我用右脚单腿跳到门口,让秋扶住我。克里斯蒂安在背后自告奋勇“我可以抱着你。”我赶紧往前跳走“不必,感谢。好人一生平安。”
我拖着一条被封印的左腿快速地跳到礼堂门口,塞德里克和哈利等着我。看我奇怪的体态,塞德里克也忍不住偏过头笑起来。我艰难地把左脚踩在右脚上,扶住哈利的肩膀。塞德里克压低了声音“我猜,我可能解出金蛋的问题了,不过这只是第一步。首先想要听懂金蛋发出的声音,需要泡在水里,因为那个叫声是海妖的声音,只有隔着水才能变成人耳可以处理的东西。但是听懂了之后,还有新的谜题要解,我不知道我们的是不是一样的。”
“我们回头试试看。”我和哈利异口同声地说。
“哦对了,如果你们需要大浴室的话,我的级长浴室可以借给你们,在六楼糊涂波里斯雕像左边的第四个门,口令是新鲜凤梨。”
我和哈利对视一眼。我轻轻咳嗽两声“男女级长的浴室,是分开的吧。”
塞德里克的脸缓缓变红了。半晌,他说“你们商量一下时间吧到时候在草药温室告诉我就行,我每周六都在。”
“没问题。”我和哈利继续异口同声。哈利看看我的左脚,“你的鞋子还没找到吗”
“没呢。”我苦恼极了,“我的魔杖也放在斯莱特林地窖里了连飞来咒都用不了。”
“只需要叫我一声,连飞来咒都用不到,我就会来到你的身边。”克里斯蒂安突然在我身后说话,我“啊”地尖叫了起来。
“你在偷听我们说话”哈利愤怒地大叫,“布斯巴顿的勇士”
“我是布斯巴顿的勇士,更是美丽的小姐的骑士。”他俯身单膝跪下,要拉我的左脚脚腕。我赶紧避开,“放在那里就行,我自己会穿”
“好的,我听您的吩咐。”克里斯蒂安嘴角含笑,把鞋子放在了我的脚边。我踩上去,低下身子,用力地提起后脚跟的部分。提不上去。
“还是我来吧。”克里斯蒂安又伸出手来,“美人笨拙一些又如何呢。”
“别碰我”我一脚踹在了克里斯蒂安的下巴上,他向后倒去,左脚的鞋子也飞走了。我也因为惯性坐在了地上。哈利左顾右盼,最后说“那个这位先生,我带你去医疗翼看一下吧。”
克里斯蒂安捂着下巴,不说话了。我用力掰开他的手,“你的下巴不会被我踢断了吧对不起对不起”
他摇了摇头,蓝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只是太疼了”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
“这已经是外交事故了,哈德森小姐。”克里斯蒂安板起脸来,“你伤害的是霍格沃茨和布斯巴顿之间的情谊,你知道吗”
哈利害怕了。可惜这招对我不管用,我可是在斯莱特林摸爬滚打的人,想用这招唬我还差得远呢。我也板起一张脸,“你想被怎么赔偿”
“啊”克里斯蒂安对我的直率很满意,“我”
“我可以帮忙治好你的下巴。”
弗雷德拿着我的那只鞋子走了过来,“需要帮忙吗你知道的我们是击球手,遇到小伤小病在所难免,很擅长这种咒语啦。”
“如果你把他的下巴变歪,那才是真正的外交事故。”我赶紧站到两个男生之间,“哦,我的鞋子,谢谢你,弗雷德。”
弗雷德胳膊一抬,鞋子被举到我拿不到的地方了。
“这时候你应该说什么”
“我说了谢谢你啊。”我跳着够了两下。这家伙真高啊。
克里斯蒂安冷笑一声。弗雷德把鞋子扔在我的脚边,我捡起来,穿上,这次倒是很容易就穿上了。弗雷德抱臂,冷漠地看着克里斯蒂安“上来就摸陌生女孩的脚踝,这是法国礼仪吗好变态啊。”
“弗雷德注意言行”
“不是。”克里斯蒂安笑着说,“这是我的个人爱好。”
我靠,更变态了。我和弗雷德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这句话。克里斯蒂安却一脸平静,似乎刚才的话就像“我喜欢吃酒心巧克力”一样平常。他又拉过我的手,在我的手上吻了一下,“真希望我也能有幸和哈德森小姐共同沐浴。”
然后,在我们三人都要瞪掉眼珠子的时候,他飞快地再次溜进了舞池。这次,他的舞伴似乎是霍格沃茨的一位少女。
弗雷德把自己的眼珠子安回去,忿忿地说“他怎么敢的啊”
哈利震惊地说“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我狠狠地给他们背上各来一掌“笨蛋哈利,关于金蛋的事,他刚刚全听见了这个混蛋”
哈利犹犹豫豫地说“万一万一其实他早就自己解出来了呢”
“不管怎么说情况都不乐观明天必须解出来。”
哈利的小脸垮了。经历了这样的一夜,我内心颇不平静,只想在外面走走。罗尔夫正藏在一丛灌木里,瑟瑟发抖。我差点忘记了,现在是十二月,立刻被北风吹了个透。一件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胸袋里还有点东西。我顺手摸了摸,哦,是我的耳夹,还有他的那些恶作剧道具。“谢谢你,弗雷德。罗尔夫罗尔夫”
罗尔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脸色特别差,怕是冻坏了。我赶紧把他从灌木里拉出来“你躲在这儿干嘛”
“没没躲”罗尔夫连话都说不清了,只是摇了摇头,“确实挺冷快回去吧”
“罗尔夫,你说实话。”我看他状态不对劲儿,“别逼我用摄神取念。”
罗尔夫把头摇得更狠了。我看向他的眼睛,必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真相令我松了一口气,又生气又好笑他看到了一只花纹十分独特的甲虫,便准备伸手捕捉,结果它飞得太快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他一直在这蹲守,希望它能再次出现,结果把自己冻坏了。
“怎么没把你冻死呢”我把他拽回城堡。门口,罗尔夫突然大叫一声“它又出现了”
“别管它了”我打了一下罗尔夫的手背,“回去烤烤火,你穿得这么少”
罗尔夫吸吸鼻涕“你穿得更少。”
“我穿得也不多。”弗雷德也发着抖,“我们能快点回去吗”
我把外套还给弗雷德。弗雷德一边套一边说“你身上比我暖和多了。”
“不是的。”我认真地解释,“是因为你被冷风吹的凉了。”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这种话”
“对不起,谢谢你的外套。”
弗雷德看上去满意了。罗尔夫在壁炉旁边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劲儿来。他真是个神奇动物痴。弗雷德和他攀谈起来。
“你的舞伴可真够疯的。”弗雷德说,“那串项链真酷。是拿什么做的”
“好像是蔓越莓。”罗尔夫搓着自己的双手,“不过别这么说她。她只是很聪明,和别人不一样。”
“哦你们感情很好嘛觉得舞会怎么样享受这一切吗”
弗雷德的搭讪让罗尔夫非常不知所措。很快他便招架不住格兰芬多的热情,上楼去了。舞会也即将结束了。剩下的人不少,但也不多了。弗雷德站起身,向我伸出一只手“我能请你跳支舞吗我想知道当勇士的舞伴是什么感觉”
“可以。”我把手放进了他的手心里。弗雷德惊讶地看着我。我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其实我很高兴你管我叫朋友。”
我在说什么啊。该说的时候说不出口,不该说的时候倒是脱口而出。我恨我长了张破嘴。
弗雷德则是大方地揽住了我的腰“不客气,毕竟你很漂亮,也很聪明。我愿意让这样的人当朋友。女朋友也行。”
我想不到最后一支舞会是探戈。怎么也不应该是探戈的。我的脚步全乱了,弗雷德其实也是毫无章法地乱跳,但他动作开放,毫不露怯,拥有老手的自信,仿佛已经在阿根廷活了三十年。感谢舞池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否则我们两个人不知道要伤到周围多少的舞者。最后一步,我又跳错,被弗雷德一把按进怀里才不至于摔倒。古怪姐妹开始收起乐器。我跳得双腿发软,一时半会儿无法起身。
弗雷德的声音在我的头顶振动“其实雪莉,我觉得我对你有点”
“不,别说,千万别说”我用力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至少别是现在说”
看着弗雷德的眼睛,我脑袋里想好的词全没了。“我我想说”
“你说吧。”弗雷德有一双漂亮的灰眼睛,眼角有点下垂,盯住什么看的时候,总有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我默默移开了视线“舞会会给人幻觉的。”
“什么意思”弗雷德大惑不解。我推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没明白啊”弗雷德在我背后大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