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多, 同学聚会方才结束。
散场时,有几个同学约着宋阳和江柔去吃点宵夜,被他们拒绝了。
夫妻俩在柜台那边买单, 彼时的宋阳略有几分醉意, 比平日里更黏江柔一些。
在江柔刷卡时, 他就站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
滚烫的呼吸杂糅着酒味,一浪一浪打在江柔白皙脖颈上。
以至于江柔结账时,面色越来越红。
等走出了音乐会所, 江柔才想起来还得叫个代驾。
等代驾期间, 他们夫妻站在音乐会所门口的台阶上,陆陆续续和那些老同学打了招呼。
宋阳全程黏着江柔, 被人戏谑说临走还得让他们打包狗粮回家吃。
江柔俏脸润红, 却并没有干涉宋阳, 很是迁就他。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后劲上来的宋阳总算打起了点精神。
他想起了什么, 站直身子, 亲昵牵住了江柔的手,“老婆, 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一会儿代驾师傅该到了。”江柔拗不过他。
被男人牵着下了台阶,往街对面一家正在盘点的花店跑去。
到了店里, 宋阳直奔老板刚到货的红玫瑰。
“我要这个, 红玫瑰,99朵那种”
江柔和老板一样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宋阳干嘛忽然带她来买花。
红玫瑰什么的,她也不是很喜欢。
结果男人执拗, 缠着老板卖花,商量的语气跟小孩子要糖吃似的。
花店老板是个年近半百的阿姨,约莫也是看宋阳长得好,便放下手里的活,替他包了一捧红玫瑰。
宋阳倒也知道自己给人家老板添麻烦了,付了双倍的钱。
等花的过程中,江柔接了两次代驾师傅的电话。
后来宋阳拿到了花付了钱,她赶紧拽着他往回走。
“你以后少喝点酒。”她觉得宋阳喝醉了太能折腾,偏他还会撒娇卖萌让人对他气不起来。
比如这会儿江柔的叮嘱,男人便乖乖点头记下了,软软应了一声好。
在人行道等红绿灯时,宋阳终于想起来把那捧红玫瑰送给江柔。
高大的身躯伏低,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凑到了江柔面前,呼吸带着麦芽啤酒的甘甜“江柔同学,我喜欢你。”
“高一开学,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了”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男音顷刻便被过往的夜风吹散了。
但江柔心间的悸动却如涟漪一般荡漾开,纹路许久不散。
她水眸圆睁,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溢满了诧异和不解。
心跳在夜风的撩拨下徐徐变快,江柔脸红了,呼吸紧了紧,她踮脚在宋阳唇角亲了一下。
声音宠溺极了“笨蛋,我已经是你老婆了好吗”
江柔以为,宋阳是醉糊涂了。
即便如此,面对他的深情告白,她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心跳失控。
男人顺势勾住了她的腰,垂首轻轻抵着她的额头,薄唇勾着妖冶的笑“我知道但这是补给你的。”
“我喜欢你,早在高考结束后聚会的那个晚上就想告诉你了。”
江柔被他低沉的嗓音撩得耳根红透,思绪彻底乱了。
半晌才回忆起高考结束全班聚会的那个夜晚。
她似乎收到了宋阳送的一束白菊
“哪有人表白送白菊的,你是不是傻”江柔回神,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她伸手推了一把宋阳的胸膛。
但男人纹丝不动,反倒将薄唇欺近了她的唇角,呼吸烫人,声音低哑“我订的是玫瑰,真的。”
“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还好,我还是把你娶回家了。”
男音落定,江柔的呼吸被他吞没,心如小鹿乱撞。
她甚至忘了代驾师傅还在等着,就这么忘我的勾住宋阳的脖颈,在街头回应他的吻。
这一刻,她庆幸自己爱上了宋阳。
没有辜负他的深情。
结婚第三年,江柔平安生子。
她和孩子被推出产房时,宋阳落后一些,在后面偷偷抹眼泪。
人高马大的男人,内心脆弱得一批。
为了不让江柔看见他红眼圈的样子,宋阳趁她休息时,先去洗了把脸,拿热毛巾敷了一下眼睛。
这一觉江柔睡得很是安稳香甜。
她醒来时,窗外已是夜幕沉沉,空气里杂糅着消毒水和玫瑰的甜香。
江柔先看了眼累得趴在床畔睡着的宋阳。
他宽厚温暖的手掌轻握着她的一只手,睡着也没有松开。
边上婴儿床的围栏缝隙间可看见熟睡的宝宝,是江柔有生以来见过的唯一岁月静好的画面。
大概是她抽手时惊动了宋阳,男人条件反射地坐直身体。
先看了眼江柔,本来打算再去看宝宝。
结果看见江柔醒了,看宝宝这事儿宋阳便给忘了。
“老婆你感觉怎么样”宋阳打算按铃让医生过来。
江柔阻止了他,“我没事,就是有点饿了。”
卸货以后感觉身心都轻松了。
此刻她只想看看孩子,毕竟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存在。
宋阳把孩子抱到她身边,小家伙似有所觉,睁了睁眼,冲江柔咧了咧小嘴。
虽然江柔知道,他现在的视力根本看不清她是谁。
也不明白笑的含义。
但她仍旧觉得他是在对她笑。
那笑容就像天使一样治愈人心,让她觉得怀胎十月的苦,宫缩的疼,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江柔比自己想象中更爱这个孩子。
一方面是因为血缘,一方面则是因为过去的近十个月里,他们都共用这同一颗心脏。
“宝宝名字取了吗”江柔逗弄了孩子一会儿,掀眸看向守在旁边的宋阳。
男人刚才已经给家里打电话,让人把熬好的鱼粥送过来。
听见江柔的话,宋阳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柔声回“还没。”
“我跟爸妈商量过了,孩子的名字你来取。”
本来这个孩子也是江柔坚持才有机会怀上的。
宋阳没想过让她生孩子,因为他小时候听母亲念叨过,说生他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很是艰难。
母亲说那些话是因为他太调皮了,给她老人家气坏了。
时常念叨,早知道当初就只生姐姐宋星月就好了。
非得生个二世祖出来折腾人,找罪受。
那时候宋阳年幼,不知道做父母的辛酸。
后来和江柔结婚,他就有些怕她怀孕,一度想去结扎算了。
但江柔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她在这个世上并没有血缘相关的至亲,对她而言,这是一种遗憾和执念。
所以宋阳陪她一起,弥补了这个遗憾。
某种意义上讲,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为了江柔而生的。
所以他的名字,理应由她这个做母亲的来决定。
江柔对起名字并没有什么心得,直到孩子办理出生证明的最后期限,她给起了个宋砚。
宋砚五岁这年,不小心打碎了一只镯子。
人嫌狗烦的年纪,最喜欢在家里翻箱倒柜,什么都想拿在手里把玩把玩。
镯子打碎时,江柔正在医院值班。
她生完宋砚后便考研读医,进了一家私人医院。
因着江启明和江朗的关系,江柔没能考公当成法医。
她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当医生,治病救人。
接到宋阳电话时,江柔正忙着。
什么镯子她也没在意,等夜里回家才知道原来宋砚打碎的那只镯子是她和宋阳结婚时,江凡送的结婚礼物。
本来是想找机会把镯子还给江凡的,但江晏告诉江柔,说江凡在国外深造后申请成为一名战地医务人员。
这些年江凡一直没有回过s市,一年能有一通电话报平安就不错了。
于是那只玉镯江柔一直没能还给江凡。
她也没戴。
因为江柔知道,那是已经去世很多年的奶奶的遗物。
她记得温暖手上戴着一只一模一样的。
温暖说那是老爷子送给她的,说是江家奶奶嘱咐了要送给两个孙媳妇的。
如今镯子被打碎了,江柔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很空洞,很平静,又有一点久违地凄凉悲哀。
她望着盒子里碎成几段的玉镯子沉默不语。
旁边被宋阳罚跪的宋砚鼻尖红红的,委屈却不敢声张。
宋阳则一脸担忧地看着江柔,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还是江柔自己回了神,把那只木盒子合上。
“碎了就碎了吧,也许这本来就是这只镯子的命运。”
她话落,起身去把宋砚拉扯起来。
开始抱怨宋阳对孩子过于严厉,儿子才五岁,罚跪未免太苛刻了点。
还问他是不是亲爹。
宋阳“”
他当然是亲爹了,地毯那么软,宋砚也就跪了分钟,哪里就苛刻了
可他又不敢反驳江柔。
为了让江柔消气,宋阳开车,他们一家三口去吃了顿大餐,氛围十分融洽。
但当晚江柔做了个噩梦。
她久违地梦见了江凡。
梦里,江凡浑身是血,他站在一望无垠的荒地,嘴里喊着江柔的名字,似是跟她道别。
因为这个噩梦,江柔天没亮就醒了。
结果分钟后,她接到了江晏的电话,说是国外传回来的最新消息
江凡在战场上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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