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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和两个人预料的不一样,顾长浥看见邢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反而对邢策挺友好,“邢叔,你来了。”

    这一声“叔”叫下去,另外两个人心里都是一酸。

    姜颂是听见顾长浥管别人叫叔,感情上稍微的有那么一丁点抗拒。

    至于邢策,以前顾长浥是管他叫“邢哥”的。

    那时候邢策也很不爽,感觉白白让顾长浥叫成了姜颂的晚辈。

    现在又被顾长浥叫“叔”。

    虽然这个“叔”和“叔叔”听上去只不过是字数上的区别,但让人高马大的顾长浥这么一叫,邢策难免为自己还没抱上孙子感到羞愧。

    但他其实儿子才刚出周岁。

    本来他没打算给顾长浥什么好脸色,现在被喊得不上不下的,只能硬撑着一口阴阳怪气,“我来看看姜,姜颂,他这个破,破身体,睡着了自己烧死都不一定知道。”

    “瞎说,烧死我我还能不知道”姜颂从沙发里爬出来,“你邢叔从家里带了好多素菜包子过来,你饿不饿”

    邢策把装包子的饭盒抱在怀里,瞪姜颂。

    “你给他吃几个怎么了”姜颂不理解,“素菜又不能放过夜,我刚喝那么多汤,现在也吃不下。”

    “哟,你现,现在老讲究人了,”邢策损他,“还,还知道素菜不能过夜,之前我来你,你家的时候,你冰箱里的牛奶都,都快长出绿萝了。”

    牛奶的事姜颂不太记得,他就看着顾长浥的脸色越来越青,感觉事情不是很妙。

    果然顾长浥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又结冰了,“不用麻烦了,我回来之前吃过了。”

    姜颂心说怎么可能呢

    现在还没到五点,平常顾长浥晚上六点多回来都会弄吃的,他也跟着蹭,比之前他一个人住的时候饮食规律多了。

    顾长浥看着冷心冷肺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做饭却意外好吃。

    其实他出国之前就经常给姜颂做饭,只是那时候火候咸淡什么的还欠着点,算家常,不算好吃。

    一起住了这几天,反正姜颂没胃疼了。

    当着邢策,姜颂也不戳穿顾长浥,转而说“邢策,跟我上楼。”

    邢策一进书房就忍不住吐槽,“小,小破崽子,明明最喜欢我家的茴香鸡蛋大包子,一顿吃,吃五六个,现在装,装什么大头蒜呢”

    “你真是,别人吃也不行,不吃也不行。”姜颂笑了摇头,把台式机打开。

    邢策看见姜颂打开的页面,更是来气,“大姨夫那个慈善项目,吴家横,横插一杠子也就算了,他干嘛也要掺,掺和。”

    “父亲当时主持了挺多项目,这个白云山的我也有些印象。”姜颂一张张地点开文件夹,“这是当时的目录,和你核对的应该都能对上号,也就是所有的都按时到帐了。”

    “对,”邢策点头,“后面吴家接了,说按,按年给,但只有最前面两年到了前,前期的五分之一,后续的账目都,都模糊了。”

    “模糊了”姜颂皱眉。

    “是,就,就是用别的数据掩上了,你说花也是花了,但是花,花没花到地方,反正查不着。”邢策在屏幕上点了几个数据点,“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直接说购买建材和耗品,没有到账记录。”

    “那这能查吗”姜颂问他。

    “能查但是不,不好查,最好得是得有参与内部账务的人,而且你还,还得在”邢策指指上面,“有人。”

    “那先查。”姜颂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弹着,“别的我会想办法。”

    邢策靠在桌子上,眯着眼看数据,“这吴青山挺,挺逗,这么多年没让你碰他的慈,慈善蛋糕,怎么今年突然蹦了出来”

    “大概是觉得长浥回来我就死定了吧。”姜颂耸耸肩,“反正他也不怕露什么把柄给一个死人,何不趁机在我头上踩两脚懦夫的传统艺能罢了。”

    “当,当时我妈看那个晚会片段录播的时候,你,你知道她说什么吗”邢策一言难尽地看着姜颂。

    “小姨说什么”姜颂斜着眼睛笑起来。

    “她说姓,姓顾的啊她说这,这小伙子脸皮子挺,挺好使,说话我,我也爱听,是跟谁学的”邢策一面跟他学一面笑,“你说他是跟,跟谁学的”

    “得亏你是个结巴,不然你都活不了这么大我跟你说。”姜颂笑着点点电脑屏幕,“别说废话了,咱俩赶紧把这点数据对完。”

    俩人头碰头讨论到十点多,邢策老年人作息,自己找了一个屋睡觉去了。

    姜颂悄悄摸摸地潜到厨房里,摸索着拆邢策带过来的包子。

    他就一个手能用,他小姨又是个打结高手,拆了半天也没拆出个所以然来。

    他就不是很明白,一盒包子,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需要袋子套盒子地装这么严实吗

    “啪。”

    灯亮起来的时候,姜颂正像一个笨贼一样,用右胳膊肘辅助左手,解他刚刚亲手绑上的死扣。

    “”姜颂直起身子,离开了装饭盒的袋子。

    “姜先生大晚上不睡觉,又在做什么”顾长浥还穿着衬衫和长裤,手里端着一杯浓咖啡。

    姜颂不由在心里打分要不是脸色冷得可怕,长浥的确对得起“京圈少女梦”的花名。

    嗯,京圈少女雪糕梦。

    “我来看看包子。”姜颂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把塑料袋朝他推推,“解开。”

    顾长浥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直接端着咖啡走了。

    姜颂只好又跟袋子较了一会儿劲,最后用剪刀把袋子铰了。

    拆了袋子他开始准备给蒸锅加水。

    结果他太高估自己左手的力量,半锅水全“叮当”扣地上了。

    邢策在二楼都听见了,吆喝一声“怎,怎么了没事儿吧”

    顾长浥那屋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事儿没事儿,”姜颂赶紧答应,“手滑了一下,你赶紧睡觉吧。”

    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阵,姜颂总算把包子蒸熟了。

    他端着包子往顾长浥卧室去。

    顾长浥的房间是带露台的,落地窗外面扔着好多空盆,里面那些小花小草都是叫姜颂养死的。

    顾长浥本人就坐在落地窗旁的长沙发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上倒映着他笔记本屏幕的荧光。

    姜颂走到他旁边,一盘腿就坐下了,把盘子往膝头一放,“吃吗”

    顾长浥耳朵里塞了棉花一样,根本不看他。

    姜颂就纳闷自己在厨房那么安静地解袋子他能听见。现在在他耳朵边上说话他又听不见了。

    听不见拉倒。

    顾长浥又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了,他不可能那么哄他。

    顾长浥不吃他自己吃。

    但是下午喝了邢策一罐汤,现在时间又有点晚了。

    他吃了两口胃就有点闹意见。

    但是顾长浥燃起了他的斗志,感觉一个包子都吃不完就等于输了。

    他捏着那个包子,安慰自己慢慢吃就行了,一个包子而已。

    他蜷在顾长浥旁边的沙发上,一口包子嚼了二十多下硬是咽不下去。

    看着膝头上一叠热腾腾的包子山,姜颂好久没有这种发愁的感觉了。

    算了,小兔崽子,小王八蛋。

    姜颂到底已经没有十几年前禁造了。

    手里还拿着半个吃不下去的包子,他就盯着顾长浥熬鹰。

    顾长浥小时候就能熬。

    姜颂每天十点多就困得睁不开眼,但是顾长浥老是看书看到半夜。

    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学校留的作业多,压榨小朋友。

    直到有一次他学兴大发要指导顾长浥小朋友的初中作业。

    结果发现顾长浥在看傅里叶变换。

    然后姜颂就再也不管他了,爱看到几点看到几点,反正看够了他就自己爬床上睡觉来了。

    小孩子嘛爱学习是好事。

    彼时数学分析低空飘过的姜颂自我安慰他数学学得再好也得起来给我做早饭。

    顾长浥的笔记本是防窥式屏幕,从姜颂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一片黑。

    顾长浥本人也是一点动静没有,除了偶尔划一下数控版,就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塑,或者说如果在他旁边竖一个“斯文败类”的展示牌,就可以进美术馆了。

    肚子稍微有点难受,姜颂团在沙发里没一会睡着了,膝盖上的盘子歪了歪,刚要滚到地上,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接住了。

    邢策半夜设了个闹钟,两点半的时候按他妈妈媳妇的吩咐去姜颂卧室看看人。

    结果到他卧室一看,根本没人。

    确认了客厅书房都空着,邢策心里头都凉了半截。

    最后他走到一个虚掩着门的房间前,瞳孔里映出门缝里的一点微光。

    他皱着眉凑上去,看到顾长浥坐在沙发上看电脑,姜颂歪在沙发的另一边。

    没过多久,顾长浥摘了眼镜揉了揉鼻梁,把电脑合上了,看向旁边的姜颂。

    他起身弯下腰,把姜颂挡了个半严实。

    邢策站着门口纠结要不要闯进去救姜颂,却看见顾长浥垂下手,很轻地摸了摸姜颂的额头,抄住他的脖颈和膝窝,轻松把人抱了起来。

    姜颂很配合,抽了一下鼻子,甚至把头埋进他怀里躲避微弱的灯光。

    顾长浥朝着门口走过来的时候,邢策将将够从门前躲开。

    他站在黑暗里死死屏住呼吸,庆幸着顾长浥没看见自己。

    顾长浥走入漆黑的长廊,突然侧头对着邢策藏身的方向一笑。

    那种属于鹰隼的目光仿佛一桶冰,向着邢策兜头浇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顾长浥凶姜颂,姜颂崽子抬爪。

    顾长浥对邢策笑,邢策我,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