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昱那可怕的敏锐五感又冒了上来。
他喜欢极了昨日的热吻。
让他血液沸腾, 垂涎至极。
可偏生昨日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也想要。
血腥味在漫延,那温润的,沁甜的滋味无处可寻, 更没有满腔的欢喜。
他也想尝尝胸口被填满的滋味。
但此时此刻,即便他拥着沈宜姝,唇舌在无所不用其极的耍花样,但他的胸膛是空落落的。
暴君抬起头来, 掌下突然用力。
撕拉一声,薄纱被毁。
沈宜姝撇过脸去,闭着眼承受这一切。
月事期间, 胸口酸胀, 此刻更是疼痛。
霍昱却突然停了下来, 见沈宜姝蹙着眉,眼角还挂着泪痕,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输了。
眼前美景微微晃动, 霍昱曾经那么渴望的画面,但他又突然觉得自己不配。
这种自卑感,直接冲击着他引以为傲的自信。
他拉了薄衾给沈宜姝盖上, 未置一言, 直接下了榻。
沈宜姝“”
她暗暗松了口气,这几天,暴君愈发阴晴不定了。
她坐起身来, 揉了揉胸口,有些羞恼。
不多时, 宫婢过来了,呈上了衣裙与首饰,还有一碗乌鸡红枣汤。
“温仪娘娘, 皇上说今日政务繁忙,让您休息好就自行回去。”
宫婢话音一落,沈宜姝暗暗松了口气。服用了一碗鸡汤,她穿戴整齐就离开了承明殿。
一到月事,沈宜姝基本都是在昏睡中度过,偶有嫔妃过来请安,她也是以“身子不适”为由,拒不见客。
当晚,霍昱独自一人靠着玉枕,左手是杯盏,右手是酒壶,他刚刚从浴池上来不久,身上中衣大喇喇的敞开,一杯接着一杯,奈何毫无醉意。
思绪反而愈发清晰。
越是清晰,他就越是懂得一桩事沈宜姝只爱那个人。
他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
这令人不屑一顾的男女感情,竟让他好生难受心像是被人捏着,用力狠狠碾碎。
酒杯不过瘾,他直接抬起酒壶往嘴里灌。酒液随着唇角溢出,沿着脖颈下滑,没入他的雪色中衣里侧。
醉酒微酣,意识却愈发清晰。
霍昱灌了一壶酒下腹,又沉声吩咐“来人再拿酒来”
陆达应声而来,着实不明白皇上这是作甚
朝堂一片顺风顺水,后宫亦是美人如云,昨日还欢欢喜喜从相府归来,今晚怎么又开始借酒消愁
帝王的心思,果然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揣测的。
陆达呈上一壶盛满的酒。
霍昱直接打开盖子,仰面灌酒,神色颓唐,宛若不小心失落在人间的坠仙,眼底有理不清的爱恨情仇。
陆达“”一定是他眼花了,皇上怎会是在意儿女情长的人呢。
霍昱在昏睡状态下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沈宜姝生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子,那小东西脾气甚好,见人就会笑,很是讨喜,可偏生一碰见他就会哇哇大哭。
梦里的霍昱总能看见绿光浮照头顶,小皇子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他愤然而起,去找沈宜姝质问。
却看见沈宜姝依偎在一个男人身侧,那男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不欢乐。
而唯有他,像一个可笑的局外人,他拼命的上前制止,不允许沈宜姝再挨近男人,可无论他如何使劲,就是无法凑近
蓦的,霍昱从绝望与愤然中睁开眼来。
四周昏暗,内室的烛火灭了,但天尚未亮。
他心有余悸,在梦里急了一身冷汗。
梦境证明,他没法接受沈宜姝牵挂着那个人的事实,更是不会允许沈宜姝生下那个人的孩子
儿子必须是他的
霍昱再也没有重新睡下,他侧躺在榻上,缩着身子,就像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的野兽,双眼炯亮炯亮
接下来的三日,沈宜姝安然无事,随着月事干净,身子骨也恢复精力了。
暴君一直没有来找她,她以为自己安全了,庆幸的同时,也有一些惶恐。
到了第四天的傍晚时候,沈宜姝拿着小锄头在院子里刨花根。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活泼又调皮。以前在闺中时,就时常自己种种花草。
霍昱过来时,没有让人通报,他挥手让旁人退下,独自一人走到沈宜姝身侧。
沈宜姝刨得认真,没有意识到危险在靠近。
她刚刚沐浴,正当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反正又不打算走出毓秀宫,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纱睡裙,衣襟微微敞开着,随着她蹲地的动作,雪峦被膝盖挤出一大半,宛若雪色凝脂外溢。
霍昱站在她身侧一丈开外的地方,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男人眸光骤然暗了下去,喉结滚了滚。
说他色欲熏心也好,亦或是沉迷美色也罢,他就是好沈宜姝这一口,倘若沈宜姝是鸪毒,他愿意身中剧毒,七窍流血而死。
沈宜姝看见一道人影逼近,她刚转过脸来,就被暴君弯腰拉起,随即就把她给抱了起来,男人眼睛里有火。
四日不见,他肝火旺盛。
沈宜姝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啊”
突然而至的高度,让沈宜姝不敢造次,双手出于本能圈住了霍昱的脖颈。
霍昱轻笑“叫什么留着点力气,一会有你叫的。”
沈宜姝“”嘤嘤嘤,好日子又到头了
美人刚刚劳作,香汗淋漓,加上不久之前沐浴,身上还有玫瑰花的幽香,她肤色泛着粉红,这还没如何,就勾得霍昱内心狂躁。
步履如风,几乎是疾步迈入内殿。
沈宜莲与翠翠知道规矩,自然是不敢靠近,往好处想,皇上宠爱温仪娘娘,这终归是一桩好事。
霍昱的双臂腾起青筋,沈宜姝捏都捏不动。她觉得今日的暴君有些不对劲,但她也无暇去想那样多。
暴君的攻势过猛,一直逮着她亲。
沈宜姝觉得奇怪。
换做是以往,暴君已开始办正事。
但今日,前戏格外漫长。
沈宜姝像是从水里游了一遭,外头夕阳甚美,暴君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荤话,对着她的耳朵,故意哈气,说了一箩筐。
沈宜姝无地自容。
霍昱感受着沈宜姝的一切变化。
他像是灌了几坛子陈酿,又醉了。
“如何”百忙之中,暴君抽出时间问了一句。
沈宜姝还能说什么呢
亏得她最近得到很好的滋补,身子骨尚好,她努力拍龙屁“皇、皇上英伟不凡”
霍昱不满意。
他现在不喜欢听见她夸自己厉害。
他渴望沈宜姝看着那个人时的眼神。
她和那个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一夜相拥也甚是甜蜜。
不够啊
怎么都不够
霍昱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想要一个孩子。
一个只属于他与沈宜姝的孩子。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血脉之间的牵扯更为紧密的。
只要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他就能在沈宜姝心里占据不一样的位置了。
“给朕生一个孩子”他附耳咬了她一口。
若非还有一些理智,他真想吃了她。
沈宜姝吃痛,但很快又被另外一种感受遮掩了下去
日落西沉,孤星爬上天际。
床榻、妆奁台、窗台、桌案
能试的地方都试了试。
沈宜姝觉得自己要死了,到了后面彻底昏死过去。
霍昱没停,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沈宜姝是自己的,不是那个人的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也认为自己赢了
殿外,翠翠与沈宜莲都有些脸色苍白。
纯粹是惊吓过度所致。
翠翠拉了拉沈宜莲的衣袖,小声嘀咕“沈姐姐,皇上不会闹出人命吧”
沈宜莲也是一阵胆寒。
三妹妹虽然得宠,但这种宠爱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
皇上莫不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疾
还是说皇上当真是真命天子,魄力不凡
沈宜莲叹气“莫要着急,继续在外面候着吧。”
翌日,天才蒙蒙亮,重阳宫那边的嬷嬷送了汤药过来。
这是太后的旨意。
皇上每回宿在后宫,嫔妃都会得到太后“赏赐”的汤药,沈宜莲前几次也不敢违背太后旨意,直接端去给沈宜姝喝了。
霍昱正好从内殿出来,他面色阴沉,不久之前才消停下来,鬓角的发髻微湿,眉宇之间似凝着寒霜。
帝王一眼扫见汤药,他眸中有一抹危险乍现,单手拂开了托盘,那汤药当场打翻,哐当一声,瓷碗碎了一地,溅得到处都是。
“从今往后,太后送来的任何汤药,沈温仪都不准喝一口”
霍昱沉声下令。
他种了那么多种子,迟早会结果,也必须结果
沈宜莲吓了一大跳,立刻跪地应下“是皇上”
沈宜莲到底是在后宅待过的女子,她猜测皇上是想要三妹妹生孩子了。
这可真是大喜事
帝王不会轻易让寻常女子怀孕,除非他打算扶持女子背后的家族,亦或是当真喜欢这个女子。
暴君打翻汤药的消息,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皇上这是要与哀家抗衡他要让沈温仪生孩子”
太后觉得不妙,立刻命人把卫婉仪叫来,让她今晚就去争宠。
暴君又是兢兢业业勤政的一日,唯有中午期间小憩了片刻,他身边的所有宫人都噤若寒蝉。
夜幕降临之际,霍昱才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卫婉仪一直在守株待兔。
她担心直接求见,会被霍昱拒绝,到时候就没有合适的理由挨近他了。
故此,她一直等到霍昱出来,卫婉仪身上熏了香,穿着薄纱,衣领低垂,恨不能拉到胸口处了。
卫婉仪俯身行礼“臣妾给皇帝表哥请安。”
霍昱眯了眯眼,眸光微冷“起身,抬起头来,告诉朕,你爱朕么”
卫婉仪心跳加速,立刻照办,一脸欢喜的看着他“臣妾爱您”
多美的情话。
可霍昱内心没有一丝丝的涟漪,甚至有些厌烦。这句话若是从沈宜姝那张小嘴里说出来,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霍昱内心长叹一声。
情爱这回事啊,还真是自古艰难,他算是体会了一遭。
只是不知,他这一遭多久才能消散。
不是说帝王家皆薄情么
他等待着自己薄情的那一日。
“朕还有事,你先回去吧。”霍昱冷冷丢下一句,随即大步走开。
卫婉仪僵住了,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
为何会这样
她已经完全照着沈宜姝的样子打扮了,可皇帝表哥还是不喜欢
毓秀宫。
沈宜姝昏睡了大半天,下午一直精神不佳。
小厨房炖了乌鸡枸杞汤,她正吃着,一听到来福禀报,说是皇上来了,她被鸡汤呛到了。
“咳咳咳”
霍昱急步上前,给沈宜姝拍了拍后背“慢些吃,没人与你抢。”
他让人又上了一副碗筷,与沈宜姝一块用晚膳。
霍昱的手骨节分明,十分修长,吃相儒雅。
少顷,他搁下碗筷,问道“你吃饱了”嗓音磁性低沉。
沈宜姝不知所措的点点头,不明白为何暴君会有此一问。
下一刻,只见暴君欺身过来,直接抱起了她“那好,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孩子。”
沈宜姝“”
作者有话要说 暴君朕总是怀疑自己被绿了。
姝姝o
导演男主日常崩溃中,离着杀青又进了一步了,23333
姑娘们,今天的第二更奉上了哈,咱们晚上继续,么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