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姝的啄吻, 纯粹干净,像极了少年人的欢喜,不带有任何情欲。
但奇怪的是, 偏生就是这样的一个幼稚的啄吻,能让人心跳加速、耳根发热。
霍昱不甘心,但这种不甘心完全被心中欢喜压制下去了。
正如他宽慰自己,反正是同一具身体
那个弱者迟早会被他完全取代, 沈宜姝吻了这具身体的唇,就等于是吻了他。
没错的,就是这样的解释。
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霍昱在极短的时间内又成功说服了他自己。
沈宜姝站稳了脚, 仰面望着男人。
美人如画、眸若星子, 眼底都是欢喜。
两人四目相对, 即便什么都不说,也仿佛已经说了一切。
暴龙一腔的燥脾气, 宛若是遇到了冰泉抚顺, 一身的锐刺也软了下来。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加速,杂乱无章。
但暴君甚是享受美人的含情脉脉。
他知道那个人的一切,也对那个人的所有情绪感同身受, 假扮那人时, 他只要收敛戾气,保持微笑即可。
为了伪装得更加逼真,霍昱抬手揉了揉沈宜姝的发心, 一脸慈爱“跑这么快,也不怕摔着。”
沈宜姝只觉得满腔都是蜜糖, 她舍不得放开霍昱,这个男人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在她整日担心小命不保的时候, 赐了她免死券。让她在这后宫绝望之地,看见了一抹光。
爱情是一桩奇妙的事情,无关乎身份、时机,有时候就是一眼万年。
所以才有那么多天降打败了竹马。
即便沈宜姝曾经对傅靖云有过好感,但眼下她满心满眼都是霍昱。
关键是皇上真的俊美啊
她笑出了两只小梨涡,在心上人面前毫无负担“我想你了,很想。”
暴君磨了磨后槽牙。
他面上含笑,内心却有一个小人蹲在阴暗处种蘑菇。
她就那么想那个人
她与自己在床上时,也在想着那人么
暴君内心的小火苗又腾然而起。
一会煎熬,一会愉悦,一会又阴郁成疾,多种情绪交错之下,暴君的心跳更加紊乱了。
最终,他的复杂情绪只化作了一句话“嗯,我亦是想你。”
那个人不喜欢在沈宜姝面前自称是“朕”,这个细节暴君早就发现了。
沈宜姝的小手拉住了暴君右手的小指,拉着他沿着荷花塘边沿散步。
荷花塘旁边种着垂柳,这个时节,正当垂柳拂风,绿荫匝地之时,并不会晒到日光。
暴君内心不屑一顾幼稚、无趣这有何可逛的
表面上,他任由沈宜姝牵着小指,在附近的荷花塘走了许久,竟不觉得厌烦。荷叶幽香扑鼻,沁人心扉,悠风拂面,给人心旷神怡,宛若世外桃源之感。
暴君诧异于皇宫还有这等好地方
沈宜姝难得见到心上人,女儿家的小心思泛滥,走了一会,她侧过来撒娇道“我走不动了,皇上背我嘛”
她晃了晃暴君的手指。
暴君“”岂有此理成何体统简直不可理喻
内心十分鄙夷了一遍,然而表面上暴君很自觉的蹲下了身子,当美人趴在他肩上时,暴君只觉得仿佛自己担负起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他背着她继续往前走,美人这点分量,对他而言,可以忽略不计。
夏裳轻薄,暴君后背的所有感官都十分清晰,他正想入非非时,耳边传来温热,是美人亲了他。
暴君“”倘若身后有龙尾,此刻此刻,尾巴已经翘上天了。
这一日下来,暴君与沈宜姝做了诸多无聊的事情,但时光眨眼而过,一天过得飞快。
站在汉白玉石阶上,暴君望着夕阳西沉的方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他今日都做了什么
为何此刻还忍不住唇角上扬,似乎沉浸其中
啧,要不得
当晚,暴君卧榻反省自身。
明日是继续伪装还是做回自己
心头除却圆满之外,还有些许的苍凉
暴君其实很清楚,他今日的圆满是骗来的,可耻又可悲。
他不甘、不服、不认输。
可情爱这种东西,当真虚无缥缈,怎么都抓不住的。
即便酣畅淋漓的欢好,也无法留住爱情。
今天,沈宜姝对他笑过的次数,超过了此前所有的日子。
她是真的喜欢那个人
暴君辗转反侧、孤枕难眠、心思过重。
翌日,帝王突然颁布诏书,把前不久刚刚改成的三日一次的早朝,又改成了两日一次。
他自己无暇睡眠,大臣们也甭想睡了。
要知道,这些京官为了能够按时上朝,三更就得起榻,此前是每五日一次早朝,大臣们尚且可以得到足够的休息,自从换成三日一次早朝后,年迈的臣子明显受不住了。
而今又改成两日一次,可不是要了人命吗
“帝王勤政,这乃我大晋之福,也是百姓之福啊”沈二爷一路上对帝王大肆褒奖。
同行的大臣一脸生无可恋。
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帝王勤政,他们这些臣子,总不能制止。
就这么熬着吧。
皇上如今正当年轻体壮,精力旺盛,才这般折腾臣子们,等到过几年,或许就能好些了。
早朝过后,霍昱又在御书房宣见了心腹大臣,帝王思维之跳跃甚是活跃,心腹们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不被宠信,绞尽脑汁出谋划策。
御书房议事结束后,尚未到晌午,离着传午膳还有半个时辰,霍昱提剑去了校场,一番挥汗如雨,才将将收手。
陆达擦着额头的汗珠子,不明白皇上这为何要这般找罪受
不嫌天热么
哎,年轻人,终究是精力太旺。
暴龙从校场下来,依旧步履如风,回去后直接冲了一个凉水澡。
换衣、用午膳、处理政务、练字
终于熬到了日落黄昏时,暴龙又犯难了。
他今晚是以那人的身份去毓秀宫,还是以自己的身份去
过分旺盛的剩余精力,让他无处安放。
今晚再不能孤枕难眠。
暴龙都快要忘记,他也是一个坐拥后宫的帝王。
陆达小心翼翼问了一句“皇上,今晚要摆驾毓秀宫么”
暴龙昨晚已独守空房一夜,滋味并不是很好受。
曾经在边陲并未觉得有什么,可如今算是“安家立业”了,再不能体验那“寂寞难熬”的滋味。
暴龙内心已开始迫不及待,表面上肃重阴沉,只淡淡道了一个字“嗯。”
他今晚没有穿玄色帝王常服,也没有选雪色长衫,他专门挑了一件月白色锦缎。
他倒要看看,他就这么过去,不露出任何显著特征,那娇气包还能不能辨别出来。
暴龙心头的恶趣味腾然而起,穿戴好就大步流星往毓秀宫而去。
陆达心里纳罕看来,沈家是倒不了台了,沈温仪前途无量啊。
毓秀宫。
沈宜姝刚刚沐浴好,她一脸甜蜜,脸蛋白里透红、面若夹桃、俏丽无双。
刚准备睡下,宫人通报,皇上来了。
沈宜姝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双手拢了拢敞开的睡袍,随即就见浮光之处,帝王身着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袍,朝着她款步走来。
她愣在了当场。
这是暴君还是她的意中人
只觉帝王面容俊秀,神色不冷不热,没有戾气,但也不太温和。
此时,霍昱离着沈宜姝只有几步之远了,他面色如常,内心却在嚣张猜啊,你倒是猜猜看啊。
她一定是被吓到了吧
不然怎会呆滞
猛然之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霍昱心尖一颤,生怕在沈宜姝脸上看见失落的表情。
他自己也不想承受被揭穿后的尴尬。
暴君的恶趣味一下就打消了,当即展颜温柔一笑“怎么了看呆了”
闻言,沈宜姝大大吐了口浊气,小手还拍了拍胸口,一脸释然“刚才吓坏我了,我以为是暴君回来了。”
被点到名的某暴君“”就猛然心碎了一下。
暴君强颜欢笑,竟没有勇气露馅,今晚只能一装到底。
她到底有多厌恶自己
暴君拒绝去细细分析。
因为下一刻,美人上前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床上带。
这就直接上床么
此刻的暴龙甚是乖顺,任由美人拉上榻。
两个人都已沐浴,茜窗吹入的风,卷着冰鉴里的凉意荡了过来,时辰刚好,心情刚好,一切都刚刚好,意境更是极好。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就在暴龙浑身心紧张时,美人的温言细语在耳畔响起。
她坏极了,还对着他的耳朵哈气。
暴龙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就原形毕露。
但他正在假装那个人,必然不能色欲熏心,暴龙违心道“姝儿,你知道的,我与暴君不同,我不想让你受苦。”
沈宜姝才不管那么多。
她不想给暴君生孩子,她只愿意给自己的心上人生崽儿。
她推着暴龙的胸膛,让他躺下,然后学着梦里的样子,坐在了他身上。
暴龙“”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沈宜姝又俯身摁住了暴君的双腕,她笑着说“我不怕苦,我愿意的。”
暴龙“”幽暗之中,男人眸光乍寒,但下一刻又被美人香吻烧红了眼。
艹
这该死的诱惑
难道真的要保持这样的姿势
暴龙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沦为被女子压着的“龙”。
原本,他大可以“以下犯上”,但不知为何,迟迟舍不得行动。
他在体验,在感受,在等待着下一刻的惊喜。
以至于片刻后,暴龙彻底成了一条盘中餐
第一次在下面,暴龙得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
该如何形容
不,这世间就没有词可以表示他今晚的感受。
还想
若能再体验一回,他愿意折寿。
可美人已趴着不能动弹了。
暴龙“”这个时候偃旗息鼓,真的好么她倒是满足了,可他还没塞牙缝啊
他现在是那个人,不可强势,必须温柔。今晚唯有点到为止,才不至于被拆穿。
暴龙久久无法平息自己,美人诧异抬头,潮红的脸上露出羞涩“你你歇下去”
暴龙“”他无法收缩自如
这个关键时候,是原形毕露还是维持原状一切皆在一念之间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暴龙对美人温柔一笑“是我不好,过一会就该歇了。”
沈宜姝见他神色古怪,有些心疼,难掩羞涩道“那、要不要我帮你”
帮
怎么帮
是他想象的那样么
暴龙脑子里回放无数不可描述的画面,这下非但不能“歇息”,反而更加耀武扬威。
暴龙矜持了一下“不了,我舍不得你受罪。”嘴上如此说,心里已在期待。来吧,不要对他客气了
沈宜姝也实在乏,她嘟囔道“那好吧。”遂在男人身侧闭上了眼,很快就呼吸清浅,睡着了。
暴君“”不再坚持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暴龙朕还可以继续苟一苟。
姝姝睡吧,时间不早了。
导演下班了,打卡
暴龙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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