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吗”邓苏酥穿着粉色睡衣, 擦着头发过来和松岁寒说话。
松岁寒一抬眼,柔和的灯光下站着一个女人,是四年前亲手救下她的女人。
松岁寒怕手上一个不稳, 将衣服熨坏, 先将熨斗放好, 回过头来继续看着邓苏酥。
她用眼神细细地描摹着邓苏酥的每一寸肌肤,邓瑾以前说邓苏酥就像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小猫咪, 等待自己来摸。可如今, 松岁寒倒是觉得邓苏酥才是自己的神明, 给自己生的希望的神明。
邓苏酥见松岁寒看自己出神许久,主动过去抱住松岁寒,将下巴抵在松岁寒的肩膀上“怎么了”
女人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扑进了自己的怀中, 松岁寒慢慢地将手拍在邓苏酥的手背上, 紧紧搂住。
“嗯”邓苏酥又在松岁寒的耳边唤了她一声。
“四年前, 你就是穿这个衬衫把我救下来的吗”松岁寒小声嗫嚅道。
邓苏酥看了一眼熨板上的衬衫, 思索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太多印象,如实道“我记不大清了。”
“等你有时间穿这件衣服给我看看好不好”松岁寒小声询问道。
“我现在就可以穿给你看的。”邓苏酥低头看着松岁寒。
“现在太麻烦”
松岁寒还没说完话, 邓苏酥上前一步将衬衫搭在自己的臂弯里,用食指勾了勾松岁寒的鼻尖“我去客房换一下衣服, 很快。”
松岁寒双目看向地面,点了点头。
邓苏酥走出了房间, 松岁寒一个人在卧室里来回踱步, 心里躁动不安。
每一秒都好似被无限拉伸延长了一般,松岁寒感觉邓苏酥再不回来,自己就要在这个小房间里窒息了。
门把手终于被按动了,松岁寒急切地往门的方向看去。
一瞬间, 光影交错,时空重合。
松岁寒紧紧盯着邓苏酥的衬衫,一步一步地移向她。她离邓苏酥越来越近,终于到了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松岁寒滚了滚喉咙,手颤抖地抬起来,从下到上摸到邓苏酥靠近胸口的纽扣。
松岁寒的食指寻到了两个纽扣之间的缝隙,颤抖着轻轻一拨。
当她看到邓苏酥胸口上的伤疤时,眼眶瞬间通红欲滴。
她压抑着情绪,慢慢将食指靠近伤疤。
当触碰上的一瞬间,指腹上传来的凹凸感让自己的心瞬间漏跳。
松岁寒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紧紧地抓住邓苏酥的领口,扑进邓苏酥的怀里呜咽着。
“邓苏酥谢谢你。”松岁寒趴在邓苏酥的怀里小声哭泣着。
邓苏酥看到松岁寒哭,心疼的不得了,她抱住松岁寒,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在呢,我一直在呢”
松岁寒闭着眼睛哭的时候,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从小到大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小时候母亲抛弃爸爸和自己跑了,爸爸整日喝酒拉着她哭诉,上学时自己也因为妈妈的事情而被孤立,好不容易考上电影学院父亲还突然生病,她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每天打好几份零工给父亲筹治疗费,中途被男友背叛差点失身,在剧组跑龙套每天几乎吃不上饭,被一个小的经纪公司签上,整天当自己是挣钱的木偶,分到自己手里时也没多少钱,但是勉强是够维持父亲的治疗了。
在之后自己没有用任何人的帮衬在娱乐圈闯出了一条路,可是路上遍布荆棘,这条路上,有太多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扔刀片
哪怕松岁寒再坚强,她也是个人,她也是个女人,她会害怕,会疲惫,会无措
可上天唯一补偿她的事情就是将邓苏酥再次带到自己的身边,这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美好的事物了。
她不能将邓苏酥弄丢,绝对不能。
邓苏酥看着松岁寒在自己怀中哭,心碎得一塌糊涂,她用手轻轻揉着松岁寒的头发,一点一点宽慰着她的情绪。
许久,松岁寒退出了邓苏酥的怀抱,她伸手打算擦擦眼泪,邓苏酥的吻便落了下来,一寸一寸地吻去了松岁寒眼角的泪水。
邓苏酥双手托着松岁寒的脸,柔情地看着她,仿佛读懂了她的万般委屈“松岁寒,没事的,都过来了,以后有我。”
“以后有我”
松岁寒曾经觉得这个词离自己很遥远,现在依旧遥远,但是她觉得,如果自己努努力甚至于拼命,也不是不能达到
松岁寒突然想到自己刚刚会不会将邓苏酥的衬衫哭脏,她赶紧退了一步,果真看到了衬衫上有自己的泪水还有被自己抓皱的地方。
“快换下来,我去洗。”松岁寒慌张道。
邓苏酥捉住了松岁寒慌乱的手,捏了捏“不急,衣服明天洗,你先去洗澡。”
松岁寒看着衬衫犹豫着。
邓苏酥另一只手托住了松岁寒的脸颊,将她的目光和自己的视线对上“去洗澡,乖。”
松岁寒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思忖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邓苏酥将剩下的衣物简单整理了一下,拉开了松岁寒的衣柜,看里面被衣物填充得满满的,心里也跟着快活起来。
她刚躺在床上打算看会书等松岁寒,浴室的门便被打开了。
“这么快”邓苏酥惊讶地看着松岁寒。
松岁寒的头发往下滴水,她避开眼神,点了点头。
“我帮你吹头发。”邓苏酥将书合上,下床去找吹风机。
松岁寒杵在原地,看着邓苏酥的一举一动。
邓苏酥回来将她按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先用干毛巾将表面大概的水擦了擦,又小心地给松岁寒吹头发。
松岁寒紧紧盯着镜子中邓苏酥的动作,中途邓苏酥因为角度问题换了一次手,松岁寒立马开口“是不是累了,我自己来吧。”
邓苏酥抬眸看了她一眼“小瞧谁呢,吹个头发就能累到我”
邓苏酥给松岁寒吹靠近脖子的那一片头发时,发现了什么,她暂时将吹风机关掉,抽出了一张纸抽,轻轻地揩去松岁寒后颈上残留的泡沫。
邓苏酥将吹风机重新拿起来,接着将松岁寒的头发吹干。
邓苏酥将地上的头发清理干净后,抱着松岁寒上了床。
“下次洗澡不要那么急,慢慢洗嘛。”邓苏酥面对着松岁寒躺着,看着她的双眸。
松岁寒乖巧地点头。
她看了邓苏酥一会儿,慢慢靠过来,抱住了邓苏酥的腰,头抵在邓苏酥的胸口处感受着她强而有力的心跳。
她用手指穿过睡衣摩挲着那处伤疤,清了清喉咙,抬头问道“这道疤怎么弄的”
邓苏酥让松岁寒躺在自己的臂窝里,玩着她的头发,看向窗外“那时候和夏哥出去,走到一个胡同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呼救声,我们俩就过去了,夏哥让我先走,我当走的时候留意到了夏哥的眼神,怪怪的,我将那个女人送出去以后不放心,赶紧折回来看夏哥,我当时看她什么都不做,等着对面那个人的刀过来刺她,我吓坏了,赶紧跑了过去。”邓苏酥哪怕是现在说仍然心有余悸。
“所以你替她挡了一刀”松岁寒追问。
“嗯。”邓苏酥点了点头,“如果当时我不过去,夏哥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松岁寒现在想想都后怕,她后怕的是邓苏酥,如果当时刀口偏一点,自己是不是也看不到她了。
邓苏酥感觉到松岁寒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她低头亲了亲松岁寒的额头,宽慰她“没事的,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我们都好好的。”
“夏衿她,对你很好吗”松岁寒小心地问。
“夏哥她对我特别好,很宠着我。”邓苏酥怕松岁寒误会,特意补充道,“我只把她当姐姐。”
松岁寒偏头将自己不小心溢出来的泪水蹭在枕头上,没让邓苏酥发现。
“睡觉吗”邓苏酥低头问。
“嗯。”松岁寒点了点头,赶在邓苏酥起身之前将灯关上了。
黑夜中,松岁寒紧紧地攥着邓苏酥的衣领,艰难地入梦
“松岁寒,你对我一点也不好,我不要你了。”
“和你在一起太累了,什么事情都要我做。”
“你配不上我,你走吧。”
“”
松岁寒紧紧皱着眉头,艰难地摇着头“不要,不要走”
“不要。”
松岁寒的梦话将邓苏酥喊醒,她赶紧起身把灯打开,紧紧地抱着松岁寒“不怕不怕,我在。”
松岁寒在邓苏酥怀里挣扎,眼泪疯狂地涌出。
邓苏酥托着松岁寒的脸,轻柔地唤她“松松,松岁寒。”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终于,松岁寒睁开了眼睛,泪眼滂沱。
她一睁眼就看到邓苏酥柔情地看着她,立马更委屈了,她鼻子和眼睛酸得发红“酥酥,是你吗”
“是,我在呢。”
“你不要走。”松岁寒边说边哭。
邓苏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没有一点空隙,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在呢,我不走,我永远都不走”
松岁寒终于在邓苏酥的怀中艰难地进入第二次睡眠,邓苏酥并未将灯关掉,一直守着她直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很舍不得让松岁寒经历这些,但是她现在的感情是必须要经历成长的,命运这个东西就是这般如此,这般弄人,有的人一辈子顺风顺水,平安喜乐,有的人上天非要她经历点什么,好似见不得她一点好。
世人皆不满于平淡,不甘于平庸,平庸不知何时被人定义为一个贬义词,遭人唾弃,可它只是寻常而不突出的意思。平平淡淡或许是一个人最大的福气。
说多了,大家看文就好,不必理会我的碎碎念。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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