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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交给你了
    服务人员揭开锅盖, 白色的雾汽袅袅升起,模糊了眼前人的轮廓,但是松岁寒看到了夏衿垂眸的笑。

    那笑容, 有酸涩, 有欣慰, 有释怀

    松岁寒还没来得及细细分辨,邓苏酥一声惊呼拉回她的注意力。

    “哇, 好香呀。”邓苏酥咬着筷子头盯着锅中。

    松岁寒看她, 宠溺一笑“别咬筷子。”轻轻把她的手捉下来。

    夏衿看到这一幕, 藏在身下的手轻微一颤。

    “咱们家铁锅炖是老味道儿,很多人都从大老远跑过来吃呢,就好儿这一口。”服务人员翻着锅, 热情道。

    “对, 我小时候我家就用这样的锅炖菜。”邓苏酥和她搭话。

    服务人员将锅贴盛到盘子里, 又在锅里加了点汤“能吃了, 慢用,有事召唤我一声就行。”

    是个正宗的东北人。

    话音刚落,还没等夏衿和松岁寒反应过来, 邓苏酥眼疾手快,从锅中夹了一块排骨到夏衿的碗里, 又夹了另一块给松岁寒。

    最后才往自己碗中夹了一块肉。

    两人均一愣,旋即拿起筷子吃起来。

    邓苏酥暗暗窃喜, 觉得自己很是机智, 要不然夏哥和松松都给自己夹菜,她先吃哪一个都不对。

    松岁寒吃了一块肉,肉偏咸,但是她硬是从中吃出了甜味。

    邓苏酥先给夏衿夹菜, 然后才是她,说明邓苏酥俨然将自己列为最亲近的人。

    “您好,一打啤酒。”夏衿抬了一下手,示意服务员。

    邓苏酥蓦地抬眼,她从未见过夏衿喝酒。

    “夏哥”她话到嘴边,就听见夏衿说。

    “松老师不介意吧。”夏衿唇角微勾。

    “我陪夏总。”松岁寒拔高点儿声音,对服务人员喊了一句,“再加一打。”

    “好嘞。”远处传来服务员的吆喝声。

    “一会儿你来开车。”夏衿将钥匙隔空扔给邓苏酥。

    邓苏酥接住钥匙,眼神一直在两个人之间徘徊,心里有些担忧。

    不多时,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服务员提着两打酒过来“开吗”

    “先开一打。”松岁寒轻声说。

    她记得邓苏酥和她讲过,夏衿酒量不是很好。

    夏衿眉尾一挑,据她所知,松岁寒的酒量很好,莫不是迁就自己夏衿了解到了松岁寒的好意。

    松岁寒拿起一瓶酒,先给夏衿斟满,再给自己倒上。

    “我敬夏总。”松岁寒率先举起酒杯,嘴角带着淡笑,但眉目清澈见底。

    夏衿轻笑一声,用酒杯去寻,在即将相碰的时候,松岁寒杯口一低,给足了面子。

    松岁寒将酒挨到嘴边,等着夏衿先喝,她怕自己干了以后夏衿为了面子硬喝,又怕自己喝的少被夏衿误会。

    夏衿此时倒是没有察觉松岁寒的心思,她仰着头,一饮而尽,十分爽快。

    松岁寒也跟着她喝光了酒。

    整顿饭下来两个人喝了不少酒,夏衿酒量浅,喝一点儿就开始上脸,面色酡红,头也开始晕,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有些往下滑的趋势。

    松岁寒酒量不错,但此时脸也微微发热。

    “好了,别喝了。”邓苏酥按住两个人又要碰杯的手,“不喝了,回家。”

    夏衿强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走路有些发飘。

    邓苏酥想要过去扶她,被松岁寒拦住“我来。”

    邓苏酥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担忧。

    松岁寒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放心,将三个人的包都递给邓苏酥。

    邓苏酥只好快走一步,先去柜台结账。

    松岁寒扶着夏衿,夏衿比她个子高,难免有些吃力。

    邓苏酥结完账之后就跑了过来,在另一边扶住夏衿。

    三人走到夏衿的车边,松岁寒拉开后门带着夏衿坐了进去,邓苏酥去前面开车。

    松岁寒坐在邓苏酥的正后方,夏衿坐在她的右边。她经常转过头来看夏衿,怕她身形不稳磕碰到。

    但是夏衿上车后就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甚至都没有闭眼睛。

    顺着夏衿的目光看去,正是开车的邓苏酥。

    路灯随着车的行驶断断续续地照进来,车内光线忽明忽暗。

    每次路灯照过来时,松岁寒看到夏衿眼中都闪着光亮,满目尽是柔情。

    那一瞬间,松岁寒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之前她一直视夏衿为情敌,可如今竟然莫名心疼起她来。

    她有些敬佩夏衿的长情,对待感情的义无反顾以及默默的坚守。

    也心疼她如今的黯然神伤。

    可唯独没有怜悯和歉意。

    没有怜悯是对夏衿的尊重,没有歉意是对和邓苏酥爱情的尊重。

    邓苏酥将车平稳地开到夏衿家。

    两个人搀扶着夏衿,邓苏酥用自己指纹开了锁。

    松岁寒心思在邓苏酥的手上停留了一瞬,但很快收敛心神,扶夏衿进屋。

    邓苏酥摸到客厅的开关,手指拨动,倏尔房间内充斥着暖黄的灯光。

    邓苏酥看了一圈,眉头瞬间紧皱。

    夏衿惯来自律,几乎每天都会把家收拾一遍。

    可现在,茶几上堆满了未开封的泡面,满地酒瓶,书本散落,连拳套都只能看见一只。

    “先送夏哥回屋吧。”邓苏酥的声音低沉一些,带着松岁寒将夏衿送回房间。

    一进卧室,松岁寒就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是邓苏酥和夏衿的合照。

    她移开视线,将夏衿扶到床上。

    “我去热杯牛奶,你看着夏哥点儿。”邓苏酥嘱咐了松岁寒一句后离开了房间。

    等牛奶的时候,邓苏酥回到客厅捡起拳套,叹了口气

    松岁寒在夏衿的房间中,难免多看两眼。

    夏衿的房间并不是松岁寒预想中的冷色调,反而是浅粉色,应该是邓苏酥要求的。

    书柜上的书按大小排列的整整齐齐,每一排都是一个类型。最上面的那一排松岁寒大致扫了一眼,有作战策略、体能训练理论、野外作战技巧

    夏衿的书桌上放着各种迷彩式的小玩意,扫过一排墨水时,松岁寒眼睛一亮,她看到了邓苏酥和她说过的那个鲶鱼墨水,就是害邓苏酥变成小花猫的那个。

    最终,松岁寒的视线落在了床头柜的相框上。

    相片中的邓苏酥比现在还稚嫩,笑得像早春里的朝阳一般,温暖耀眼,夏衿也跟着她笑着,笑中带有一丝羞赧。两个人均穿着迷彩服,夏衿的手搭在邓苏酥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插兜,邓苏酥一手拄着后面的栏杆,另一只手也耍酷似的插进迷彩裤兜里。

    两人在阳光中笑着,笑得恣意洒脱。

    松岁寒有一丝羡慕,仅仅是羡慕,没有旁的。

    “松岁寒。”暗哑低沉的声音打破寂静。

    松岁寒吓了一跳,视线落在了夏衿的脸上。

    夏衿坐起来靠在床边,眼眸清明,哪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夏总,哪里不舒服吗”

    夏衿摇了摇头,舒了口气接着说“邓苏酥和我认识快六年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以为她就是个来玩玩的纨绔子弟,便想为难为难她,让她知难而退。”

    夏衿回忆着往事,眼中又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可谁知道这小丫头倔的很,死活不服输,硬是咬着牙通过我的考验。她也不记恨我给她加练,反而每天都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吵得很。”夏衿眼睛盯着一处看,嘴角勾起,笑得柔情。

    “遇见她之前的一年,也就是七年前,我父母车祸去世了,很突然。我的生活就此蒙上了一片黑布,那黑布遮天蔽日,我每天的生活都是灰蒙蒙的,我只能不停的训练才能暂时让我逃避。说实话,我一心求死,就想着哪天能光明正大的牺牲。”

    “但是这个小丫头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无论我怎么冷她,怎么不理她她都不在意,她就像一道光,硬生生地划破我头上的黑布,将她自己缝在了我的生活中。”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她,直到那次,我们晚上出门,听到胡同里有个女孩儿呼救,我们跑过去,我让邓苏酥带着那个女人先走。当时我心里就想,一旦邓苏酥带着那个女人走以后,我就站在那里,让那些人杀了我。”

    “其实她走之前看我的那一眼,我就动摇了。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去找我父母。只是我没想到,她会突然跑过来替我挨下那一刀,就是她如今胸口上的那道疤。”

    “我看着她胸口往外冒血,我浑身都在发抖,我想杀了那些人,但是不行,我把那些人打倒,将她送到医院。”

    “她也是命大,刀口的确很深,但是没伤及任何器官,她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时候,我看着她,感受着她沉稳的呼吸。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的生命开始有意义了,我不单是为了自己而活了。”

    “我守护了她六年,我还天真地认为以后的日子也会如此过下去,可没想到,邓苏酥的生活突然闯进了一个松岁寒。”夏衿看向松岁寒。

    松岁寒直直迎着夏衿的目光,不躲也不闪。

    “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了。”夏衿眼睛里的光更亮了,汇成一整滴,滑落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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