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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吃荷包蛋
    松岁寒被邓苏酥抱回了家, 她感受着恋人的体温,身心都跟着放松下来,依偎在她的怀中, 浑身暖烘烘的。

    邓苏酥的步子很稳, 即便是上台阶松岁寒都感受不到颠簸, 渐渐睡了过去。

    邓苏酥的心情却没有松岁寒那么轻松,她知道松岁寒是为了工作, 但她就是心里难受, 她今天只有见到松岁寒的那一刻是欣喜的, 其余时间都是在心疼。

    不见到松岁寒还好,一见到她思念便如雨后春笋,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她的焦虑被她提前, 甚至刚见到她就开始为明天的分别感到难过了。

    邓苏酥一时间有些困惑, 她开始不明白人努力的意义在哪里, 她的幸福感大多来自松岁寒, 她相信松岁寒也一定是,可为什么她们要分隔两地,舍弃眼前的幸福呢

    邓苏酥轻轻将松岁寒抱到床上, 松岁寒感受到自己离开了邓苏酥的怀抱,叆叇地醒来。

    邓苏酥附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你醒了, 小懒虫。”

    “嗯。”松岁寒带着初醒时的鼻音,应得邓苏酥心里发酸。

    邓苏酥从衣柜中拿出松岁寒的睡衣“先去洗个澡, 我给你做点吃的。”

    松岁寒还是困, 耷拉着脑袋不愿意动弹。

    邓苏酥牵起嘴角,逗趣似的看她“要不,我帮你换”

    松岁寒马上一个激灵,虽然她们彼此间什么都看过了, 但换衣服时还是会有点害羞,而且松岁寒现在很累,如果让邓苏酥替她换衣服指不定还会受什么累呢。

    “我自己来就好。”松岁寒扬着脸冲着邓苏酥乖巧地笑。

    “乖。”邓苏酥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软乎乎的头发,她本就没想做什么,就是想了也舍不得让现在的松岁寒挨累。

    邓苏酥轻吻了一下松岁寒的唇瓣,流连了几下,便走出房间去做饭。

    刚踏出房间,邓苏酥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她在松岁寒看不到的地方轻轻调整了一下呼吸,走进了厨房

    松岁寒最近不在家,邓苏酥便不太愿意回这里,她对待孤独的忍耐力有些低,所以这几日她都是回邓宅住的。

    家里的冰箱自然也没剩什么食材,邓苏酥本就心烦意乱,拉开冰箱时看到里面空空如也心情就更低落了。

    松岁寒本就很累,她这个恋人还如此的不称职。

    她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冰箱的保鲜层。

    这时,卧室传来松岁寒边洗澡边哼歌的声音,恍如天外之音,在邓苏酥的耳边一掠,将她身上的愠气顷刻间消散完全。

    邓苏酥垂眸,慢慢吐出一口气,牵了牵自己的唇角,拿出了两个鸡蛋和一籽挂面。

    松岁寒洗澡出来就闻到房间弥漫着香浓的味道,她本不觉得饿,可一闻到这味道胃就像苏醒了一样,开始在里面叫嚣着。

    她坐在椅子上吹着头发,吹风机的热气烘得她再次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松岁寒感觉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紧接着手中一空,吹风机被人拿走了。

    “怎么只吹这一个地方,不烫吗”邓苏酥接过吹风机,将风口对准掌心,调节了一下温度,给松岁寒均匀地吹着头发。

    松岁寒含笑看着镜子中的邓苏酥,看着看着双眼不自觉地闭上,神思被周公拽去了一半。

    不多时,耳边的轰鸣声消失了。松岁寒睁开惺忪的眼睛,刚要开口,突然身体一轻。

    邓苏酥将松岁寒打横抱起,塞进了被窝里。

    邓苏酥又拿了一个靠枕垫在了松岁寒的身后,让她倚坐在床头。

    她弯下腰将碎头发处理干净,扔进垃圾筒“等我一下。”

    邓苏酥先洗过手,去厨房将面端了进来。

    邓苏酥一走进,松岁寒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她睁开眼睛,向前探着脖子。

    邓苏酥先将面条放在梳妆桌上,从衣柜后面拿出了一张小床桌,简单擦了一下立在松岁寒的前面。

    桌子是两侧支撑的设计,中间的空隙正好有足够松岁寒双腿活动的空间。

    邓苏酥将面条放在床桌上,用筷子挑起几根放在勺子上,舀了一点汤水,凑到嘴边轻轻吹着。

    “家里没有什么吃的了,只剩下挂面了,你委屈一下。”邓苏酥吹了几口后,一只手接在勺子下面,喂到了松岁寒的嘴边。

    松岁寒张嘴将裹满汤汁的面条吃下去,面条的火候掌握的正好,很弹牙,汤汁浓郁香醇,只一口就让松岁寒食欲大开。

    她眼睛发亮,这口还没有咽下去就示意邓苏酥喂下一口“唔太好吃了”

    邓苏酥刚挑起下一口,手中的筷子就被松岁寒夺走,松岁寒嫌她动作慢,便想自己动手。

    邓苏酥只得让她自己来,一直在她旁边嘱咐着“你慢点儿吃,烫。”

    松岁寒用筷子挑起一大口放在嘴里,随即不停地吸气“呼,烫烫烫。”

    邓苏酥有些心急,将手托在了她的下巴下方“烫就”

    邓苏酥话还没说完,松岁寒就将嘴里的面条咽了下去,好笑地看着她。

    “你干吗是想我将面条吐在你的手上吗”松岁寒眼神柔和,唇角满是笑意。

    邓苏酥讪讪地收回手,小声嘟囔着“那也比你放在嘴里挨着烫强呀。”

    “那你就不怕烫呀”松岁寒好气地打了她一下。

    邓苏酥看着松岁寒大口吃面满足的样子,既幸福又心疼,一碗简单的挂面能让这傻丫头吃得这么香。

    她将胳膊拄在桌子上,柔情地看着松岁寒。

    松岁寒吃得很香,一边鼓着腮帮一边将碗推在邓苏酥的面前,挑起筷子要喂给邓苏酥。

    邓苏酥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小口,谎骗她“我吃过了,你吃。”

    松岁寒嘟了嘟嘴,将碗挪回去自己吃,时不时还会发出吸溜面条的声音。

    邓苏酥轻笑一声,抽出一张纸抽,在每次松岁寒扬起脸的时候第一时间为她擦嘴。

    松岁寒快吃到最后,突然发现碗底卧了两个荷包蛋,她一愣,抬起眼来看着邓苏酥。

    邓苏酥以为她又要擦嘴,便伸手过来轻轻揩去松岁寒嘴边的油水。

    她将手放下后,见松岁寒迟迟未动,才将视线从松岁寒嘴边挪到她的双眸。

    松岁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底有惊喜有感动有幸福,泛着滢滢的光亮。

    “怎么了”邓苏酥温柔地捋过一缕头发到松岁寒的耳后。

    松岁寒摇了摇头,抿着唇笑“没什么,就是太爱你了。”

    邓苏酥垂眸,脸上浮现淡淡的绯色,松岁寒又低头去看自己碗里的面,她夹起荷包蛋,细细打量着。

    荷包蛋不大,但是很圆,外面的蛋清滑滑的,反射着屋内的灯光。蛋清均匀地包裹住蛋黄,在整个荷包蛋的正中间泛着淡淡的黄色,可爱极了。

    “你是怎么把它做得这么圆的”松岁寒忍不住问道。

    邓苏酥此时倒是有些骄傲,她扬了一下唇角“很简单呀,就把鸡蛋打到翻勺上隔着水加热,等它成型之后再放到面汤里。”

    松岁寒一脸恍然大悟,她看着鸡蛋,这个荷包蛋小得可爱,几乎可以一口一个。

    邓苏酥见她盯着荷包蛋一直看,以为松岁寒在嫌弃这个鸡蛋小,可是这已经是她从冰箱里挑选的最大的两个之一了。

    邓苏酥要为鸡蛋正名“你别看它”

    邓苏酥话还没说完,唇边就抵上了一个软滑的东西,还冒着热气。

    她低头一看,松岁寒叼着荷包蛋的另一头,将这一头顶在自己的唇边。

    她轻笑一声,嗔她道“汤汁都流出来了。”

    但她还是启唇,咬下来一半的蛋,在口中慢慢咀嚼着。

    松岁寒吃下另一半,舀了一勺汤喂到邓苏酥的嘴边“喝口汤更香。”

    邓苏酥听话地含了口汤,汤汁将松干的蛋黄一卷而过,留下的只有蛋黄的浓香和汤汁的余韵。

    松岁寒也喂了自己一勺汤,美得都睁不开眼睛。

    另一个荷包蛋两人也这样吃起来,她们从未觉得两个鸡蛋可以如此美味。

    松岁寒连碗里最后一点汤汁都不放过,一碗面条被两个人吃得干干净净,松岁寒放下碗的时候,用舌头舔了舔唇边,一脸餮足。

    邓苏酥捏了捏她的脸蛋,将碗筷拿回厨房打算明天收拾,她回到房间将床桌擦干净撤下去,简单洗漱后进了被窝。

    两个人什么都没做,松岁寒累得没有力气,邓苏酥是没有心情。

    松岁寒在邓苏酥的怀中总是有极大的安全感,不多时呼吸便均匀下来。

    邓苏酥用力拥着松岁寒,不断地吻着松岁寒的头发,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翌日清晨,四点半闹铃响的第一声,邓苏酥就将它关掉,外面天还没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松岁寒困得头皮发沉发涨,不愿睁开眼睛。

    邓苏酥没敢开房间的灯,怕晃到松岁寒,她翻身将床头柜上的夜灯打开,在无比黑暗的环境内,柔和的灯光充斥着整个房间,瞬间将令人压抑窒息的黑暗驱逐开来,剩下的只有暖黄明亮。

    邓苏酥轻吻着松岁寒,从眼睛到嘴角,一寸也不放过。

    松岁寒皱了皱眉头,实在受不住,才堪堪睁开了眼睛。

    “该起床了宝宝。”邓苏酥嗓音明清,哪有一点刚睡醒的痕迹。

    的确,她一夜未睡,她用目光留恋了她的恋人一整夜。

    可她的目光不能改变什么,闹铃一响,她的恋人又要和她分别,虽然只是半个月,但却足以让邓苏酥的心发空,空得寂静寒凉,令人窒息。

    她以前认为,只要她按松松说的找到自己的工作,有两人之外的事,她就会抵制住这种思念。

    可她错了,无论如何,她对松岁寒的思念都只增不减,让她度日如年。

    她将松岁寒抱了起来,扶到盥洗台前,替她挤好牙膏,嘱咐她记得洗脸,自己走到厨房简单做了个早饭。

    天还未亮,整栋居民楼只有寥寥几户亮着灯的人家,都是为生活奔波的旅人,但每一盏亮着的灯,又让他们成为了被盼望的归人。

    老房子供暖不好,现在是最凉的时候,松岁寒又困又冷,她洗完脸后,来厨房找邓苏酥,从后面抱着她,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汲取着恋人的温度。

    邓苏酥早饭做得很快,松岁寒简单吃了一口,就拉着行李被邓苏酥牵着出了家门。

    路上,松岁寒坐在副驾驶睡着,身上盖了一个厚厚的毯子,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毯子上棉绒绒的毛,松岁寒的下巴每蹭一下就能从中汲取一点热量,又软又暖和。

    邓苏酥开车送她去机场,路上,天渐渐亮了起来,整片天空泛着淡淡的蓝色,往东看去,一丝橘红色正在慢慢冲破天际,蓄势待发。

    邓苏酥将车开到机场,停车的时候正好遇到莘目和小辛。

    邓苏酥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绕到副驾驶接松岁寒下车。

    两对人的步伐都很慢,几乎是一寸一寸向前挪动着。

    可到安检处才多长的路,很快便走完了。

    邓苏酥极力拖延时间,直到最后一刻。

    当机场开始报航班名的时候,邓苏酥的眼泪瞬间淌了出来,不受控制。

    松岁寒大惊失色,正要过去抱她,却被邓苏酥一把推进了安检口“登机告诉我,下飞机也告诉我,我在家里等你。”

    说完,邓苏酥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别过身去不看她。

    松岁寒哪里还想着登机的事,心里只惦记着邓苏酥。

    “小辛姐,麻烦你带松松登机。”邓苏酥背对着她们,生怕松岁寒回来抱住她,她便再也不肯放她走。

    她从未觉得自己内心如此阴暗,她甚至想将松岁寒绑在身边,整日整夜陪着自己,但她不能。

    莘目给小辛递了一个眼色,小辛拉着松岁寒过了安检口,松岁寒还是担心,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邓苏酥的方向。

    莘目向她投去肯定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

    邓苏酥在最后一刻转身看到了松岁寒走进候机室的身影,她紧紧攥着拳头,蹲在了地上,无声地掉着眼泪

    松岁寒恍惚地走进候机室,她怎么这么粗心,都没有看出邓苏酥的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邓苏酥昨晚的情绪就十分低落,和往常很不一样。

    她这边有剧组拍戏,她的注意力能够专注在电影上,会将心中的思念冲淡,可邓苏酥有什么呢,她说过要为自己开工作室,给自己当经纪人,可这真的是她喜欢做的工作吗

    也许她每天都为自己去做着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她所承受的思念也许是松岁寒的好几倍。

    可松岁寒浑然不知。

    松岁寒觉得自己无比混蛋,她找到航班坐到椅子上,支着额头无声抽泣。

    她想给邓苏酥打电话,但她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她将电话紧紧攥在手里,指甲已经用力到发白。

    机场外的邓苏酥也紧紧捏着电话

    两个彼此相爱的人都同样愧疚,认为自己给对方的远远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成功给自己写饿了,明天早上吃碗面去

    我本来打算今天进下一个剧情的,为什么一碗面我能写一章而且为什么越写越刀

    不要怕,不是真刀啦,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