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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顺着心意
    姜云将酒杯凑到嘴边, 一饮而尽。

    松岁寒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她,在她即将放下酒杯的时候,松岁寒才举杯挡住视线。

    “来来来,苏酥, 快吃菜。”松林给邓苏酥夹了许多菜放在她的碗中。

    姜云也夹了一块排骨, 正欲放到松岁寒的碗里, 突然停住了筷子“寒寒,你是不是要控制身材呀,那这排骨”

    松岁寒看着姜云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没关系的,我爱吃, 你多给我夹一点吧。”

    姜云听松岁寒如此说, 心里乐开了花“好好好,我多给你夹一点儿,不够锅里还有。”

    松岁寒吃下排骨, 正欲给邓苏酥夹菜,发现她的碗里已经开始冒尖了, 便收回了筷子。

    她抬眼便看到桌子中央摆放的金黄嫩滑的鸡蛋膏,眸光一亮。

    松林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用勺子给她和邓苏酥各盛了一碗鸡蛋膏。

    松林的动作很慢, 生怕把鸡蛋膏弄碎了影响口感。

    邓苏酥光是看着,就不免惊呼一声“哇, 这个鸡蛋膏看着好有食欲呀。”

    松岁寒也低头看了一眼, 鸡蛋膏在碗里泛着光泽,膏体嫩得微微发颤,上面点缀了葱花,看着十分诱人。

    她拿起小勺微微舀了一点, 送入口中。

    轻轻一抿,膏体细碎在口中,散发出鸡蛋的醇香,葱花不是生的,而是经过处理,只留下最嫩的一处,散着甜香。

    整体的味道极具层次感。

    电光火石间,松岁寒再次时空错乱。

    “妈妈,我要吃鸡蛋膏。”扎着两个小辫子的松岁寒跑进厨房一把抱住姜云,抬头轻轻拽着姜云的衣角撒娇道。

    “好,多放葱花对不对”

    “嗯”小松岁寒重重地点了点头。

    “宝贝,去外面找爸爸玩,厨房油烟重。”姜云在小松岁寒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妈妈,鸡蛋膏好好喝呀。”小松岁寒喝了满满一大口,嘴巴上沾满了油,一脸幸福地对姜云说。

    “这鸡蛋膏”松岁寒低头看着自己的碗,喉咙涩了涩。

    “是不好喝吗”姜云神色紧张,两只手在桌子下紧紧搓着,声音有些发颤。

    松岁寒感觉喉咙处有什么东西堵塞着,让她喘不上来气。

    她用力吞咽了一下,眼眶有些微微泛红,抬眼看着姜云“很好喝”

    姜云瞳孔反射着松岁寒的倒影。

    “妈妈,鸡蛋膏好好喝呀。”

    “这鸡蛋膏很好喝。”

    人影交叠,小松岁寒的辫子渐渐散下来,变成了及腰的长发。眉眼间的稚嫩褪去,如今俨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姜云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她到底错过了自己女儿的多少,自己怎么还有脸祈求寒寒能认回她做母亲。

    “岁寒呀,这个鸡蛋膏你妈妈做了很多遍,生怕做不好。”松林在一旁帮忙说话。

    松岁寒低着头,在喉咙处酝酿着什么,最终还是只说出了几个字“很好喝。”

    松林还要再说点什么,姜云将手搭在了他的腿上,摇了摇头。

    松林只好作罢。

    邓苏酥能感觉到松岁寒情绪的变化,但她不知道其中具体的事情,也不好说什么。

    她在桌子下面环住松岁寒的腰,轻轻揉了揉,来缓解她的情绪。

    “阿姨的厨艺好棒呀,这个鸡蛋膏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蛋膏了。”邓苏酥语气夸张,将气氛调动起来。

    “阿姨,这些菜都是您做的吗”邓苏酥低头看了一眼餐桌,用极其敬佩的眼神看着姜云。

    “也有一些是你叔叔做的。”姜云有些不好意思,垂眸笑了笑。

    “哇,我爸妈都会做饭,但分菜品,有些菜我爸爸做的好,有些菜我妈妈拿手。”邓苏酥又喝了一口鸡蛋膏,“但他们不像叔叔阿姨那么全能。”

    “叔叔阿姨,有空你们教我做菜吧。”邓苏酥眯着眼睛看着松林和姜云,十分讨喜。

    松林和姜云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整顿饭下来,被邓苏酥逗得合不拢嘴。

    松岁寒偏头看着邓苏酥,眼波如水。

    吃过饭后,姜云家没有帮忙的阿姨,所以碗只能自己刷,邓苏酥便要抢着去。

    第一次来家里吃饭,松林和姜云怎么肯让邓苏酥去厨房。

    但邓苏酥坚持要去,松岁寒也在旁边帮忙说了几句话“爸,你们就在客厅歇一会儿吧,我们俩去刷就好。”

    松林和姜云只好作罢。

    他们虽然坐在客厅,但心和耳朵早已飞到了厨房

    邓苏酥将碗放到盥洗室里就要打开水龙头。

    “等等。”松岁寒拦住了她,从柜子里找出了两幅新的手套,先给邓苏酥戴上,自己戴上了另一双。

    她打开水龙头试了试水温,还好,姜云家的盥洗台应该和热水器相连了,水是温的。

    两个人肩膀相触,挤在盥洗池中刷着碗。

    在她们的正前方是一扇窗户,姜云家又是高层,站在这里能看到小区外很远的景色。

    水声淅沥,松岁寒的手套上都是泡沫,她手中的盘子已经刷了不知道第几遍了,目光投向前面空旷的马路。

    邓苏酥偏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拿过她手中的盘子,放在水中清洗着。

    松岁寒手中一空,才回过神来,发现邓苏酥刷的已经是最后一个盘子了。

    邓苏酥将盘子放进沥水架中,回身牵过松岁寒的手,替她洗去手套上的泡沫。

    松岁寒乖乖由着她,将头抵在邓苏酥的肩膀上。

    邓苏酥将两个人的手套摘下挂好,用力抱住松岁寒。

    松岁寒什么心思,她都懂。

    邓苏酥轻轻吻了吻松岁寒的耳廓,柔声道“不要勉强自己,顺着你自己的心走就好。”

    她知道,有些事情需要逼一逼松岁寒,比如今天来姜云家吃饭。

    但有些事情需要给她一点时间

    两个人温存了一会儿,手牵着手走出厨房。

    松林和姜云的视线赶紧从厨房移开,落到了处于静音状态的电视上。

    电视上放的是松岁寒的上一部电影天光。

    松岁寒牵着邓苏酥坐到了沙发上,自己挨着姜云。

    松林开始将电视声音调大。

    松岁寒从茶几上拿出一个苹果,用旁边的水果刀削着皮。

    邓苏酥将垃圾桶移到了她的手下,方便她动作。

    “这部电影开机的前几天,我和苏酥刚认识”松岁寒有意无意地说起和邓苏酥的往事,手上的动作不停。

    她先打完一个苹果,递给了松林,又去果盘中拿出另一个。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松岁寒说得很简短,话音落下的同时,最后一片苹果皮也从刀刃处掉落。

    她的手上只剩一个白皙泛着水光的苹果,她将这个苹果递到了姜云的手上。

    松岁寒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汁水,将水果刀放到桌子上,打算一会儿去洗。

    邓苏酥不爱吃苹果,她便给她剥着橘子。

    姜云看着手中削好皮的苹果,轻轻咬了一口,很甜,甜到了心里。

    四个人聚在一处看电影,算起来,这部电影上映以后,松岁寒和邓苏酥好像还没有在一起认认真真地看过呢。

    姜云靠在松林的怀中,邓苏酥搂着松岁寒。

    房间很静,在电影转场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挂钟上秒针走动的声音。

    当电影开始滚动字幕的时候,邓苏酥看到演员表中的第三个名字,心念微动。

    她知道,很快,松岁寒的名字会出现在演员表的第一排。

    墙上的挂钟已经走向晚上十一点,松岁寒明天要早起去跑通告,和松林姜云打了个招呼后带着邓苏酥回房了。

    两个人洗漱过后,换上提前带来的睡衣,相拥在被子里。

    松岁寒的脑海中一直徘徊着邓苏酥的那句话“顺着你自己的心走就好。”

    翌日早五点,天还未亮,邓苏酥关掉闹钟,轻轻唤醒松岁寒。

    松岁寒有些失眠,将近三点才睡着,此时十分疲惫。

    她坐起来,准备去盥洗室洗漱,刚一偏头就看到了地板和门的缝隙中泄进来的灯光。

    松岁寒一开始以为是彻夜未关的守岁灯,可她再看的时候,发现有身影走过。

    才早上五点多,谁起床干吗

    松岁寒下床轻轻打开房门,客厅的灯大亮,松林和姜云在餐桌上包饺子,轻轻说着话“你轻点,孩子们可能还没起呢。”

    姜云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了松岁寒的身影,这才敢提高音量说话“寒寒,你们醒了呀,去洗漱,饺子马上就好。”

    说完,端了一帘饺子跑向厨房。

    松岁寒走到了松林身边,看着桌上残留的面粉,还有不小心留下来的馅汁。

    “你妈妈一夜没睡,就惦记着给你做顿早饭,四点就起来和面,生怕来不及。”松林将剩余的面用塑料布包起来,清理桌上的面粉。

    松岁寒愣在原地,望向厨房的方向,她这个视角,恰好能看见姜云带着围裙的背影,有些瘦小,又有点单薄

    松岁寒和邓苏酥洗漱完毕后,饺子也上了桌。

    “快,趁热吃。”姜云连围裙都忘记摘,便坐在了两个孩子旁边,给她们夹饺子。

    松岁寒夹起一个饺子一口咬了下去,饺子很烫,几乎能把人的眼泪烫出来。

    临出发的时候,松岁寒和邓苏酥站在玄关处,松林和姜云送她们。

    “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呀,要按时吃饭。”姜云叮嘱着。

    “知道了阿姨,你和叔叔也要照顾好自己。”邓苏酥回道。

    “我们走了,爸。照顾好自己。”松岁寒的视线落在松林身上。

    “好好好。”松林忙不迭地应到。

    姜云此时低着头,未敢去碰松岁寒的目光,她看向地板的视线逐渐模糊。

    蓦地,怀中一满,松岁寒环住了自己的肩膀。

    姜云睁大眼睛,抬起头怔忪地回抱住松岁寒,甚至不敢用力,只能慢慢虚搭在松岁寒的后背上。

    松岁寒将头抵在了姜云的肩膀上,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姜云听到最后,瞳孔骤缩。

    松岁寒退出怀抱,拉着邓苏酥走出了家门。

    姜云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一滴泪滴落在地板上,她分明听到松岁寒亲口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妈。”

    作者有话要说  松松终于放下了芥蒂

    因为年后邓瑾和罗筱就大婚了,进个番外让大家知道她们俩的故事,她们大婚后,接着时间线写回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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