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一切, 早早便张灯结彩的容记酒楼,迎来了期盼已久的贵客。
整整四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一顺水的停在酒楼大门口, 引来不少百姓驻足观望。
透过窗帘看到越聚越多的百姓, 容老太太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瞧,我们容家还是这么受欢迎, 酒楼的生意定会节节攀升。”
“可不是, 那帮子贱民巴不得一睹老夫人的光彩呢。”冯妈适时的排上一记马屁。
听得容老太太心情甭提多舒畅了, 为了彰显气派,她又坐了一会儿, 才施施然起身道“走吧,该下车了。”
冯妈心领神会,搀扶着她小心的下了马车。
一帮子容家人刚下马车,就听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快看,是容庆平,他真找了替罪羊顶罪, 全身都没破一点油皮。”
“这样的纨绔子弟,害人性命竟还有脸出现在大街上。”
“打死他, 打死他们一家黑心肝的”
七嘴八舌的吵闹声纷纷响起,紧接什么烂菜叶, 臭鸡蛋, 统统呼啸而来。
须臾, 砸了他们满身满脸。
也不知是蓄谋已久,还是偶然事件。
被百姓们重点招呼的就是容老太太和容孝昌父子,落在后面的容兰和容芷两姐妹, 除了起初受到点波及以外,后面几乎没被打到过。
百姓们可能也是不想欺负,这两名可怜的弱女子,故意忽略了她们。
冯妈护着容老太太朝大门走去,被臭鸡蛋打中十来下,浑身上下挂满了滑腻的蛋液,阵阵恶臭熏得人给予作呕。
也不知是谁扔的特别准,一下子就把臭鸡蛋扔到还在咋咋乎乎的容老太太口中,她下意识闭嘴却咬破蛋壳,霎时间腥臭的蛋液流了满嘴。
恶心的容老太太拄着拐杖,弯腰就是一阵干呕。
她挡在酒楼的大门口,谁都进不去,只能在仆从的保护下,硬生生的挨着打。
可能是烂菜叶和臭鸡蛋丢完了,百姓们觉得意犹未尽,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块继续砸。
参与丢东西的人太多,石头大大小小的也没个规律,才几下护在容孝昌父子身前的仆从,就被石头砸了个头破血流,转眼倒地不起。
“哎呦。”
容庆平被一块石头砸中鼻子,惨叫一声抬手捂住受伤的鼻子,快步多到父亲身后。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溢出,索性没有伤到骨头。
被当做挡箭牌的容孝昌,承受着双倍的打击,没过多大一会儿也挂了彩。
头上被打了几个大包不说,额角更是被锋利的石片,割出一条斜入眉峰的伤口。
鲜血混合着腥臭的蛋液,糊了满脸都是,加之他龇牙咧嘴的痛呼表情,说不出的扭曲骇人。
站在二楼窗口,看了好一会儿戏的陆清冲着窗外喊道“别打了,都别打了。”
拉着容妗姒不紧不慢的朝楼下走去,容妗姒好笑的看着她“一脸惊慌”的样子。
“夫君,你真坏,竟想出这等馊主意戏耍他们。”
“那我的姒姒开不开心”她一脸欠扁的邀功道。
这哪里是开心就能诠释的,简直太解气了。
笑着白了她一眼,看在她费心费力给自己出气的份上,“开心,谢谢夫君。”
她是真心感谢陆清,谢的也格外认真。
可陆清偏偏不买账,嘟着薄唇不满意道“光谢谢就完了奖励呢”说着,还指了指嘟起的唇。
容妗姒的小脸滕的一下就红了,眸光潋滟的瞪了她一眼,踮起脚尖飞快的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旋即甩开她的手跑掉了。
陆清摸了摸被亲的嘴唇,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但聊胜于无,她还是很开心的。
与此同时,楼泰然亲自带领聂捕头,及一队衙役,拨开人群来到容记酒楼门前。
见官府的人来了,混迹在人群里挑事的几人悄然离去。
百姓们也不敢把石头丢到知府大人头上,也就纷纷罢手了。
陆清和容妗姒,也适时的出现在酒楼门口,吩咐着小二等人赶紧照顾受伤的人。
“容庆平何在”聂捕头忍着恶臭,大声喝问道。
容庆平哪敢应声,急忙跑到容老太太身边求救,“祖母救我”
容老太太刚擦掉嘴角上的蛋液,就瞧见一群气势汹汹的衙役,把她们包围起来。
扯着嗓子吼道“你们要做什么”
“你们容家好大的胆子,竟敢买通狱卒,用死刑犯替容庆平受罚。”
聂捕头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她的心上。
容老太太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随即怒瞪向聂熵道“一派胡言,我容家从未做过此等枉法之事,老身孙儿一案一直都是陆清在处理。”
“你们要找也是找她,与我容家何干。”
也不顾周遭百姓鄙夷的目光,径直从袖袋里取出黏糊糊满是蛋液的字据,继续道“这是陆清当日与老身签订的字据,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聂捕头接过字据,展开一看字都被蛋液糊了,根本看不出上面写了什么。
“这就是你所谓的字据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那我再问你,据我所知陆清与容妗姒,被你惩罚在宗祠面壁三日。”
“此事,临渊城百姓人尽皆知,她又如何分身去打点这一切”
他眸光犀利的直视着她,将她眼神中的慌乱尽收眼底。
早就被打的狠的容孝昌插嘴道“陆清虽是一介赘婿,可她手眼通天,在临渊城的势力不可小觑,谁知道是不是她提前打点好一切。”
“可不是,我在大牢里就听狱卒说,陆清和楼知府关系匪浅,都能私下见面。”容庆平为了保命,躲在容老太太身旁补刀。
只是他错就错在,拿楼泰然说事。
要知道楼泰然在临渊城百姓们的心中,那就是青天大老爷般的存在。
说他与人关系匪浅,任谁都不会相信。
立马就有楼泰然的用户者,跳出来指着容庆平的鼻子大骂。
“容庆平你个龟儿子,竟然还敢诬陷楼知府。”
“陆医师也是你能点评的”
“依我看,他们就是不想承担责任,想要让陆医师背黑锅。”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赶紧都去死吧。”
“你们活着只能拉低整个临渊城百姓的素质。”
真是群情激愤,要不是有大队衙役在周围,恐怕他们就要一拥而上,打死容家这一家子混蛋了。
楼泰然也是气的不轻,直接叫人把收受贿赂的狱卒拖了上来。
“容老太,你看清楚,这就是你们买通的狱卒。”又指着趴在地上,后半身染血的狱卒道“是谁买通的你,你大胆的指出来。”
被打的半死不活的狱卒刚被拉出来,之前还叫嚣的容孝昌就是瞳孔一缩。
生怕对方看到自己,赶紧转过头去,背对着街道。
“容孝昌你转过身来。”聂捕头早就看出他的异样,特意点明。
狱卒一听容孝昌三个字,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怨毒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背对着他的男人。
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他道“大人,就是他,就是容孝昌给了小的五百两银子,叫小的找个死囚替容庆平挨一百大板。”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无数的谩骂声响成一片。
容孝昌恼恨的怒吼道“污蔑,这是污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更没去过大牢”
只是他一个人的声音,又岂会盖过数十上百人的声音。
几乎是话刚出口,就被沸腾的咒骂声所淹没。
过了好半晌,喧闹声才逐渐减弱,楼泰然怒喝道“容孝昌买通狱卒,人证物证俱全,更是含沙射影,非议重臣罪不可恕,但其拒不招供罪加一等。”
“容庆平逃避罪责,更是污蔑当朝官员,行径之恶劣罄竹难书。”
“现数罪并罚,判处容庆平杖则八十,并处以三年徭役。”
“判处容孝昌杖责三十,并处以一年徭役,就地行刑。”
六名衙役领命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还在反抗的容孝昌父子给五花大绑起来。
容老太太这下子彻底慌了神,也顾不上满地污秽,扑到儿子与孙子身旁。
拽着他们就不撒手,更是哭求道“还请楼大人开恩,这一切都是老身指使他们做的,您要杀要罚都冲着老身来便是,求您放过老身的儿子与孙儿。”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楼泰然一挥袍袖,直接无视了她的哭求。
容老太太的小身板,哪里是五大三粗的衙役的对手,被一名衙役随手掀翻在地。
见苦求无果,儿子和孙子也被绑到了行刑的长凳上,她一咬牙爬起身摇摇晃晃的奔向容妗姒和陆清。
口中更是叫嚷道“妗姒,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你就真的眼睁睁看着你大伯,以及堂兄受罪吗”
“你大伯和堂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容家可就绝后了。”
她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伸手就要去抓容妗姒纤细的手腕。
陆清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手臂被容老太太抓个正着。
雪白的衣裙上,顿时多了一个满是蛋液的腥臭掌印。
陆清像是没闻到那股子刺鼻的气味似的,轻轻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对二房痛下杀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容家会不会绝后”
容老太太整个人如遭雷击怔愣当场,一双浑浊的老眼惊恐的看向她,仿佛直到今日,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清“老太太爽吗”
容老太太“求你,放过他们吧,我保证他们再也不会招惹你。”
陆清“放过他们谁来放过姒姒的双亲今日就让你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容老太太“陆清你别太过分,否则别怪我鱼死网破”
陆清“哦我陆清什么都怕,就不怕鱼死网破,有种你来啊”
容老太太“好,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