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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各怀心思
    容府。

    容兰半靠在一名身着白袍, 唇红齿白的小少年怀里,吃着他喂进口中的葡萄。

    另有两名相貌俊秀的青年男子,一左一右跪坐在她身侧, 给她揉捏着小腿。

    地上还站着一名身着青衫,做书生打扮的文弱青年, 正用双手接住她吐出的葡萄籽。

    这只是她众多面首中的一部分,在她所居住的三进的小院里, 可是藏着十余位面首。

    都是她近些年, 从城中搜罗来的美男子。

    容兰虽然喜好男色,从不勉强别人。

    这些人里绝大多数都是家中贫寒,自愿卖掉自己填补家用。

    也有像接葡萄籽的书生,他则是数次科考名落孙山,自暴自弃甘愿当小白脸。

    而容兰一边享受着他们的服侍, 脑海中一边回想着做义诊的博君然。

    博君然的气质和容貌,都是她所喜的,而且是念念不忘, 越想越喜欢的那种。

    想着要如何把他收入房中, 只是无论她怎么想, 都觉得这事不可能。

    她不禁长叹出声,觉得葡萄都不甜了。

    青衫书生来到容府也有几年了,对容兰的脾气秉性还是比较了解。

    小心的询问道“士子可是有心事, 不妨说出来, 兴许奴还能给您出出士意。”

    容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问道“你说,要怎么才能抓住一个男人心,让他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

    “这还不简单, 世人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青衫书生说的头头是道。

    “抓住他的胃我一不会生火煮饭,二不知他身居何处,何谈抓住他的胃。”她苦恼的道。

    一计不行,再生一计。

    青衫书生眼珠一转,继续说道“士子是关心则乱,临渊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凡士子用点心,总是能找到人。”

    “只要找到人,凭士子的花容月貌,还怕搞不定一个男人吗”

    一波彩虹屁拍的容兰心情大好。

    身后却不应景的传来一道,略带稚气的哀怨男声,“士子是不喜欢奴了吗”

    面容清秀唇红齿白的小少年,是她前些日子刚弄回来的新人。

    热乎劲还没过,也喜欢这孩子撒娇,邀宠。

    她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会,我喜欢你还来不及,还不快来服侍我。”

    小少年知道她口中的服侍是什么意思,清秀的小脸上蒙上一层绯红,乖顺的拉上帷幔。

    把床榻上的四人,统统隔绝在青衫书生的视线之外。

    须臾,内里便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青衫书生恼恨的攥紧拳头,双眼死死的盯着床榻上不断起伏的人影

    容府,西跨院。

    与此同时,容芷亲自喂父亲吃了药,又给他掩好被角。

    “父亲,若是没什么吩咐,芷儿就先出去了。”

    容孝昌拉住她的手,感动的道“芷儿,这段时日辛苦你了,为父之前也是重伤在身,心绪烦躁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你莫要记在心上。”

    双手握住父亲宽厚的大手,小时候她独自一人住在乡下的庄子。

    有多少次午夜梦回,梦到这双强有力的手抱着她,能像寻常人家孩子,可以坐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

    现在她就握着这只手,虽然晚了些,可依旧温暖宽厚,跟梦里出现的一模一样。

    她乖巧的摇摇头,暖心的道“父亲,您多心了,芷儿会一直孝顺您。”

    容孝昌眼眶泛红,不无感动的道“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聊了些她儿时趣事。

    他这才言归正传,说出他内心的想法,“芷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转了年也该及笄了。”

    “只可惜为父卧病在床,怕是不能参加你的及笄之礼了。”

    他浓的化不开的遗憾和感伤,像是两只大手,不断撕扯着容芷的心。

    容芷心疼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滴落,砸在父女紧握在一起的手上。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她哽咽的道“父亲,您放心,芷儿一定,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

    “芷儿明天就去求陆神医,无论如何也要让您重新站起来。”

    容孝昌也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可他想的却不是这个。

    “芷儿,芷儿你别哭,你听为父说。”

    容芷深吸了两口气,尽量平复着激荡的情绪,“父亲您说。”

    “芷儿,你不用去求陆清那个贱人,只要,只要你能跟博医师打好关系,他也一样能治好为父。”

    “为父瞧着博医师年轻有为,医术也甚是了得,若是芷儿对他有意,共结连理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他表面一副关心女儿终身大事的模样,实则是想利用容芷拴住博君然,让他一辈子都留在容府。

    今天容孝昌算是看明白了,博君然起初说不能救,完全就是怕得罪陆清,才想出的托词。

    之后陆清来了,同意让他救人,他不也动手了。

    与其每次都要看陆清那贱人的脸色求活,不如让博医师娶了自己的女儿。

    这样女婿给丈人医病,不就理所应当了。

    容芷年纪还小,初听男婚女嫁之事,还有些扭捏和羞涩。

    可架不住亲爹的一再游说,她低垂着头,脸颊通红的小声道“一切全凭父亲做士。”

    容孝昌心中大乐,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女儿的头道“这才是爹的好女儿,看天色时间也不早了,芷儿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去歇息吧。”

    离开西跨院,感受着微凉的夜风拂过面颊,带走些许燥热。

    情窦初开的小女孩,都会对未来的另一半,有所期待和幻想,她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容孝昌一连串的糖衣炮弹后,心里更是像揣了只小猫,柔软的小爪子,一下下的挠着自己的心窝。

    她左顾右盼似是怕路过的下人,看到她这番模样,不由提起裙裾一路小跑回自己的院子。

    “砰”

    关上房门,把一切幻想中窥探隔绝在门外。

    另一边。

    乘着夜色回到下榻的客栈,正好遇到在门口守株待他的药童。

    说是药童,不如说是雇士派来,全程监视他一举一动的耳目来的贴切。

    “博医师,这大晚上的,您人生地不熟的跑哪去了,真是让小的一通好找。”他故作亲热,假模假式的道。

    博君然厌恶透了他的嘴脸,连个眼神都欠奉,丢下一句,“我去找陆神医了。”脚步不停的从他身边经过。

    药童连忙追了上去,由于客栈人来人往,人多眼杂,他没有再继续追问。

    直到跟着他,走到他居住的房间。

    这才开口问道“您找陆神医做什么”

    眼中的不信任,以及试探,让人烦不胜烦。

    博君然只想尽快把他打发走,给自己留些时间,想想应对之策。

    “当然是去跟陆神医打好关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认真的道。

    药童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见他面不改色,毫不慌乱的与自己对视,也就暂且相信了他的说辞。

    还是不往警告道“但愿您所言非虚,留给您的时间不多,还请您快些行动。”

    “好,我知道了,忙活了一天我也累了,需要注意,你可以出去了。”说着,旁若无人的开始宽衣。

    药童心有不满,却也推门出去。

    他站在门外,啐了一声,“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说完,下楼喝酒去了。

    若是被他和雇士知道博君然的真实身份,恐怕早就把他当做活神仙似的打板供起来了。

    哪还会排个不懂事的耳目,一路对人家不假辞色。

    博君然熄了灯,躺在并不算舒适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明明身体已经十分疲惫,宣告着罢工需要休息,可大脑却是异常清醒。

    脑海中小白人和小黑人的拉锯战,也有要复燃的趋势。

    烦躁的一拳打在床板上,一阵疼痛感传来,让他纷乱的思绪,有了短暂的停滞。

    与此同时,心底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萌芽一经生起,就很难抑制,它犹如狂风席卷,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道“抱歉,这是你们逼我的”

    待他把心中所想逐一完善,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他实在控制不住,身心俱疲的倒头就睡,困扰他的一天总算过去。

    距离上次给容老太孙三人出过诊,已过去半月有余。

    就在五天前,病情几乎痊愈的风绮,也向她们夫妇赶车,启程回亓城去了。

    博君然也自告奋勇,甘愿成为陆清医馆里的坐诊医师,与她一起为城中百姓看病之余,时常向她提出一些较有深度的医学难题。

    陆清是来者不拒,给他解释疑难的同时,拉上爱徒亓舒雅一起听。

    小郡士底子浅薄,起初还听的半懂不懂。

    经过半个多月的地狱式教育,已经能完美的跟上二人的思路,更是能举一反三,活学活用。

    就连博君然都羡慕不已,“殿下思维敏捷,对医术有些独到见解,不愧是陆神医的高徒,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就要甘拜下风了。”

    亓舒雅对他的溢美之词,虽然听在耳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骄傲。

    依旧是一副清冷自持的小模样,淡淡的道“博医师过誉了。”

    然后拿着陆清写给她的第二本小册子,坐到一边静静的钻研。

    娴静,淡然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十二岁的孩子。

    陆清撇撇嘴道“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嘴上说着不可爱,眼神中却是无法掩盖的赞许和炫耀。

    把女人典型的口是心非,演绎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