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乐三位老板有个小群,助理的事时砾在那边说的。
江云烟和暮月一看,狂喜,情侣混合双打语音条,追问在哪找的什么人,让她把细节拉满。
微博澄清后就更夸张了,心如死灰的粉丝们瞬间支棱起来,激动得上蹿下跳。
小石头还是大家的,她们又可以了
但问题来了,一部分理智粉不明白她脖子上的伤、破了的嘴角怎么搞的。
黑子杠精趁机出来带节奏,说没有对象不过是幌子,两百多万粉的大v怎么可能崩人设,营销手段赚热度罢了,谁信谁傻逼。
可能大数据时代大家对网络上的人和事各持看法,澄清了,各种讨论声仍旧良莠不齐。
但大部分粉丝相信时砾,毕竟她就一闷石头,日常微博都懒发,说什么营销
一开始她会火,是因为一个学生以学习为由录了她教学视频传到网上引来大批关注,投稿是江云烟和暮月看到卖点,不是她自发地靠脸吃饭。
事实上她没有跟平台签约,投稿和直播十分随性,没有广告,也没有运营干预她的内容,更不与其他u主捆绑,简直是一股清流。
再说了,她不会在钢琴前搔首弄姿,用胸啊腿啊的做投稿封面博眼球,颜好作品却没一个露脸的,单凭二十几年过硬的琴技说话。
除了为黑而黑的,她确实没有黑点。
白星的出现只能算作意外。
时砾现在心情复杂,没心思看那些评论,也没回群里的消息。
手机丢到床上,拿出刚才买的卫生巾准备放好。她习惯放在床头柜第二格,不料,一拉开首先看见一盒粉色的,包装印手指的玩意儿躺在里面。
家里怎么会有这玩意
时砾知道那是指套,可她性情寡淡没那需要
不用排除法,时砾几乎断定是时信。
搞这个干什么,这里根本就没人也没球用好吧服了。
时砾啧声,东西丢进去,砰一下合起抽屉,转头找睡衣洗澡降降火。
洗完衣服丢进洗衣机,忽然思及晚上吃了臭面,白星换下那套睡衣该洗了。
她去拿来一块丢进洗衣机,由此联想白星要不要洗澡的问题。
可她会洗澡吗,如果这个也要教的话
时砾想作罢,仔细一想,那家伙化形多久了再不洗真成猪了。
家里绝对不能变成养猪场时砾接受了这个艰巨任务。
白星养成了追剧的习惯,每天晚上两集连播,客厅是她的天地,穿着出门那套蓝白色裙子,端正坐在沙发中间。
时砾绕过沙发杵在她面前,单手叉腰问“你会洗澡吗”
她挡住电视啦,白星歪身越过她,一心二用回道“洗澡,用水清洗身体。”
“没让你解词,到底会不会洗”
“不会,只学过这个词。”白星摆手手让她走开。
果然
时砾真晋级了当妈了,一调头关了电视,“别看了,我教你洗澡。”
超级大屏剩得一片黑色,白星不由激动起来“啊我想看”
抗议无效,她被赶进浴室。
时砾拿来新的毛巾和换洗衣服,一步步进行解说,比如先脱衣服,打开莲蓬头,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洗发水,洗完用毛巾擦干,穿上干净衣服才能出来。
一次太多指令,白星不悦“好麻烦。”
时砾嫌弃“你不洗澡别住我家。”
白星心心念念电视剧的发展,可是这个人态度强硬,没法诡辩。她又实在不情愿,撅起嘴巴,折中道“你帮我洗。”
听听,讲的是人话嘛。
你不介意,有人介意
时砾两眼立起双手环臂,给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不帮就不帮,凶什么凶,哼。”
白星哼哼唧唧十分不满意,嘟着嘴咕哝,说着便揪起衣摆开始脱衣服。
这就开始了
时砾及时回避视线,带上浴室门出去,门缝钻进最后的提示“记住身体每一处都要洗干净”
她加重了每一处的字音,希望那白猪能t到其中意味以及她的用心良苦。
尽管她已经交代得格外清楚了,但仍然放心不下一只球在里面捣鼓,真怕她一生气用灵力拆了这个家。又怕就算不搞坏东西,弄伤她自己。
时砾到琴房坐下又出来,手里拿着几张琴谱在浴室门前来回踱步。
不是担心她,是担心到头来麻烦的是自己,是这样没错。
时砾安静地听,浴室里竟然没有声音白星在做什么
她不由自主耳朵贴到门上,这才听得里头水声微弱。
真的有在洗吗。
时砾很是疑惑,犹豫着要不要问一声,却可以预料白星洗到一半过来开门。
琴谱被长指捏出些许皱褶。
还是再留意一会儿好了。
虽说事出有因,可她一相貌堂堂端庄礼貌的人狗狗祟祟偷听人家洗澡,还边听边想象步骤。
呵,要人知道准骂声变态。
白星在里面足足捣鼓了二十几分钟,终于按指令一个一个洗完,趿着沾水的拖鞋拉开浴室门。
时砾紧忙跳开几步,曲谱举到面前,装作一副一直站那儿的模样。
白色不像洗澡,更像掉水里了,白色短发湿漉漉,脸挂水珠,刚穿上的睡衣洇着斑斑水迹。
让她穿衣服够勉强的了,还没发展到穿里面的,润湿的地方透得隐隐约约。
时砾秀眉一紧,问到“怎么不用毛巾擦干”
放下曲谱,越过白星进浴室拿来毛巾给她擦头发。
被蒙住脑袋揉搓的白星声音嗡嗡的“忘记啦。”
被人轻柔地搓了一顿,又被带去吹头发。
吹风机在时砾房间,白星有段日子没踏足这块领地了,都感觉眼生了,坐在梳妆台前四周望。
接通电源,吹风机呼呼作响,好奇小球登时收回目光,想摸摸那个出风的东西。
站在身后的时砾一把抓住不安分的爪子,脑袋给拧正,让她坐好来。
温热的风烘出发丝间的香气,浓郁在鼻尖翻涌。
洗澡的时候白星就想,原来时砾身上的味道是用了沐浴露和洗发水,现在自己身上和她一样香香的了。
白星抬手嗅嗅。
事到如今,时砾彻底认命,白星懂人言,自理能力比小猫小狗强,相貌嘛也养眼,就养着吧,直到她离开为止。
但其实不认命还有什么办法呢。
时砾好生伺候着那只单纯懵懂玩自己头发的仙灵。
头发吹干跟鸟笼开门一样,白星一下飞出去看电视,可惜咧,电视剧播完在唱片尾曲了。
白星气得直跺脚“没了啊”
她气呼呼跑到琴房门口骂人。
“什么时候不能洗澡好多剧情没看到”
时砾感觉她多看少看一样理解不来,不以为意道“那你早点睡觉。”
谁知白星真的生气了,脸上倏地现出羽状刺,冲人撒气“我不要”
换是别个小孩的母亲,不给小孩看电视天经地义,小孩也不敢说啥,可是白星一炸毛时砾就心慌,说话气势弱了不少。
“那你想怎么样。”
白星感到不开心,倒没想怎么样,没电视看,那就看看别的,她在琴房门口探头探脑。
琴房禁地,她在这儿生气怪可怕的,随时爆炸。
以免发生极限一换一不可挽回的局面,时砾破例让她进来。
白星一根筋她拿捏得可准了,先前都不许她进琴房,这会子准了,电视剧的事立马被抛到脑后“可以啊那我进来了啊。”
“嗯。”
嘴上说可以,人却坐在琴凳上,警惕地守卫着大宝贝。
白星才不同你客气,迈着小短腿豪气参观起来。
琴房布置复古,钢琴另一边放着深木色书柜,暖色灯光幽雅恬静,像进了另一个空间,气氛和家里其它地方完全不一样。
白星看不懂那些乐器电脑设备,挨个研究,很乖,谨记着时砾说的话,没对它们动手。
时砾稍微安心,揭开琴盖弹了起来。
那块大木头能发出声音,白星绕到她旁边看。
弹琴规范坐姿坐琴凳前三分之一,她站着看了一会儿,见椅子还有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琴声戛然停顿,因为她又贴着人了。
时砾心里一咯噔,瞅着自来熟的白星。
外面多少女孩子做梦想坐这个位置听她弹琴,可谁也没这机会,白星轻而易举坐了下去。
还说“你再弄个响我看看”
嚯,指挥得真利索。
对牛弹琴就罢了,被牛使唤时砾怕是第一人,轻的一啧,“你”
“嗯”白星瞪圆了眼睛,摆出炸毛的架势,朝琴键努了努下巴,示意搞快点。
白大爷轻易得罪不了,时砾咬咬牙,弹不是,不弹也不是。
憋屈,什么狗屁人生。
这土球哪会欣赏什么名曲,弹了不也白糟蹋时砾敷衍地弹首小星星好了。
对待她就该用幼儿园级别水准。
不出意外,白星听了直夸赞“这个好听。”
时砾嘴角提起嘲笑和无奈的弧度。
今天下楼是白星化形后走路最多的一次,消耗了不少体力,一听小曲,机体疲惫条件反射打了个呵欠。
小星星完了又整一首小兔子乖乖,敷衍了完,时砾轰她去睡觉,她要练曲了。
白花花的手在黑白琴键上晃来晃去,五线谱画着一颗颗小蝌蚪,白星哪儿都不去,就挨着人眯眼。
软乎乎的脸枕着时砾手臂,轻缓有序地呼吸,她体温偏低,贴着皮肤凉凉的,像行走的空调。
要是按照偶像剧的发展,此刻时砾应该悄悄停下弹琴的手,好让对方睡觉,然后公主抱到床上。
现实是,时砾越弹越激昂,手不停地来回晃动,连带身体也摇摆起来,别在耳后的头发都让她晃下来了,演奏那一个投入。
白星不耐烦睁开眼,看这人搞啥呢。
人家没理她,该怎么弹就怎么弹。
白星赌气,双手抱住她胳膊,不许她再晃。
手使不开还怎么弹难得渐入佳境,时砾也不爽起来。
支了支手肘,凉声道“你回房间去睡。”
“不回。”
白星赌气般搂紧一点,偏要在这挨着她睡。
她俩也不知谁克制谁。
时砾扒拉开白星的手,白星反抗变成抱着她的腰,看谁更厉害。
这什么鬼,时砾白眼翻到天上。
她是不弹尽兴晚上不能安枕的人,这会儿兴致都败光了。
不管如何,叉出去。
顺着熊抱的动作,时砾将白星整只托起,往门口出去。
突然双脚悬空,白星那颗草木长成的心毫无章法砰砰乱跳,下意识用手手脚脚缠紧时砾,双手环着脖子腿夹着腰,整个身体挂在她身上。
她看起来肉肉的,但其实骨架很小,身轻体盈,时砾那么瘦抱她都不觉得吃力。
前提是她不乱动。
时砾趁着声警告她“安分点,摔了不负责。”
白星呆呆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反应迟钝“哦。”
把猪从琴房运送回客房,时砾弯身把她放到床上。
白星还没缓过神来,缠着人的手脚忘记收回来,也不知道那颗木脑袋在想什么,一瞬不瞬注视着人家。
眼神波动,姿势暧昧,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然而白星情根不通,时砾也是块石头,根本没有颜色可说。
“快睡。”时砾命令口吻,把挂在身上的手脚拿下去。
“好吧。”白星不闹了,翻身抱住被子闭上眼,“晚安。”
耳边听到关门的声,几秒后她又睁开眼睛,松开被子右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她刚才发呆是在思考心跳加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