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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鬼家
    林蕴拉着唐宁朝后退,其他玩家也迅速后退,不断拉开与曾母的距离,那个东西经不能称呼为曾母了,它散发出刺鼻的尸臭味,诡异的黄水从它的上流下,融进了地上的血水。

    没有风吹过,女人的长发却高高扬起,完好的皮囊一瞬间四分五裂,露出里面腐烂变质的皮肤,经分辨不出活人气息的它抱着死去的曾一双,发出一阵又一阵凄厉的哀嚎。

    它哭得那样恐怖又伤心,可是怀里的孩子却也法睁开眼去安慰它。

    “嘭”的摔门声骤然响起。

    “吵什么吵妈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屋内紧接着传来了男人骂骂咧咧的吼声,吐字并不清晰,带着喝醉后的大舌头。

    死死抱住曾一双尸体的它突然安静了下来。

    浑浊的双眼不断转动,两行血泪从眼眶里流淌而出,它抬起了狰狞的面容,诡异的视线落一个个看呆的玩家上,却没有过多停留。

    因为最吸引它的并不是这些玩家。

    林蕴捂住了自己的嘴,不需要他多言,唐宁就和其他玩家一样屏住呼吸缩小存感,他看到一个高大的影气势汹汹从屋里走向门口。

    那是还未彻底醒酒的曾父,眼睛睁不开,途径沙发的时候,男人顺抄起了地上的一块木板。

    装木板里的零件如潮水般洒落一地。

    唐宁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看着那个醉醺醺的男人一边咒骂一边走向门口,这一幕与唐宁之曾家看到的画面有着片刻重叠。

    男人的臂上迸出根根分明的青筋,他大步朝门口走去,嘴里还止不住咒骂,那睡梦被吵醒的愤怒经不是简单的言语就可以宣泄出去的。

    盛怒之下的男人并没有想到,为什么他的妻子这一次听到骂声仍旧动于衷地蜷缩门口。

    或许他一步步走近对方的时候,经感受到了一点不对劲,经年累月的施暴让他不屑于去考虑妻子的心思。

    光看那个跪倒门口的背影,长发遮住了上渗出的血迹,柔顺谦卑到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烦死了妈的,老子睡得好好的,他妈的鬼哭狼嚎个什么劲,是不是欠揍”男人举起了木板,用力砸向了它的后背

    像拼装好的脆弱零件一样,只需要一点力气,就足以使它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木板从男人颤抖的滑落,原本醉醺醺的眼里没有丝毫醉意,只剩下惊惧交织的情绪,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满地的碎块,他惊慌失措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响亮的耳光声伴随着男人的呢喃响起“是梦、是梦”

    也许男人最可怕的噩梦不会出现这样一幕

    腥臭的鲜血流淌了整间房屋,从墙角到天花板,从餐桌到地板,四散的碎块这刺眼的猩红震动,像是有一只形的将它们重新拼凑一起。

    虽然有些部位装反了,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的妻子重新穿上了围裙,满地的鲜血倒流进了布满裂痕的体,它俯视着经瘫软地的男人,腐烂的面容看不出神情。

    男人浑上下哆嗦,尿骚味混合着酒气萦绕着他。

    他看着妻子一瘸一拐进了厨房,出来后,伤痕累累的里拿着一把刀。

    “知道吗”哀伤就和黄水一样流淌了出来,眼眶里不断流出血泪,它的声带破损,说出来的声音粗粝怪异“我的又又死了。”

    男人不断摇头,惊恐地地上爬动。

    “也去陪吧。”

    房门砰得关上,先是诡异的动静,而后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里面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似乎要震裂门板

    “救命救救我”

    “鬼啊救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啊啊啊啊啊啊”

    这间屋子过去的很多年里,不断响起这样的求救声。

    不过今后,它终于可以彻底安静下来。

    许久,当有的声响归于平静时,走廊上面面相觑的玩家们终于敢发出一点声音“结束了吗”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很多玩家上起了一点鸡皮疙瘩。

    “应该结束了”白良拿出钥匙,虽然刚才不是他经历了那些,白良还是心有余悸,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要进去试试看吗”

    “一起吧。”

    白良将钥匙插进门锁,其他玩家站他的后,他们一起推开了房门,没有想象的血腥味和凄惨的画面,有人的视角从这一刻开始切换了孩童视角。

    唐宁抱着瓷娃娃,仰起头,站了熟悉的房门。

    “又又。”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温柔地朝唐宁招,的指上缠着白色胶带,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快进来。”

    皮肤上没有裂痕,不过仔细看是能看出对方袖口的淤青,而且啊认真端详,唐宁看到这个女人还未好的淤青颜色。

    他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太紧张了,更提认真打量这个女人。

    这一次,唐宁不需要对方去抱他,就自己乖乖走进了房间。

    房间上的时钟仍旧是四点五。

    女人伸出,用干净的背摸了一下唐宁的脸颊,“妈妈要工作,又又自己一个人玩哦。”

    唐宁点头。

    女人交代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坐下,拿起地上木板,飞快进入工作状态。

    唐宁站门口,数着时间,他记得上一次大概一分钟左右,门外的曾父就推门而入,这一次唐宁站了好一会儿,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反倒是一直工作的女人抬起头看向他这边,“怎么了”

    唐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女人反倒带着歉意道“是不是想和妈妈一起玩不过妈妈现没时间,又又自己看小人书好不好”

    小人书哪里

    唐宁的目光房间到处浏览,不经意地停了电视机上。

    “现还没到晚上开电视的时间。”女人柔声道“晚上七点又又看好不好”

    家里有电视机,女人没有放电视的打算,他现这个年纪也不太是为了抓紧时间学习,难道说是为了省下一点微薄的电费

    唐宁看着女人里做的工作,他忍不住问道系统,这个工作能赚多少钱

    一千个零件装配好块。

    三个小时。

    唐宁想了想,他吃力地搬来了一张小板凳,女人的面坐下,奶声奶气道“我想和妈妈一起玩这个。”

    女人有点奈地笑道“这个不好玩。”

    “妈妈放心,我会很小心,不会把做好的东西碰散的。”唐宁保证道,说着他拿起了零件认认真真串好,展示给女人看。

    女人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望着小唐宁,小唐宁却低下头进入了工作状态,看起来乐其,于是女人也低下头工作。

    没有人说话,只有零件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

    一大一小两个人不停地做产品,女人的速度比小唐宁要快很多,女人做五个的时候,小唐宁才刚刚好做完一个,他发现这个东西看起来简单,实际上串好也很困难,弄了两三个后唐宁的指尖就开始疼。

    不过唐宁很擅长忍痛,他一声不吭地工作,当时间快到分钟的时候,唐宁放下了的零件,看向这位女人,“妈妈,我要出去一下。”

    “出去做什么”女人问。

    “天气好热,我想去小卖部买棒冰。”唐宁撒娇道。

    女人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块钱,“去吧。”

    唐宁接过硬币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他抱着瓷娃娃一步一步朝外走,走到房门时,他踮起脚尖打开了房门,门开了,唐宁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转过,看向那位还努力工作的女人,女人的眼睛这么红是因为整夜整夜做这种工作吗

    “妈妈”小唐宁还工作的女人喊道“我要告诉一个秘密。”

    女人有点疑惑地看了过来,即使是这个时候,还没有停下的工作。

    小唐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笑得两眼弯弯,好像抹了蜜一样,“又又爱”

    女人的神情就像凝固一般,不停做产品的也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僵半空。

    小唐宁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关上房门,他抱着瓷娃娃蹦蹦跳跳朝外走,心态似乎也跟着变了小孩子了,苏安云之说大人的处方式是对妈妈说我爱,小孩子其实才是最常说这种话的人。

    一句简简单单的我爱,就能让一个母亲开心起来。

    他虽然不解曾家这种情况真正的原是什么,也不明白女人现到底是什么状况,他知道对方这一生真的过得太苦了。

    既然他现是这个母亲的又又,那他就以又又的份让对方开心一些又何妨

    唐宁这样想的时候,对面的房门打开,林蕴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神情僵硬,不断冲唐宁使眼色。

    唐宁有点迷惘地看着林蕴,那视线往上移,从林蕴的头顶继续往上升,对上了林蕴后那个系着围裙的女人。

    这是另外一个曾母,的皮肤上呈现出四分五裂的血痕,见到唐宁的那一刻,那些痕迹奇迹般缓缓消失了,女人恢复正常的样子,站门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唐宁。

    一个人如果一句话不说,只是死死盯着,还是让人有点害怕的,尤其是知道对方不是人。

    唐宁犹豫了一下,他一只捧着瓷娃娃,一只冲女人挥了挥,然后和满头冷汗的小林蕴一起飞快走下楼梯。

    他们下了一层楼,楼下的两扇门打开,小时候的姜眠眠和路雨华一同走了出来,只不过他们和屋内的人僵持一起,没能够立刻脱。

    “又又,现不能走,万一爸把藏起来了,妈妈找不到该怎么办”“又又,上的伤还没好,这个孩子怎么又要出去野了”

    两道属于女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步响起,也是同时间停下,因为们看到了从楼下走下来的小唐宁。

    原本还喋喋不休的女人们刹那间闭上嘴,双眼直勾勾看着唐宁。

    唐宁抱着瓷娃娃,茫然地站两扇门的间。

    姜眠眠和路雨华趁机从门边脱出来,女人们只是看着唐宁,没有管姜眠眠和路雨华,唐宁小心翼翼朝楼下走时,女人也没有拦着。

    小林蕴有点疑惑地看着唐宁,用眼神询问唐宁这是什么情况,唐宁更加茫然地回看对方。

    楼下继续响起了曾母的声音“家认真学习不好吗经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上小学了,现不努力,以后小升初考试怎么办”“吃点饭吧又又,吃完走好不好”

    只见白良被女人按住肩膀教育,而对门的周康则生可恋地看着女人送到嘴边的饭菜。

    这两个玩家试图挣扎,只不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力气很大,白良快把自己上的衣服撕裂了,还是没能脱。

    而这种僵持的局面唐宁下楼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正揪着白良衣服的曾母松了,抬起头直直望着唐宁,另外一边的曾母也同样放弃给周康强行喂饭,两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女人注意力转移到唐宁上,一眨不眨盯着唐宁。

    和唐宁走得较近的姜眠眠移了一下位置,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被曾母看眼里。

    即使是迟钝的人也能嗅到这种怪异的氛围了,唐宁双捧着瓷娃娃,硬着头皮继续朝楼下走,周围的玩家比他高,唐宁恨不得把自己缩更小一团,这样就不会被一个个女人直勾勾凝视着。

    下一层楼的房间,之是曾一双呆着的地方。

    只不过现曾一双经死了,也许那扇门还是房门紧闭,不会出现新的曾母

    唐宁内心这样祈祷着。

    楼下一阵死寂,唐宁每下一层台阶很小心,他一步一步往楼下挪,可能是怕什么来什么,唐宁看到敞开的大门,和门站着的那个女人。

    女人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这么多玩家,这个怪物就只看着唐宁一个人,唐宁头皮发麻,更加用力抱住了怀里的瓷娃娃。

    他藏其他玩家后,大家往下走,唐宁就小心翼翼挪动,玩家们起初走得还比较慢,当下了楼梯走到过道时,一个个加快了速度,唐宁也不例外,他拼命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就想赶紧跑到下一层楼梯完这次做客任务。

    下一秒,一声调子怪异的呼唤响起“唐宁。”

    小唐宁浑一振,宛如上课走神的小朋友突然被老师点名,又怕又慌地站原地。

    没有玩家敢随意动弹,唐宁透过一个个玩家的间隙,紧张地看向了站门边的曾母。

    这个nc怎么不喊他“又又”了

    唐宁记得上一次经过这层楼的时候,女人似乎也知道他们是玩家,不是曾一双,还求他们带曾一双走。

    从这个房间里出来的曾母和的房间的女人不太一样。

    现对方想做什么

    唐宁忐忑不安的目光,女人从染血的围裙口袋里取出了一朵暗红色的花,伤痕累累的将这朵花递给了唐宁,“给。”

    暗红色的花。

    有白色的部分,大概是血染红了。

    小唐宁呆呆看向周围的玩家,白良从口袋里取出眼镜,他眯起眼睛看向那朵花,然后对唐宁点了一下头。

    既然白良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应该没问题

    唐宁抱住瓷娃娃小心翼翼从其他玩家后走了出去,众人的注视下,他鼓起勇气来了女人面,踮起脚尖接过了这朵花。

    女人收回了,它看了唐宁最后一眼,沉默地回到房间,房门砰得关上。

    这一次,不需要玩家们下一层楼,有人的视角变回了人,他们一起站曾家的房门,除了唐宁的里多了一朵被血染红的花外,大家上没有发生其他变化。

    “刚刚那是什么情况”玩家们看向了唐宁。

    唐宁也搞不清楚状况,他把自己掌心的花给大家看。

    姜眠眠看了一会儿,肯定道“这是一朵康乃馨。”

    康乃馨,母亲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