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屿没擦江阮弄在他身上的印章, 跟他说了会儿话,起身抱他去睡觉。
中午就待在休息室。
江阮裹紧毯子蜷在他怀里,抓着他的手臂, 脸颊贴着他肩膀, 嘴唇没方才拍完戏那么干燥,湿润泛红,偶尔蹭过他皮肤, 谢时屿低头盯着他看, 抬起手,指尖穿过他发丝,揉了揉他的脑袋。
助理过来时,见江阮好像睡着了,就放轻脚步, 递给谢时屿几块湿毛巾,然后又静悄悄地带上门出去。
谢时屿搂着江阮,给他敷了会儿眼睛,方才那场戏拍完,江阮连眼皮都湿红发烫, 比当初拍复读生哭得更狠, 虽然只有这一场。
谢时屿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眼泪可以掉的, 听见江阮睡梦里小声哼了一下, 忍不住凑过去亲他鼻尖。
“阮阮。”谢时屿小声叫他。
江阮没听见, 但是感觉到谢时屿手臂微抬,脸颊挨上去贴得更紧,抱住不许他走。
谢时屿一直没睡,江阮脚腕扭伤后还没彻底恢复,他等江阮睡熟, 又低头帮他敷了敷眼睛,然后起身去拿药酒揉他的脚踝,走路是不太碍事,但是怕落下毛病,毕竟这段时间连着崴了好几次。
江阮睡着了怎么也折腾不醒,脸埋在毯子里,手心攥着谢时屿的外套袖子。
等快要轮到下一场戏,江阮还没醒,谢时屿俯身凑过去,心眼坏透,先亲了亲他睡到泛红的脸蛋,又捏着江阮的下巴,叫他转过来,抿了一小口搁在旁边的温水,低头堵住他的唇,舌尖抵开他唇缝齿关,直接喂了过去。
江阮迷迷糊糊吞咽掉,嘴唇翕动,被谢时屿含着用力吮吸舔咬,弄得湿红一片。
他这段时间唱了太多场戏,祝春风发疯,大哭大笑,他拍完后嗓子嘶哑生疼,发不出声音,睡了一觉后更疼,吞掉那点水,才没那么火烧火燎,还稍微清醒一点,惺忪地睁开睡眼,差点被吓懵。
“唔”江阮满脸通红,想抬手去推开他,谢时屿却早就攥紧他手腕扣在了一旁,丝毫挣扎不动。
谢时屿松开他的嘴唇,若即若离地去亲他的脸颊,气息交缠,江阮眼泪差点掉下来了,被谢时屿揩掉眼尾的湿痕,听见他混账似的低笑出声,丹凤眼却温柔地盯着他,指腹碾过他唇瓣,说“我欺负你上瘾。”
江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
经纪人跟助理是有休息室的钥匙的,免得江阮睡过头,耽误上戏,见时间不早,就过来叫人。
姜南一进来,谢时屿就起身了,他拿毛毯搭在江阮身上,又抬手扯了下自己衬衫凌乱的领子。江阮已经羞耻到无地自容,露在外边的耳朵尖红到滴血,压根不敢去看姜南的脸色。
“”姜南被震得脑子都乱了。
她刚才看得清楚,谢时屿手都不知道在哪儿乱摸,忍不住怜悯地看了江阮一眼,怎么就碰上这种混账,连声音都放软了,像怕吓着他,是对谢时屿从来没有过的柔和,“先去换衣服吧。”
江阮讪讪点头。
谢时屿完全不知羞耻,等姜南离开,又去拉江阮的手,被江阮躲开,水光湿润地瞪了他一眼,他还假装不懂,俯身握着江阮后颈,又嘬吻了下他的嘴唇。
“我要去等戏了。”江阮红着脸躲他,不但没能躲开,还被咬了一口。
祝春风大哭一场,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以后,试探地想要走出家门。
他已经四十多岁,不再年轻了,又残废,还是个刚被释放的劳改犯,举步维艰,连工厂扛沙子洋灰的都不愿意要他,怕他偷东西,可他不想当个废人,边找边求,终于有一家面包店,答应叫他留下来做杂活。
江阮拍戏是不怕扮老扮丑的,上妆的时候,他觉得皱纹不够深,还让化妆师重新补了补,肤色弄得更苍白,包括唇色也压浅。
接下来是几十个短镜头。
祝春风在店里上工,扛面粉、运废水、他叼着改锥,脚颤巍巍地踩着梯子,去修油烟机,弄了满身满脸的脏灰,下来拿水管子冲了冲,又去接着卸货,傍晚脚跛得更厉害,蹲在店旁边台阶上,咬了根烟,低头瞅脚腕上扭曲的疤,烟雾模糊掉他的表情。
“劳改”戏结束,也就意味着祝春风的第二段感情要开始了,他的第二个恋人叫于然,比他小19岁。
于然的戏份靠后,饰演这个角色的演员上周才进组。
祝春风跟邵雪君分手之后,遭遇文革、被捕劳改已经单身许久,他是去广场看露天电影的时候,被于然追求的。于然瞥了他一眼,就去他旁边坐下,脚碰到他的脚,假装递烟,又蹭了下他手背,眼神暧昧。
饰演于然的演员也年轻英俊,毕竟同志片往往很追求美感。
电影里又是一年春天。
剧组特意租用了一个广场,进行晚上夜戏的拍摄,架起放露天电影的道具,布置摄像机滑轨江阮已经换好戏里的衣服,去广场最后边,那个低矮的花坛边缘坐好。
“于然”在跟他对戏。
张树跟谢时屿在调度灯光,扭头见谢时屿眼神总是往江阮他们那边走,嘴边叼着根烟,没点燃,脸色冷得像被人抢了老婆,就以为他是有点入戏。
而且跟江阮拍了两部同性片,可能还有点不合时宜的占有欲。
张树忍不住嘲笑他“你瞅什么呢,人家被你害了一辈子,你还有脸吃醋”
“”
谢时屿懒得搭理他,蹙眉咬着烟蒂。
这几场相识的戏拍得很顺利,加起来不到三天就拍完了。
于然比邵雪君更体贴,他很照顾祝春风的感受,祝春风一开始不愿意这么快跟他确定恋爱关系,他也能接受,说会等他考虑清楚。
祝春风并不为自己感到自卑,可于然实在比他小太多了,他充满不解和警惕。
直到彻底被打动,才同意跟于然有进一步的发展。
接下来又是后期比较重要的一场戏,于然跟祝春风的床戏。
而且还是女装。
于然带祝春风去宾馆,开了房,没做什么,只是肩并肩躺着聊天。
祝春风跟他说起了游街、劳改的事,于然满眼都是心疼,还跟他说“你穿旗袍一定很漂亮,可惜我没见到。”
他们天马行空地说着话,于然说还想要看他穿婚纱,眼里没有恶意。
“他不娶你,我娶你,不管你是男是女。”
祝春风就笑了,转过身轻轻地说“你要去我家么”
“春风,春风,第七十三场,一镜一次action”
于然求之不得,他对祝春风的心动是真的,想追求他也是真的,想跟他做爱也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祝春风给了他钥匙,他去祝春风家时,一推开门,就撞见他正跪在椅子上,背对门,面对着镜子穿婚纱。
祝春风的脚踝劳损很严重,现在能不站,已经尽量不站着了。
婚纱就是纯白色,但款式当时江阮犹豫不决,电影里每个镜头都要有意义,剧本最初版本的婚纱只是一笔带过,而真正拍摄,需要赋予这场戏更深的含义。
等到最后,谢时屿前几天帮他定制了一套,抹胸露背款。
江阮抱着婚纱去换,满脸通红,折腾了半天才穿好。
谢时屿选的这套婚纱,露背一直开到腰窝上方,他大片白皙肩背都裸露在外,蝴蝶骨无比清晰,脊椎线流畅地没入婚纱深处。
“”
江阮红着脸腹诽,他真的没想到谢时屿会挑这种。
他出去拍戏。
于然来的时候,祝春风已经把婚纱穿好了,只是手还放在身后的拉链上,还没来得及挪开。
祝春风穿着那条露背婚纱,裙摆蓬松柔软,他的肩背磨破了许多伤口,尤其是肩膀往下,被压出很深的两道血印,结了疤,都是当年劳改弄的,蜿蜒到腰窝,然后被拢在婚纱裙摆内。
像伤痕累累的白茶花。
他听见脚步声,跪在椅子上,回头看过来一眼,眼神依稀有年轻时的样子。
于然屏住呼吸,停在原地,望着他苍白脸颊,咬紧后泛红的嘴唇,还有蓄着水光的那双眼睛,祝春风感受到他的注视,眼睫抖了下,竟然有点初次面对恋人似的青涩、可爱。
监视器后,镜头切近,江阮脸上化妆后的皱纹清晰逼真,他没有对那种饱受折磨的苍老做任何掩饰。
可他刚才回头瞥过来的那一眼,直直地望穿了镜头,漂亮到惊心动魄,柔情万种,叫人无法移开眼睛。
连他后背乍一看丑陋可怖的伤疤,都变成点缀。
张树才突然明白谢时屿挑这套露背婚纱的用意,点着头说“这场戏于然得彻底爱上祝春风,毕竟他们年龄、经历都相差太多了,感情得真实有说服力才行”
现在这一个镜头足够,没有人看过之后会不爱他。
他都有点感叹,好歹他也导了江阮两部戏,却还是没谢时屿会拍,谢时屿总能拍出江阮最漂亮、艳丽、脆弱又傲气的那一面。
谢时屿脸色冷淡盯着监视器,他叼着根烟,牙尖磨着烟蒂,快要咬烂。
压根没听见张树在说什么。
“第七十三场,二镜一次action”
这一镜,饰演“于然”的演员像是情难自已般走上前,而江阮也松开了捏着婚纱拉链的手指尖。
“于然”走到他旁边,镜头一转,从他们的左侧方拍。
江阮抬起头望着“于然”,然后于然的手,就探向了他后腰的拉链处,没碰他,碰到了那个拉链头,像是要往下拽的样子。
“第七十三场,三镜一次action”
旁边就是床。
江阮跟“于然”都站起身,“于然”低头含情脉脉地跟江阮说着话,江阮眼睛柔软,笑得有点羞怯,倒退到床边。
他身后的拉链已经被拉下去半截,但镜头拍不到,镜头拍的是前面,他双手就攥紧那处抹胸。
然后被“于然”在肩上推了一把,就倒在床上,“于然”撑在他身上,像是要吻他,另一只手去撩他的婚纱下摆。
“卡”
场记打板结束。
祝春风跟于然谈恋爱的这段,对祝春风而言,欲望已经淡化,虽然还有,但他更在乎的是感情。
所以张树就不太想将这场床戏拍得跟当时卲雪君一样,充满色欲和激情。
全部都是隐而未露、戛然而止的,没借位,但是每个拥吻、触碰,都落空,就像于然后来出轨,祝春风又是一脚踏空。
饰演“于然”的那个演员连忙起身,他是真的脸红。
张树故技重施,要他见到江阮女装的第一反应,他以为会很奇怪,但江阮回头朝他看过来的那一眼,他瞬间就被带入戏了,对祝春风的怜惜、爱意,都开始泛滥。
他觉得两个男人拍戏,好像也不需要很避讳,刚才推倒江阮时,入戏太深,手差点真的搂到他腰上。
结果完全没敢,被谢时屿盯得冷汗都快下来了,还有点腿软,最后规规矩矩拍完戏,没一点多余的动作。
心里只想喊救命,他就是个新人啊,什么时候得罪谢影帝的
“不好意思,江老师,刚才冒犯了。”他讪讪地跟江阮道歉。
江阮摇头。
他拍戏时完全不会去想别的,听见喊“卡”,才扭头去找谢时屿。
他也感觉有点尴尬,被谢时屿看着他跟别人拍谈恋爱的戏莫名其妙好像出轨一样。
但是谢时屿没在。
江阮有点迷茫,先拉上身后婚纱的拉链,刚才拍戏时,两个镜头中间,拉链是他自己拉下去的。
谢时屿跟张树去商量了一下后几场戏的分镜修改,祝春风和于然热恋,不到半年,发现于然出轨。
他们拍得细致,但剪片之后,这部分剧情其实节奏会很快。
商量完之后,他拿杯子装上中午炖好的梨汤,想去找江阮。
走在去休息室的路上,谢时屿却迎面撞见了江阮。
江阮卸了妆,但没有换掉那身婚纱,旁边都没有人,他往谢时屿怀里一扑。
谢时屿只好托着他腿弯抱起他,婚纱下摆顺着他手臂垂落,还没说话,被江阮满脸绯红,搂紧脖子很结实地亲了一口,还带点儿响。
“要被看见了,小疯子。”谢时屿被亲得一愣,想笑,但忍住了,冷着脸训他。
江阮又凑过去,嘴唇贴着他的,呼吸的温度都递过去,怯怯地说“那就去没人能看到的地方。”
这边走廊虽然只有他们俩的休息室,但剧组别的演员也不是完全不会过来,真的有可能被看到。
谢时屿就放他下来,拉着他手腕先回去。
谢时屿想叫他先把梨汤喝了,但是江阮又往他怀里钻,谢时屿只能先在旁边坐下。
江阮抱起婚纱裙摆,白皙的小腿若隐若现,坐到了谢时屿腿上,他腿收紧,免得自己往下滑,然后凑过去舔他的嘴唇,搂着他脖子,一点点亲他的嘴角。
“别浪。”谢时屿嗓音低沉,握紧他的膝弯,想叫他下去。
江阮却不愿意,他撩起婚纱裙摆,堆到腰腹处挤着,像电影里没拍完的那样,然后脸颊通红,没忍住低低地喘息了一声,握住谢时屿的双手。
“干什么”谢时屿眉眼冷硬,手上却攥紧了他指尖,免得他没坐稳掉下去。
江阮没说话,握紧他的手,放在自己婚纱抹胸上,一点点下滑,隔着衣料,感觉到谢时屿手心的温度烫到他心口,连锁骨都红透。
谢时屿顺他的意,勾着边缘,将那抹胸扯到腰间。
“哥哥,不要生气了,”江阮想了下,要是谢时屿跟别人拍床戏,哪怕不是真的拍,不会碰到,他一样会觉得嫉妒。
他有点分不清谢时屿是真的生气,还是故意逗他玩的,总之搂紧他脖子,拿湿红微肿的唇肉去磨谢时屿的嘴唇。
谢时屿还是没理他,只是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免得他摔,怎么亲都没有回应。
拍完刚才那场戏,今天就可以收工了,江阮凑到谢时屿耳边,贴得很近,羞怯地小声问了他一句话。
谢时屿没管他,由着他折腾,婚纱都堆在腰间,闷热,江阮腰窝都是汗涔涔的。
“”江阮见谢时屿脸上还是无动于衷,有点不知所措,靠住他肩膀休息。
谢时屿这才伸手去摸他汗湿的脸蛋,眼尾潮红漂亮,眼泪还没干透。
江阮惴惴不安,又捧着他的脸,亲了下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问“你还生气么别不理我。”
他渐渐琢磨过味来,趴在谢时屿怀里,拿微湿的头发蹭他脸颊和肩窝,像在撒娇,还小声嘀咕。
谢时屿也没听懂他到底说了点什么,但没撑住,装不下去了,搂着他低笑了一声,捏住他的嘴,丹凤眼中笑意很深,说“宝宝,今天这么乖”
他吃醋是真的,但怎么可能拿这个跟江阮撒火。
江阮也知道他是装的,配合他闹着玩,谢时屿却还是有种被哄好了的感觉。
“你太难哄了,故意欺负我。”江阮控诉他。
“傻不傻,”谢时屿才是真的要笑晕了,语气很温柔,握着他的手说,“我什么时候对你生过气”
江阮想咬他。
谢时屿去重新帮他热了下梨汤,端着杯子,叫他捞梨吃,还被江阮喂了一块。
晚上,江阮要去录音棚,先录制一遍电影的主题曲,看看效果。
歌词中间夹着戏词,都是祝春风在电影里唱过的,江阮这段时间嗓子还没养回来,他想等没这么哑了再去录正式的。
电影已经开始着手剪成片了,前期的内容全部拍摄完毕,谢时屿有空就去跟张树一起盯着。
“那你先去,我去对个戏,待会儿去找你。”江阮跟他说。
他前几天一直在拍祝春风劳改的戏,根本没空和饰演“于然”的那个演员对戏,今天台词上就很多不流畅的地方。
“嗯,”谢时屿摸他的头,轻声说,“别太晚。”
江阮点点头,眨了下眼对他笑。
等谢时屿走了,江阮去换掉婚纱,他低头过台词,揉着嗓子轻声唱了一句戏,就伸手去拿药吃。
之后几天拍摄还挺顺利的,祝春风跟于然在一起,还同居了,于然答应他说,自己不会结婚,会跟他一直在一起。
演“于然”的演员,是江阮去电影学院找的一个新人,叫周卓,拍过几部戏,都是男配,演技还不错,气质跟“于然”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但这部电影的时代感太厚重,有些台词,他念得很流畅,可就是不像那个年代的人。
江阮只好等戏时就一直给他纠,终于纠过来后,他还是经常找江阮对戏,对江阮特别崇拜。
谢时屿除了去休息室,连靠近江阮的机会都没有。
“”
谢时屿心烦,傍晚去接江阮吃饭,恰好在停车场又遇见。
“江老师,要不您搭我的车回酒店”周卓见江阮等在停车场,一直没上车,没走,还以为他可能车坏了。
“没事,”江阮远远见到谢时屿朝这边走过来,有点尴尬地拒绝他,“我是在等人。”
他还不气馁,试探地问“那我能请您吃饭吗”
江阮还没说话,就听见旁边一道冷淡的声音,说“不能。”
周卓感觉自己在剧组被谢时屿针对了,可是得罪不起谢时屿,尽管憋屈,也不敢多说。
谢时屿圈内混了这么些年,一眼看透他在想什么,拉住江阮手腕,才扭头问他“你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能”
“”周卓没敢说话,但都写在脸上了。
谢时屿这次牵住江阮的手,指尖相扣,很亲昵的牵法,江阮脸颊顿时红透。
“对戏,也用不着成天对,有什么非要问的,来找我,”谢时屿看着周卓说,“还有,不要背着我,请我男朋友吃饭。”
周卓直接愣住,琢磨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想起谢时屿这段时间总是忍无可忍地盯着他,差点打了个哆嗦。
“还不走”谢时屿蹙眉,“不信”
说完,见周卓还没反应,谢时屿搂了把江阮的肩膀,捏着他下巴,低头就要亲他。
周卓这次彻底清醒了,也懂了,吓得赶紧道歉,然后连滚带爬上了车,招呼司机快点开走。
谢时屿没有当着别人面强吻江阮的想法,幸好对方滚蛋了,眉头稍微松开。
结果回过头,江阮还满脸通红,局促地瞅着他,谢时屿忍不住笑,“宝贝儿,想让我亲你”
江阮摇头又点头,当着别人还是算了,但是现在只剩他们两个。
谢时屿低头堵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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