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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高中if线(上)
    高二上学期,  临近期末,燕宁一中又加了一节晚自习,晚上十点半才下课。

    放学了么

    江阮已经写完了卷子,  他平常课间都会抽空做题,  发下来的这几套题型比较基础,  烂熟于心,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他抬起头发现晚自习还没过半,  然后又背了会儿单词,无聊地瞥向窗外操场。

    手才放到桌兜里,  就感觉到手机轻轻地震了一声。

    晚自习下课铃紧跟着响起。

    在校门口等你。

    江阮收拾完书包,稍微磨蹭了一会儿,等教室里的同学差不多都离开,拎起书包飞快地下楼。

    深冬,  教室外都是还没来得及扫的积雪,江阮将围巾拉高了一点,  挡着半张脸。

    他只露出鼻尖和眼睛,  乌黑发丝隐约透出一点白里透红的耳朵尖,  站在已经空荡荡的校门外张望,路灯下没有人影。

    正想回头,被人从身后搂着腰一把拽了过去,温热的掌心捂住他眼睛。

    “”江阮抿住嘴唇,  扒拉开那只手。

    谢时屿拎着车钥匙,接过他书包,另一只手搭在他发顶,使劲揉乱他的头发,啧了一声,说“怎么没回我消息,  我还以为你又要多留半个小时。”

    “你给我发完就下课了。”江阮跟他咕哝。

    谢时屿拉着他手腕走去摩托车旁,拿起头盔,扣在他头上,然后系好。

    江阮在后座坐稳以后,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脑袋磕在他背上,被谢时屿攥紧双手,揣在外套兜里。

    “后天期末考了,”江阮围巾挡着半张脸,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来考试么”

    “来。”谢时屿说。

    江阮又问“考完试,白原他们说要去温泉酒店,你去不去”

    “你要去么”谢时屿揉捏他指腹。

    “要去,”江阮趴在他背上,搂紧他,稍微往上蹿了一点,嘴唇贴着他耳根,说,“等回来,正好给你过生日,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年前,奶奶要去几个以前戏团的老朋友家住几天,他爸妈都忙着拍戏,也不在家。

    本来他想留在燕宁,结果家里人都劝他出去玩。

    “什么啊”谢时屿拉起他手背亲了下,笑着问他。

    江阮没告诉他。

    谢时屿转学过来小半年,和班上的同学都不太熟。

    但这种集体活动,也有人来邀请他,他就随口答应了,期末考试结束后,陪江阮去玩了几天。

    等回到燕宁,江阮先回家一趟,然后没等几分钟,就拎着一个盒子,又下楼来找他。

    阮云秋想叫他,都没来得及叫住,眼看他心急火燎又走了,连口水都没喝。

    “怎么回事”她去窗边瞅了一眼,也没人影,纳闷说,“谈恋爱了”

    “像,”江臣拿起剧本,摇头笑了笑,没太在意,“又不是什么大事,估计他们班上哪个女生。”

    江阮肯定有分寸,现在还小,就算跟哪个女孩儿在一起,也不会出格。

    “现在不管,”阮云秋夺走他剧本,呛他,“到时候你可别着急。”

    江阮跑下去,想往谢时屿怀里扑,幸好及时刹住。

    “什么东西”谢时屿捧着他冻到泛红的脸蛋揉了一把,想亲他又没敢,毕竟是在江阮家楼下,抬手想拎过他手里的东西,挑了下眉,冲他笑,“宝贝儿,我能现在就看么”

    “”江阮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脸颊又红又烫,透着傻劲,东西抱了满怀往他身上撞,小牛犊似的将他顶到车旁。

    “突然撒什么癔症”谢时屿笑了半天,还没站稳,江阮又探着手臂搂他脖子。

    他就俯身低下头。

    “我想去你家”江阮踩着雪,踮了脚尖才勉强能够得着,拿软烫的唇肉贴上来磨他,害臊又有点怯怯的,但还是问他,“或者,去宾馆吗你现在住在哪儿”

    谢时屿是在宾馆住,他这段时间没法回家。

    “宾馆不过有烤箱,”谢时屿勒紧他的腰,抱他坐到后座,“那顺路去买点儿东西,晚上给你做烧烤你出来,跟你爸妈说了么”

    谢时屿其实见过江阮爸妈,江臣是国内知名的导演,阮云秋曾经红极一时,他跟谢家人去晚宴时遇见的。

    不过他是晚辈,也没有说过话。

    江阮点头,乖觉伶俐地告诉他,“我说跟朋友去玩儿。”

    “我是你什么朋友”谢时屿没撑住又笑了一声,抓住他那双细白的手,将自己的赛车手套都给他套上。

    有点太大了,露出细骨伶仃的一点手腕,不过倒是很防风。

    江阮红了脸,没搭理他。

    到超市买了几盒培根和半成品的烧烤原料,江阮又去拿了点辣酱和原味的烧烤酱,跟谢时屿一起去结账。

    早上离开温泉酒店,是坐大巴车回燕宁市区的,他现在还有点迷糊。

    去了宾馆,谢时屿稍微处理了一下烤肉,就揣着他先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天黑。

    他撑起身,拍了拍江阮的后腰,想弄醒他,结果江阮睡得没有一点反应,被咬了嘴唇都没动静,往枕头一埋,睡得更熟。

    “小猪。”谢时屿低声数落他,捏他脸蛋,江阮被他揉捏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清醒一点。

    “嗯”江阮顶着睡意睁开眼,对上谢时屿的脸,突然想起自己带的礼物,翻身去找,捧着那个风暴瓶又坐回床上,往谢时屿怀里一钻,递给他看,说,“生日快乐。”

    还有张便签,贴在瓶身上,谢时屿想摘,江阮满脸通红拦住他,“这个不行,等我走了以后你再看。”

    恰好今晚下雪,风暴瓶簌簌地像是落下了雪花,冰蓝剔透。

    谢时屿搂着他使劲亲了一口,嗓音微哑,也没说谢谢,笑了下,低喃“宝宝。”

    江阮臊得脸红,浑身都汗涔涔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像是醉了,又像没睡醒,嘴唇被含吮到湿软,连瞳仁都泛起一片朦胧水雾。

    他攥紧了谢时屿的衬衫扣子,失手扯开一粒,眼睫跟着乱颤,被谢时屿捉住手,掌心贴到他温热赤裸的胸膛上。

    风暴瓶被妥当地摆在了床头,谢时屿松开他的嘴唇,还想松手,又被江阮模糊地小声喘息,收紧手臂拽倒回去。

    江阮嗓音软成一滩水,攀着他肩膀咕哝,念他的名字,还说我爱你。

    缱绻缭乱了半个晚上,江阮身下的床单湿透,他小腿垂在床边歪着,脚尖蜷起又绷紧,薄薄的汗珠顺着雪白脚背滴下去。

    谢时屿捧着他的脸,嘬吻他唇瓣,突然低头跟他说“下学期的课,我都去上,跟你一起考大学好不好”

    “”

    江阮愣了下,琢磨过味儿来,脸颊红得滴血,贴上他肩膀小声嚷“那我明天回家,就跟我爸妈出柜”

    “”谢时屿朝他腰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江阮腰眼酸软,忍不住小声闷哼,抿起嘴唇不再说话。

    “这有什么好攀比的,”谢时屿被他笑死,搂着他笑了一会儿,捋平他忿忿攥起来的手指,耍无赖说,“那我要是明天高考顺利,你是不是今晚就跟我去结婚”

    “也不是不行。”江阮被他揉着头毛,跟他顶嘴说。

    谢时屿凑过去亲他。

    “我先跟他们说,”江阮被嘬了一口,有点口齿含糊地说,“我喜欢男生,不提你。”

    谢时屿父母离异,关系还不如崩断的弦,他不需要想,都知道如果跟家里出柜,他们都会是怎样激烈的反应,所以没法想象,江阮这边会有什么好结果。

    要是非得出柜,他宁愿江阮直接拉着他一起去,这样挨打挨骂,都是他的事,不会有人怪江阮。

    “听话,”谢时屿捏他脸蛋,“别一个人傻兮兮跑去找骂。”

    “可是,”江阮还有点不甘心,试图跟他摆道理,“我挨了骂,以后就不会有人骂你了。”

    雪夜,凑在这宾馆耳鬓厮磨,明明是腻歪到令人害臊的约会,偏偏被这一来一回的几句话,硬生生弄出点即将被逐出家门、亡命天涯的私奔感,江阮顿了下,噗嗤笑出声。

    “过几天再琢磨吧,”谢时屿一抬眼,跟他对着笑了半天,拎起皱拧的衬衫,勉强穿好,“先起来吃烧烤,男朋友。”

    他没弄到里边,江阮就想待会儿再洗澡,裹着被子挤到床畔,像闹人的小狗,挂在他背上等他烤培根。

    “小心烫。”谢时屿递给他签子。

    谢时屿在这个宾馆已经住了半个多月,可能还会继续住下去,东西一应俱全,还有投影仪,他翻出来放了部电影给江阮看,然后又重新坐回去弄烧烤,烤一串喂他一串。

    “别给我弄了,你先吃。”江阮推他手。

    他被子底下就穿了谢时屿的一件t恤,很宽松,垂下去恰好挡住屁股,手没处搁,就捂着小腹。

    “肚子疼”谢时屿伸手揉了下,问他。

    “没”江阮黏到他身上,电影演了点什么都不记得,嘴唇还肿着,红得艳丽,掰他手心,说,“就是有点撑”

    也不必再多问。

    谢时屿被他说得红了下耳根,那双丹凤眼视线落在他身上,一声不吭,动作比刚才还温柔,低头喂他东西吃。

    他们在宾馆待了一晚,天亮了,谢时屿要送他回家。

    走到宾馆外,江阮突然凑上来亲了他一下。

    “别折磨我,”谢时屿捂住他的嘴,没忍住低笑说,“本来就够舍不得你了,还故意招惹我。”

    他都有点不愿意把江阮还回去,想将他揣在怀里抢走。

    江阮红着脸,坐上他后座,谢时屿还特意稍微绕了一段路,但摩托仍然很快就停到了别墅区外。还有半个月时间就要过年,可能没太多见面的机会,江阮舍不得走  。

    谢时屿抬手拿手套捂着他的耳朵,陪他多待了半个小时,怕他冻坏,才哄他回家。

    回家也就几百米的路,江阮感觉这辈子没走得这么费劲过,等进了家门,还有点魂不守舍,被阮云秋朝腰上拍了一巴掌,才回过神,浑身瞬间窜遍酸软,眼泪差点飙出来。

    “这孩子,琢磨什么呢”阮云秋纳闷地问。她现在仍然经常出镜拍戏,保养得相当好,她才拍完杂志回来,妆容没卸,更显年轻。

    江阮接过她外套,和自己校服一并挂好,然后蔫蔫地倒在了沙发上。

    阮云秋揉了把他的头发,说“去,喂你的鹦鹉。”

    想起这个,江阮艰难地挪动屁股坐起身,他家里之前养了只鹦鹉,但是年龄太大,开学的时候就病死了,现在这只,还是谢时屿买给他的,所以一直归他养。

    他独自躲在阳台,握了把小米,小声嘀咕着,偷偷教它,“小谢,小谢。”

    那只玄凤鹦鹉只顾啄米,像是这辈子开不了嗓的样子。

    “妈”江阮探出头,想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假设他是个同性恋,有多少挨揍的可能性,又没想到该怎么开口。

    他叫了一声就没音儿了,阮云秋没等到他出声,先接到一个电话,就扭头跟他说“宝贝儿,妈妈要出门去了,可能中午不回来,爸爸跟奶奶回老家了,你自己弄东西吃。”

    “好。”江阮乖乖答应。

    江阮怎么也没想到,是谢时屿的生母施宁打来的电话,下午,阮云秋回来后,突然跟他提起谢时屿,他一瞬间就懵了。

    施宁人在国外,她一直管不了谢时屿,知道谢时屿跟他父亲关系也很差,但又舍不得谢家那一笔家产,谢时屿非要跟他父亲闹那么僵,最后吃亏的不光是他自己,还有她。

    她就私下找人在盯着谢时屿,适当管教他,别闹得太出格,惹他父亲厌烦。

    结果,竟然发现谢时屿跟一个男孩儿特别亲近。

    没有留下照片,但听说是江阮主动的,无论是去拉谢时屿的手,还是凑上去亲他。

    她跟阮云秋认识多年,虽然算不上朋友,不过遇上这种事,她也只能去找阮云秋,希望她能管一管自己的孩子。

    而且,谢时屿向来就混,肯定也不是真心想跟江阮谈恋爱。

    “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太正常了,”阮云秋拉拢披肩,温润柔和,但语气没什么温度,“不管他喜欢谁,都是我的孩子。”

    施宁眉头皱起,想开口又被打断。

    “我尊重他,也尊重他喜欢的人。”阮云秋懒得多说,撂下这句话就款款起身。

    江阮昨晚还在琢磨该怎样出柜,没想到这么猝不及防。

    阮云秋之前就见过谢时屿,在晚宴上,还有一次是听江阮奶奶说的,说江阮有个同学,帮忙一起送她去医院,长得特别帅的一个男孩儿,人也很好。

    她跟江阮说“趁你爸爸还没回来,叫他来家里一趟。”

    江阮抿了下唇,就去给谢时屿打电话,跟他说清楚原委,又说“你不想来也没关系。”

    他是觉得见家长未免太早了,谢时屿不愿意来很正常,而且他也不想谢时屿来。

    阮云秋没有骂他,但对上谢时屿,可能脸色不会好到哪儿去。

    “我马上过去。”谢时屿和他说。

    江阮忐忑地等,听见门铃声就忍不住想过去开门,阮云秋倒是没拦着。

    他起身飞快地去门边,一拉开门,发现外面又在下雪,谢时屿抖掉肩上的雪才走上台阶。

    “手怎么这么冷”江阮去抓他的手,握着搓了搓。

    谢时屿一路骑摩托过来,忘记戴手套,现在手有点没知觉,不过他没在意。

    他抬手捏着江阮下巴尖,仔细端详,没有挨打的痕迹,才松了口气,掌心托着,揉了下他的脸蛋,“幸好没事。”

    他既担心谢家会招惹江阮,又担心江阮会挨家里的打。

    “我还行。”江阮拉过他另一只手,才发现他藏着一束铃兰花。

    阮云秋朝这边走来,谢时屿将那束铃兰送给了她,笑了笑,“阿姨好。”

    “来就来了,”阮云秋一怔,然后笑得特别温和,“怎么还带花呢”

    阮云秋一直喜欢铃兰花,是随便查一下她的资料,或者关注她电影中的元素,都能发现的事情。

    但谢时屿突然被叫来,还能记得,已经很有心。

    “你去哪儿买的花”江阮跟着惊讶,宾馆离这边很远,还得买花,谢时屿竟然还来得这么快。

    “顺路。”谢时屿低头小声跟他说。

    他认真讨好长辈,尤其是女性长辈,很少有人会不喜欢他,哪怕明知道是花言巧语故意嘴甜,但拿捏着尊重,又让人很舒服。

    晚上阮云秋还留他在家里吃饭,谢时屿礼貌拒绝了,说还得去上课。

    这倒不是假话,他说好要跟江阮一起考大学,晚上就一直在补课。

    江阮往他身边蹭,想要送他出去,见阮云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知道是默许了,就拉着谢时屿离开。

    “我妈妈好像很喜欢你。”江阮有点开心,要是他妈妈同意,那其余人大概率也都会接受。

    他一摸谢时屿手心,都是潮湿的汗,才发现谢时屿原来那么紧张。

    “想做得好一点,”谢时屿趁着夜色,搂他到怀里,鼻尖埋在他温热的颈窝,没忍住笑了下,问他,“然后你是不是会多喜欢我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7  23:57:5620210909  01:4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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