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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晋丨江丨文丨学丨城丨独家
    “你我结为道侣, 成两派之好”

    花弩说一半就停了下来,皆因白辛夷低着头微微颤抖,眼角通红, 明亮的眸子中藏着几滴晶莹, 他压着声音抽了抽鼻子, 委屈地握紧剑柄。

    “别哭,我不过是跟你玩笑。”花弩叹息一声递过手帕, “你表哥待你如亲弟弟,和我合谋的事没想过瞒你, 我若真提出这种狗屁倒灶的添头,元弘深定会当场毁约把我立斩剑下。”

    花弩耸耸肩,双眸划过一丝暗沉“一想到要和我结为道侣,哪怕八字都没一撇的事, 你居然也会哭出来,花某真是被你嫌弃得很彻底呀。”

    白辛夷接过手帕扔在地上, 侧身用衣袖擦擦眼泪“这几天表哥愁思万千, 被重担压倒不得不与豺狼合谋, 我却一无所知,一门心思只顾着关心别人。我不过是感到愧疚而已,并非因为你,你别自作多情。”

    “好好。”花弩原地转了个圈, “那我走了,明天你去找表哥,应该能看到我。”

    白辛夷说道“表哥说没有,我就不信。表哥说是,那我会听听他怎么说,你不用专门出现在那里证明你们俩是共犯关系。”

    花弩又换上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流里流气道“辛夷误会了,我是想见你。”

    “随便。”

    白辛夷背对房门,听到木门开合的声音,室内重归平静。

    花弩走了,他的手帕留了下来,白辛夷捡起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白辛夷取水洗脸,将赤足在外面跑了一晚的脚清洗干净。上床休息时又看到那双精美的布鞋。

    他究竟是没把鞋扔出去,随手踢进床底便爬上床睡觉了。

    修士无需睡眠,但塞满过量信息的脑子需要休息,白辛夷一夜无眠,完全睡不着。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元弘深,直到天色大凉他才被众人放过,脑子一片嗡嗡。

    姬露由于失智难以沟通,倒是很快就被放过,但天女宫的人直接扔下她不管自己回球了,她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后半夜才被人带回房间。

    没睡好白辛夷在议事堂看到没精神的元弘深时,表兄弟俩深深地望着对方,最终得出了“我们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的共识。

    直到黄昏,白辛夷才悠悠醒来,元弘深早已送走一批修士,坐着等他了。

    元弘深对弟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离开房间。

    白辛夷正想开始密谈,却被元弘深示意莫要开口。白衣青年从袖子伸出消瘦的双手,快速结印后一个藤蔓纹样的蓝色阵法在地上显眼出来,往外延伸枝丫后探出地面往里包着两人,最后化作透明。

    这种阵法没有攻击性,能让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外面的人也无法读唇。当有人接近时,阵法会通知里面的人。

    “表哥如此谨慎,想必知道我来是问什么的了吧”白辛夷心情复杂地看着元弘深。

    元弘深叹息道“辛夷,刚才送走的人你碰上了对吧”

    “是甄甄派的三长老。”

    元弘深点头“我年轻时在外游历时见过他们的风姿,甚是向往,还有幸与其中一人把臂同游,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怀念。但你看到吧,他们憔悴了很多,眼中都是疲倦和猜疑,强打着支撑身子,已无修仙之人的风姿。”

    “当年,天级坠妖出现在甄甄派附近,他们有义务在讨伐坠妖中投入最多的人力物力。”

    天级坠妖之强,强若天神。如果不能灭杀在它的出生点,修仙界会迎来可怕灾祸,沦为地狱。如果主力门派当了逃兵,哪怕之后坠妖被消灭了,他们所有人也会沦为修仙界的追杀对象。

    “我被师尊指派前往协作,那场大战时不时会出现在我的噩梦中。”

    元弘深猫着背,双手撑在桌子上,几缕发丝黏在脸上,憔悴地轻喘。

    白辛夷连忙倒茶递过去,他自小被敖祥尊当眼珠子一样宠着,爷爷飞升后接任的是表哥。表哥元弘深年龄比他大很多,像一面保护家的盾牌,让倦鸟随时能飞回巢穴。

    看到元弘深这个样子,白辛夷心痛之余,肩膀也不禁僵硬起来,手指不安地捏着衣摆。

    “我们自诩长命千岁,三界之中仅低仙人一头,但在天级坠妖的攻击下,大家像蝼蚁,像普通凡人一样倒下,”元弘深一口将茶水喝干,趁着表弟给他又倒上的时候说道,“衣冠楚楚的修士像屠宰场的鸡鸭一样层层叠叠地堆着,那是我永生难忘的地狱。”

    之后的事白辛夷也知道,甄甄派因此元气大伤青黄不接,只剩下中层修士和一点资源,连灵脉都被坠妖吸得半干,最终不得不退出一流行列,位居二流。

    但论实力,他们顶多只算三流了,列为二流不过是给他们面子而已。

    元弘深又道“这次的天级坠妖我探查过,威力比上次的还厉害。圣女因此要求碧霞岛全体出动,连刚筑基的孩童也要上战场。迎接碧霞岛的不是实力掉队而且全体覆灭,无人生还。”

    白辛夷手腕一抖,一半茶水撒在衣服上。

    “所以,表哥你和花弩”

    元弘深沉默片刻后,低声道“花弩给我看了一个东西,他能帮我们度过难关。哪怕是从地狱伸出来的蜘蛛丝我也要抓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碧霞岛覆灭。”

    听到元弘深亲口承认,白辛夷反而松了一口气,坐瘫在凳子上。

    这也好,我们俩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有事说开了自然会有出路。

    白辛夷平静地点头,思考片刻后问道“表哥,花弩给你看了什么,是法器吗”

    “不,”元弘深摇摇头,“他喊那东西作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