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夷顿时紧张起来, 他全身动弹不得,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不过转念一想,来的人一定是翎持风、花弩、离雪吟三人之一。其余两人还好说, 如果是花弩的话嗯, 希望不是吧。
脚步声停在自己身侧, 紧接着这人似乎说了什么话。
“,, 。”
白辛夷聚精会神,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还是什么都听不清, 只能听到大致语气,看来耳朵和四肢都没彻底醒来,暂时失去功能。
“,。”
来者蹲下身, 轻轻摇晃白辛夷的身体。见他无法动弹,来者转过身站起来走了几步, 在稍远的地方也叫了几声, 应当见到了倒下的姬露。
白辛夷听到一阵衣服摩擦声, 姬露穿着天女宫的纱衣外衫,摩擦的声音很独特,那人似乎抱起了姬露,紧接着御剑而起, 往远处飞去了。
他把姬露前辈送回房间了,等级她醒来,一切以梦作解释便可。
又过了一阵,御剑的人回来了。
白辛夷感觉被横抱起来,这人动作轻柔,抱起他时托着肩膀和膝弯, 厚实的胸膛抵着身侧。
太近了,白辛夷几乎整个人靠入他的怀里,满身都是他的气息,身上还有桂花的香气。他能感觉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响得很快。
这人步伐沉稳,扣着他的肩膀,慢慢往房间方向走去。
白辛夷忽然有点害羞,自己的心跳也快了起来。他动弹不得,不然一定挣扎起来,再不济也要别过身子,不让对方有机会察觉到自己的心跳。
这人将白辛夷轻轻放在床上,仿佛在豆腐上放下一根羽毛。白辛夷赤着脚走出去,正好省下脱鞋的功夫,他帮白辛夷盖上被子,仔细掖好。
“,,。”
虽听不清词句,但平缓的语气中,蕴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感情,仿佛在诉说一些清醒时难以启齿的心意。
白辛夷心跳更快了,被子的暖意令他发软,那人的手在被子上拍了拍,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白辛夷很想睁开眼,想看看这个人是谁,但双眸却无法睁开,无论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既然指南针可以让自己醒来,那自己未必不能行动。白辛夷憋足了劲儿,动用全身的力量对抗着。体内的灵力无法调动,但却能吸纳碧霞岛的灵气,察觉到这点后,白辛夷连忙调整吐息吸纳,将灵气存在丹田内,再用它缓缓冲击四肢。
他很急,生怕迟了一会儿这人就会走掉。
来回上百个吐息后,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脚指头动了
没等白辛夷兴奋起来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那人俯下身来。
紧接着,嘴唇一凉,两唇相触。
像被蝶翅拍了一下,那么轻,那么温柔,稍稍相触便分开。
这一吻宛若落雷惊扰碧空,白辛夷忘记了呼吸,所思所想一片空白,只觉得心脏仿佛要逃出胸腔,好不容易能动的脚指头翘起绷直,全身发烫,好似被放入火炉里烘烤。
房内响起凳子被撞倒的声音,紧接着门被用力关上,轻吻少年的人慌乱地离开了房间。
如果他能留下,会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白皙玉颈一寸寸泛起桃花,本就让人移不开眼的脸容娴雅静丽,双颊染上粉荷色,纤细的睫毛以目不可及的幅度颤动着。如果用指腹抚上眼睑,还会感觉到眼球的细微颤动。
宛若含春海棠,九天仙子横卧春眠。
仅仅一吻,青涩的花苞有了绽放的迹象。
白辛夷放松了身体,直到恢复了行动力后都没有起来。
房外响起元弘深亲传弟子奉命巡逻的脚步声,按照计划,他们会在花弩结束后被元弘深叫醒,以“前半夜的搜索已经结束,后半夜轮到你们”的借口被指使出来,并在元弘深安排的搜寻路线中找到花弩故意留下的痕迹。
看来一切顺利。
白辛夷迷迷糊糊地用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手掌一直放在被下,又软又暖,摸在唇上的触感和那片冰冷的嘴唇完全不同,但他仍旧浑身一颤,好像又被吻了一下般害羞起来。
他还是一名大学生时也曾幻想过恋爱和浪漫。穿到修仙世界后,大部分修士终身不婚,一心一意地追求飞升之道,没有什么恋爱氛围,所以白辛夷逐渐也忘记了曾经有过的幻想,跟着爷爷和前辈们专心修道。
白辛夷又摸了摸嘴唇,从床上坐起来。
翎持风、花弩、离雪吟。他们三人能在空间扭曲的碧霞岛上走动。
白辛夷抱住被子,认真地思考那个人是谁。
是翎持风吗我和他青梅竹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他长大后俊朗高挑,连长辈都称赞他天资聪慧,天之娇子。但他面对我时总是容易吵嘴,吵嘴又很快和好。他时常无故看着我很久,又很喜欢吃莫名其妙的醋。
花弩的话这个人我至今不是很懂。他身世凄苦,多年来被迫认贼作父,忍辱负重,最终一招得以复仇,可谓能屈能伸。他总是笑嘻嘻的,但偶尔会露出惘然的神情,很多时候像带了一个狐狸面具,还曾经伤害我。花弩把寿元献给系统,他余命几年
莫不是离雪吟大师兄不对,不可能是他。先不提他总带着那只吵死人的雪鸮,哪怕雪鸮在扭曲的空间中沉睡了,大师兄对我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他最爱的是剑道。剑士的心里没有男人但,如果呢如果他真的
不对,这样想来,岂不是人人都心慕于我白辛夷,你可别自作多情,把自己当成什么万人迷了
就这样左思右想,天色泛起鱼肚白,白辛夷不得不爬起来,随便取水洗了把脸,御剑前往议事厅前。
几大门派的领头人已齐聚议事厅,圣女姬天和她的姐姐姬露也在。元弘深拿着一块破红布,认真地跟大家讲述合欢宗的踪迹。
白辛夷对此没什么兴趣,他一进去就看到翎持风坐在飞来道那边,下意识扭头就走,心道为什么不多关他一会儿。
偏生元弘深看到他,大声喊道“辛夷,你来得正好。”
“什,什么事。”
“怎么了辛夷,”元弘深问道,“脸怎么这么红。”
“昨晚盖被子睡觉,热出来的。”
元弘深说道“那你注意身体。对了,你出来时看到天象了吗”
“看到了,”白辛夷故意背对翎持风,回道,“坠界裂缝缩小了三分之一,还在逐渐缓慢的缩小。”
元弘深道“没错。这是从未见过的事,圣女也不知道。辛夷你得神器传承,上次曾让坠妖陷入沉眠,这次你也要做好准备。”
姬天闻言,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看起来十分不悦。
“我觉得,这次的天级坠妖未必真会出现,讨伐坠妖的事需要重新商议。”某位与元弘深相熟的门派长老看出老友的意思,附和道。
天女宫某位弟子斥道“讨伐坠妖应当服从天女宫的引导”
“那你们说说这次怎么回事”
“圣女大人您倒是解释一下。”
“可能是合欢宗的阴谋”
“”
议事厅又变得吵杂起来,白辛夷行礼告辞,逃似得走出议事厅,马上召出飞剑离开。
还没等他御剑飞远,身后传来翎持风的呼喊“小白,等下”
白辛夷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加快速度离开。翎持风不依不饶,追得更紧了。
“小白,你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