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 沈清辞的轻唤拉回她的思绪,顺着窗外的身影逐渐靠近,她反应过来, 立刻将书捡回,匆忙塞到枕头下。
仅是须臾,沈清辞开了门。
“怎么刚刚都不应,王婶送来了晚膳, 该吃饭了。”
“哦来了”林长缨讷讷应着, 喉咙微动。
沈清辞攥着她的手,拉她到轩亭下, “你怎么手这么凉, 脸色都发白了。”
“没什么。”她连忙搪塞过去, “刚刚看到有只蝉,不小心被吓到了。”
蝉
沈清辞眉眼一挑,上次后院有只偷吃的大耗子窜来窜去愣是一堆人没抓住, 结果她干脆用小刀将其尾巴给钳制住了。
思虑之下,他也没有多问。
林长缨松了口气, 只觉面颊发烫, 忍不住咬牙心道。
这小公主还真是会给她“惊喜”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心里担心的事终究会发生。
就寝前, 林长缨在木施前换下外袍,沈清辞坐在床上, 脚正泡着药浴, 屋内药香弥漫,他低低地瞧着自己的脚,白皮裹着展露的青筋,微不可见地渗着毒血, 逐渐漫上脚趾,不由得垂下眼眸。
转眸间,注意到枕头底下有书一角。
“这是”
沈清辞将其取出。
林长缨打了个哈欠,将衣服搭上木施,不料抬眼就正好看到他拿出枕头底下那本书,这才回想起来差点忘了这茬。
“等一下先别看”
她一声喝止,冲上去要将书夺下,不料踩中地上的水渍,趔趄之下,沈清辞一把抱住了他,砰的一声往床上倒。
脱手后,书在空中抛出美丽的弧线,掉落在地上,
林长缨不由得倒吸口冷气,发现自己正压在他身下。
倏地,伴随着一阵风,书被哗啦哗啦地吹开。
二人一怔,顺着声音往地上看,风静止,书页摊开,展示图画正好和他们两个如今姿势如出一辙,只是画上之人衣服穿少了些。
一时间,二人的神色不知该如何形容,林长缨讷讷地转头,对上他的目光,顿时耳面通红。
“丢死人了”
林长缨干脆钻到被窝里缩成一团。
沈清辞稍稍起身,喉咙微动,同样许久也没回过神来,虽然面如凝脂,奈何耳骨通红,似是揉碎成汁的木棉花。
听着林长缨絮絮叨叨的嘀咕着,心下五味杂陈,随即将她从被窝里薅出来,抱在怀里,虽然不知该说什么,可也耐心地劝慰道
“没事的,不丢人,慢慢来就好。”
林长缨仍捂着脸,心下已是一团乱麻,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妹妹,给我这本书”
“好好好,怪她怪她,怪她沈宜静,下次我去教训她”
忽地,林长缨松开了他,对上他的目光,又慌忙撇开,身体脱了力,额头抵在他肩上,这种问题看着他着实问不出来。
“这种事,难道真的只有我不懂吗”
沈清辞一怔,只好环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轻声说着。
“没事,慢慢来,我”一时间,他觉着头顶都要冒烟,但还是强装镇定,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会教你的。”
惹得窗外停落下来的喜鹊面面相觑,似是目瞪口呆一般。
倏地,林长缨一怔,回想那张图画,顿时肩膀微颤,只觉脊背发凉,连忙挣脱开来。
“那个我我先睡了,你你泡好脚也赶紧睡吧只是睡觉啊”
说罢,立刻裹着被子到床边躺下,面向墙壁睡过去。
沈清辞见她害羞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叫人收拾好就熄灯了。
待侍女下去,林长缨也渐渐睡着,每次她睡着时都会下意识地紧攥着手,许是以往在北漠怕偷袭手里总是拿着剑的缘故,如今更是没有变。
沈清辞盯着宜静公主的书,不由得眉心微蹙,揉了揉额角。
这小公主还真是会给他们两整事。
思及此,他看向睡着的林长缨,捻好被角,将她的手放在被窝里,终是松了口气。
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事,若是知道他的真面目,不知她会作何反应。
屋内只余一豆孤灯,掩映着他狭长的身影。
近日来,他知道林长缨都在搜集将近二十年前的轶事杂录,他亦是发现其中青宫一则故事的蹊跷,作为当局者,又怎会不知后来周家小姐怎么了
带着这样的思绪,他颇为不安地陷入沉睡,断断续续地,多是破碎不堪的画面。
满眼望去,尽是长明灯似微微萤火,肆无忌惮地打在墙上,鼻尖闻到的多是浓稠的血腥,指尖微颤,根本动弹不得。
余光微瞥,似乎有个穿着白云翔鹤官服的男人在轻缓地翻着他的身体,似是在按着什么穴位,忽然闻到一丝药草香,凉飕飕地止住他身上的疼痛,伴随着他屡屡叹息。
“这么小的孩子弄成这样也是作孽啊”
忽地,滴答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仅此一瞬,汗毛竖起,竟是深入骨髓的惊慌。
男人停止了动作,颔首道
“娘娘,殿下福大命大,摔下这金明阶也只是受了皮外伤,但毕竟年纪尚小,恐怕还须得养许久才能恢复过来。”
他讷讷地缓过神来,视线模糊,只能依稀见得是个穿着华贵的女子,映入眼帘的那双桃花眼更是风情旖旎,可如今却渗着敲碎骨渣子的恨意。
“只是受了皮外伤”
她沉沉的声音回响在宫殿内,语调稍扬,尽是冷意。
他闷哼一声,攒足了力气才让沾着血渍的小手抬起。
攥紧她的衣袖,尊贵染尘,贞洁染血。
只余颤声道“母妃,好痛,孩儿好痛,娘”
倏地,一声闷哼响起,鲜血四溅至墙,扑灭了几盏长明灯。
随行的侍卫杀了太医,将其拖下去。
待宫门合起的一瞬,她似是发了狂,死死地掐住他的喉咙,面目充血。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姓秦的贱人把你推下去了,你却没有死谋害皇子可是死罪,这样一石二鸟可是划算得很”
“不要嗯唔”
几乎瞬间,他如渴死的鱼拼命挣扎着,生理性眼泪砸落,竟只能发出呜咽声。
“贱种”
一声厉喝,一脚把他踢下床,如随意掉落的果子似的,他滚到地上,顿时鲜血喷出,身体止不住地痉挛颤抖。
“既然她没能杀的了你,那就我来。”
她来回撺掇着,头发散乱,几近癫狂,随手寻着趁手的工具,又似在自言自语,随手拿起敲核桃的小锤子。
“不要”
他吓得极力地翻了个身,朝门外爬去,冰冷的瓷砖渗着潋滟的血渍,触目惊心。
“你给我过来还想跑”
倏地,只觉腿被拖过去,未等反应过来,一锤下去,竟是膝盖碎裂的声音。
“啊不要母妃”
“不要你们害我国破家亡怎么就说不要”
一锤又一锤,清晰的骨裂幽幽回荡在偌大的宫殿,血滴四溅,如盛开灿烂的血花,伴随着声声撕心裂肺的骂声,长明灯忽闪忽灭,只能掩映着他们的身影在墙上,如魑魅魍魉般,欲将其撕碎,拆解入腹的猛兽。
到最后,他以分不清这是人间还是地狱,只记得刻入骨髓的哭喊。
“不要不要疼”
“清辞清辞清辞快醒醒”
倏地,声声唤生,他猛地醒了过来,如鱼终得水般,大口喘着气,讷讷地转眸,对上林长缨的目光,多是不忍和焦急,替他擦拭着额间的冷汗。
“怎么,做噩梦了吗”
仅是一句柔声轻唤,他翻身将林长缨压在身下,头埋在她的肩颈,渴望能闻到那么点她身上的沉香,安他的心,净他的魂。
不多时,房内只余他微微地喘息,渐趋减缓。
林长缨心下动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轻拍他的背,缕着他这如瀑的青丝,复又抱紧他几分。
随后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沈清辞逐渐清明复回,赤瞳渐隐,稍稍起身才回想起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一时间,他喉咙微动,沉沉道“抱歉,吓到你了。”
林长缨眨了几下眼睛,喃喃道“嗯那倒没有。”
沈清辞连忙撇开与她对上的目光,不愿她看到这般失态。
“我出去透透气,你先睡吧”
说罢,他原本打算起身下床,不料肩膀一紧,一番天旋地转后,他被林长缨摁倒。
未等他反应过来,林长缨吻住了他,动作轻缓,只是唇瓣在贴合之处摩挲着,甚至有些稚嫩和笨拙的,可也愿意努力做好,只余萦绕在侧的鼻息,低低喘着。
不多时,林长缨松开了他,微喘着气,“父帅说过,如果想要摆脱一件事,那就投入另一件事中去。”
“嗯”沈清辞晃了晃神,这还是除了上次醉酒后,林长缨第一次亲他。
林长缨微愣,怎么是这种反应,难不成还要再来一次。
思及此,她干脆硬着头皮又吻住了他,吻得更深,唇舌交缠间似有些磕磕绊绊,不小心咬到了舌头,血渍展露,沈清辞忍不住笑,只觉着心里又疼又痒,奈何惹得林长缨越是羞恼,抱着一顿操作猛如虎的心态,指腹游走下,摸上他的衣带。
倏地,沈清辞微惊,反手抓住她乱摸的手,环住她的腰缓翻身往下压,夺回主动权,加深了这个吻,随即将她抵在枕间,十指相扣,床榻纠缠,两个的衣裳微乱。
林长缨的衣襟及至肩胛,依稀可见一抹春色。
沈清辞松开了她,只觉唇角隐痛,还渗着点血,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唇珠微红,绯红的脸映着剪水般的眸子,眼底尽是湿漉漉的水光。
仅此一眼,他慌乱撇开,借着一盈月辉,依稀见得锁骨及至心口的伤痕,新旧交叠,长年累月,盘踞蜿蜒般烙印于其上,怕不是这辈子都没办法消去,要跟着进棺材。
林长缨注意到他的眼神往哪看,抬手轻拍着他的脸往别处看,喃喃道
“别别看,不好看的。”
沈清辞只觉心里隐隐作痛,握住她抬起的手吻了下,稍稍俯身,注意到她有些微颤,便抵在她的肩颈。
“别怕,我想看看你的伤。”
早在三年前救她医治时就已经看过了身上的旧伤,多数伤口随着年岁都化为浅浅的疤,可也有些还留着缝针的痕迹,触目惊心,饶是最好的愈合伤口的伤药也不见起色。
思及此,他看向这心口这条又长又深的伤痕,若是再偏点,足可危及性命。
未及细想,沈清辞俯身轻吻着这伤痕。
林长缨一怔,差点露出娇嗔的声音,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羞恼漫上,只觉温热轻柔,缠绕在指尖,又酥又痒,下意识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
回想宜静公主给的那本书的图画,她顿时满脸通红,脚趾勾着被褥蜷缩着,闻到熟悉的药香竟是有些神思迷离。
奈何随之而来的竟是心口隐隐作痛,讷讷地看向窗外,满月的余晖肆无忌惮地散落,倒映在她的瞳水里,喉间似是漫上血腥。
她心下不妙,难不成是
倏地,伴随着一声闷哼,银针没入,她昏睡过去。
“长缨”
沈清辞唤着她,刚刚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脉象紊乱,只得先行施针,如今转眸一看,银针竟逐渐染黑,毒血漫上。
只此一眼,沈清辞深感不妙,再行施针封住她心口的脉络,扶她起身盘坐,以内力催息,抵住她的后背,源源不断的内力在她体内撺掇游走。
沈清辞一怔,先前为了压制毒性,防止她内力暴走就在身上下了禁制,如今似有一股温和有力的内力在体内相互抵抗。
难不成是先前的打雪南枝起了作用
思及此,他尝试再行以内力催息。
忽地,林长缨眉心微蹙,伴随着一声闷哼,身上的银针似被内力冲开,射向四周,直抵栓木,鲜血喷出,溅落在里衣床边,渗着点点水渍,滴落在地面缝隙,如盛开的血花。
“长缨”
沈清辞眼疾手快,点穴收针,将其扶着躺下,把脉之处,脉象逐渐平稳,心口渗着毒血的筋脉渐渐消失,气息归于平缓,继而昏睡过去。
他转眸看向地上的血渍,猩红刺眼,似是凝成绽开,如在冰山上盛开的霜寒之花。
这是逐渐把体内的毒逼出来了
沈清辞心下一喜,随即施针试探,想来应是这段时间以来的药浴沉寂和以他的血凝成的药物催化,将毒血逐渐逼至心脉间,待到她心绪出现巨大浮动将其逼出。
银针佐以没入,心口毒血已消散大半,其余仍有些毒血残留,还需将其逼出。
沈清辞以指腹擦拭着她嘴角的血渍,眼神迷离,似在月辉的萦绕下盈着一弯月池,多是不敢相信,喃喃道
“有救了”
月影西下,掩映着他的身影。
第二日晌午,林长缨屋外有几名侍女正探着头,面面相觑着,似乎有些犹豫。
萧雪燃从回廊走来,转着手中的铜板项链,一路吹着口哨,见她们鬼鬼祟祟的,问道“你们都聚在这干嘛”
“雪燃,夫人到现在还没起,我们要不要”
“啊小姐到现在都还没起,沈清辞那家伙不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吗”
侍女不由得轻咳几声,敢这么直接唤他的也只有萧雪燃一人,随即她干脆开门而入,掀开床帏,发现林长缨仍在熟睡。
“小姐,小姐该起来了,日上三竿,太阳要晒屁股了。”
林长缨讷讷地睁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似乎仍未回过神来,转身继续睡。
“小姐该起来了”
萧雪燃干脆喊着她,拉起她的手让她坐起,林长缨打了个大哈欠,喃喃道“很累啊现在浑身腰酸背痛的。”
萧雪燃一怔,这怎么回事,平时都是很早就起了,精神抖擞的,怎么现在还能累成这样,这两人除了睡觉还能干些什么
周遭的侍女正收拾着屋子,默不作答,掌茶的一等女使似是查出什么端倪,有些犹豫,试探问道“夫人,昨晚您不会是和殿下”
说着,以手帕掩面,多了几分羞涩。
“嗯”林长缨眨了下眼睛,思绪回笼,“昨晚”
倏地,昨晚的碎片记忆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他发现了宜静公主给她那本书的端倪,还说了
“没事的,慢慢来我会教你的”
不对不对再后面点
他好像做噩梦了,然后要叫醒他,再然后
“别怕,我想看看你的伤。”
忽地,似是胸口中箭一般,历历在目般,让她清晰地回想起来。
可是再然后,她好像睡着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恍神中,萧雪燃突然凑过来看,大头一般。
“怎么了”林长缨往后一仰。
萧雪燃微眯着眼睛,抬手抚着她的肩颈处。
“您这怎么还被蚊子咬了,从脖子锁骨再往下,就连”
“啪”的一声,林长缨毫不犹豫地拍开她的手。
“别闹,没什么。”
侍女忍不住笑,说道“雪燃,你就不要闹夫人了,看夫人都害羞了。”
“害羞为什么”
萧雪燃抚着手背,她是打得真疼,可也不解其意,倒是和侍女如往常般拌起嘴来,一同收拾着房间。
林长缨缓了口气,垂眸而下,注意到如今身上穿的这件里衣和昨晚不同,霎时间,面目潮红,似是头顶都要冒烟。
“你们是刚刚才进房间的。”
侍女“是,殿下一大早就和李侍卫出去了,叮嘱我们不要吵您,可现在都到午时了,怕您饿着这才进来。”
林长缨顿时语塞,也就是说这里衣不是她们换的,那只有
一时间,回想起公主所赠书上内容,不由得喉咙微动,揉了揉眉心,她极力回想起什么,可只记得昨晚她好像睡着了。
思及此,她挠了挠头,所以这到底是成没成
思绪混乱之下,林长缨起身更衣,不多时就到了送午膳的时候,只是这估计得早午膳一块用了,引得她肚子咕咕叫。
不料刚梳洗完,门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前厅的侍女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前,差点没喘过气来。
“何事如此慌张”
侍女擦拭着鬓间的汗,可算是提上了口气,说道“不好了,夫人,高公公来了,说陛下急召您进宫。”
“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江南,江南出事了”
“阿嚏”
沈清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如今他在水青山庄里,前段时日在忙着太子和墨寒玉之事,经过昨晚,他一大早就来到了山庄撰写药方,尝试新药,看一下能不能作出尽快逼出体内余毒的药。
不多时,两个时辰过去,他趴在地上写药方,药庐满眼尽是散落的纸张,红泥小火炉轰隆轰隆地响着,冒着袅袅热气,氤氲着浓重的药香。
倏地,门外传来异动,他凝眉一紧,抬眸间。
“师父”
只见温君珏风尘仆仆地回来,肩挂药箱,长袍老旧,下摆脏兮兮的,药箱不乏新奇的药草,可见亦是去了山里采药。
温君珏见他这番,心知肚明他又是在研制给林长缨的新药了,不料沈清辞一骨碌起身,跑到他面前,眸光微亮。
“师父,有救了,我之前的法子成了。”
“嗯”温君珏应着,“老夫倒是难得见日理万机的天宁阁阁主,还在这研究起药方子,怕不是又是为了家里那位。”
沈清辞眨了眨眼,颇为心虚,观察着他的神色,沉声道
“师父,是真的,先前因为新药的缘故长缨满月没再发作,原来是因为打雪南枝和我的血起了作用,将体内的毒血逼至心口处,昨夜满月,不知因何原因她心绪起伏大,将毒血都吐了出来,如今心口施下银针,不再有毒液。”
温君珏背过身去,整理着自己的瓶瓶罐罐,听着自己的徒儿竟试出了解读之法,心下五味杂陈,转眸看向他,叹道
“从前医书药谱都专于在体内净毒之法,倒是少有的将毒逼出,可是”
“嗯”
沈清辞收拾着药庐散落药方的残局,听温君珏欲言又止,倏地手腕肩胛微痛,银针没入。
“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么作死还能活多久”
说罢,指腹轻捻着他的寸关尺。
沈清辞肩膀微颤,全身动弹不得,只能乖乖站着,不过片刻,温君珏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将银针拔出,幽幽说着。
“还行吧足够给你买棺材,等着人家给你收尸了,不过看来你最近心情还不错,这毒的反噬竟然变慢了。”
沈清辞拂下衣袖,眸光垂下,喃喃道“的确已经足够了。”
温君珏又忍不住白了一眼,上下打量着他,凝眉微蹙,他的衣襟掩映下,脖颈似有些点点泛红,以医者来看,发现竟还带着齿痕,徐徐叹道
“诶唷看来昨晚被咬的不轻啊也是,这大夏天那么多蚊子,居然留下咬痕的蚊子”
倏地,沈清辞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他的言下之意,这才发现今早急着出门没发现,顿时耳面涨红,沉声道
“师父,莫说笑。”
作者有话要说 清辞当年腿伤背后的真相就是这样的,还有就是假车
感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