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渣男”医院护士们刚好来查房,看到胡绥视频,纷纷发出了压抑惊叹声,想尖叫,又不敢大声,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围到了陆云真身边,求得允许,然后对着镜头疯狂表白
“胡影帝求渣你想怎么渣就怎么渣”
“我好喜欢你,喜欢八年了”
“绥哥哥,我是你永远小狐狸”
“”
仇尊看得目瞪口呆。
陆云真低声道“我徒弟真不渣,他挺受欢迎。”
胡绥粉丝几千万,这叫挺受欢迎
仇尊没想到这事是真,感觉脸特别烫,特别疼,想挖个坑钻进去。
陆云真答应给护士妹子们寄签名,护士们感动极了,纷纷给他留微信,留电话,得知他是胡绥好友,热情地邀请他来这里住院,保证全部开绿灯,最高级服务,和照顾亲爹一个待遇。
这个承诺总觉得怪怪病房好像是重症患者才呆
陆云真谢过了护士们好心,回头看见仇尊坐在角落,低着头,心情沮丧,像朵蘑菇。
他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仇尊紧紧捂着脸,艰难道,“就是有点痛苦,有点纠结你答应给我胡影帝签名,是真吗”
他不是追星粉,但他家小师妹是胡绥铁粉,想要签名已经很久了。
胡绥懒散惯了,基本不签名,经纪公司对他呵护备至,每年流出来签名照寥寥无几,粉丝们都抢破头。
仇尊曾吹嘘过自己神通广大,区区签名,手到擒来,结果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真货,神算门手里也不能用假货敷衍。
如果再失败,小师妹就不崇拜他了
仇尊低下头,屈辱得脸都涨红了,满头寸发根根竖起,浑身充满警惕,但凡陆云真敢开口嘲笑半句,他可能要拔剑自刎了。
幸好,陆云真是好好先生,从不把小事放心上,他爽快答“好,我帮你要。”
胡绥给他签名可大方了,要多少签多少,屋子里丢了不少,让他拿去做送人礼物,感觉不是什么大事。
仇尊松了口气,对陆云真恶感散了大半,觉得这半吊子人还不错,不是纯骗子。
胡绥派来了房车,还说要帮忙。
莫长空叫他别添乱。
胡绥不乐意,要找师尊撒娇。
陆云真怕他被蜜蜂妖把脸蛰了,误了工作,粉丝心疼,再加上妖族和玄门关系不太好,他也怕仇尊法力高强,看破青丘狐妖身,揪出毛茸茸尾巴
届时,万千粉丝发现爱慕多年男神是狐狸精,勃然大怒,全部转黑,用臭鸡蛋丢死他们师徒怎么办
他曾见过何学姐用高跟鞋把欺骗学妹感情渣男砸破头,若是学姐知道他帮徒弟隐瞒真面目
太可怕了陆云真有点怂
胡绥被死谏成功,委委屈屈地听师尊话,偷骂了两句师兄小气,继续理毛去了。
房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坤兴镇是安和老家,是个偏僻小镇。
安和母亲叫安华,是镇上首富独女,身体不好,是含在嘴里,捧在掌心养大。安和父亲叫蒋良才,是个孤儿,自幼被安家收养,与安佳青梅竹马,感情很好,长大后入赘安家。
两人只有安和一个孩子。
蒋良才也快急死了,医院公司两边跑,嘴角燎满火泡,一边请名医,一边请大师,一边还要安慰妻子。
蜂妖行动不受操控。
两边亲戚都没有什么极品货色。
仇尊为稳妥起见,路上找小师妹算了一卦,小师妹说卦象显示前人恩怨。
这代表着安家不知那一辈老祖宗和这只蜂妖有渊源,或许是做了得罪事情,才导致这只蜂妖疯狂报复,伤害后世子孙。刘明颉是作为未婚夫,被安家牵连进去。
安母急了“我们祖宗行善积德,没做坏事”
陆云真很有经验“你们不是只有这一辈子,也许是很多代祖宗前事情”
安母犹豫“安家除了人丁单薄,也没出过什么祸事”
安家思想特别开明,没有族谱,不信鬼神,不信香火,最近几代有牺牲,有不婚、有丁克、有疼老婆、有取向问题、有不育等各种原因,都没有子女缘,他家就安和一根独苗,也因为取向问题,不打算传承了。
香火断就断了吧。
新时代,新风气,安家也不太在乎。
安和和刘明颉都约好了,有缘分就收养个孩子,没缘分就把财产捐出去,建立救助儿童基金。
世上有鬼神也不该找好人吧
安母纠结极了“大师,我家二大爷丁克,大姑奶奶不婚我爷爷九十二岁去世,我爹六十多岁,最近检查出三高,我老公也有脂肪肝,不会是妖魔害吧”
陆云真迟疑“应该不是。”
“不是就好,”安母定了定慌乱情绪,想了想病床上儿子,又悲从心来,“她要报仇找我就是,为何要害我儿子还连累了无辜明颉,亲家,是我们安家对不起你啊”
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莫说了,这都是命,”刘大根摆摆手,闷声道,“安和从未嫌过明颉穷,明颉怎能在他落难时,弃之不顾我们老刘家没这样窝囊废,再说了我们还有大师,别绝望。”
大家都期待地看着大师。
仇尊习惯了,回了个尽力而为。
陆云真知道这事和画皮妖、怨魂都不同,牵扯到两条,甚至更多人命他感觉压力很大,肩膀沉甸甸,特别紧张,而且没打过妖怪,有点害怕。
他偷偷把莫长空抓到旁边,求安慰“蜜蜂妖是吃人身体,还是吃人灵魂”
“都吃,”莫长空特别认真地回答,“要看她馋不馋。”
陆云真问“她馋吗”
莫长空被师尊问得莫名其妙,他又不是蜜蜂妖,怎知道人家馋不馋倒是知道阿绥馋了,想蹭妖丹吃。他想了许久,终于明白师尊意思“她若是吃了人,处理起来会容易些。”
陆云真焦急“为什么”
莫长空老实道“这种妖魔身份特殊,受天地庇佑,若是身上没有血孽,是不能随便攻击。”
陆云真琢磨了一下,发现这事不好办。若是刘明颉与安和遇害,他们能把妖魔杀了,救不回人。若是刘明颉与安和没有遇害,他们不能攻击妖魔,也救不回人。他稳住慌乱,尝试乐观“说不定它以前杀过人,或者受害者不止两个。”
莫长空微微颔首“但愿如此。”
“好像也不对,”陆云真想了想,又觉得希望别人牺牲挺不对劲,他抱着侥幸心情问“若是它没有血孽,你就没办法了吗”
师尊有求,弟子必行。
莫长空冷冷地扫了圈车上人类,刘大根是雇主,安母是女人,都不方便最后他把视线集中在仇尊身上,仔细打量许久。
仇尊就像被冷血怪物盯着般,浑身发寒,浑身刺都要竖起来了,他回头骂道“你瞅什么看我比你帅吗再看我抽你”
莫长空“温和”地笑了笑,缓缓收回视线“不用担心。”
房车开了四个多小时,陆云真越来越紧张,坐立难安。仇尊看着他样子,嗤道“没出息。”
陆云真见他镇定,好奇问“你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
这话打开了仇尊话匣子。
他从八岁遇到僵尸,十六岁斩蛇妖,再到陪师叔师伯们杀骨女、猴怪和蜘蛛精说得绘声绘色,过程惊险万分。
陆云真疯狂鼓掌喝彩。
一剑门太厉害了就像传说中侠客
他想抱仇大师金大腿
莫长空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不明白骨女什么时候成了上台面东西,他没遇到师尊时候,曾饿到极点,抓过一只,拆开啃了半天,全是骨架子,妖丹都没有,泥土味,难吃得要命。
仇尊描述让他想起了恶心味道。
莫长空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仇尊见他们神色不好,越发觉得不中用,便按着宝剑,拍着胸脯,正气凛然道“放心,一剑门绝不贪生怕死,我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弱小,让你们平安归来。”
平头哥虽然爱怼人,但是绝不怕事,很靠谱。
陆云真紧张情绪被缓解了不少。
坤兴镇是个很小乡镇,颇为荒凉,大部分年轻人都进城打工了,留下来都是老人和孩子,如今日子都好过了,大部分房子都修缮过,一个比一个气派,里面却很简陋,放满了舍不得丢旧家具。
小卖部门口大妈们在嘻嘻哈哈聊天,榕树下有大爷在摘菜和干活,几个小女孩在跳皮筋,男孩子畏畏缩缩地站在旁边打扫院子,翻晒粮食。
一群鸭子路过。
司机不耐烦地鸣起喇叭。
赶鸭人看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走了。
房车司机虽然是人类,但和妖族有合作,知根知底,他不敢碰邪祟之事,歉意道“前面路窄,大车不好开,我在镇广场等你们。”
众人谢过司机,下车打开导航,穿过街道,往黄栌乡走去。陆云真看见街道上处处都透着邪气。
他浑身发寒,感觉被很多眼睛监视。
仇尊拿出罗盘,想确认邪祟方位。
陆云真迅速伸手,想按住他动作,可是晚了半步。
罗盘指针疯狂地转了起来,东南西北,无处不停,四面八方,无处不在。
玩耍孩子都停了下来,跳皮筋小姑娘走到他们面前,认认真真地问“叔叔阿姨,几位哥哥你们来找谁”
“是诺诺吗两年不见,长那么大了”安母艰难地挤出笑容,“你爷爷呢你奶奶呢”
诺诺脆生生道“我爷爷断了腿,留在家里做家务,我奶奶嫌他没出息,去和舅奶奶打牌了。”
安母愣了愣“怎么会”
她记得诺诺爷爷不是东西,懒惰无能,在家油瓶不扶,还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骂老婆孩子,村里干部教育了很多次都不改,如今怎么转了性子
安母疑惑地提出问题。
诺诺甜甜地笑道“我们信娘娘,她最讨厌男人做坏事,会狠狠惩罚他们。”
这事情不对劲
安母心里发寒,往后退了半步,忽然感觉不对劲,抬头看去,惊恐地发现旁边梨树上,许多枯黄叶片里都趴着只蜜蜂,缓缓蠕动着,院墙砖缝里,草丛里,石块上,处处都布满蜜蜂,密密麻麻。她吓得连叫都不敢了,连滚带爬,躲到陆云真身边,浑身发抖“蜜,蜜,蜜”
院子里,有个四五岁小男孩玩耍时摔倒了,撞到了拉皮筋孩子。正在跳皮筋女孩被绊倒,重重地摔了下来,惹来伙伴们哄笑。
女孩生气地大叫“诺诺你弟弟又做坏事了快教训他”
“好,”诺诺回过头,拿过根藤条,劈头盖脸地向小男孩打去,一边打一边骂,“你这废物笨蛋除了吃饭什么都做不好长大怎么伺候妻子和母亲”
小男孩蜷缩成一团,不敢还手,呜呜哭泣。
旁边女孩子在哈哈大笑。
仇尊勃然大怒,过去一把抓住诺诺手,喝问“你怎能欺负人”
诺诺尖叫道“男人,你也敢打女人”
“我怎么不敢打了虽,虽然是不能打”仇尊自诩很有男子汉风度,从不乱揍女人,怕被师妹看不起,他拎着熊孩子,纠结片刻,虎着脸问,“你家大人呢”
“滚”诺诺歇斯底里地叫道,“男人都是母亲生出来天生就该给女人做奴隶你如此不敬,娘娘会收拾你”
仇尊真火了“去你娘什么奴隶”
诺诺忽然安静了下来,她歪着头,紧紧看着仇尊,黑白分明大眼睛渐渐被墨色全部染黑,里面出现无数六边形小眼,每只眼里都映着仇尊身影,充满妖异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