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

    哥谭下城岛，钻石区。

    露西尔从韦恩大厦走出来，差点踩空一层台阶。

    稳住身形的她刻意往旁边避开了些。

    她回过神，侧头看向蝙蝠胚胎。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仍然安静地悬浮在旁边，可露西尔就是觉得蝙蝠侠不想理她。

    但也不排除是他俩交流时间到了以后自己的错觉。

    总之她现在很开心，只是随便看了眼蝙蝠侠毫无波动的心情值，便将这事抛在脑后。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现在我有工作了。”她在心里重复，“安保部门，日薪50照这么下去，基础生活费完全足够”

    这么想着，她弯起眼，细细打量周围环境。

    钻石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露西尔第一次来。以前不算，毕竟她都是从上空飞过。但这一次，她真正地站在了人流之中。

    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雨雾并未浸没钻石区的繁华，反而给她添上了一层说不出来的历史感。露西尔站在街头，就像在看一张动态的老照片。

    雨伞、行人、车辆、积水、斑马线

    哥谭是灰色的。

    即使在钻石区，这种老式建筑不多的地方，配合着阴沉的天空，也能让人感觉到十分厚重。这种厚重的本质和环境无关，只是每座建筑、甚至每个人，都像是在野心之下，背负了许多不可言说的过往。

    雨水是哥谭标配。

    这里连呼吸都是阴冷的。

    噢，哥谭。

    露西尔忽略在视野边缘若隐若现的蝙蝠标志，任由雨水从帽檐滴落。

    她喜欢哥谭。

    次日。

    下午四点半。

    露西尔收拾了下东西，就准备往电梯走。

    “嘿，等一下，霍恩”

    同组的金发小哥在后面喊她。

    露西尔脚步未停，摆摆手，不想搭话。

    谁想对方直接几步过来挡住。

    “你们入学典礼是可以带一个嘉宾的吧你看我怎么样”

    说着，他自信一笑，斜倚在墙上。

    露西尔淡定绕开，“入学典礼不能带人。”

    说完就步入刚好开门的电梯。不等金发小哥也进来，她果断按住关闭键。

    只有她一个人的电梯内，露西尔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想起昨天中午。

    蝙蝠侠说“你只需要在韦恩集团挂个名定期拿工资就好。”

    是的，他甚至说露西尔不需要出现在雇主面前。

    听听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吧。

    露西尔当场反驳，并义正辞严地告诉蝙蝠侠，不劳而获是不可取的但事实的确如蝙蝠侠所说，她并未被安排任何工作。

    因为她还未成年。

    日薪50以至于良心不安的露西尔，打算只要白天没课，就来韦恩大厦打卡。

    反正也不需要花来回车费。

    周一晚上是哥谭大学新生入学典礼。电子邀请函与座位号已经发送至手机与邮箱里，露西尔只需要在七点之前到场就好。

    现在，她得回家看看蝙蝠侠一个人在家过得怎么样。

    事实证明蝙蝠侠过得并不怎么样。至少他下午肯定没吃东西。

    女孩中午喂食完毕，离开前给他倒了一小盘巧克力味谷物圈，但现在盘子里仍是满的。

    而蝙蝠侠正坐在书桌的电脑上，敲键盘。

    是的，敲键盘。

    露西尔关上门，震惊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黑色的蝙蝠胚胎下面粘着一小块橡皮，靠着平衡感与精准的距离计算蝙蝠侠在键盘上跳来跳去。

    电脑屏幕上也随之出现一行行数字与字母。

    这也行

    “蝙蝠侠你”

    胚胎淡定打出一行字，转过身看她。

    晚上我和你一起参加入学典礼。

    露西尔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于是尽量忽视他的动作，回答“噢，这个，当然没问题。”

    她转过身想了想，从冰箱里拿出小盒牛奶和一袋宝宝果泥，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大一小两只碗，加上一个勺子。

    走到书桌附近，她将谷物圈倒进大碗，再撕开牛奶盒倒进去。

    最后把宝宝果泥挤进小碗。

    “随便吃点吧。”她说。

    一人一胚胎距离小于一米，蝙蝠侠开启飞行技能，打字的速度更快了。

    今天的工作怎么样

    露西尔将小碗移到他旁边，语气平淡“就那样呗。”

    话音刚落，她又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复杂起来。

    “说到这个虽然我很闲，但是也被拉去参加了新人培训。”

    “而我从来不知道，韦恩集团安保团队的新人培训，里面竟然包括两个多小时的韦恩总裁当月日程与近期个人偏好概览。”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她。

    露西尔也木然地回视。

    “我全都背下来了。”

    她的声音十分幽怨，“可安保部门也要了解这些吗我以为那是总裁助理或者生活助理才需要注意的东西。”

    蝙蝠侠

    “而且这还不是布鲁斯韦恩版本的概览，是提摩西德雷克的。”她往嘴里塞了一勺谷物圈，道“光一个月的内容就让我们听了两个小时。”

    说完又叹了一声，“明天下午没课，我可以继续去打卡，希望能做点正式工作吧。就，保镖该做的那种。”

    入学典礼的场地在哥谭主校区的南部，一栋后现代主义风格的建筑。据说是前几年被小丑炸了之后重修的。

    露西尔的座位号是a081，位于整个礼堂的前侧，却是a区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虽然视野不是很好，但对于露西尔来说不成问题。

    她带着蝙蝠侠坐下，过滤掉耳边繁杂的声音。

    整个典礼的流程有些复杂，但节奏十分舒适。

    女孩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上学，自然也是第一次参加入学典礼，她几乎全程都用一种新奇的眼光看着大屏幕。

    直到屏幕上绚烂的色彩消失。

    高清镜头映出一位身穿西装的黑发男孩。他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缓步走到中央演讲台前，对大家点头示意。

    周围不断响起女孩们的惊呼声，又很快被工作人员压下。

    即便如此，也能听到不少人在私下议论。

    提摩西德雷克，前德雷克工业继承人，现韦恩集团执行总裁。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有着多项荣誉加身，从背景到学历，无一不是同龄人中顶尖的存在。

    当然，绯闻也不少。

    不过不是那种和异性的花边新闻，而是和布鲁斯韦恩的亲子，达米安韦恩之间的财产与继承权之战。

    这场无形的战争甚至波及到了韦恩家族前两位养子，只不过从目前来看，成功拿到实权的德雷克无疑是最有优势的那个。

    周围女生们兴致高昂地讨论着八卦，露西尔却觉得十分无聊。

    她只关心自己的雇主本人。

    台上那位真人版的韦恩集团现任ceo，和公司里培训课上的形象有些不一样。

    自带望远视线的露西尔，从对方上台的那一瞬间起，就注意到了自家雇主那双蓝眼睛。

    至于他在演讲台前说了什么，完全没印象。

    可能是自我介绍随便了。

    “他眼睛的颜色比我深一些，睫毛也比我长。”露西尔自言自语着，一把抓住在她身边悬浮的蝙蝠胚胎，强迫他将蝙蝠标志转向德雷克的方向。并瞪大了眼，分享自己新的发现，“你看，他还会笑”

    “你知道吗我在培训课上看见照片上的他从来都是假笑”

    突然被一道力量扼住喉咙的蝙蝠蛋

    他想说，都是营业罢了，你居然分得出来他有没有假笑，难道这是氪星基因带来的天赋吗。

    但他说不出口，只能听露西尔继续惊讶。

    “没想到我的雇主看起来这么脆弱。”

    她面色复杂，小声下定决心“我应该要保护好他。”

    蝙蝠侠好极了，这个半氪星人说红罗宾看起来很脆弱。上次这么说的半氪星人已经被氪石埋了。

    德雷克与主持人互动完毕，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开始他关于韦恩集团最新设立奖学金项目的介绍。

    而台下角落里的露西尔，全程注意力都在小总裁的声音与颜值不是，在他的人身安全上。

    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

    直到小总裁的个人部分快要结束的时候

    三块屏幕同时熄灭。

    台下新生们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中间那块巨大的屏幕上，不再是高清放大版的德雷克总裁半身，而是一个用粗麻袋罩住整个头的瘦高男人。

    是稻草人

    对于哥谭人而言，这个超级反派并不陌生，也因此，没人质疑他的手段。

    少年少女们的尖叫响彻整个礼堂，中间还夹杂着好几个成年人的怒骂。

    一片骚乱中，安保人员与便衣警员们试图维护秩序，却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黑衣人拦下。

    所有人被困在建筑内部。

    “肃静”

    稻草人俯身，轻敲镜头。

    整座礼堂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同学们好啊，我是你们这学期的心理学老师，稻草人。”

    沙哑诡异的声音在整座礼堂回荡。

    “这堂实践课我准备了很久，不只是欢迎你们的到来，也是欢迎我们哥谭的老朋友回归希望诸位能够满意”

    话落，木仓声响起。

    未知气体释放。

    “嘀，嘀，嘀”

    fuxk，更糟糕的事情来了。

    露西尔毫不犹豫在人群中冲开一条路，往声源处跑去。

    透过硬木材质，红色光点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旁边还有00:04的字样。

    来不及了。

    女孩冲向被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黑衣人当做目标的韦恩总裁，一个飞踢扫清障碍，拉住对方往怀中一带，转身一个跳跃，扑倒。

    “boo”

    火光与浓烟四起。

    露西尔艰难地从小总裁身上爬起来，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噢，看来我们的彩蛋剧情有了点小意外。”稻草人沉下声线，又突然恢复正常，“不过，意外稍后处理，心理实践课继续”

    “沉浸式课堂守则第一条，直面，你们的，内心”

    粗哑的嗓子带着点咏叹调，割得众人头皮发麻。

    浓烟里传来恐惧毒气。

    如果露西尔在以前的世界，她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解决。比如，得益于曾经卢瑟改造过的体质，她对任何毒气免疫，也就可以像纪录片里的超人那样将所有毒气吸入自己的身体，再飞到外太空吐出去。

    但在这个世界，她要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吗

    露西尔又看了眼德雷克，心中不禁有些生气。

    随行的韦恩安保小组成员，人呢

    哥谭警局说好的双重防护，就这

    小总裁漂亮的蓝眼睛里带着雾气，睫毛染上水珠，看起来虚弱极了，他甚至还咳嗽了几声。

    露西尔心中的责任感愈发强烈。

    甚至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保护欲。

    她做出了决定，打算去一旁摘耳钉。

    几乎同时。

    热视线暴力破墙，几颗类似烟雾弓单的东西爆开，将恐惧毒气驱散。

    是超级小子和罗宾。

    噢还有蝙蝠侠20。

    作者有话要说小红为什么哭

    被烟雾熏的。

    小红为什么咳嗽

    露西尔太重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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