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带出来, 一会儿给你拿一些。”江琳道,“你要拿去给那只疯狗吃吗”
“不着急。”柏晨道,“我得先看看里面都包含些什么东西,”
江琳“我们已经化验过了, 我再给你一份成分表, 等一下传给你。我们可以分头研究里面的成分, 是哪些东西对反社会b格有疗效作用,有什么发现都互相分享探讨。这个才是难点。”
“好的, 谢谢。”
拿到了类似豆薯的样品和它的成分表,柏晨除了继续原有工作外, 立即正式开始研究通过类豆薯的药性是否能治好那只疯狗。
如果能治好的话, 它的药理又是什么。
江琳那边也同步进行研究这一课题,只不过她没有疯狗这样的病例作为研究对象, 只能用空间站里那只已经好了的鬣狗做参考。
她时常也会过来柏晨这边, 看他对那条疯狗的研究情况。
这只疯狗生理上的各项指标,柏晨每天都要取一次数据。
同时还要分析它的神经元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影响情绪等方面的激素成分和含量是否与众不同, 还有它的脑电波也要随时取数据分析,跟普通的狗做对比, 找出最特别的差异。
作为研究一个课题来说, 只有这只疯狗一个案例, 样品实在太少了。
好在柏晨上辈子研究过的案例并不少,他拥有几十个病例的数据,正常动物的数据更是拥有数百上千条。
有了那么多数据, 这只疯狗的数据就可以拿来作对比,抽象出他们的共性。
等到把那个类豆薯的东西给疯狗吃,并且监测各项数据时, 就可以重点监测这些共性数据。
而对于那个类豆薯的东西,他也把里面的成分都分离出来,要一样一样的分别喂给疯狗吃。
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类豆薯里面的成分,不包含任何有毒的东西,所以每一种成分都可以拿来给疯狗吃,以便测出拥有药效的物质。
类豆薯的样品数量充足,柏晨不光分离出每一种成分,还将成分进行各种组合。
产生药效的可不一定是单一成分,有可能是两种或者多种的组合。
可组合的方式太多,他还得做出很多排除,最后选出十来种可能会有药效的组合。
只有一个病例来做试验,他只能一种一种地试,试的过程中,对病例的各项数据进行严密监测。
几天后,一切准备妥当,正式对病例疯狗进行试验。
疯狗被关进一个铁笼子里固定住身体,身上安装了各种仪器。
仪器连接电脑,电脑里的软件不但可以实时数据观察,还能把整个试验过程录下来,方便以后随时回放研究。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试验,如果结果乐观,很可能会成为反社会b格研究史上的里程碑。
试验快开始的时候,不仅江琳来了,科研队里很多专家都来了,包括陈清峰和秦灿,还有高组长,大家都满怀期待。
预定的时间一到,试验正式开始。
柏晨将准备好的准药物从简单到复杂排好顺序,一样一样的给疯狗吃。
每吃一样,就停下来观察一阵。
如果疯狗和它的身体数据都不发生任何变化,再继续让它吃下一样准药物。
可能是因为这种类豆薯的东西有着特殊的香气,分离出来的成分也都有一些芳香气息,这只疯狗很配合,每次都顺利吃一下准药物。
当进行到第七种组合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奇迹。
不论是监测中的数据,还是那只疯狗,都产生了明显变化。
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起来,但都不敢出声,紧攥着双手,摒住呼吸,双眼死死盯着那只疯狗。
至于数据,因为一直在不停变化,现在看也得不出明确结论,他们暂时顾不上看,反正以后还可以看数据回放。
只有柏晨,数据和疯狗他都要盯着看,只有这样才能更准确地观察出数据变化和疯狗变化之间的联系。
当然如果没能观察过来也不要紧,除了数据回放,他的整套机器同时还具有摄像功能,以后通过录像也可以继续观察疯狗变化和数据变化之间的确切联系。
只见一直呲着嘴、目光凶狠无比的疯狗突然颤抖抽搐起来,跟江琳给柏晨看的视频一样。
柏晨的心里惊喜又忐忑。看到疯狗的这个反应,很可能试验要成功。但是这只疯狗毕竟不是空间里的动物,就怕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要是这只疯狗出现什么意外,那试验就功亏一篑了。
唯一让他放心一点的是,为了把试验风险降到最低,他每次给疯狗吃的准药量都很少。
一旦遇到意想不到的后果,还可以及时施救。
虽说那些物质成分是无毒的,但毕竟这是一只特殊的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漫长又煎熬的半分钟等待之后,疯狗结束了颤抖和抽搐,渐渐平静下来。
柏晨首先仔细检查了一遍各项数据,确定疯狗是健康的。再看疯狗的神态表现,明显比之前温和了很多。
这时候他才去看那些影响情绪、导致疯狗精神障碍的数据。
他惊喜地发现,那些数据已经朝着正常的数据方向发展了许多,不过还没有完全靠拢正常值。
旁边的江琳看得也很仔细,低声对柏晨说道“看来还得再加点药量。”
“对。”柏晨点点头,又给疯狗吃了一点第七份准药物。
片刻后,疯狗再次重复刚才的颤抖和抽搐。这次反应没那么大,而且只持续了二十秒钟便停了下来。
柏晨重新检查数据,疯狗身体依然是健康的。
他放下心来,去看那些导致精神障碍的数据,此时的数据已经跟正常数据基本吻合。
最后他看向疯狗的状态,那只疯狗眼睛里再没有凶狠的目光,嘴巴也不再呲牙,而是舔了舔舌头。
柏晨拿出一点提前准备好的零食放到它嘴边,它伸出舌头将零食卷进了嘴巴里,然后摇了摇尾巴。
直到这时候,现场所有人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大家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发出一阵欢呼。
虽然后面还要观察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确定疯狗是不是真的变好了。而且还得观察它的身体,是不是一直保持健康状态。
但今天的实验无疑可以说是大获成功。
继续观察了几分钟疯狗的各项数据和它的精神状态,没有再发现异常。
柏晨便给疯狗松开绳索,只留脖子上的一根牵引绳,然后打开笼子让它走出来。
安全起见,嘴套依然套着。
“它有名字吗”江琳问道,“现在不应该再叫它疯狗了吧。”
“以前不知道叫什么,我重新给它起一个,就叫大黑吧。”柏晨道。
说着他就把大黑牵出来,走到开阔的地方,“大黑,以后你就叫大黑了,记住了没有”
“来大黑,吃点好吃的。”他又拿出一点零食,从嘴罩的缝隙塞给大黑吃。
大黑抖了抖身子,精神抖擞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开心,尾巴摇个不停,很快就把零食吃了。
“真乖。”柏晨摸了摸它脑袋,把嘴罩给它取了。
大黑吐着大舌头,来到柏晨脚边撒娇,还想要吃的。
柏晨又喂了它一些零食,又抱了抱它,“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不回你那个糟糕的家了。他们对你又不好,还让你出来干坏事。”
大黑把身体靠在柏晨腿上,大尾巴摇啊摇,打在他的身上。大脑袋抬起来,双眼充满了温暖,眼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仿佛他就是它的全世界。
突然大黑抬起嘴巴,亲了一下柏晨的下巴。
“哎哟,我心都化了。”江琳走过来,“我也想抱抱它。”
柏晨牵着绳子,拿了点零食给她,“没问题,它现在超温顺。”
江琳也如愿抱了大黑,给它喂了零食。
周围掌声四起,所有人都高兴坏了。在此之前,大黑有多凶猛疯狂他们都是见识过的,现在简直是判若两狗。
令人高兴的当然还有实验大获成功,又一项伟大的科研成就即将在他们科研队里产生,简直太棒了。
至此,试验告一段落,后续研究继续。
大黑的任务只剩下一项,就是每天开开心心地吃喝玩乐,然后配合身体检查。
在研究那一份起作用的药物药理的同时,柏晨要持续观察大黑,确保它一直都是健康状态,以便确定那个药物没有什么副作用。
大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不需要因为患有疾病而整天穷凶极恶,也不需要面对许昌明的毒打。
因为从小就会咬主人,大黑没少被许昌明拴起来打,身上留下了很多伤疤。好在都是外伤,有的新伤柏晨给它用了一些药,已经基本痊愈。
现在在这里好吃好玩,除了柏晨,科研队的其他人工作之余休息的时候,也都喜欢来跟它玩耍,大黑每天都过得非常开心幸福。
至于可以从类豆薯里提取出来的药物,在陈清峰的主导下,由柏晨、江琳和高组长共同成立一个小组,专门来研究这个药物。
这个药的药效虽然在两个动物身上得到了验证,但毕竟这样的成功案例太少,以后需要研究的路还很长。
何况药理上也需要进一步确认,然后再做大量的试验,最后再做临床,一切都无误之后,才能确定为真正的药物。
总之,虽然目前算是取得了里程碑式的成绩,但以后的路还很漫长和复杂,他们还需要做许许多多的研究工作。
回到眼前,大黑不可能一直关在研究室的院子里。
它以前见人咬人见狗咬狗,什么东西出现在它面前它都充满了敌意。
现在它这种精神障碍疾病已经好了,以前的大部分记忆和认知都是断层的,需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在研究室的院子里呆了两星期之后,柏晨决定带它到外面放放风,顺便熟悉熟悉环境,做一个社会化训练。
山下的水库旁边有一片很大的草地,柏晨觉得带大黑去那里玩最合适。
他牵着大黑来到水库边,先带着它跑了两圈,又拿出塑料球和飞盘等玩具扔着跟它玩。
玩了一阵有些累了,一人一狗坐到草地上歇息。
柏晨拿出水给大黑喝,摸着它的背对它说“今天玩高兴了吧改天再来,哥教你游泳,游泳对你的骨骼有好处,这么大个水库你想怎么游就怎么游。”
大黑其实很聪明,现在病好了又通人性,柏晨说什么它好像听得懂,抬起头摇着尾巴回应他。
“大黑真聪明。”柏晨摸了摸它脑袋,夸奖道。
就在此刻,草地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吼。
大黑警觉起来,竖起耳朵听。
接着又听见第二声吼。
别说是大黑,柏晨都听出来了,那是两个人的声音,一个中老年人,一个年轻人。
这种地方有山民出没很正常,柏晨以为大黑被吓到了,安抚着说道“大黑没事,不管他。”
谁知一个不留神,大黑突然四腿一蹬,飞速朝林子里跑去。
柏晨不明觉厉,难道大黑又想去攻击人了根据他的研究,大黑之前的情况明明不是反复性反社会b格啊。
他想不了那么多,站起身跟着追了出去。
但是大黑四肢发达,跑起来速度极快,何况它是全力奔跑,柏晨根本追不上。眼看着大黑就钻进了林子里,看不见了踪影。
柏晨还没赶到树林边,听见林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好像是里面的人跟大黑讲话。
伴随着说话声,还能听到大黑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这是大黑高兴撒娇时的声音柏晨顿时反应过来,林子里的人是许昌明和许世康吧
看来大黑虽然很多记忆都断了层,对它以前的主人却记得很牢固。
即使在以前,它对它的主人和它主人对它一样,都充满了敌意,现在它病好了,对它的前主人也非常的温顺起来。
不好想到这里,柏晨突然觉得不妙。
大黑是变得对它前主人温顺了,可它前主人不会变啊那它岂不是要遭殃
“大黑快回来”柏晨大声喊着,全速往林子里跑。
刚冲到林子边沿,他就听到大黑的一声惨叫,果然它被打了。
妈的许昌明父子俩真是畜生不如。
“住手干什么”柏晨大声呵斥着冲进树林里。
许昌明和许世康并不搭理他,两人抓着大黑的脖圈拳打脚踢,嘴上骂骂咧咧。
“老子让你去咬人,你都干啥去了让你咬那个人,你竟然在那里跟他玩耍你平时不是凶得很吗连老子你都咬现在怎么不行了你这个废物”
许昌明边骂边打狗,每骂一句就狠狠打一下。许世康则一言不发,闷头用脚踹。
大黑疼得直叫唤,却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柏晨气得两眼直冒火,可是他离他们还有三十几米远的距离。林地里坡度很陡,地面湿滑,要等他赶到,大黑不被他们活活打死,也要丢掉半条命,被打残不可。
“大黑,咬他们”柏晨一着急,喊道,“他们是坏人,咬他们,咬了赶紧跑”
不知道大黑是被打得实在难以忍受,还是真听懂了柏晨的话,只见它脑袋左右一甩,还真对许昌明和许世康各咬了一口。
两人一人一只手都是抓着它的脖子,它这么两边甩,一边一口正好都咬在两人的小臂上。
两人一吃疼,手上一松,大黑趁机就挣脱了。它一刻没停,朝柏晨飞奔而来。
“大黑快来”柏晨激动得张开双臂,大黑从高处冲下,老远就飞跳起来,直接跟他撞了个满怀。
柏晨接住它,“好了没事了,现在安全了,哥来保护你。”
挣脱了魔爪的大黑也很激动,在柏晨怀里嘤嘤嘤地哼着,像是在感谢他。
“那是我们的狗,把狗还给我”林地上面,许昌明指着柏晨吼道。
许世康也咬着牙说道“柏晨,你上次偷了我们家的狗我们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是要明抢了吗把狗放了,放了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柏晨冷哼一声。
他根本不把只会打嘴炮的许家父子俩放在眼里,也不屑于跟他们打无聊的嘴炮,抱着大黑走出林子。
离开之前,他看到许昌明和许世康隔着袖子的小臂都流出了鲜红的血。可见大黑下嘴时并没有再留情,但那也是他们活该。
“大黑,咱对好人要友善,对坏人要有防备。”柏晨拍着大黑的背,像哄孩子一样说道,“以后遇到坏人这么欺负你,你要想办法逃走,别再傻呵呵的任人欺负,知道吗”
大黑嘤嘤嘤地摇着尾巴,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
“被打得很疼吧这就带你去医院检查。”
柏晨带着大黑回家,许昌明和许世康怂货父子俩果然如柏晨所料,根本没敢追上来。
要是一般情况下,柏晨虽然觉得那两人被咬了活该,但也会好心提醒他们一句去打个疫苗。毕竟要是得了狂犬病,那是要死人的。
不过最近对大黑的研究,他知道大黑并没有携带狂犬病毒。那就让那父子俩受着痛吧,爱咋咋地。
到家后一刻没停,柏晨就开上三轮车,载着大黑出门,去镇上的动物医院看病。
第一次坐车,大黑一点都不怕,一路上非常乖。
到了医院,柏晨跟它说医生是在帮它,让它受伤的地方很快好起来。
大黑好像真的能听懂,非常的听话配合。医生给它处理被打伤的地方,给它打针上药,它明明看起来很痛也一声不吭。
柏晨很感动,同时有点心疼。看来大黑是真的智商很高,他跟它说的话,它可能真的全听懂了,他以前一定低估了大黑的智力水平。
动物医院的医生看着也非常触动,对大黑心疼不已,同时又忍不住连连夸奖。
“你们家狗真听话,这么痛说不叫就不叫,连动都不动一下,好像给它说什么都能听懂似的,叫它怎样就怎样,非常配合。”
“是的,它特别乖。”柏晨点头,摸了摸大黑的脑袋。
可是他随即陷入了沉思,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就这么聪明,作为一只狗实在有点不寻常。
难道那个药治好了反社会b格之后,还能提升智商
还是说先天性患有反社会b格的动物,本身就智力超群呢一旦病治好了,它们的智商优势就能够很明显地体现出来
柏晨把这两点猜测记录到手机便签软件里,回头要把这两点也加入到课题研究里边。
回过神来,医生已经给大黑处理完了伤。
那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下手是够狠的,好在大黑这段时间被养得身强体壮,受的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
给大黑处理完伤处,又开了些药,一人一狗返回家。
来到村口拐角处,前方突然冲出来一辆摩托车。
柏晨的三轮车速度并不快,但是对方的摩托骑得很快,加上这里是拐角,属于视角盲区,双方差点撞上。
摩托车急打方向同时捏刹车,直接甩出路面,钻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所幸草丛又深又厚,人和车都没事。
那人扶着车站起来,惊魂未定,“哎呀吓死我了。柏老板这是从哪回来”
“从镇上回来。”柏晨这时候才看清对方是隔壁村的刘三,“你这么着急,赶路呢没事吧”
“没事。”刘三回答,下一秒目光就被三轮车兜里的大黑吸引,刚回血的脸色又惨白下去,“这这狗不是许昌明家那只吗它不咬你吗你你拴好了没有啊”
“别怕,它现在不咬人了,至少不咬好人。”柏晨道,“它现在也不是许昌明家的了,他们想把它打死,被我给救下来了,以后就我养着它。”
“哦”刘三将信将疑,不过这狗看着比以前温和了许多是真的。挺奇怪。
“你不是赶路吗快走吧。”柏晨催促他。
“嗐,我就是来你们村的。”刘三说道,“我来找徐大伯,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回来。谁生病了那赶紧送医院去吧,山上的草医条件有限。”
徐大伯是附近有名的老草医,很多山民生病了都会来请他去看。
刘三刚才那么着急,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人,肯定病得不轻。
“说来巧了,是许昌明父子俩,刚还说他们家狗呢。”刘三答道,“送医院我也垫付不起钱,即使垫付得起,以他们父子俩的德性,以后也不一定会还给我。我这也是好心来帮他们喊一下徐大伯。”
“许昌明父子俩”柏晨好奇,他俩能得什么病,不就是被狗咬了吗“他们怎么了”
刘三道“我也不太懂,看起来好像是羊癫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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