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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03

    什么“是你”

    难道这人认识原主

    沈秋羽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他茫然望向这个骑机车的年轻酷哥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没有原主记忆,他对旁人认知都来自原主备忘录,不被记录在册的人,他压根儿不知道谁是谁。

    所以他现在满脸写着“大哥你哪位”。

    酷哥单手抱头盔,凛冽冷眸在他身上来回逡巡,目光又冷又静,难以看透他的情绪。

    他眉心蹙起,看沈秋羽的眼神显然也不怎么友善。

    “不记得我了”

    沈秋羽内心嚎叫我岂止不记得你,不记得的人可多了

    青年“哒”地放下头盔,长腿胯过车座,朝沈秋羽走来,双手交错活络,指节发出咔嗒咔嗒的响音,危险感十足。

    沈秋羽警惕地后退半步,“你、你想做什么”

    青年站定,单手插入裤兜,“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沈秋羽瞪着他,我又不是哆啦a梦,哪知道你想做什么。

    这家伙到底是谁原主债主,仇家,还是对头

    他心底闪过无数猜测,直到借月光看清对方黑色鞋面的灰白脚印,脑海中有一簇火光猛地擦亮。

    下午被高利贷追债时,撞到的路人似乎也穿了这款鞋,他踩过一脚,有点印象。

    这人该不会是来追赔偿款的吧他就剩五十块了,难道要给他

    但五十块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钱。

    那是命

    沈一穷二白秋羽不禁陷入空前经济危机。

    给or不给。

    青年不徐不疾的问“想起来了”

    沈秋羽头摇得像拨浪鼓,下意识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青年“”

    沈秋羽理亏秒怂,边说边往后缩,想跑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站住。”

    青年冷声喊住他。

    沈秋羽能听话才有鬼,对方一喊话,他撒腿就跑,原主已经惹来高利贷追债,他没钱再给他,只能下次赔钱。

    青年“”

    沈秋羽全程狂奔,但不熟路况,黑灯瞎火的乱跑,一不留神“嗙”地撞上公交车牌,脑袋磕得生疼。

    他捂住脑门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目发怔了两秒。

    目睹全程的青年“”

    沈秋羽揉着额头,眼圈痛得酸红,眼前倏然多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比例优越得令人艳羡。

    他顺势抬头,对上那张异常俊美的冷白脸庞,朦胧月色隐隐勾勒出对方英挺的五官,也为他眉眼增添了几分冷煞感。

    沈秋羽仰得脖子发酸,这人可真高,吃啥长大的,快一米九了吧。

    青年双臂环胸,薄唇微扬,“你这是在学猴子表演杂技”

    沈秋羽“”

    我怀疑你在骂我,并且有证据。

    沈秋羽一骨碌爬起,拍去裤腿的枯叶泥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企图挽尊“我是在锻炼。”

    青年看看他脑门的大包,又看看被撞凹的公交站牌,冷嗤一声。

    他这一笑,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沈秋羽老脸涨红,有被冒犯到。

    他破罐子破摔的说“我头铁吃你家大米了”

    说话时,他杏眼瞪得溜圆,浅浅的瞳仁映着月光,漂亮得像两颗幽蓝的宝石,脸颊因生气鼓着,特别像某种动物。

    青年觑他“我不养松鼠。”

    沈秋羽“”

    青年没给他理清的机会,说“过来。”

    沈秋羽狐疑看他,双脚没动,杵在原地发芽。

    青年在重型机车边停下,转过头。

    “我过去请你”

    沈秋羽敏锐察觉话意中的危机,挺直腰杆走来,满脸憋屈的说“我跟你说,我很能打的,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除非暴富。

    青年瞥他一眼,细胳膊细腿儿,秀气又柔弱,瞪大杏眼抱住挎包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抱住坚果的雪地松鼠,炸着绒毛,毫无威慑力。

    他没说什么,但眼神中写满一句话。

    「是么,我不信」

    沈雪地松鼠秋羽气成河豚,正思考要不要让他感受一下“他不光头铁,拳头也很铁”这件事,就听对方说了两个字。

    “上车。”

    沈秋羽将信将疑,“你要搭我”

    青年跨坐机车,拿起头盔,动作流畅地扣上,钥匙一拧。

    “那我走了。”

    他说走是真走,当场发动引擎。

    “别别别”

    沈秋羽立刻箭步冲去,跳上机车后座,“兄弟,我赔五十块够不够不够的话,你再想想办法。”

    青年“”

    数秒后,沉冷悦耳的声线隔着头盔传来。

    “你是缺钱才去做那种事”

    沈秋羽“”

    哪种事你倒是说清楚,这涉及我的知识盲区啊

    沈秋羽在风中懵逼。

    青年没再说话,脚下重踩油门,机车以惊人的速度擦着护栏转弯,堪比赛车特技。

    沈秋羽“”

    三十分钟的路程,赶在七点前抵达山顶的赛车训练场。

    机车在沥青路面擦出一道痕迹,稳停在训练场大门。

    沈秋羽松开揪紧青年衣摆的手,长吁一口气。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

    他低头瞅见青年衣角被捏得皱巴巴,心虚地捋平。

    青年摘头盔的动作一顿,余光扫过那只覆在黑色布料的手,白皙纤细,温润得像一块糯米糍,遭过夜风肆掠,指尖微微泛红。

    毫无疑问,这是一双非常好看干净的手。

    但是。

    这手背却满是擦伤与划痕,瞧着很惨。

    他敛回视线,慢慢将头盔搁在车头。

    沈秋羽扶着机车下来,在挎包掏了掏,抽出最后的钱,递过去。

    “我踩脏你的鞋,这是赔你的钱。”

    青年睨他,“五十块”

    沈秋羽一噎,满脸沉痛“五十块也是巨款。”

    七个字将穷酸刻画得淋漓尽致。

    青年“”

    青年俊脸浮现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你那晚爬我大哥的床,真的是为了钱。”

    爬我大哥的床

    我大哥的床

    的床

    轰隆一声惊雷劈中沈秋羽脑壳,炸得他头皮发麻,满脑空白。

    谁爬谁的床

    原主居然干过这种事

    青年见他惊得下巴落地,语调轻缓的抛出最后重磅一击,“但很可惜,那晚的套房是他帮我订的,你碰到的人,是我。”

    “把你扔出房间的,也是我,想起来了么”

    信息量太大,沈秋羽直接傻眼。

    原主竟为某种原因去爬谁的床,还爬错了,被当事人弟弟抓个正着

    这特喵简直是社死现场。

    沈秋羽只想原地消失。

    许久,忽听青年说了声“接着”,眼前骤然掠过一道黑影。

    他反应敏捷地接住,手心碰到什么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折射路灯橘光的玻璃瓶子印着三个大字。

    红花油

    沈秋羽“”

    没等他抬头,青年启动机车,甩他一脸尾气。

    沈秋羽“”

    这时,手机嗡地震响。

    厉北野发来倒计时微信消息。

    沈秋羽无暇顾及原主干的闹心事,立刻跑进赛车训练场,依照原主与厉北野的聊天信息,顺利找到目的地。

    厉北野的休息室。

    秋雾山赛车训练场是专供豪门子弟消遣的场所,建造在山尖一处宽阔的位置,集齐多种跑道,非常适合机车与赛车,也兼并其他小型高尔夫球场等娱乐。

    训练场针对的消费群体非富即贵,背后投资也是北城几位贵少,场内实行会员制,一般人进不来,原著中关于训练场的内容一笔带过,具体有哪些人,沈秋羽不得而知。

    原主来的次数应该不少,工作人员都认识他,途中还跟他打招呼。

    沈秋羽站在休息室前,抬手敲门,很快有人走来打开门。

    开门的青年一头醒目脏辫,衣着潮里潮气,打了颗鼻钉,长相周正英气,但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善,含杂浓烈的敌意。

    他单手撑住门框,挡着沈秋羽,说“厉哥不在。”

    沈秋羽比他稍矮些,身量也不足他壮实,以至于对方有种居高临下的既视感。

    他微微退后,目视对方,清晰得出一个信息。

    这人不但认识原主,还讨厌他。

    恰好备忘录中提了一两句,厉北野身边有个喜欢挤兑人的跟班,特别看不上原主,叫阿辉。

    沈秋羽看看这人,恐怕他就是那个阿辉。

    阿辉斜睨他,大手一摊,“拿来吧,我帮你给厉哥。”

    沈秋羽“”

    阿辉眉头皱紧,很不耐烦道“磨叽什么,饭盒啊。”

    沈秋羽恍然明白过来,敢情厉北野神神秘秘让带的东西是饭菜。

    阿辉见他不动,语气更差了,拍着门框催促,“快点啊。”

    他是真看不上这姓沈的,无非是脸好看点,厨艺好点,其他地方糟糕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厉哥怎么就留他在身边,这不纯粹添堵么。

    沈秋羽嘴角抽了抽,他也想快点,这关键他没有啊

    在阿辉开口怼人前,沈秋羽羞赧地低下头,“不用麻烦,我想亲手交给他,看着他吃。”

    他说着,眨了下眼睛,给阿辉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阿辉正预备语言攻击,却见沈秋羽仰头看他,一双杏眸灿若星辰,颈肩线条流畅柔韧,欣长又白皙,昳丽得像朵静静盛开在初春枝头的白梨花。

    他心头突然咯噔一下。

    卧槽,姓沈的为啥冲我抛媚眼,他不会看上我了吧

    他当场被这猜想惊得手臂一抖,忙放下来,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不要乱放电,老子喜欢女人。”

    沈秋羽“”

    你喜欢女人关我什么事

    阿辉虚张声势的吼了一句,满脸涨红地把沈秋羽往外推,他没想到沈秋羽这么不知羞耻,竟敢在这里当面勾引他。

    沈秋羽被推得趔趄半步,险些摔倒。

    他扶墙站稳,隐隐有些生气,正要转过头,冷不丁瞥见走廊尽头的人。

    那人长得非常冷俊,西装革履,脚步生风,不徐不疾地朝这边走来,那张脸是相当的面熟。

    阿辉把要扶的动作收回,懊恼道“草,这是你自己没站稳啊,不关我的事,我我可不是故意的,厉哥他我靠”

    沈秋羽一脚把阿辉蹬进屋,迎着对方难以置信的表情,迅速拉过门把,“嗙”地将休息室的门合拢。

    陆谦恰好走近,在他面前微微顿足。

    他扶正金丝眼镜,冷俊面容宛若冰霜,漠然瞥他一眼。

    “你不在家做试卷,来这儿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机车酷哥你是为了钱爬我大哥的床

    沈秋羽你听我给你狡辩

    机车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