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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

    沈秋羽咬着冰棍走过去, 把另根糯米冰棍毫不客气地塞顾濯手里,冰得顾濯愣了下,他眸色微怔地转眸看来。

    沈秋羽跟他对视一眼,迅速偏开头, 只留个后脑勺给顾濯。

    顾濯“”

    沈秋羽咔嚓咔嚓咬冰棍, 放在嘴里含着,他余光瞄着对面的清爽年轻人, 他看上去年纪不大, 干干净净,很清秀, 笑起来有几分傻乎乎的。

    沈秋羽酸酸的想原来顾濯好这口。

    年轻人也诧异突然冒出个人来, 惊讶过后, 跟沈秋羽一对眼,那张白净脸颊就微微泛起红晕。

    他磕磕巴巴说“你、你好。”

    沈秋羽懒散地说了句“你好”, 漂亮脸蛋一点也不笑, 跟平时很不同。

    顾濯目光浅浅掠过某人不虞的神色, 眸色微动。

    年轻人也察觉沈秋羽好像不想理他, 赧然地捏捏后颈, 似乎很拘谨,没有刚才在顾濯面前那么放松, 但他眼睛却一直落在沈秋羽身上。

    他越偷看沈秋羽, 脸就越红。

    顾濯微微侧身, 挡住年轻人的目光。

    年轻人一愣, 抬头看去。

    顾濯表情很冷淡,不像是故意的,倒像是无意中挡住他的视线。

    沈秋羽没注意到两人间的细微举动,他光顾着在心里泛酸, 什么嘛,我很可怕么,过来后俩人都不说话,难道是我过来打扰他们说话了

    他嘎嘣嘎嘣咬着冰棍吃,冰凉甜腻的糯米冰在唇齿间融化,却没有品到一丝丝甜味,反而有种无法言喻的酸味,好像直酸得他整颗心脏都在冒酸泡。

    沈秋羽心想,完蛋,这冰棍是坏的。

    他捏着这根糯米冰棍,顿时就没什么胃口,不想再吃。

    但眼下他在意的却不是这个,顾濯遇到帅哥搭讪,他作为好兄弟,当然不能在这里拖后腿,他得立马离开。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他双脚却像千斤重,迟迟难以迈动,半天才挪出去两步,余光也不自觉地跑去两人那方。

    顾戳戳刚才在对那人笑。

    他是喜欢他么

    这么快就喜欢了,就不再考虑考虑

    万一不是很喜欢呢

    沈秋羽思绪乱飞的想着。

    但他很快又清醒过来。

    这种感情问题,他不能去插手。

    沈秋羽压下心底奇怪的酸涩。

    他深吸一口气,正想一鼓作气跑开,把心底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抛诸脑后,手腕倏忽被拽紧,握在腕骨的掌心温凉又带了点粗粝感,透着无尽的温暖。

    顾濯轻轻将他手拉住,转头对年轻人说“你先回去,方案如果再有问题,你联系我大哥。”

    沈秋羽“”

    欸

    搞半天这是顾氏员工

    顾濯下属

    只是个误会

    沈某某望天望地,突然开始尴尬。

    心头那点烧开沸腾的酸泡泡,也全部蒸腾消失,化成无形的水蒸气。

    他心情顿时就转好。

    年轻人听顾濯吩咐,点点头。

    他走之前,不禁又回头看了眼沈秋羽。

    顾濯微微皱眉,对他举动很不高兴。

    年轻人飞快撤回视线,匆匆离开。

    沈秋羽望着年轻人走远,又忍不住想,顾戳戳如果真喜欢这种类型,该不会想是搞办公室恋情吧顾戳戳以后也会给那个年轻人做饭,他还能吃到顾戳戳做的饭么

    大概率是不行的。

    但如果以后吃不到顾戳戳做的饭,那他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沈秋羽心思飞远,越来越担心自己的饭,没注意自己目光一直盯着那年轻人离开的方向。

    他正想着时,眼前突然变暗。

    宽厚手掌从手腕转移到脸上,轻轻挡在他眼睛表面,将视线完全覆盖。

    沈秋羽“”

    沈秋羽慢慢醒神,扒拉下来顾濯的手。

    沈秋羽奇怪问“你捂我眼睛做什么”

    顾濯黑眸睐他,“现在不要我大哥,又改目标了”

    沈秋羽“”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可关键他没有上一个目标啊

    顾琤这误会怕是他下辈子也解不开。

    沈秋羽憋屈问“大兄弟,你要怎样才相信我对顾哥没意思啊”

    顾濯轻描淡写说“你结婚。”

    沈秋羽十分无语“这难度系数太高。”

    他现在连对象都没有,上哪里找人结婚去,再则他也不喜欢将就。

    沈秋羽羞涩低头,“那不如你给我介绍个大猛攻吧。”

    顾濯“”

    半小时后。

    沈秋羽瞄着在前面独行的顾濯,没想到自己一句暴言直接把顾濯给惹生气,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顾濯究竟为哪点生气。

    不介绍就不介绍,干嘛突然生气。

    沈秋羽闷闷的想着。

    两人又保持半小时一前一后的状态。

    沈秋羽埋头慢悠悠地走,心底在琢磨怎样才能保持和顾濯长久的饭友关系,最好一辈子锁死那种。

    思来想去,只有金钱交易最稳固。

    他突然有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阿戳”

    沈秋羽兴奋地喊住顾濯。

    顾濯闻声站定,慢慢转头看他。

    沈秋羽快步走过去,压抑兴奋地问“买你当一辈子厨师多少钱”

    顾濯面无表情道“你买不起。”

    沈秋羽不服气,“你先说。”

    顾濯没说话。

    他深邃黑眸注视沈秋羽,眸色深沉似海,却又好像攒动着茂盛汹涌的情绪,形同猛兽要将眼前的人吞噬殆尽。

    沈秋羽心脏抖了下,本能后退。

    顾濯微抿唇角,掩去眸底一切。

    沈秋羽以为顾濯不高兴。

    他怂怂的表示“实在不行,那我以后可以去你家蹭饭么,不会打扰你和你对象,就只是吃个饭。”

    顾濯“”

    沈秋羽乖巧等待顾濯回答。

    顾濯默然片刻。

    他突然问“你对附近医院熟么”

    沈秋羽愣愣摇头,关心问“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么,家里有家庭医生在,可以先给你看看。”

    顾濯冷漠脸“你先让他看看脑袋。”

    沈秋羽“”

    沈秋羽明白了。

    顾濯现在还在气头上,而且还怼他。

    这下沈秋羽不敢再跟他说话,也不敢再惹他生气,怕顾濯晚上不做鱼,他今晚还想吃红烧鱼。

    顾濯对沈某某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

    否则沈某某应该会三个月吃不到他做的饭菜。

    两人回家后。

    傅衡发现自己二弟对顾濯格外殷勤,左一个“阿戳喝水”,右一个“阿戳吃瓜”,完全不是他这个亲哥可以享受的待遇。

    而顾濯居然没理自家弟弟。

    傅衡好酸。

    他到厨房拿来烤鸭腿,招呼沈秋羽过去,想拉近兄弟关系,近一个月相处,他大抵摸清这亲弟弟的弱点。

    拿吃的诱惑,一个不行就两个。

    傅衡很懂的拿了两只鸭腿。

    沈秋羽认真权衡后,居然舍弃鸭腿。

    傅大哥很忧桑。

    然而他并不知道。

    沈秋羽见到鸭腿当场就眼睛发光,腿不受控地往他那边走,但许久不理沈秋羽的顾濯却突然拉住他的手。

    “想吃啤酒鸭和山药肉骨茶么”

    顾濯问。

    沈秋羽点头说想吃。

    顾濯美食诱惑,“想吃就别去。”

    沈秋羽jio嗖地缩回来,两只鸭腿怎么比得过两道菜和一个顾大厨。

    沈秋羽内心小算盘打得飞起。

    傅大哥完败。

    晚餐时。

    沈秋羽如愿以偿吃到红烧鱼、啤酒鸭和山药肉骨茶。

    傅衡头一次羡慕顾濯手艺,他但凡能做些菜,也不至于和亲弟弟的兄弟关系至今没什么进展。

    晚餐结束,傅大哥首次产生“我得报个烹饪班”的想法。

    夜色降临。

    沈秋羽和傅老爷子在院门口柿子树下乘凉,小茶几上摆着切好的西瓜。

    傅老爷子生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这会儿他就是清醒的时候。

    顾濯给傅老爷子递去泡好的薄荷水。

    傅老爷子喝了几口,趁沈秋羽转身进院子里去给他拿药,傅老爷子问顾濯“小顾,你跟臻臻认识多久了”

    顾濯回答“三个月。”

    傅老爷子若有所思,“认识不久啊。”

    顾濯认同道“确实不久。”

    傅老爷子点点头,“人一辈子能遇上个知心人,难能可贵。”

    “一个就足够。”

    顾濯回答。

    傅老爷子笑道“你倒活得明白。”

    顾濯抬眸跟这位老人对视。

    对方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他,一错不错,相当严苛。

    半晌,他眼眸软和下来,闭眼仰躺在藤椅上,慢悠悠地晃动,又恢复成最初那个亲和老大爷的模样。

    不多时。

    沈秋羽拿着药出来。

    傅老爷子清醒时候无需哄他吃药,自己会乖乖的吃,但这种清醒的时间既不固定,而且次数也越来越少。

    尽管这种疾病不会危及生命,可它也无异于在悄悄抹杀一个人,将他变成空白的纸张。

    傅老爷子吃过药会瞌睡,沈秋羽就扶他回卧室,安顿好傅老爷子,他回到院门口,挨着顾濯盘腿坐下。

    两人坐在门槛边,一盏橘黄灯光罩下的人影拖得很长,像是并肩靠在一起。

    沈秋羽自己吃着甜滋滋的柿饼,又给顾濯嘴里塞了块小柿饼。

    沈秋羽问“甜么”

    顾濯“嗯”了声,“很甜。”

    接下来几天。

    顾濯给沈秋羽做了几顿他爱吃的菜,便离开南城去国外出差。

    顾濯走后,沈秋羽接到傅母来电。

    她处处照顾沈秋羽心情,半晌才提起自己来电的目的,问沈秋羽能不能回家一起吃顿晚餐。

    沈秋羽沉思不语。

    傅母担心他不适应,更不想让他为难,正要改口时,就听沈秋羽那边同意她说的话,答应回家吃饭。

    这可让傅母开心得不行,她立刻开始亲自订购食材,想下厨给儿子做顿饭菜,又让佣人把家里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乃至花园草坪,也修枝除草。

    她亲自把那间留给儿子的房间清扫一遍,采购不少东西来布置。

    傅臻回家时,家里内外焕然一新。

    傅臻看着母亲忙碌,问道“妈,什么事这么开心”

    傅母没多想,直言说“秋羽答应过几天回家跟我们吃晚餐。”

    傅臻神色微滞。

    他继而温柔浅笑,“那就好。”

    傅母表情有一瞬不自然,想起这也是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她拍拍傅臻肩膀,“阿臻有什么想吃的,今晚让王妈给你做。”

    傅臻淡笑,“都可以。”

    随后。

    他回去自己房间。

    傅母心头那一瞬的内疚很快被喜悦再次覆盖,继续布置房间。

    她专门订购了新家具,新摆设,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倾尽她心力,亦是她逐一挑选带回家的。

    每一年都在换,连衣服也是。

    想起儿子。

    她眼眸微湿,轻轻擦拭。

    房间内。

    傅臻从展柜中取下那只玻璃瓶。

    透明瓶身清晰可见其中撕裂成碎片的医用绷带,边角毛毛躁躁的。

    割裂痕迹很重。

    他用镊子夹出一片。

    再轻轻放在酒精灯上炙烤。

    蓝绿色的火焰吞噬着绷带碎片,空气中散发出焦臭气味,那片绷带很快变成几撮黑灰。

    傅臻微微勾起唇角。

    心情格外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  秋崽两只鸭腿和阿戳,傻子都知道选谁

    秋崽我选阿戳

    傅大哥连夜报班学做菜

    顾戳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