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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六
    谢陟厘说完就后退了一步, 因为风煊的脸色看上去简直像是能吃人。

    在她退的同时,风煊跨上一步,一弯腰。

    谢陟厘只觉得腰间一紧, 随即天翻地覆, 整个人被谢陟厘拦腰扛在了肩上。

    风煊扛着便朝正房去。

    他的步子迈得大步流星, 谢陟厘在慌乱中只见回廊的柱子刷刷后退, 试图抓住一根,奈何手短, 实在够不着。

    视野急剧晃动,只见高管家引着红月姑娘从另一条路上往外走, 见到这边的情形都站住了脚,脸上难掩惊诧。

    谢陟厘无比心慌,美人都要送出去了, 显然今夜大将军是绝望了。

    她一面挣扎,一面胡乱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大将军, 下次我一定再多找几个人试药”

    风煊充耳不闻, 到了房门前, 一脚过去, “哐当”一声, 喘开了房门, 大步入内,把谢陟厘扔在了床上。

    高床软枕,又松又大, 谢陟厘还未来得及从被褥上撑起身,风煊的手已经撑在她的脸旁,高大结实的身躯覆上来。

    军中将士多是虎背熊腰之辈, 风煊在他们当中,身形俊朗疏秀,不见魁梧。这会压上来,谢陟厘才惊觉他的肩膀竟这样宽,胸膛竟这样厚,人高马大的,把她压得严严实实。

    “大、大将军你听我说”

    谢陟厘只怕自己一会儿要被抽筋扒皮,努力挣扎着想给自己求个情。然而风煊一只手便将她两只手扣在了她的头顶,谢陟厘身体的每一处都处在他的压制之下,再也不能动弹。

    他深黑的眸子里点着火焰,不知是怒火还是,咬牙一字一字道“我这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举还是不举”

    “”

    谢陟厘一时忘了挣扎两人抵得这样近,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明明为什么

    谢陟厘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所以他

    这是个天大的问题,可惜她没有再深思的机会,风煊低头便吻住了她。

    不是之前轻柔地亲吻着发丝,这个吻又准又狠,像是要把她的唇一口咬下来。

    “唔”谢陟厘再怎么挣扎都只如蚍蜉撼树,除了让风煊从喉咙深处逸出一声长吟,全无用处。

    风煊到底还是收了一点力道,并非是感觉到她的挣扎,而是因为她的唇太软了,太嫩了,像清晨才打开的花瓣,微微一吮便要被吮破了,但再撬开一点,舌尖伸到里面去,碰到了她的一点软舌,这力道便又控制不住了。

    风煊已经忘了自己恼怒的因由,连恼怒本身也消失了。浑身只剩下沉甸甸的汹涌渴望,含着她像含着一块杏仁豆腐,一方面像把她弄碎嚼烂每一点汁水都咽下,一方面又心怀不舍,不忍损伤她分毫。

    他从未同任何一个女子这样亲近过,床在他眼里从来便只是睡觉的地方,没想到多了一个她在上面,床便成了能溺死人的温柔乡。

    本能与生俱来,他天然地知道该如何去享用此刻春光,就像一个孩子天然便知道如何吃掉一块蜜糖。

    他深深吻着她的唇,舌头伸进她的嘴里,缠着那条左右闪躲的小舌不放,把它吸过来吮在嘴里,渴极了一般吮着她嘴里的津夜,只觉得那全是一股股如蜜一般的香甜,怎么吃都吃不够。

    他还想掠食得更多,忽然尝到了一丝咸咸的滋味,抬起头就见谢陟厘的泪水不停滑落,整张脸庞都被打湿了。

    风煊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整个人僵住,慢慢地松开了手。

    谢陟厘被扣在头顶的手终于重获自由,捂住了脸,不由哭得更凶了,抽抽噎噎的。

    “我”风煊的嗓子像人给人塞了块热炭,才吐了一个字便觉得异常艰难,“我”

    “呜呜呜我错了”谢陟厘在床上爬起来,直接跪在床上给风煊磕了个头,“大将军对不起,对不起您饶了我吧”

    “”风煊僵在原处,明明错的人是他,就算再怎么恼火,他也不该如此唐突她。

    谢陟厘已经一面哭着赔罪,一面忙不迭下床,下了床还不停鞠躬“我错了,您没有隐疾,您的身体好得很,是我错了”

    明明人家没事,她还给人家灌壮阳药,现在让人家这样不上不下的她这算哪门子报恩分明是报仇吧

    谢陟厘哭得稀里哗啦,带着哭腔,“要不我帮您把红月姑娘追回来吧”

    “谢陟厘”原本僵在床上的风煊蓦然抬高了声量,“你再敢提旁的女人,小心我要你的命”

    谢陟厘一个瑟缩,往墙边靠了靠,有几分想把自己挤进墙里的意思。

    但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扛,她颤抖着道“那、那您是要、要用我吗”

    她握着衣襟,鼓励自己大胆一点,为报深恩,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一点清白也应该可以豁得出去。

    她脸上的绝决过于显眼,看上去宛如一名决心英勇就义的壮士。

    风煊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膛,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差点儿噎死自己。

    “你走,”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趁我没后悔,赶快给我走”

    谢陟厘还想英勇无畏一下,但想到方才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压制,以及仿佛要把她魂魄吸飞的亲热,陡然间便萌生了退意。

    她转身落荒而逃。

    路山成是第一个感觉到不对劲的。

    风煊自那日休沐回来后,便没有再去过小帐篷,吃饭时大帐中也不见谢陟厘的身影。

    谢陟厘也像是老鼠避猫一般,再也没有往风煊跟前凑过。

    路山成哇喔,老天爷终于开了眼,让主子迷途知返

    如果不是风煊陡然又在操练上加了码,让他每天回帐的时候两腿都打软,路山成简直想抽空去菩萨面前上炷香。

    严锋也在这段日子从马场调了回来,他在马场闲了这么忙,迎面而来就是这般严苛的操练,比路山成还要撑不住。

    回来后往路山成的床上一摊,严锋有气无力地道“这样下去不行啊,得想法子撮和他们两个才成”

    但凡腿上还有半点力气,路山成就要把他踹下床去,怒道“撮和什么你脑子进水了吧”

    “明显主子和谢姑娘吵架了啊,蠢货。”严锋道,“主子这是把气都撒到了我们头上。”

    “那就让主子撒,想怎么撒就怎么撒咱们为主子死都可以,还怕这点操练”

    严锋翻了个白眼“你这虫合虫莫脑子是没救了。”

    他说着,坐起来,叹了口气“你没发现这么些天,主子都没有笑过吗”

    路山成不以为意“主子本来就有威仪,哪像咱们,老是嘻嘻哈哈的。”

    “之前跟谢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主子可不是这样的。”

    路山成闻言倒是惊了一下,眼前立即闪现出风煊各种各样的笑容。

    微微勾唇的浅笑,眉眼都有笑意闪耀,偶尔还会大笑出声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在面对谢陟厘的时候。

    他清楚地记得,上一次看到主子明媚得近乎荡漾的笑容就是在小帐篷外,哪怕主子当时看着的只是谢陟厘的背影。

    路山成捶床“害人不浅啊这妖女”

    谢陟厘自从那一日逃回自己的屋子,便始终惴惴不安。

    她寻思着自己犯下这等大错,这将军府里恐怕是住不得了,等到第二天天一亮便打算搬出去。

    才开始收拾,高管家便哭爹喊娘地过来阻止了,求爷爷告奶奶让她不要走,走了恐怕连他的饭碗都要保不住。

    谢陟厘不好细说缘由,只说再住下去恐惹大将军不喜。

    但高管家说,大将军下半夜就走了,临走时并未留下什么话,所以他万万不敢放人走,只道“姑娘要走,只要主子一句话,老奴立即带人给姑娘收拾东西。”

    谢陟厘原本想,只是求一句话,有什么难的

    但到了军营,看见那座熟悉的大帐,知道风煊定然就在帐中,她的腿就开始发软。

    着实没脸见他。

    于是事情就这么拖着,她有自知之明,尽量不在风煊面前出现,风煊自然是恼她恼得狠了,也并没有来找她,大约已经当她不存在。

    “又吵架了”惠姐一面切药,一面问。

    “没有。”谢陟厘有气无力地道,只是她单方面活该挨训而已。

    “哄谁呢你那味药妙得很,拿去给大将军试一试,准保你俩好到如胶似漆。”

    谢陟厘“”

    不提那药还好,一提那药,谢陟厘整张脸都垮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严锋和路山成找过来了。

    严锋的目的很明确“你们小两口吵架归吵架,差不多就得了,不要祸及苍生。快去哄哄我们主子,不要逼我们跪下求你。”

    路山成站在严锋身边没开口,但目的也很明确哼,我这就深入敌后,看看你要玩什么花样,到时好戳穿给主子看。

    “我不行,不行”谢陟厘现在是一听到“大将军”三个字,往后缩还来不及,哪敢往前赶

    何况,哄大将军这种事情的难度和杀北狄王也差不了多少吧她哪有这个胆子

    “这有什么不行的再说,你不行谁行”惠姐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法子。”

    “”谢陟厘低下了头,这个可万万没法儿说,“这个确、确实是我的过错,大将军不看见我还好,看见我只怕更要生气。”

    路山成立即向她射来两道谴责的目光。哼,就知道你不会干什么好事。

    严锋则发愁,得,那这苦日子还有得熬。

    惠姐摸了摸下巴“不去见大将军,也未必就没有旁的法子了”

    帐篷内数道目光立刻望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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