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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79.
    这天的雪不算大,  但气温依旧很低。

    温暖的朝阳照耀在光滑的高山冰面上,被冰面切割成大小不一的碎块,利落折射,  形成多重光线,  再彼此交融。

    温山眠不知什么时候在这样的环境中,  搭乘那歪七扭八的金属机械鸟,抵达了他此前看见的那颗鸟蛋附近。

    虽然雪不大,  但半山腰的寒气却依旧逼人。风吹在脸上,刺痛感很强。

    温山眠戴着夏卡老人给他的眼罩,和硬邦邦的金属头盔,  在风寒中看向那颗鸟蛋,玻璃背后的眼睛一点点睁大。

    这真的是完整的一颗鸟蛋。

    应该是鸟巢被造得比较结实的缘故,虽然失去平衡摔下,却并未完全散开,垫了这颗鸟蛋一下。

    又正巧旁边有突出的冰块阻挡,  所以没能滚下去。

    至少现在温山眠所看见的这一面,是一点裂痕都没有的。

    就是很可惜,  因为他上来的时间比较晚,所以这颗鸟蛋好像有点儿同背后的冰山雪块粘黏在一起了。

    需要靠近一些才能小心摘取。

    “哐当哐当”的机械鸟翅扇动声从耳边传来,  温山眠垂首同那机械鸟对视。

    试探“你稍微再,再稳定一些”

    这机械鸟才飞到鸟蛋身边,  便突然坠下去许多,  又猛地竖眉扑棱翅膀“咕噜咕噜”飞上来,  再坠下去

    这胡来的飞行趋势实在是太不合适取鸟蛋这种脆弱生物了。

    机械鸟圆碌碌的鸟头和黄色的鸟眼回望向他,里边透着十足的无辜感。

    喉腔里长长地“咕噜”一声,仿佛在说自己已经很稳定了。

    然后“呱”一下又坠下去,再努力扑棱大铁翅膀,  踢着金属小细腿飞回来。

    温山眠在鸟座上默默扶正了歪斜到遮眼的金属帽“”

    这机械鸟是夏卡老人的,温山眠之前从山谷过来时,就已经搭乘过一次了。

    起初,他刚看见夏卡老人从仓库里驾驶出金属鸟,那黄铜细鸟爪气势满满地踩在地上,夏卡老人更是豪气万丈地邀请他上来时,温山眠还是单纯且激动的。

    毕竟此前见到游鱼是在夜里,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真切地瞧见机械仿生物。

    就这鸟栩栩如生的形态,倘若不是亲眼看见夏卡老人拉开金属鸟心脏部位,塞进去一小杯黑油的话,光那时鸟爪踩地的画面,温山眠便险些要觉得这机械鸟其实也是真鸟,只是品种特别罢了。

    不过很快,这机械鸟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也不知是螺丝松动,还是经久失修,亦或者是造的时候因为材料短缺,有些方面比较敷衍了事。

    总之,这鸟飞起来就是大声且不稳定。

    那金属大铁壳“哐当哐当”,再“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随时随地要散架。

    不仅如此,它速度还奇快无比,一路从山谷过来那艰难的数次大拐,简直就好像过山车似的。

    最后到山脚时险些刹不住车,要一头撞到佛伦身上。

    之后好不容易偏转过方向,撞向山脚,把鸟座上的人撞得七荤八素不说,还退两步故作没事地“咕噜”一声挺起胸膛。

    总之就是十分的不靠谱。

    要不是眼下情况特殊,温山眠内心其实也很不愿意架势它来取鸟蛋。

    不光温山眠不想,摩斯塔达族人其实也不希望把这件事交到温山眠一个异乡人身上。

    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们无法以人类的语言告知头上盘旋的滋蓝鸟,它还有一个孩子没有摔碎,正卡在山壁上。

    所以滋蓝鸟依旧在头顶悲鸣盘旋,即便里木塔试图用白哨提醒它也没有用。

    不仅是它,其他孕育的滋蓝鸟最终也腾空而起,同那只失巢的滋蓝回旋在一起。

    当它们全部飞起时,简直把地面上的人吓了一跳,生怕又掉下鸟巢。

    而滋蓝雌鸟于头顶交错盘旋,发出哀鸣的同时,岛屿上的其他鸟儿也纷纷加入了这个团队。

    体积小的在低空高频扇动翅膀乱飞,飞累了的则在雪地上引颈高叫,就连佛伦他们的棕鸟也不听使唤地大叫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好像陷入了什么独特的怪境之中,不知何时才能停止。

    在这种情况下,能用的竟然就只剩下了这只叫“布洛洛”的金属机械鸟。

    听说“布洛洛”在摩斯塔达族语里是“天才”的意思。

    摩斯塔达族的战士们并不愿意乘坐机械鸟,还试图同自己的棕鸟对话,命令它们起飞。

    而温山眠因为有阿蛋的经验,深知这种时候保持温度的重要性,也明白那鸟蛋不能继续等了,于是干脆利落地坐上了机械鸟,飞了上来。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下面的棕鸟战士发现他成功起飞之后,最开始还在吆喝,说不清是不允许他接近滋蓝鸟蛋,还是变卦了想自己搭乘机械鸟。

    但抢救鸟蛋这种事情,哪有折返的时间啊。

    温山眠再看了高山一眼,发现布洛洛实在是维持不了平衡,只能说“那不然一会你再努力靠近一下,我爬上去取,你想办法接我好不好”

    这种机械鸟不知道是用什么制作的,不仅能模拟鸟飞,还可以听懂人话。

    温山眠也一度觉得这点神奇,然而关于这些,夏卡老人暂时还没有时间同他解密。

    他只知道机械鸟听得懂,不仅听得懂,还能“咕噜”一声表示担忧。

    温山眠朝它笑了笑“没事,我观察过地形了,应该能扒住,但你可得接住我了啊。”

    机械鸟艰难地扑棱翅膀,看看那鸟蛋的方向,再看看温山眠,最后竖眉用鸟翅敬礼“咕噜”

    旋即“唰”地又歪斜掉下去好几尺。

    再“咕噜咕噜”地飞回来。

    温山眠拍了拍它的脑袋“谢啦。”

    紧接着很快,高山下边的人便传出了一声声惊呼。

    只见温山眠将长刀紧紧别在了布洛洛身上,自己从兜里拿出手套,干脆地扒上了冰山。

    这种冰山虽然陡峭,但却并非是直上直下的悬崖,人是可以扒住的。

    难度在于刺骨的冷和冰面的光滑。

    这两点看着简简单单,但从原住民摩斯塔达人的惊讶就可以看出,这实际上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咕噜咕噜”失去一个人的重量后,布洛洛明显要稳当了许多,在温山眠身后哐当哐当地扇动大铁翅膀。

    仿佛在提醒他小心。

    温山眠没空分心,头也不回地在冰风中尽力向上攀爬。

    他的手套是从越川带来的手套,是以前在山上防脏用的,并不防寒。

    所以很快,寒意就顺着指尖蔓延了进来。

    紧接着又过去了没多久,温山眠便快要感觉不到自己指尖的温度了。

    冰寒对人类来说是很难忍受的事情,只要还是人之躯,就算再怎么训练也无法抵抗身体引其而产生的变化。

    至多意志力变强,能让人在感知到这种侵害的同时,继续努力向上攀爬罢了。

    一只黑色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到鸟蛋前方,旋即五指猛向前,扒拉住旁边不相干的冰块,再整个人向上一提。

    玻璃背后的浅眸便同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起,出现在了鸟巢近在咫尺的前方。

    到此,温山眠终于近距离看见了那颗鸟蛋,然后他想也没想地就直接张嘴咬开手套,伸手朝鸟蛋而去。

    一阵冷风刮来,温山眠的手这会儿却是热的。

    不是越爬越热,而是脖颈处的玫瑰纹不知何时亮起光芒,并用藤蔓沿着他的臂膀,一路散了出去,将热量像毒液一样一点点导入他的身体。

    好像有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将他抱在怀里,同他一起一样。

    脖颈的玫瑰纹烫出血光,温山眠则认真地看着那颗鸟蛋,然后发现好在,这鸟蛋真的是被鸟巢完全包裹的。

    虽然鸟巢已经同冰山粘连在了一起,但鸟蛋只是粘连了一点点。

    伸手轻轻一取,就能很轻松地拔下。

    看着那颗完好的鸟蛋,温山眠脸上渐渐出现雀跃的表情,旋即想也没想地就拉开衣服塞了进去,用温热的胸膛贴上冰冷的鸟蛋。

    被冻地浑身一颤后,再取下嘴里的手套,拉紧衣领,回首朝身后看去。

    身上结实的肌肉运作起来,让他牢牢地扒在山壁上。

    这就是万丈高的半山腰了,身后完全悬空,一点依靠都没有。

    山脚的人应该还在吵闹着什么,但在这个位置是完全听不清楚的,耳边只有大风刮过的声音,以及摇摇欲坠之感。

    布洛洛发现他取好鸟蛋,“咕噜”着拼命朝他靠近,却又在发现温山眠脖颈处亮起的玫瑰纹后,出现了一刹那的迟疑。

    风太大了,角度也有限,温山眠并看不见自己正后方的布洛洛,只能就着这个姿势,朝山下看去。

    他在找雌鸟受惊的原因。

    这个鸟巢坠落的地方,根据其他雌鸟还完好的鸟巢来看,应该离它原本被铸造的位置不远。

    这也是这颗鸟蛋能保存完整的原因,它没有摔下来太多距离,又被鸟巢垫了一下。

    但问题是,温山眠方才取鸟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附近的环境有什么问题。

    头顶的雪是完整的,没有能惊飞鸟的塌方,如果是冰锥被风刮至掉落的话。

    温山眠翻了翻鸟巢,也未曾发现什么特别的痕迹。

    是那冰锥同碎裂的蛋一起,掉到了矮山,所以他找不到。

    还是滋蓝鸟是因为其他原因受惊的

    望了眼无边无尽的海洋,温山眠拉了拉胸口的衣服,感受到那颗蛋一点点余留的温度,奇怪地看向那盘旋不止的雌鸟。

    便听身后的布洛洛硬着头皮靠近,催促他“咕噜,咕噜”

    温山眠才道了声“来了。”

    旋即一脚离开山壁,朝身后的布洛洛鸟座上踩去。

    第一脚下去的时候,布洛洛还挺给力,撑得很稳。

    然而第二脚下去的时候,也不知它身体里的哪根齿轮亦或者是螺丝出了问题,大铁翅膀突然“咔嚓”一声,整个向旁边歪斜了出去。

    布洛洛直接变异“呱”了一声,温山眠也整个人失重地向后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接住了他的背脊,与此同时,从天而降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温山眠靠着那熟悉的怀抱,惊讶地望向天上的阴影。

    便见那是一只衰老的滋蓝鸟,在他反应的这点时间里,已经眨着温润的眼,稳当地停留在了温山眠的脚下。

    接住了他和秦倦。

    旋即很快,在布洛洛也喘着气落在鸟背上时,老滋蓝便直接一扇翅膀,盘旋着朝天上飞去了。

    之前,温山眠曾经听夏卡老人说,高山居民认为历史上已经有雄鸟背地而起,飞到天上,创建天之国时,内心还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他见过滋蓝鸟,滋蓝鸟确实足够大,搭载他和先生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但即便如此,同背地也不是一个概念。

    地面远比两个人要重,而温山眠不认为他见过的滋蓝鸟能背起沉重的大地。

    一直到他看见眼下这只老滋蓝鸟。

    那宽广的背羽根本瞧不见边际,扇动的翅膀将大片的高山都比了下去。

    也是在这时,温山眠才想起他当初质疑历史派时,夏卡老人同他摇摇头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年岁够久的滋蓝,滋蓝年岁越大,体格便越大。如果你见过,便会知道他们这么想是有原因的。”

    “年岁够久得是多久”

    夏卡老人回答他说“谁知道呢,没有人知道滋蓝具体能活多久。只知道滋蓝将死之前,会啄出自己的胸骨,将其交给其主之后,而用那样的鸟骨雕塑出的白哨,便可让万鸟听令。”

    “越是年代久远的鸟骨哨,能号令的鸟儿就越多。”

    “就是里木塔的那种白哨吗”

    “是啊。”

    “那既然有白哨,不就意味着曾经有过逝去的滋蓝吗”而有逝去的滋蓝,又怎么会不知道滋蓝鸟具体能活多久呢

    温山眠百思不得其解。

    而当时夏卡老人给他的解释是,“见过滋蓝死,也不意味就知道滋蓝能存活的时间。滋蓝是很忠心的鸟,一旦其所认之主全部死亡,滋蓝自己也会快速步入衰老,并同其主一起走入天年。”

    “所以没人知道,无主亦或者是拥有生命久远之主的滋蓝能活多久,长多大。而假设你在摩斯塔达看见衰老的滋蓝鸟,那多半不是因为这只鸟寿命将至,而是其主,寿命将至了。”

    老滋蓝背着温山眠、秦倦还有布洛洛,重新来到那氤氲着热气的高山泉水外。

    温山眠才踩上雪地,便看见不远处穿着一袭白色鸟裙的庄严老者,正在冲他轻轻垂首,声线悠扬道。

    “苏腊达卡因,多莫来。”

    布洛洛歪头“咕噜”

    秦倦则说“她在邀请你过去。”

    温山眠默默朝先生靠近了一些,小声道“我知道。”

    眼下老者在中心,旁边的仆人“八”字型散开,肢体语言再加上温山眠在摩斯塔达所待的时间,差不多便能知道对方是在邀请他。

    而温山眠之所以停顿,是因为,他在被那些仆人敬重围在一起的老者背脊后,看见了什么鼓起来的东西。

    同那老者已经萎缩的骨骼状态在一起,有些违和。

    温山眠多看了她两眼,才伸手拉着先生的手指,朝里边走去。

    布洛洛想了想,也好奇地跟在了他们身后,金属鸟爪在地面上一踩一踩,靠谱地忘记了主人。

    后来,温山眠才知道,眼下这个第一天里木塔便带他来的地方,在摩斯塔达被称作圣地。

    而那老者则是摩斯塔达的“天女”。

    居住在圣地的天女,便是早晚有一日,会带着摩斯塔达族人在危难之际登上神鸟,去往天之国的天国使者。

    摩斯塔达人深度敬仰天女。

    程度到达即便他们极端厌恶金属,在得知布洛洛和夏卡老人,以及温山眠是受天女邀请来的之后,也强行按压住了自己心中的不快。

    温山眠受天女之邀,进入了他此前见过的那座最大的茅草屋。

    布洛洛也挺着大铁壳,跟在了温山眠身旁。

    柔软的草席当坐垫,打磨平整的木桌上摆着光石,和一根根洁白的哨子。

    仆人在他面前放下甘露,然而天女却并未立刻同温山眠一起,甚至在他跟进屋后,自己先去到后屋,陪伴了那老滋蓝鸟一段时间。

    不知天女同那老滋蓝鸟说了什么,那老滋蓝才一跃飞出高空,叫停其他鸟类,以及山脚的驯鹿。

    也就是这些鸟类被叫停,山脚的夏卡以及佛伦,还有里木塔等人才逐一被恢复秩序的鸟类接上来。

    而在那之前,仆人便已经将一个铺了软布的草盆放在温山眠,看样子是在示意他将鸟蛋放进去。

    旋即又端来了一盆软草,示意温山眠将手放进去,洗净寒气。

    有玫瑰纹传导的热量在,温山眠并不觉得手冷,然而不觉得是一方面,举起来看就又是另一方面了。

    他的手已经完全青紫了,只是因为纹路的热感在,所以此前不觉得而已。

    在先生的蹙眉之下,温山眠默默将手埋进了草药中。

    与此同时,偏眸朝屋外看去。

    老滋蓝似乎只是叫停了其他鸟儿,并未能叫停那哀怨不止的滋蓝雌鸟。

    而高山下的人这时还没有进来,偌大的茅草屋看着十分空旷。

    透过幕帘望向外边隐约的雾气,再听着这鸟叫声,便更觉得深入人心了。

    “婆依萨达拉。”矮小的天女杵着拐杖,拖着长裙,重新回到了屋内,如道道沟壑般的唇角动起,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就不是温山眠能懂的范围了,他于是朝先生看去。

    其实温山眠觉得,先生应该也听不懂摩斯塔达族语,但先生能够读懂人类的心,所以翻译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秦倦目光落在温山眠青紫的手上,接收到他的求助信号,并对他说“她说,这草药很难用,这么久了也没有效果,建议你换一种更好更快的治疗方式,比如我。”

    温山眠“您认真一些。”

    “那就是在说,刚刚其实应该让我去取,我欠你这个。”

    温山眠“”

    先生好像真的很在意他没替温山眠看好阿蛋这件事,温山眠期待阿蛋的样子他看得越多,理解得越多,也就会越心疼。

    “不是一回事啊。”温山眠小声道“这是别人的,我只是帮忙取而已,也不会是我的,而且阿蛋我之前不是和您说过了吗如果它属于这里,最终物归原主,也挺好的。”

    摩斯塔达是这样美丽的一个地方,越川也好,巴尔干也好,往前的中心岛也好,无论是温山眠自己看见的,还是借夏卡老人之口得知的,都可以确定,这个世界上大概很难再有第二块如摩斯塔达一般原始又美丽的群岛了。

    所以仔细想想,虽然是自己辛苦捞回看护的鸟蛋,但倘若最后能出生并老死在这样的地方,该是何其幸事啊。

    温山眠是真的看开了。

    “您如果真的觉得欠我的,就帮我翻译一下她说的话吧”在别人家的厅堂,同先生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有些无礼了,温山眠于是小小声道。

    就见秦倦瞥了那天女一眼,偏眸朝外边看去。

    滋蓝雌鸟的叫声依旧在外边不绝于耳。

    “她说,这些滋蓝雌鸟是在呼唤伴侣。”伴侣不归,雌鸟的叫声便不止。

    温山眠一愣“啊那,那能叫得回来吗”

    根据夏卡老人的说法,这次雄鸟受惊,好像是摩斯塔达有史以来第一回。

    也就是说,滋蓝雌鸟呼唤伴侣,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回。

    而这声音虽然让人心软又动情,但真的能唤回已经不知跑去哪里了的滋蓝雄鸟吗

    无论雄鸟的目的地是传说派的迁徙,还是历史派的天之国,这么多天下来,所在之地距离摩斯塔达应该都已经很远了才对吧

    秦倦目光垂落在温山眠身上,温山眠一愣,旋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先生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并不会说别人的语言。

    能对他翻译,可不代表能直接同天女对话。

    于是他正欲收回前言,说等里木塔或夏卡老人来了再说,便见先生收回视线,落在天女身上,很浅淡地说了一句什么。

    气息很平静,却是咬字端正,且别具自己味道的摩斯塔达语。

    那天女愣了愣,微微睁大了眼,好半天,才望向外边,低长地回复了一句。

    温山眠还没从先生竟然会摩斯塔达族语这件事上回过神来,就听见秦倦已经帮他把天女的话翻译了过来。

    是听上去十分平静且寡淡的一句。

    “能不能唤回,就要看摩斯塔达的命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眠崽qaq先生是不是以前背着我自己来过摩斯塔达呜呜呜呜

    先生没有。

    眠崽那你为什么会说别人的语言qaq

    先生学。

    眠崽0  0啥时候学的

    先生刚刚。

    眠崽默默掏出白色头巾,在额头上五花大绑

    次日星幻大陆报纸震惊青年猎魔人竟花一夜就学会了某小众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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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呜呜感谢大家灌溉我呜呜呜呜,才想起昨天是月底qaaq

    感恩恩